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晴点点头，伸开右手掌照办，在白纸上留下了右手印形状和指纹。方景平从抽屉里取出一张复制凶手右手印的纸张放在一起比对。赵云和方英华关切地先后站起身走到桌前和方景平、张明霞一起比对。封晴这时心里开始忐忑起来，忍不住站起身问：“我可以上前看看吗？”
“可以，你过来看吧。”方景平应允了。
大家一看，很明显，这是两个不同的人的右手印。那凶手右手印手掌更大，手指更粗大，应该是一个男性的手。
“方警官，很明显，这是两个不同的人的右手印，而且那凶手右手印很可能是男性的右手印。”赵云严肃地说，“这成了一个重要的物证，这个物证证明失手撞伤赵雅婷的肯定不是封晴，从而证明封晴是清白的，两位警官意见如何？”
“的确从肉眼就可以看出这是两个不同的人的右手印，现在基本上可以排除封晴失手撞伤赵雅婷的可能性，但是还是不能排除封晴幕后指使人对赵雅婷下毒手的可能性。”方景平一本正经地说。
“方警官，我怎么会指使人对赵雅婷下毒手呢？我跟赵雅婷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呀！我跟你们说是钱戴维指使他的情妇化装成护士的模样溜进东城区医院急救室对小雅下了毒手。”
“现在请看医院的监控录像。从医院的监控录像来看那名神秘女子体型有点像你，但脸型不对，应该不是你，而有点像钱戴维的情妇李美玉，但是不敢确定就是李美玉。在没有找到有力的物证前我们不排除是你指使那个神秘女人谋杀了赵雅婷。”方警官播放了那段神秘女人进入和离开赵雅婷所在急救室的监控录像，“如果我们能找到钱戴维那个黑色笔记本就好了。”
“我可能知道钱戴维那个黑色笔记本在哪里。”封晴举了一下手。
“哦，你知道？在哪里？”方景平睁大了眼睛问。
“我只是猜测，不敢确定。8月7日晚上我无意间发现阿雅拿了一根拖把捅了捅5楼卫生间天花板，以为她只是觉得无聊和好玩，现在想想可能她把笔记本藏在天花板上。我记得她当时是捅下水管道那个部位。”
“很好，那我们现在就去‘靓妹按摩洗浴中心’看看。”方景平站起身。
这是一位民警走进来，带了一位中年男子，对方景平说：“方警官，的士司机练小平来了。”
“练小平，你来得正好，请坐请坐。你认识这位姑娘吗？”方景平指了指封晴。
“嗯，有点印象。你们是让我来为这位姑娘作证的吧。”
封晴插嘴说：“老练，是我提出要找你来为我作证，辛苦你了！去年8月8日晚上九点半我请你送我到东城区的金叶宾馆，当时我身无分文，我还请你送我到金叶宾馆61客房，和宾馆里的一位女服务员帮我收拾客房里被坏人弄得狼藉不堪的我的行李，还好我没丢什么东西，九点五十分你应我的要求动身去东临市，行驶了一个半个小时，在汽车站附近的一家超市下了车，给你了三十元路费。你记得吗？”
“哦，我想起来了。我还问你叫什么，你还说你叫胡爱萍。”
“现在我就是想请你作证：去年8月8日晚上九点半至九点五十，我坐你的出租车，然后到金叶宾馆收拾东西，九点五十你送我离开广州，十一点二十到了东临市。”
“没问题，这个我可以作证。”练小平在笔录本上爽快地签了字，按了手指印，在封晴的再三感谢声中离开了分局。
上车时赵云走到方景平和封晴身边提醒：“我们此次去“靓妹按摩洗浴中心”不需要告诉老板娘李水萍，因为照封晴说的，如果此事被李水萍知道，她可能迫于钱戴维的淫威会通知钱戴维他的笔记本有眉目了。”
“赵副局长说得有道理，我们应该不能让李水萍知道。”
“这个我知道。——封晴，请上车吧。”
一行六人驱车来到“靓妹按摩洗浴中心”时碰巧在收银台碰见了李水萍。李水萍吃了一惊，有点迷惑不解地问方景平：“方警官，今天怎么带了这么多人来了？是不是在扫黄？”
“不是。我们是为了88赵雅婷被害的案子找证据来的。”
“可是504寝室在今年元旦被你们解封了，现在又成了我们店里姑娘们的寝室了。”李水萍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了，看见封晴来了就上前搭讪，“封晴，好久不见了，变得更漂亮了。”
“嗯。”封晴冷冷地回答了一声，走到前面带路上楼。李水萍跟着赵云他们上楼。
封晴来到五楼男卫生间指了指下水管那个角落的天花板说：“8月7日我无意间从门口发现赵雅婷背着我拿拖把柄捅了捅下水管那个角落的天花板，我有点奇怪，现在想想可能赵雅婷是把笔记本藏在天花板上，我只是猜测，不敢打包票。”
“赵雅婷怎么会把笔记本藏在那个上面？不可能吧。”李水萍摇摇头说。
“别管会不会，试试看。老板娘，请带我去搬一副楼梯来。”赵云请李水萍带他去搬楼梯，方英华跟着离开。几分钟后赵云搬来一副铝合金楼梯放在下水管旁，方英华递给方景平一把羊角锤头和一把老虎钳。
方景平戴上白色手套，爬上铝合金楼梯，接过方英华递上去的羊角锤头和老虎钳，张明霞则掏出数码相机拍了几张照片。方景平把钉在天花板上的几根小钉子拔出，取下两块长条形塑料隔板，把头探进天花板和钢筋混泥土板之间，又下来对张明霞说：“里面太暗了，把灯摁亮，再从我的包里拿出手电筒来。”
张明霞摁亮灯，递给他：“给。”
方景平接过手电筒又探进天花板和钢筋混泥土板之间，突然惊喜地大叫：“找到了！找到了！”然后把一只手伸下来，“拿相机来，我要拍照。”接过相机拍了一张照片，然后交还张明霞，拿着一个用黑色薄膜袋包裹的东东下了楼梯，当着大家的面从薄膜袋里取出一个黑色笔记本，笔记本上有一张纸条，上面有一行清秀的钢笔字：小雅藏，1999年8月。张明霞在旁边又咔嚓一声拍了那个笔记本的照片。方景平翻看了几页，都是记录几月几号收取了谁的钱或礼物，送给谁多少钱和什么礼物。方景平赶紧关上笔记本，放进黑色薄膜袋里，又塞进他的公文包里。
“张明霞，你拿着我这个包，我去把天花板钉好。”说完又爬上楼梯，把天花板钉好。
封晴舒了一口气，对大家说：“现在真相大白，是赵雅婷藏起了钱戴维这个记录贿赂的本子，8月8日晚上在504寝室姓钱的逼赵雅婷交出他的这个笔记本，赵雅婷以此为要挟逼钱戴维要娶她后才拿出来，钱戴维丧心病狂地抓着她的头发往墙壁上撞，没想到害她后脑勺被墙壁上挂镜子的铁钉撞破裂，失血晕厥，钱戴维在医院指使他的情妇杀人灭口，害死了赵雅婷。我是清白的！”说完脸上露出欣喜的神情。
“封晴说得不错，害死赵雅婷的是钱戴维和他的情妇，封晴是清白无辜的。”赵云在一旁对大家说。
“封晴，祝贺你洗清冤屈！”不知什么时候玲玲也跟着冰冰、小雪等几个姑娘走进五楼男卫生间，开心地抓住封晴的手，摇了摇。
“小雨，欢迎你回来，你离开之后我们都挺担心你的。”冰冰挽着封晴的胳膊。
“你妈妈8月号打了好几个电话给我，我说你已经离开广洲，不知去了哪里，电话也打不通。”玲玲说。
“9月1号我一买了新手机，就打给我妈妈，说我在北昌市‘完美桑拿中心’上班，不用担心。我妈妈把我狠狠批评了一顿，说她已经知道我在外面被人诬陷，和88谋杀案有关联。我告诉她千万不要把我在哪里告诉别人，以防坏人找到我。我妈妈要我尽快回家，我说现在回家不安全，过年会回家。现在好了，我洗清冤屈了，可以回家过一个安心年。”
“你现在在哪里？”小雪问封晴。
“现在呀，还……还在北昌市‘完美桑拿中心’上班。”
“既然来了，就在这里多住几天。”玲玲挽留。
“现在钱戴维他们还没有落网，我怕他们报复，所以我会回北昌，你们要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啊！”
“我们会的。”冰冰、玲玲、小雪不约而同地点点头。
“封晴，现在你还要跟我们去一趟分局办撤销通缉令的手续，走吧。”方景平把手一伸，示意封晴跟他们走。
“方警官，现在真相大白，你们可以撤销对我的通缉，宣布我无罪，放我走吗？”
“真相大白还谈不上，但是经过那几位证人给你作证，再加上我们找到这个笔记本，我们马上会撤销对你的通缉，宣布你无罪，放你走。”方警官一本正经地说。
“等警方把钱戴维和他的同伙抓捕归案后，我会和姐妹们喝庆祝酒。姐妹们，再见了！”封晴有点依依不舍向玲玲她们挥挥手，跟着方景平、赵云他们四人走下楼，上了警车，乘车回到东城分局审讯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