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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贼心不死

夏沧南已经检查过了所有的病患,有了几分把握,只是此时他盼星星盼月亮的终于把龙子祈一行给盼来了,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缺药啊。

聂乔木和龙子祈在决定进邦县之时便已经有了明确的分工,聂乔木负责具体事务,龙子祈主要管思想工作。

只听到身后的沉重的城门哐当一声开了,邦县百姓傻楞当场,盼了几个月的城门竟然还有打开的一天,还是在瘟疫正盛行的时刻。这时邦县人脸上的神情异常丰富,脸上的神情像是笑又像是哭,嘴里发出呃呃的声音,有人手舞足蹈着,有人使劲地眨眨眼又看向城门,谁也不知道打开这座城门给这些百姓带来多大希望,像是垂死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还没等邦县百姓反应过来,从里面走入一对整齐的人马,大约上百人的样子,为首一人身穿黑色四爪龙服,在护卫的拱卫下显得威风凛凛。

龙一大声呼喊,“九王爷驾到,众人下跪。”

亮出王爷的身份,邦县的百姓们虔诚的下跪,边跪边抹泪,有个白胡子老翁泣声泪下,嘴中高呼:“苍天啦,朝廷没有忘却我们啊。这块被恶魔诅咒过的土地终于迎来了神的庇佑,我们会得救了。”又哭又笑,竟似魔怔了。

百姓们原来还只是低声抽咽,随着这白胡子老头的声音扩散开来,连身强力壮的青年都忍不住痛哭起来,一时间哭声震天。

封建社会形态下对于皇权的推崇与敬畏达到了聂乔木所想不到的境地,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暗道,龙子祈的出现能抵自己做一百件实事,接下来的思想动员的效果可想而知。这里不需要自己了,她干脆起身去安排别的事情。

龙子祈看着眼前依然衣衫褴褛的百姓,不再觉得刺目,他深深地被打动了,衣衫华丽固然是自己的子民,而相对于那些人来说,自己更有一种充实感,一种被人强烈需要的充实感,这种感觉让龙子祈前所未有的得到满足。他开始庆幸自己进来得有所值。

待人群的哭泣声渐渐低落下去时,龙子祈清清嗓子,表示自己对于邦县百姓所遭遇到的事情的无奈与同情,然后说明了自己从京城调来了大批物资,足够他们生存,最后以更加铿锵地语调坚定地表示自己会与大家同呼吸共命运、瘟疫不解决、旱灾不解决绝不回朝的决心。

人群中又是好一阵哭泣,金尊玉贵的王爷为自己这等贱民甘冒奇险,如何不让这些百姓感动。

龙子祈的到场让邦县的百姓们一下有了主心骨,尤其是看到龙子祈身后的一辆辆装满了物资的小车时,更激起了他们的强烈的求生欲。

聂乔木正在对这些物资进行分配,她把人手一分,一部分人和药材交给夏沧南接管;粮食交由张雨梅主管;水的分配交由龙一安排的一个侍卫统管,水也是从山阴州运过来的,尽管他们想了很多方法盛水,可是一路上还是漏掉了不少,这让聂乔木异常心疼,到了这里的水就堪比金子了。

聂乔木看了看周围的环境,发现要做得事情很多,首先必须把这些百姓从这里移走,这里估计掩埋了大量没有经过火化的尸体。这些人群三五成群聚集在一起,大多是以家庭为单位,人太多,有瘟疫的、没瘟疫的聚集在一起太危险,必须要隔离,要消毒防感染。

龙子祈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境地,发言结束后他显得有些束手无策。聂乔木把他叫到一旁小声地跟他商量需要办哪些事,龙子祈边注意的听着边不停的点头。理清了思路,龙子祈很快就有了全盘的计划。

“乔木你就跟在我身边,我们去邦县县衙住,只要我们一走,这里的人想要保命的自然会跟着去。我再让龙一先去安排隔离的事情,隔离区那边的事情就交给你二师兄夏沧南了。再去招募一部分当地身体健壮的人来帮忙干活,只要付银子这个应该没问题。至于邦县的人口普查可能得等大部队到了之后才行,毕竟我们的人手有限。”

聂乔木见龙子祈完全清醒了下来,事情也按轻重缓急来分派,彻底放下心来。既然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自己也乐得只出出主意。

一行人继续往邦县前行,果然城墙下的百姓纷纷收拾行李,紧跟其后,聂乔木长吁了一口气。

龙子祈一行径直走入邦县县衙,侍卫想打发这些人各回各家,却遭到了很多家距离县衙较远的人的拒绝,他们又开始聚集在县衙旁露天休息。

龙子祈刚踏进县衙,就有打前站的侍卫前来报告,道县衙里空无一人,县令早在饥荒开始时就携家眷出逃,其他官员一见县令都逃了,也纷纷效仿,现如今找不到任何可以办事的人。龙子祈头疼不已,没有熟悉当地情况的官员,办任何事情都会事倍功半。

聂乔木请侍卫去外面找几个邦县百姓进来打听消息,竟然打听到有个县衙主簿正在外头。龙子祈连忙安排人去把人找来,很快侍卫便领了一个人进来,此人含胸驼背,畏畏缩缩,带到龙子祈面前时,头紧紧盯着自己的脚尖。

龙子祈冷峭地问道:“抬起头来,你叫什么名字?”

主簿颤颤巍巍的抬头,聂乔木感到此人最大的特色就是脸长,典型的一张马脸。主簿颤声答道:“小的张万福。”

“为什么逃跑?”龙子祈继续问道。

“县令大人逃了,县衙被一群饥民抢劫一空,大家都不敢呆下去了,就……”张万福又垂下头,又惊又怕,跪着地上的腿不听使唤,像筛糠似的颤动起来。

张雨梅很快就把从廖青那里收集的粮食彻查了一遍,发现他安排的粮食里有轻微致泻的成分,正常人吃了之后可能泄二次就没事了,可是邦县很多人已经得了疫症,身体原本就虚弱,这粮食吃下去就会成了催命符。

这个发现让张雨梅立刻停下了手里的工作,匆匆去找聂乔木。张雨梅找到聂乔木时,见她正和龙子祈、廖青等人在邦县县衙找人问话,她小声地附在聂乔木耳边把这个消息说了一遍。

虽说自怀疑廖青有问题的时候,聂乔木就担心他会使坏,只是没想到这人竟然这么狠心,那可是成千上万条人命啊,就为成全自己的私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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