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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吾爱吾师,更爱真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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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19日晚10点半。戛纳会堂假日宫大殿主厅。

照相机、摄影机的灯光在忘情的闪烁着,红毯之上,星光熠熠,来自全球的数千位电影人鱼贯入场。

当代表《爸爸再爱我一次》、《北角夜未半》、王家伟新片《安与蓝》等三部影片前来参加典礼的一群中国人沿着红地毯走到大殿门口时,全场响起了掌声和欢呼声。

如果说奥斯卡是世界商业电影的航标,那么戛纳金棕榈则象征着金钱也换不到的世界电影艺术顶级桂冠。

相对于纸醉金迷的奥斯卡,海滨小城戛纳则另有一股清新之风。相比于奥斯卡对待中国的种种不公正的待遇,戛纳金棕榈倒似对中国格外垂青。

199年陈凯哥的《霸王别姬》、1994年张一谋的《活着》、000年王家伟的《花样年华》...即使在完全没有行业基础的上世纪,中国电影人依然拿下了一次金棕榈最高大奖、两个最佳导演、两个影帝、一个影后、一个国际评委会大奖,至于其他单元类的小奖项不计其数。

抛开了经济因素,淡化了商业因素之后,中国五千年文化所衍生出的人文传统即使在世界最高水平的艺术舞台上,毫不逊色于西方列强。

走在最前面的,是身着明黄色彩凤华服的依依,她的左边是一身休闲便服杜其峰导演,右边是戴着墨镜一身米黄色西服的王家伟导演。

代表杜其峰的作品《北角夜未半》来到坎城的周依依受到了法国影迷疯狂的欢迎,看到她和王家伟走在一起,记性好又热爱艺术的法国民众立刻想起了当年在《影爱之舞》中忘情表演的那个对着墙上的影子跳舞的中国女孩。

在易青的授意下,依依今天传着极具中国传统色彩的美服高调出场,对即将在北美公映的《地狱方舟》也有极好的宣传造势作用——这才是易青和依依此行来坎城的主要目的。

然而今天抢尽全世界电影人风头的女性却不是依依。

紧跟在依依和王家伟、杜其峰之后,孙茹身着由香港师傅特制的龙凤装——寓意着龙凤呈祥的大红唐风古服,紧束的上身突出穿着者高乳蜂腰的骄人身材以及修长白皙的天鹅般的玉颈;下身的泻地流苏与垂绦彰显着极富民族特色的古典、华美、高贵之气。

早在孙茹出场之前,来电影节的所有人都已经对这位美丽而神秘的东方女导演心向往之——因为她是今年参赛单元中得奖呼声最高的女导演,而《爸爸再爱我一次》也已经被评委会选中成为明天早上的开幕首映电影;不仅如此,孙茹更在一个月前被法国权威学术杂志《电影手册》评为全球最有前途的0位导演之一;同时美国著名影剧杂志《银幕》在每日特刊中,11位国际著名影评人就本次戛纳的14部参赛片评分,《爸爸再爱我一次》以总分8分领先群雄,《安与蓝》5分,英国一位导演的一部剧情***得到了4分,而《北角夜未半》这样高质量的影片只不过得到了0分而已,可见评分之苛刻。

为了配合孙茹,易青今天穿着一身复古唐风古服,白色上衣完全不用纽扣拉链之类的东西,靠衣摺和丝绦系在腰间;黑色紧身长裤款式模仿汉代骑士的"箭服"——一身劲装短打显得英姿挺拔。

为了易青心怀着的复兴中华文化传统的志愿,杨娴儿和叶锦天等香港设计师们殚精竭虑、绞尽脑汁,为华星群星们设计了几十套具有复古风格的仿汉仿唐的中国传统服饰,专门提供给华星的艺员们在重要的场合中穿着。

传统的中国古代服装美则美矣,但是穿着起来非常的繁琐,而且许多地方和现代审美有一定出入;而杨娴儿等人则挖空心思对图片资料上的汉唐霓裳进行改良,化繁为简,利用现代服装设计的一些理念,在小处做文章,把今天看来略显臃肿夸张的古代服装改得极尽妩媚妖娆,又不失明快大气,还带上几分小性感——刚刚设计出的第一批成品,正好赶上第68届戛纳颁奖礼这样的大场面,所以就为依依和孙茹挑了两件穿出来,果然一鸣惊人、举世哗然。

在法国人的审美记忆中,当年章曼玉在《花样年华》的那几十身旗袍就已经令他们近乎疯狂痴迷;而今天第一次亲眼见到传说中的中国传统古服的优雅华贵大气,更是令全场惊呼连连。依依和孙茹两人所到之处,场面几乎失控——一直认为在功夫武侠片中看到的中国古代人的衣服只不过是中国人的想象和夸张,没想到经过改良后穿在真人身上,竟然是如此震撼,再加上这两位美女极具国际化又不失东方韵味的容貌与高雅气质,更是与如此美服相得益彰。

相比之下,葛尤西装笔挺的入场,站在易青和孙茹两人身边反倒显得有点格格不入。这位经验老到的影坛前辈很有分寸的趋后几步,和易青、孙茹保持一定的距离,一面不停的跟四周打着招呼。

"中国代表团"一行人遵照着"走两步,退一步"的不成文的惯例,走走停停,留下时间让记者尽情拍照。

在中国电影人们走过红毯之后,在场的各国影迷爆发出了各大的喧哗之声,欢呼依依和孙茹以及王家伟导演名字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迫不得已,依依、孙茹两人只好在王家伟导演的陪伴下,三人回头走到红毯中间,再次接受影迷的欢呼,直到下一队西方国家的电影人入场。

晚上,《爸爸再爱我一次》作为本届戛纳电影节的首映电影在假日宫影院放映。还没完整的看过这部片子的易青和各国的电影家、发烧友们一起观看了这部电影。

首映引起了轰动。

首映结束,全场观众起立,向剧组人员致以长达10分钟之久的掌声。

孙茹和葛尤走上主席台,频频向这些并不一般的观众致意,依依在台下情不自禁的和易青拥抱在一起,激动得流下了眼泪。易青打电话给香港的宁倩华等人,描述了首映的盛况,香港那边的同事也兴奋不已。而张国荣。

易青和依依、王家伟等人依次走上主席台,和孙茹、葛尤拥抱,向他们表示祝贺。

易青此时对孙茹的这部作品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可以说这部电影将叙事电影的各种优势发挥到了极致,长达近两小时的长片,完全没有一秒钟的多余镜头,体现了电影技术及美学处理上的精湛技巧,将电影艺术的妙处发挥到了颠峰,显示了导演极其深厚的功力。

由于小演员本身没有表演基础,这部电影反倒给导演腾出了很大的创作空间,在许多地方,孙茹简直是完全用光线和声音在进行叙事表演,整部电影犹如绝美的印象派油画般的美术风格,配合阴暗的略带凄婉的音乐风格,形成了一种厚重又不失感伤,悲悯又不失温情的审美基调。

结合《爸爸再爱我一次》的国内成绩来看,这部电影真可以说是做到了商业和艺术并重,真正的雅俗共赏。看得懂电影的人看电影本体美学,看不懂电影的人看剧情和表演——无论哪个欣赏层次的观众都可以在这个电影里找到强烈的共鸣和感动,以及看完电影后对其中所表达的人文感怀萌发各种思索。

...

5月0日。

戛纳主委会专为本届参赛单元中的几部中国电影做了一个上映单元,从亚洲电影的大单元里分了出来,集中在头两天放映——这在戛纳电影节历史上还是第二次这样厚待重视中国电影,上一次是199年陈凯哥的《霸王别姬》和侯孝宪导演的《戏梦人生》来到戛纳时的事,距今时隔整整年...

这是戛纳电影节最具中国味的一天。《爸爸再爱我一次》的风头未过,另外两部中国电影又成为影迷和媒体关注的焦点。

代表中国香港地区参赛的影片《北角夜未半》和代表春光映画海外单位的参赛的《安与蓝》当天下午立接受了法国老牌权威报纸《费加罗报》和《尼斯日报》的采访。

《爸爸再爱我一次》和《安与蓝》、《北角夜未半》这三部中国影片,新老两代中国导演,谁先谁后到底怎样排列?会不会出现中国人压倒中国人的局面?这恐怕是全法国的媒体关注的焦点。

《费加罗报》的记者问王家伟导演:"你认为两部中国电影同时入围是好事还是坏事?"他回答说:"是好事。中国电影在国际上的势力越来越强,我认为值得庆贺。"

尽管如此,在场面上的客套话之下,所有人都能闻到弥漫在空气中的竞争的气息。

中国电影的竞争对手远不止是自己的同胞和他们的作品,来自英国、法国、意大利、美国的各路好手,十几部高质量高内涵的艺术大片,群雄逐鹿,目标就是金棕榈!

到0号这天,戛纳的鼓点已经敲得密不透风。今天参赛单元的影片水平的极为接近则更令本已难测的局面增加了一份扑朔迷离。其中又将会有多少变量?局中的每一个人心里都没有数。

...

一连三天,易青和孙茹、依依都没什么心思看电影,大家讨论最多的就是——这届金棕榈最后会给谁?《爸爸再爱我一次》能有多少希望?

距公布金棕榈奖评选结果还剩最后一天,而国际影评人联盟大奖将在今天产生。相比于奥斯卡与金球奖这种关系,戛纳也有一个金棕榈大奖之前的类似"风向标"之类的奖项。当然这个奖项要比金球低调的多,艺术含量也更为严谨。

本来号下午华星公司已经安排了晚宴,宴请王家伟和杜其峰等人,但接到国际影评人联盟通知:取消宴会,在酒店等候消息。

电话打来的时候是依依接的,放下电话后,她就激动的心怦怦直跳,好象比孙茹还要紧张。

国际影评人联盟是国际上资格最深的电影评论团体,由各国资深的电影评论人士组成,在一些重要电影节(如柏林电影节、多伦多电影节等)都设有奖项。此次入围影片有7部。

下午5时,投票结果出来了,《爸爸再爱我一次》以全票通过获得了该奖——费比西大奖。续当年《霸王别姬》之后,中国电影年之后再次问鼎费比西!

易青和依依、孙茹在酒店紧张的等待着电话,当电话铃声响起,联盟秘书长在电话那头用一板一眼的国际标准英语告知易青这一消息时,再也按捺不住的易青欢呼着抱起孙茹把她抛了起来。

5月4日,这是易青这周来戛纳后最难熬最漫长的一天。

一向不肯给予中国电影佳评的《纽约时报》也一改从前对亚裔艺术家苛刻歧视的作风,该报最重要的几位影评人破天荒的称《爸爸再爱我一次》是续《霸王别姬》之后最有希望夺得金棕榈的"中国社会伦理的缩微史诗"。

而易青和孙茹、依依显然并没有什么兴致看报纸,尽管戛纳电影节组委会非常周到的把所有西方顶级权威报纸中所有和这几部中国电影有关的报纸都送了一份到酒店来。

从上午开始,易青和孙茹、依依就穿戴整齐,坐在电话旁等待通知。孙茹的最佳导演和依依的影后呼声越来越高,媒体也集中意见看好这两位天使般的中国美女极有可能扬威今晚的戛纳颁奖礼。

这种忐忑的在未知中等待的滋味真不好受...

就在易青准备要站起来破戒灌自己一杯白兰地的时候,酒店房间里的电话铃——

惊天动地的响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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