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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巴蜀司士,初迎乍失(4)

师步寒见得被撞开的汉子,平身静气,笑着说道:“第二招。”

那壮汉如此一遭,怎还不知双方的差距,当下脸色一红,轻咳了一声,扶手对着师步寒躬身道:“阁下功夫了得,在下领教了!”

说完,便是退了回去,见得这大汉退了下来,那一干武卿也都是无人再出声相缠,这个时候,那白虞候轻咳了一声,将所有人的视线都是吸引了过去,师步寒看着白虞候已然起身,双手交缠胸间,看着那白虞候道:“白老头,你左右是要招募卿士,我也不赖,不就把我招募了作罢。”

听得这话,众边的武卿又都是交头接耳,看着师步寒一脸无所谓的样子,都是心中略有不爽,可惜又见得他一身傲人本领,只得暗自摇头,且看那白虞候的意见。

那白虞候闻得师步寒的话语,老脸一笑,擒起那杆破天长戟,笑着对那众武卿说道:“今日来到贵处,却是见得好一番争斗,那位汉子也端得是一位好汉,虽说技缺几筹,却也算是铮铮铁骨,军中需要的,便是这等热血男儿。”说完,便是走到了那汉子面前,笑着垂询道:“还不知壮汉姓氏。”

闻得白虞候之言,那壮汉不由得一阵讶然,但很快,脸上也是欣喜若然,当下垂手拜答道:“庶夫王巳,拜见虞候,久闻虞候边关扬名,早便是欲要结交一番......”见这汉子略显唠叨,白虞候轻轻挥了挥手,道:“王巳,今日起,你便是我白虞候之卿。”

此话一出,边上的人都是面色钦羡的看着这个叫王巳的汉子,那边师步寒依旧斜着眼睛,嘴唇微倾,看着那汉子一边垂拜一边晋上豪言壮语,自不作言。

好一会儿,见那汉子有歇息迹象,白虞候老脸微尴,连连趁着这间档说道:“你明日便去城西虞候府邸,到时候再做细言。”

“好好好.......”王巳闻得这话,又是一阵应承,未等他说完,那白虞候便是昂首对着那众武卿说道:“今日得此良才,老夫自是心中欣喜,只不过兵务缠身,先行一步了。”说完这话,转头看了一眼师步寒,那明眸朝上翻了翻,师步寒则是不以为然的颔首。

见得师步寒动作,白虞候便是在那一众武卿钦佩的眼神中匆匆的离开了去,师步寒也是紧了紧后背的宽剑,缓步的走出了士卿堂,只留下了一众羡慕的卿士跟那喜不自言的王巳。

.......

咸阳城,虞候府邸中。

“你这小子,今天又让我难堪了一次。”虞候府邸东侧厢房中,一道老迈却又不失坚韧的声音响了起来。自然是那白虞候。

此刻,师步寒正侧身躺在厢房中的坐榻之上,手中拿着一块粗糕,一边嚼着一边端起案桌上的薄酒,吃喝之下,似乎是没有听到白虞候的话一般。

“呃~~~”好一会儿,师步寒才是呵了一声,放下手中的尊杯,自顾的咬了一口粗糕,对着竖眉横脸的白虞候说道:“那又有什么,你可是秦关龙将啊,一杆破天长戟横扫狄戎军队,我这稍微说两句话,你便是这样说我。”

说完,也顾不得白虞候无奈的模样,又是一口酒一口粗糕的吃喝起来,白虞候见状,只得微微的张了张嘴,无奈的笑道:“你师傅如此一个仁人豪士,君子作风,怎么就教出了你这么一个徒儿呢?”

师步寒闻得此话,嘿嘿一笑,手中的食酒业已吃喝完,便是擦了擦手,一脸无所谓的样子说道:“一说起我师傅,我便有些惆怅啊......”说完这话,便是侧身起来,端坐好,望着白虞候道:“白老头,你说,我师傅这么强的一个人,为什么自己不来帮你呢,却得偏偏派我来......”

话音才落,白虞候老脸之上的皱纹也是凛了凛,凝神说道:“这世间能承我虞候之情的人并不多,你师傅算一个,他真不肯亲自下身前来,我也不能强自要求于他。”听得这话,师步寒又是索然的叹了一口气。

房中略微沉寂了一会儿,师步寒才是接着问道:“白老头,你这次邀我来,是要干什么事呢?怕不会是只为了招募客卿吧。”

听得师步寒的话,白虞候的脸色严肃了起来,望着端坐的师步寒凝声说道:“我要你帮我扳倒一个人。”

“嗯?”听得这话,师步寒也是收敛起了脸上的随性,俊起脸,接着疑问道:“想你白虞候一身戎甲,权拜极品,想要撤一官位,怎的还要借他人之手......”话音未落,白虞候叹了一口气,好一会儿才是略显无奈的说道:“秦殿右尹,姜嵯。”

“什么?”这一下,饶是师步寒的随性使然,也是不由得惊了一惊。

见得师步寒惊诧的模样,白虞候也不作怪,又是道:“文公言他与狄戎有系,遂是密文知会我回朝中一趟,务必将他铲除。”说完,白虞候接着道:“但那姜嵯也好歹是文公右尹,若是公然行刑,难免惹来非议,所以打算让你去他府邸,寻一些证据,秦宫之中,毕竟没有武林好手,若是私闯右尹府邸,难免给他留下口实,行事也是难了很多,所以......”说到这里,白虞候的脸色不再祥和,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浓烈的厮杀之气。

听完这话,师步寒星目微眯,当下轻点了一下头,道:“我奉师命而来,自当把这事情做的妥当,你便放心吧。”

闻得这话,白虞候嘿嘿的干笑了一声,道:“我也得到了消息,楼陵已经遣了一个士臣来到咸阳,必定是与那姜嵯相勾结的,或许他们今晚会有密谈,你可以从这处下手。”

听完这话,师步寒又是恢复了原来的模样,应了一声好。

白虞候见状,轻笑了一声,道:“那便指望你了,事成之后,我寻一个理由,将你举荐给文公。”话未说完,师步寒不由得连连摆手,说道:“那便算了,我好不容易才脱得我师傅的魔爪,难道又要去那王殿之上受累么。”

听完师步寒的话,白虞候顿时哑然,遂是无言以对,两人又是对这事商讨了一番,师步寒便是出得门去,是要去探一下那右尹府阁。

见得师步寒离开,白虞候的脸色才是缓和了下来,沧桑的瞳眸之中闪过一丝明亮,又是想起了那年偶遇他的事来。

十九前,秦文公得知周灭之后,遂是杨兵一起,遣白虞候为头将,大战犬戎联军,适时,两军在犬丘一带大战,白虞候手中坚甲二十余万,狄戎军旅也是看看二十万,眼见得是一场恶战。

也就是那个时候,一个身穿粗布麻衣,身负大剑的男子来到了军中,见得白虞候之后,拱手相待,遂是自荐为将,白虞候好歹是一方虎将,见那男子好不傲气,也是一阵怒气攻心,当下携起手中破天长戟与那男子好一场争战。

念及至此,白虞候的脸色不由得一阵苦笑,跟那人过招,即便是现在,想起来,依旧有些不可思议,他的剑从不下背,整个人如同一尊盘根的巨象一般,仅仅靠着一身腿法,不过半柱香的时间,杀招未曾出,白虞候却是因体力不支而败。

后来这位虎将无奈的将其纳入麾下,正当准备次日作战的时候,那天后夜,自己的军蓬之外,却是滚过来了一个圆圆的东西,白虞候一看,正是那狄戎军队的统领的首级,再看后面,那名粗布男子冷笑而立。

有了那人加盟秦军,白虞候有如神助,趁着夜黑风高,便是举兵杀向狄旅,夺回岐山一带,随后几年,又是在这名男子的帮助之下,帮秦都扩了不下千里沃土,也就是如今的西秦关,关外,便是狄戎联军最为强大的一个王朝,名曰:楼陵。

杀到这里之后,那男子却是转身而走,留给了白虞候八个字:天道既载,切勿多贪。这白虞候也是一个聪明,当下便是会意,由是的驻守在西秦之关,再也没有主动出击过那不过百里之外的楼陵古朝。

那男子临走的时候,白虞候曾问及他的姓名,却只是听到淡淡的轻语:遗士。直到约莫四年前,那遗士领着一个二十岁的青年来拜访自己,两人才是慢慢的熟络起来,然后便是文公密诏杀姜嵯这等事了。

“呼。”堪堪想完这些,白虞候长长的吐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欣色,旋即便是嘿了一声,推开门,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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