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不惜胭脂色,独立蒙蒙细雨中。顶点 23S.更新最快
恼人的春雨似愁绪般怎么也剪不断,下了也快半月了,院子中的低凹处蓄满了春水。
檐角的雨珠断断续续的坠落,檐下的人儿半卷珠帘,独依在桌案旁弹奏着古琴,可惜琴音呕哑难入耳,一曲调子弄不成,空然嗟叹春雨何时休,伊人何日归。
"少夫人!您别弹了!小侯爷走后您就清减成这般模样,他若是回来定会责罚奴婢的!"一旁的雪沫语调轻颤,扯着衣角涩然开口道。
这才偷偷打量着菱花镜中的人儿,昔日圆润的脸颊只有巴掌大小,衬的一双水雾双眸大而夸张,容颜苍白如雪,不见半分血色,几屡碎发疲惫的偷垂着,果真无半分生气,盈盈楚腰更是纤细的不禁一握。
我不禁苦笑,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也不过如此吧?
"你放心吧!我不会让他罚你的!"我云淡风轻一笑。
"少夫人!听雪沫的话吧!好好爱惜自己,小侯爷现在都、、!"她突然哽咽不语,唇角咬着帕子,偷偷垂泪道。
我的心须臾间戛然而止,所有心跳凝固死寂。
"他怎么了?快说啊!"我面色惨白的紧紧握着她的手逼问道,会不会清绝出了什么事情,难怪这丫头一天都心不在焉。
"昨个听管家身边的张大哥说,侯爷的画舫被洪流打翻,整个船沉入楚河中,现在还生死未卜呢,南城那边地势低凹,现在洪涝泛滥,所有人都在忙着抢救呢!"那小丫头眸含泪水的哽咽道。
"你说什么?清绝!不!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感觉眼前一黑,身子微微一颤,心于一瞬间痛到窒息,强行提起一丝气力道。
"少夫人!不是奴婢不想说,管家不让任何人提起,说是怕夫人担心!"那小丫头匆匆磕头解释着,眸中的泪愈加汹涌。
"快起来!我不怪你!赶紧取银收拾东西,我要去看看!"匆匆对她摆手,收拾心中的紊乱强行冷静道。
"少夫人,这、、!"她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眸,一脸为难道。
"磨蹭什么!快去!有什么事情我担着!"一脸急色的冲她说道。
"是!"她匆匆帮我收拾了一番,递给我一个包袱。
撑着油纸伞,本是诗意袅袅的春雨此刻却成了心头之恨,美景如仙可一不小心便能让人魂归黄泉。
出了云舒院才知道风家早已乱成一锅粥,也根本无暇顾及我,背着包袱雇了一辆马车朝着南城的方向行去,耳边是冷风呜呜扑面声,冰冷的雨丝银针一般斜织着,只盼望着马儿御风飞驰。
终于到了河畔渡口,湖水较半月前涨了几尺来高,混浊的江水无边荡漾着,渡口的木槛早已被洪水冲垮,满目狼藉,一年过四旬的壮年男子匆匆迎了上来。
"姑娘这是要去哪啊?"那络腮胡子男子一脸含笑道。
"大哥!你能载我去南城吗?愈快愈好!"我一脸急色的凝着他道。
"只要你银子给的够,去哪都行!"他懒懒一笑,语调中带着一丝不屑,心中微微一颤,但再无其他船家于此,只好应了他。
"成!这些够了吗?"我自锦袖中取出一锭金子幽幽递给他。
"够了!姑娘上船吧!"他掂了掂手里的金子,咧嘴一笑道。
收了油纸伞,垂首踏入乌篷船内,放下垂帘,仓内的陈设简陋,两方毛毯,一方黑木案几,一提小小手炉。
船身随着江水沉浮飘荡,静静靠着竹木编织的乌篷,"沙沙"的雨声密密的的自耳边敲击,灵动似天籁,只希望船儿再快些。
突然感觉船身戛然而止,好像停止了前行,心中疑惑不解正欲掀开垂帘,恰好迎上船夫一脸意味不明的笑容。
"这位大哥!怎么回事?为何不撑船了?"我满脸疑惑的凝着他淡然开口道。
"自然是想跟美人做快活事啊!美人胆儿够大啊!还敢只身一人出来!"他突然猥琐一笑,狠狠扑向我。
猝不及防的被他扑倒,心中勃然大怒,正好一年没有练练手脚,我也好想试试打架的滋味。
他色迷迷的正欲撕开我的衣服,我狠狠攒起拳头自他脸颊抡了一拳。
"贱女人!敢打爷爷!"他毫无防备的被我一圈击倒,右脸红肿一片,站起身子欲扑过来。
凌厉一个翻身,我自背后的箭囊内取出那柄红木檀弓,"咻!"箭翎破空飞快射出,狠狠射在他的右肩,如注鲜血喷涌而出。
我淡淡摇头,果然日子久了不练,手就生疏了,居然射的这么偏。
"女侠饶命!小人一时色迷心窍!望女侠大人不计小人过!"他左手捂住伤口,匆匆的叩首跪拜,眼里是瑟瑟的惧怕。
罢了!杀了他没人给我撑船,为了早日见到清绝,我忍!
"饶了你这次可以!不过你若再敢造次,杀无赦!"我冰寒着语调冷冷扬眉道。
"是是是!小的再也不敢!"他匆匆的叩首谢恩道。
"滚!"我冷冷勾唇厉声道。
他屁滚尿流的爬了出去,淡淡吁出一口气,幸亏自己习过功夫,否则今日怕是惨遭毒手了。
正思量着船身突然猛烈的摇晃着,一阵天旋地转,身子不受控制的自船仓内翻滚着,黑木小桌自一方急速下坠,整个船也狠狠的朝一方载去,急速下坠着,冰冷的江水刺骨的沁入身子。
"妈的!贱女人!想杀老子!我让你先死!"耳边是狠戾暴怒的吼叫。
原来是这猥琐男人故意而为,心下一片后悔,果然,妇人之仁难成大事。
冰凉的江水层层浸透厚厚的春衫,那男人竟狠狠捂住我的口鼻,紧紧拉着我的身子往下坠,须臾间整个身子沉入水底,刺骨的水呛入鼻子中,我吞咽了不少水,死命挣扎着,身子却越来越无力,难道自己真的要被淹死。
迷离之际,隐约看到水底飞速游来一道墨色的影子,他执起冷剑狠狠刺入猥琐男人的胸口,血红的水即刻四溢,身子被他紧紧托起,久违的空气袭来,他抬腿对着仄歪的乌篷船灵动一踢,整个船即刻浮来起来。
"咻!"我整个人被他破水带起,须臾间便被放进乌篷船。
迷糊间看到一团黑色的影子急速的解开我的腰带,对着我的小腹狠狠按压,"噗!"一口口冰冷的江水自我嘴里吐出。
沉沉吸了几口新鲜空气,丝丝清明传来,我这才有机会好好打量救我的人,他身量颇高,全身带着森然霸道的冷气,一袭墨色衣袍,一顶宽大风帽盖住半张脸,一张阴森恐怖的鬼牙面具。
我吓的倒抽一口气,这人真恐怖,样子似是地狱修罗。
见我看他,他冷然的走出乌篷,消失在我的眼中,好奇的掀开垂帘,发现他正坐在船头淡淡的摇着船桨,兰舟自他的动作下咿咿呀呀的破开水面,飞速的移动着。
他居然救了我,而且还帮我撑船,这到底是什么人?我绞尽脑汁也想不起谁还会帮我!
"大侠!请问您是哪位?日后我也好谢恩!"我盈盈一笑,对着他落寞的背影恭敬道。
他闻言身子微微一僵,随即继续划着船,好像我的话语是雁过无痕,风过无声。
我面色一暗,尴尬的一笑,好一个神秘的男人,居然不理我。
二更咯,亲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