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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乌云散去

痛心是以一种如此的痛苦,它让你不知所以,所有不该发生的,你根本就想不到会发生的它就摆在你的面前。WWW.tsxsw.COM你有千万条理由可以去解释或开脱,但是它却一下子揪扯住你的心智,让你的思想一片混沌,让你的心如锉刀猛戳。

我突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千里迢迢,我追寻他的步伐,最终就是看到一个脆弱不堪,廉耻尽失的这么一个人,而我还梦想着与他厮守终生。

我茫然地走在回来的路上。除了些往来的车辆,已经没有什么行人了。明亮的路灯让人可以看到夜色的雨景,真是别有情趣。我苦笑着,想起当年在雨中牵手飞奔的情形。造化如此弄人,我裂开嘴仰头又哭又笑,泪水和雨水流进我的嘴里,呛得我弯下腰不住地咳嗽。

我忽然感觉到雨不再往自己头上落了,我的灵魂似乎又飘了回来。我发现是有人给我打了把伞。我猛然站起身,回头一看原来是杜化。

他满脸的爱惜和痛苦,眼光中充满了关切,他给我撑着伞,自己的衣服已经很快湿透了。

他轻声地问我:“上车吧,我送你回去。”一瞬间我竟然想扑倒在他的肩膀上痛哭一场,我甚至不知怎么竟然有一种跟杜化去他家里的念头。杜化将他手中的西服外套轻轻披在我的肩上,一种温暖油然而生。

我心里充满了感激,但是理智又回到了我的头脑。

我一下子知道自己是多么的脆弱了。

没错,人只要有感情就会脆弱。哪怕我是个能以一当十的警察。一时间我也有点懊悔自己的冲动,事情我还没弄清楚,我就已经被愤怒烧昏了头脑。这可怎么行?自己这样,王昆仑那就也有情可原了。

嗨,人性竟然如此,别人的任何痛苦都应该克制,自己的痛苦却都可以放纵。

想到这里我心里不再那么困惑。我冲杜化微微一笑:“是杜公子啊。谢谢你。”

我把西服脱下,交还给他,他不大理解地看着我。

我忽然朗声一笑,转身冲入雨中。我迈动修长的腿,有节奏地摆动双臂,感受风雨迎面而来的痛快,奔跑在雨中感觉竟然是那么好,似乎一切尽在雨中释然。

我跑了十来步之后回头冲呆呆地看着我的杜化挥挥手,喊道:“谢谢你了杜公子!我喜欢跑步。你也快回车里吧,别着凉了。”然后就拐弯进入另一个路口。

在我转过路口的时候,我似乎听到杜化一声欢呼:“喔呼!她关心我!哈哈!”

等我跑回警局已经全身湿透。在办公楼门口遇到了正在值班的冯柳。看着他奇异的表情,我冲他打了个招呼。他一下子醒悟过来,满脸通红地低下了头。我这才发现由于浑身湿透,身上的单衣已经将自己的曲线毕露无遗。我也十分不好意思,连忙跑回宿舍。

我使劲地让热水冲淋着我的头,我心里默念着:“挺住高净阳,你不会倒。”

是的,岁月带给我们一切,也可能带走我们的一切。我们必须坚强,必须挺住。带来时我们安心,带走时我们也理应从容。

第二天是姜中兴的追悼大会。冯永先主持,市局里也来了不少领导,齐修远和张为群也领着几个班子成员来了。袁春雪虽然脸上痛不欲生,但是却只是流着眼泪,没有哭天抢地。她怀里的孩子还不到两岁,正睡得正酣。我看到这里不禁为她的坚强而肃然起敬,同时看到那孩子胖嘟嘟熟睡的小脸,我又觉得这不正是自己追求的那一份安宁吗?热血再次燃烧,我觉得相比之下,自己实在是不应该为小儿女的情怀痛苦不堪。

可是王昆仑哪去了,连姜中兴的追悼会都不参加了?怎么会这样,这个混蛋,还真的就沉沦不醒了。要真是这样我就把他打醒。王昆仑绝对不会这样的,我心里默念着,可是,那两个漂亮的女人?唉!我强迫自己不去胡思乱想,其实我主要是不敢去想,可是我又如何能够不去想呢?

晚上的时候我回到宿舍又翻腾了一宿没睡,我决定一定要找到王昆仑说个究竟。

第二天训练时值班的冯柳过来找我说门口有人找我。我问:“是谁呀。”冯柳说:“是银河舞厅的老板。”我心想这是怎么回事,难道因为我昨天打了王昆仑?我纳闷着来到大门口。

只见一位光彩照人的女子站在门口,我一眼看出就是昨晚穿旗袍的那个女人,想不到她竟然是舞厅的老板。我心里一堵,心想难怪王昆仑成天往哪跑。

那女子一看见我,立刻微笑着走过来,她也用一种惊讶的目光看着我,然后轻声叹了口气说道:“真是天作之合。”我不解地看着她。她笑道:“你就是高净阳吧。真是名不虚传。”我礼貌地点点头:“请问你是?”她伸出手笑道:“我叫秦楠,王警官让我给你带个口信,说是‘今晚夜色美丽。’”我轻轻握了握她柔软细腻的小手:“就这些?”她笑道:“就这些。”我看着她美丽的眼睛,里面透着精明强干,同时也略有淡淡的哀伤。凭着女人的直觉我知道她跟王昆仑肯定有着一些特别的感觉。

秦楠肯定也看出我的心思,她很大方地笑道:“实不相瞒,我曾经追求过王警官,可是被惨痛拒绝,因为他说他心中有爱。我开始还不适应,那可是我头一次追求男人,却碰的鼻青脸肿。现在我明白了。请不要误会,我真心祝福你们两个。你们就是天上的雄鹰,没人比你们般配。我只是田间的一朵小花,但是看到你们比翼双飞真的只有赞叹,没有其他。明白我的意思吗?”

我没有说话,只是点点头。秦楠一笑,转身回到她的车里,冲我摆摆手,然后开车走了。

我思索着王昆仑的话是什么意思,今晚夜色美丽是我刚来时我们两个在小山顶上说过的话,也就是说王昆仑约我晚上山顶上见面。这个仙人,搞什么名堂?

不过我很高兴,因为一切预示着王昆仑心里还装着我。

晚上我如约来到山顶,在我们上次坐着的那块石头上坐着王昆仑那熟悉的身影。我快步走过去,王昆仑站起身迎了过来。我们两个不由分说把嘴紧紧地贴在了一起。

良久我们才分开,我娇嗔地看着王昆仑,用力给了他一拳,然后紧紧地搂住他,把头伏在他的肩头。王昆仑哎呦了一声,然后笑道:“昨天还没打够?我的牙都掉了。”我急忙抬起头问:“真的?”王昆仑笑道:“假的。”我咬牙瞪着他:“你。”我还没说完,嘴就被王昆仑火热的双唇堵住了。

王昆仑说:“星期天你想法不露声色地出来,然后到市里,中午十二点我在市百货大楼门口等你。”

我笑道:“你这个家伙戏演的可真不错,我都要把你撕了。干嘛要这样?难道我们局里真有内鬼?”

王昆仑点点头,正色说道:“没错,我不知道是谁,但是肯定有通风报信的。而且我觉得我们的宿舍可能都被监听了。”

我瞪大眼睛:“会有这等事?”

王昆仑点点头:“安装个窃听器很容易。我已经找到监听我的设备,不过我没有将它拿走。我们可能面对一个现代贩毒集团。”

我点点头:“所以你就假装沉迷醉酒,然后暗自调查?”

王昆仑眼露温柔地点点头,然后笑道:“你应该了解我的呀,女神探。”我嘴一撅:“讨厌,你装的跟真的似得,人家都担心死了,哪有功夫想那么多。昨天你还跟两个美女在一起,是不是假戏真做啊?我告诉你,昨晚杜化也跟着我,我看人家也想追求我,跟你说我差点就想跟他走了。”王昆仑脸色一沉:“杜化追求你?”我侧头斜眼看着他:“怎么,许你被人追求,就不许别人追我?”王昆仑一脸急相:“两回事!”我嘴里一哼,得意地说:“什么两回事,明明就是一回事。”王昆仑一把将我紧紧搂住:“宝贝,对不起,我可没想到会这样。那只是碰巧,王云洁到秦楠那里去。对呀,你是怎么找到的呀。”我很享受他那种生怕我跑了的感觉,我任由他将我搂得有点喘不过气。

过了一会我才说:“杜副局长看到你在哪里,他看到我就让我去把你找回来。你可知道我在雨中都快把眼望穿了。”

王昆仑把嘴轻轻地贴在我的头发上:“对不起,宝贝。”

我问他:“你找我来是不是有线索了?”

王昆仑慢慢松开我:“净阳,我真的不知该不该叫你来,这次实际上也是个极其冒险的事。”

我说:“怎么,小看我。”

王昆仑摇摇头,正色说到:“我真的有点害怕了,我怕师父的事重演。因为我们的对手实在不简单。你知道吗,那天我和师父眼看着那两个嫌犯先后进屋。可我们冲进去的时候就爆炸了。那两个嫌犯已经被杀死,那个人是个高手。那两个嫌犯虽然不能说多么厉害,可也是有了名的混混。可是从时间上看却被他几下就给做了,我想我都未必做到。他消息很灵通,每次我行动他都能在节骨眼把线索断掉,肯定是有人给他信息。所以我检查了我的办公室和宿舍,果然有监听设备。我就来个将计就计。那天爆炸把我掀出门外,我依稀看到所有人都围过来,只有一个人悄然离去,我模糊记得他的脸。后来我凭记忆给他画了出来。”

我不做声看着王昆仑,听他讲下去:“现在我终于找到他的住处。但是我不敢肯定我一个人就能将他捉拿归案,所以我也要找个高手帮忙。全警局我找谁都会给人知道,消息稍微走漏,凶手就会躲掉。我思前想后只有你最适合帮我了。”

我点点头心中感到很兴奋,也很幸福:“早就应该这样,难道我不是你的战友吗?跟我说吧昆仑,你是怎么计划的,不要怕。今天追悼会我看到姜队长的遗孀和孩子,我就想一定要把凶手捉拿归案,这才是对师父的最好祭奠。我完全理解你,换我也会这么做的。你放心吧,我自认已经是一名合格的公安战士,我一定能帮你将凶手捉拿归案。”

王昆仑眼中闪烁着晶莹的星光,他又把我紧紧搂住,喃喃道:“老天虽然给我磨难,可它真的对我很好。我真是何德何能,竟然会得到你呀,我的宝。”

信石县的天空已经乌云散尽,漫天的星斗璀璨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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