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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日月争辉

我们系主任也过来给我鼓劲,游有余、王昆仑在边上说着什么,我基本上也听不见了,不仅因为我大脑发木,还因为两个系的同学们像拉歌一样在为我们各自鼓劲。吞噬小说 www.tsxsw.com那边是林跃洲的大嗓门喊:“陈明月。”然后大家齐声喊:“加油!”。这边侦查系也毫不示弱,武火也用他那粗狂的嗓音高喊:“高静阳。”系里的同学也是齐声配合:“加油!”两边同学就这样为我们呐喊。我内心里只是不断地念叨:“坚持,坚持就是胜利。”系主任他们还在对我说什么,我基本也听不到了,只是不断地点头。反正都一样,最后除了放手一搏,没有任何余地。

陈明月那边也是聚了一堆人,但是她却从容的多,伊宝木给她擦汗,她居然还有力气对她微笑。随着一声锣响,我们两个又站在了场中央。场下很快又静了下来,但是也就是一瞬间的事。因为我和陈明月一交上手,马上就变得杀声震天了。

裁判一示意比赛开始,我马上就一猛虎扑食之势,开始猛烈进攻。而陈明月也像蛟龙出海一般躲闪回击。我知道陈明月的体力也正处在边缘,而我能否在这三分钟内保持持续的进攻就是最后胜利的希望。

陈明月时而用梦幻般的步伐与我周旋时而以暴风雨般的进攻与我对抗,我真难以置信二十八岁的她是怎么做到有如此旺盛的体力,而且能在这么短的休息时间迅速恢复。而我才十九岁,有着良好的体能,恢复也应该更快,竟然也没有显示出什么体力优势来。看来神就是神,是不能用常人来衡量的。看着她那美丽宁静的目光,我略有所悟。看来比赛对她来说就是一场比赛,她并没有象我和伊宝木那样充满了荣誉和生死战斗的激情,她似乎正用一种超脱的境界来比赛,这种心境就不会令她有额外的负担,也不会消耗她额外的精力,所以她永远是从容的。这是怎样的一个对手啊,我可能不会有机会战胜她了,我心中充满了对陈明月的敬仰。好在我有个特点就是学习能力和适应能力特别快,陈明月这种风范恰恰是我所期望学习模仿的。所以我不但没有变得胆怯,反而很快将沸腾的热血平静下来,我也要像她那样从容作战。这样一来我反而松弛下来,这种感觉不是松懈,而是轻松,我觉得我好像忽然悟到四两拨千斤的道理。与此同时我还迅速搜寻了一下我与她交手的感觉。忽然我心中一个闪电,我感觉在与陈明月对攻时,好像她左手的力量要明显小于右手,这样一来,她的左半边就一定会出现薄弱环节。我完全可以在顶住她右拳进攻的同时,迎着她的左拳冲击,用更猛烈的对攻得分。

我打定了主意,一边攻势不减,一边寻找战机。陈明月显然也看出我神态的转变,不由得冲我竖起大拇指点了点,虽然带着全套,但还是看得出来的。我即佩服她的气定神闲,又更加聚精会神,因为她已经察觉,看来是不可能有什么侥幸的事情发生,拼命才是硬道理。正如王昆仑所言,散打毕竟是比赛,不是实战搏击。搏击中必定要攻击的人体的软弱要害部位及反关节等技法,散打中是禁止的,一招制敌是不现实的,因此强悍的体能自然还是第一位的。

我孕育着更疯狂的进攻,在与陈明月周旋的一个角落里的时候我,发起了连续的快拳猛攻,说实话打到这个时候用腿已经有点吃力了,而且搞不好还有可能被陈明月用抱腿摔法摔倒。现在的力气能打出一组有质量的组合拳已经是用尽全力了。陈明月左躲右闪,避开了我的两个勾拳的进攻,有低头闪过我的左冲拳,然后予以快速回击。我俩对攻了五六拳,她的一记右勾拳攻击我的面颊,我略闪了一闪,拳擦着我的额头而过,紧接着她的左拳快速攻到。我拼出全力,同时攻出一拳,我俩同时中拳,明显我这次占了便宜,因为她这一拳打在我的脸颊上,而我的一拳打在她的鼻子上。我虽然挨了一下但明显感觉能抗的住,我没有多想接着又是一记右手直拳直击过去,这次我感觉重重地击在她的脸上。本以为我会就此翻盘,可与此同时我的胸口也猛然遭受了重击,陈明月竟然不知从哪飞出了一脚。后来我想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无影脚了。

我们两个同时倒地,我被踢的几乎窒息了,虽然头脑还算清醒,可五脏六腑却翻腾不已。所谓最后一根稻草也许就是这么说的?我感觉我的体能已经透支了,心脏已经快蹦出嗓子眼了,肺尽管如风箱般运转,可怎么也不够我缺的氧气。我就这样躺着,真想就此不起来。耳边都是同学们的加油声,夹杂着萧春理、宋雪菡等人声嘶力竭地:“站起来,站起来”的叫声。那边陈明月似乎也是如此。难道她也被我击倒啦?我艰难地翻个身,右手肘撑地,半躺半坐的起来。这时听到全场雷鸣般的掌声。我四处找了一下,果然陈明月也刚刚坐起来。神一样的陈明月居然也被我击倒了!这时裁判已经数到六了,我一激动一下站了起来,但是站得太猛,眼睛一黑我有单腿跪了下去,我甚至听到有女生尖叫了一下。当裁判数到九的时候,我才努力站了起来,陈明月也站稳了身体。

裁判把我俩叫道他的两边,示意我们是否还能继续比赛,我俩同时点头。于是裁判示意比赛继续。

刚才那一下重踢,真的是厉害,我的左胸还在撕心裂肺地作痛。而刚才的进攻我已经使出了全力,现在疼痛加上劳累,我觉得全身散了架一样。场下同学们也不再喊高静阳或陈明月了,全场都不约而同有节奏地喊:“加油!加油!加油!”

我慢慢地向陈明月靠近,她也迎着我靠了上来。我估计我的脸色肯定煞白,不过我也看到她的脸色也是一副缺氧的样子,看来我俩都是到了极限了。我在也颠不动步子了,陈明月也只是微微略晃,显然也跳不动了。我上去一拳直奔她的面门,她略一低头让我一拳打在脑门上,同时一拳也击打在我的腹部。我们两个抱在了一起,这时我真切地感受到她深深的呼吸,急促但是有节奏。裁判将我俩分开,我围着陈明月转着,她也围着我转。裁判见我俩迟迟不动手,便示意要计时进攻。其实很明显我俩不是想拖延时间,而是正在积聚全身的能量,以做最后一搏。

看来陈明月深得气功心法,她已经调匀了呼吸,而我的肋下还在钻心疼痛。我知道现在我可能发不起进攻了,而陈明月却明显做好了最后的总攻。我狠狠地敲了自己脑壳两下,“高静阳,高静阳,振作,振作!”我想陈明月那样深深地呼吸然后慢慢地吐出去,连着做了两下。陈明月并没有乘势进攻,只是静静地等待。我终于平静了下来,裁判示意我俩消极,各扣一分,实际上我看得出来,分数对于陈明月来说,跟我的感觉是一样的,并没有什么意义,也不在乎,我所想的只是我怎样才能坚持到底。

这短短的十一二秒时间对我来说真的是恍如隔世。但是就是这么十几秒我忽然明白了许多,伊宝木的为了荣誉,萧春理和宋雪菡的舍身奉献,陈明月的超脱境界。所有这些就如世间的各类珍宝,真的不必去品评那样更好更高,她们就是她们自己,她们有自己的理念信仰,那么她们为之努力甚至战斗的时候都是最璀璨绚烂的。她们都是我钦佩敬仰的偶像,而我自己不也和她们一样在努力在战斗吗,是的我更因该尊敬自己崇敬自己,我要为心而战,不遗余力,只要无怨无悔。事实上我的对手不是陈明月而是我自己,我不是要咬牙坚持比赛,而是要战胜自己,从而超越自己,陈明月实际上就是另外一个自己。

一瞬间,我的力量犹如泉涌,我觉得没什么可犹豫踌躇的了,这一刻我就是天边的一颗流星,从夜空划过,虽然是燃烧了自己,可却要划出一道星光更加灿烂的亮光。既然是比赛那就让比赛进行的更完美吧!

我与陈明月同时向对方发动了进攻,其实我已经看不太清楚她的动作了,我只是凭着模糊感觉在跟她对打。我只感觉脚底下好像踩在棉花堆里似的,随时都有倒下的可能。于是我只能站定步伐,本能地照着训练的动作挥动着双拳,直拳、勾拳、刺拳、摆拳,我尽可能用力地挥着,打着,目标只盯着她的头部。而陈明月也没有移动过一寸步子,她也同样地不停地击打我的胸腹。

我知道要我打到陈明月根本就不可能了,我只是尽力地出拳、出拳、再出拳。那感觉就好像阿奇里斯面对刀枪不入的库科诺斯一样,虽然砍不动扎不透,但是还是全力地进攻一样。我不去想那么多,我只是要完成我的战斗,只要我还能挥动手臂,我就会战斗下去。

我的四肢已经麻木,我的大脑早已失去了一切判断,耳朵中只剩下震天的喊声,喊的是什么也听不清楚,只是鼓膜被震得嗡嗡的。模糊的意识中我觉得我的拳头不停地打在她的头上脸上,而我的胸腹也始终不停地挨着她的还击。

至于什么时候响起的锣声,裁判是怎样把我们分开的,我几乎都完全不记得了。当我坐下来的时候我的胸口撕裂般疼痛。

裁判们在紧张地统计商议时,似乎还有几个人在校长席和裁判席之间来回穿梭。全场只剩下有节奏的掌声。当主裁判站到场中央时,大家静了下来。他示意我俩上台,我每走一步,右胸就钢针扎一般疼痛。而陈明月的左眼和嘴角也是高高肿起。当我俩走到裁判身边,他把我俩的手抓住时,台下又响起了大家按捺不住的掌声。裁判长没有动,大家的掌声渐渐地安静下来。我疼的迷迷糊糊地等待着,猛然我感觉到裁判长高高地将我的手举起,扯的我胸部又一阵剧痛。全场顿时发出了暴风雨般的掌声和欢呼声。我很奇怪我怎么可能是胜者,不会是搞错了吧。我困惑地向陈明月那边望了一眼,一下看到主裁判是双手举起,竟然会有两个冠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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