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贼娘的！德迈误我！”
到这个时候，来护儿才想起来。这多达几万人的“后军”到底是些什么角色。这些可都是大隋境内各大门阀的世族子弟啊，你让他们来捞功打酱油还可以，你让他们来杀敌？还是算了吧，赶快逃吧！只要逃得比他们快，那自己就安全了。——因为好歹也是几万的人吧，就算是站在路上让高句丽人砍，估计也得砍一段时间吧！
德迈，指的是此次伐高的水军副总管周法尚，也就是来护儿的手下副将。不过，此时来护儿骂他，那当真是冤枉了他的。事因当初来护儿在平壤城外60里处击败了高句丽人的时候就曾经志高气扬过一番的。当时周法尚就劝他要小心为上，可是他被一时的胜利掩盖了眼睛，于是不听劝告，执意领军直趋平壤城下，于是这才导致了这场败仗的。
不过，来护儿要埋怨周法尚，那也是有一定的原因的。因为周法尚当时看到来护儿不听劝告，于是是请令留了下来的，理由就是以防万一。而来护儿一直认为，周法尚所谓的“以防万一”是整顿后军，以便接应他的。可没有想到，这后军居然还没有看到高句丽人的影子，结果就四散逃开了。这样的结果，周法尚怎么会没有责任？
“大将军莫怕，周法尚来也……”
一路如丧家之犬，几个时辰以后，来护儿终于是赶到了隋军船队停泊之处了。而这时候，周法尚终于是出现了。原来，他当时留下来之后是并没有打算去整顿后军的。理由与来护儿一样，都是明知道这些后军的战斗力是极差的，所以整顿他们根本没有用。周法尚的计划是 带领本部人马，守住隋军的后撒之路，因为如果这后撒之路一旦被高句丽人断了，那么他们这几万人就真的要完全葬送在这平壤城下了。
“好，德迈救我…...“
来护儿看到周法尚带着一队阵容齐整的隋军出现了，他当真是大喜了，于是连忙奔了过去。这几十里路跑下来，他与那几千名从平壤城里逃出来的精兵一起，居然是将那几万的后军通通都拉在身后了。不得不说，精兵就是精兵，就是跑起路来，也比那些“娇生惯养”的世家子弟跑得快。于是结果就是，他们这几千名的精兵暂时居然是没有性命之忧了，因为那多达几万名的后军已经代替了他们，成为那些高句丽人追杀的猎物了。于是一时间，那些后军的“哭喊声”震天……
“大将军，快退到船上！周法尚为你压阵。”
周法尚的严阵以待，加上后军几万人的“牺牲”终于是换来了来护儿等好几千名精兵逃生的机会。因为当那些高句丽追兵屠杀完几万名后军到达隋军船队停泊处的时候，周法尚的军队已经完全将几千名残军护在身后了。高句丽将领看到没有便宜可捡了，于是退去。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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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
“大人，平壤城中突现大火。我军情况不明。”
距离平壤城近八十里，萧让所率领之下的那十只五牙战舰正静静地停在距离海滩接近五百米的地方。而此时，在其中一只五牙战船的船桅最高处，一个佩带短刀的军士手里拿着一支圆形物突然向底下的萧让禀告道。
“哦？我知道了。下令全军戒备……”
萧让嘴里有些苦涩地说道。平壤城中突现大火？这到底是什么情况，自己还不清楚吗？不就是志满意得的来护儿在城中被高句丽人伏击了吗？由此所造成的后果是先后扑往平壤城的好几万隋军就此葬身火海。这样的结果，他早已知晓，只是很可惜的是，他并没有办法改变，所以当这一切真的在发生的时候，他的心里忍不住就是一阵难过。
“啸啸啸……”
萧让正在感慨间，近处却突然转来了一阵尖锐的破风声。
“敌……敌袭！！！”
船桅处，拿着圆形物体的军士再次大喊道。
“什么？”
而他的这一声大喊，直接让萧让打了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卟卟卟卟……”
回答他的是一阵沉闷的声音。萧让一听这个就知道船桅上的“瞭望兵”是没有说谎了，因为这是箭驽穿中甲板的声音。也就是说，敌军确实是摸到了他们的身边了，而且从箭驽的声音听来，数量还不少。
“怎么这么多敌船？”
“弓箭手，快，准备！”
确定了是敌袭，萧让于是就探头出去看了一眼。结果是看到他们十只五牙战舰周围百丈的范围内，竟然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接近百艘的小型木船。
“操，瞭望兵都是干什么吃的？别人都打到身边了，居然一点没发现？”
萧让虽然暗骂，可是心里也明白。这件事还真怪不了船桅上面的那些“瞭望兵”的。因为这些“瞭望兵”之所以没有发现这批突然接近的敌船，其实更大的原因是因为他一直命令他们对“平壤城”的方向进行观察！
原来，他这一次出征，那也是带着“望远镜”来的。而且还在每一艘船上都配置了一只。而使用这种“望远镜”来观察敌情的，也就称之为“瞭望兵”了。而这些“瞭望兵”，在平常的训练中其实是有分工的，有些是专门观察近处的情况，而有些则是观察远处的情况的。可是今天，由于萧让极度关心平壤城中战况，所以命令了他们，通通将注意力集中到了平壤城方向而已。结果没有想到，他们居然被敌军摸到身边来了。
“自己还是大意了啊！”
萧让心里想道。他原本以为，只要远离了平壤城，那这一次的战斗就与他没有任何关系的了。可是没有想到，高句丽人还是不知道从什么地方摸了出来。这也提醒了他，在战场上，任何事情都会发生的，所以，丝毫都不能大意啊！
虽然是突然遇到敌袭，可萧让还算是比较冷静的，因为他早已经预计到了这一天了，所以基本说不上慌乱。可是他手下的那一千多名亲军就不一样了，经过这段时间的操练，他们虽然已经称得上是训练有素的，可是好歹是从来没有上过战场的，所以一旦听到敌袭了，各自都有些慌了神！
“慌什么，慌什么？”
在这个时代，所谓的远距离海战还是与弓箭和投石机等等为主的。而无距离海战的目的说来其实有些好笑，因为竟然是为了要位近双方距离，以便进行登船，然后用刀枪进行最常规的“撕杀”的。这是由这个时代非常落伍的“热武器”所决定的，因为普通的弓箭和投石机根本没有办法彻底损坏一艘大型的船只，所以通过水兵来进行决战是最常用的作战方式。
“马上准备弓箭！射！”
在萧让的指挥下，他所在船只的军士很快冷静了下来。于是也用弓箭进行了回击，而其他各船的军士们，慢慢地也组织起了一定的搞抗，只是由于事出突然的缘故，所以抵抗的力度还很小而已。幸运的是，此时双方之间的战船还有不小的距离，所以高句丽人大部份的弓箭都没有命中目标，反而是掉到海里去了而已。不过，这也只是暂时的事情，因为对方大多是小船，速度远比五牙战舰要快。而且他们的人数要多，单从船只上看来就有接近百艘，而一艘船上只要有二十名高句丽兵将的话，他们这一仗很可能就是以失败告终了。
“告诉其他各船，准备‘轰天雷’，敌军一旦靠近，马上用‘轰天雷’对付。”
萧让很清楚，自己的这千名“亲军”虽然是训练有素，可毕竟没有经过战场的洗礼，所以他们的战斗力其实是很弱的，一旦让高句丽人上了船，基本上可以说，这场战斗就失败定了的。所以他只能是动用“轰天雷”了，虽然这看上去有点浪费，可是总好过被人家登了船，最后弄得全军覆没来得强。
“轰！！！！”
十只五牙战舰之间的通讯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因为作为这个时代的海军强国，大隋的水师自有一套他们的通迅方式，效果类似于后世的“旗语”，所以其他的战船一旦看到了萧让的命令，他们马上就做出了反应。
第一个“轰天雷”是在萧让左方的第三只战船上扔出来的，正好命中了其中的一艘高句丽船，效果方面嘛，自然是不用多说，只见一阵强烈的红光闪过，“轰隆”的一声，那只矮小的高句丽船就直接被“抹”去一半了，至于船上的高句丽兵？此时已经看不到任何踪影了，只有那破旧的帆布在剧烈的燃烧着。
“咕噜……”
这也太夸张了吧？看到这一幕的人无不心惊胆颤，不管是高句丽方面的，还是大隋方面的。事因他们都从来没有见过像这“轰天雷”这般厉害的武器。只一声巨响，船上所搭载着的好几十个高句丽人竟然就灰飞烟灭了？这也太夸张了吧！——当然，这其实只是一般人的直觉而已。事实上，船上的那几十个高句丽兵是并没有被炸得粉碎的，他们中的大多数人其实只是被“轰天雷”爆炸时所形成的“冲击波”直接击出了十几米远，然后沉下了海里而已。只是由于这一切发生得都太快了，所以其他人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好，就这么干。传令下去，敌船靠近，马上用‘轰天雷’对付，切不可让其登船。”
“是，大人。”
萧让的命令很快又被传递了下去，于是那十只五牙战舰里的隋军就个个提起精神来了，是啊，自己这方有“轰天雷”这样的“神器”，还有什么可怕的呢？所以很快一连串的爆炸声就响起来了。
“轰！！！”
“轰！！！轰！！！轰！！！”
“轰天雷”的威力当真不是这个时代的小型渔船所能承受的，于是就看到那些被“轰天雷”所命中的敌船，一只一只的被完全炸平了。只是在这个过程中，另外的一个问题也相当的突出，那就是隋军投掷“轰天雷”的命中率实在是太低了，平均投掷五颗才有一颗能命中目标，这可让萧让心疼不已。因为这次出征，他所带来的“轰天雷”不过只是“千颗”而已，每投一颗，那就是少一颗啊！所以他自然心痛。不过，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吧，因为这些隋军们都是没有经过专门的训练的，五颗能投中一颗，那还是因为双方的距离已经比较近的关系呢！
“大人，快看，敌军退了……”
威力巨大的“轰天雷”大概被投掷了百颗，而这百颗的“轰天雷”中，又有将近二十颗直接命中了敌船，于是那些高句丽人怕了。他们虽然都是百战的精兵，可是说到底，他们只是冷兵器时代的精兵而已，一旦遇上了这威力巨大的热武器，他们打内心里就是一阵发寒，所以自然不敢再跟隋军这么耗下去了。
“好，传令下去，马上起锚，远离海岸！”
萧让的这个命令还是比较明智的，因为敌军的所谓战船都只是些小木艏而已。它们是不合适进行长距离的远航的，而在这方面，却是“五牙战舰”的专长。所以只要能远离海岸，这些高句丽人会不战自退的。
“报，大人，对方准备使用火箭！”
船桅上方的“瞭望手”突然传来了这么一个消息。
“什么？火箭？”
听到这个，萧让打了一个“激灵”。再向后看去，可不是吗？那追赶在后的那几十只高句丽船，此时都在船头点起了一个火盘。而火盘周围围满了拿着弓箭的弓箭手，不用问，他们是打算用“火攻”了。
“快，命令最后一只船同样以火箭对之，其余后船，马上全速前进！”
萧让的这个命令还算是合理的，因为他们的这五牙战舰，船上都载满了火药、粮食的，一旦被引燃了，后果不堪设想。而至于高句丽人刚才为什么不用“火攻”？萧让猜想，高句丽人也许是想要船上的这批粮草！同时，体积庞大的“五牙战舰”对他们也一定有着非同寻常的吸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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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释：
① 在距平壤60里的地方，与高丽国王高元相遇，高丽军列阵数十里，隋军诸将皆惧，来护儿笑着对水军副总管周法尚部将说：“吾本谓其坚城清野以待王师，今来送死，当殄之而朝食”（《北史?来护儿列传》）。时高元弟高建骁勇绝伦，率敢死队数百人来攻。来护儿命武贲郎将费青奴将其斩首，高丽军大败。但来护儿被暂时的胜冲昏了头脑，不顾水军副总管周法尚劝告，挑选精锐甲士4万人，直趋平壤城下。高丽军在罗郭（外城）的空寺中设伏兵，出城交战，佯败，退入缄中，来护儿纵兵入城大肆抢掠，队伍乱不成军。高丽的伏兵趁机杀出，隋军大败，伤亡惨重，来护儿仅率残兵数千逃出城外。高丽军追杀至隋军船队停泊处，多亏周法尚率军严阵以待，高丽军始退。(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起点（qidian.）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