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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蒙混过关

沐豪见五殿下这副神情,立刻转向杨骁喝问道:“好个贼寇,竟敢妖言盅惑殿下,到底是何居心?是不是故意拖延我军的行程,好让贼寇从容逃窜?快说!”沐豪的脸本来就有些狰狞,盛怒之下更显得恐怖之极,吓得卫兵们瑟瑟发抖,不敢与之直视。

五殿下闻言定睛望向杨骁,看他如何应对。

杨骁夷然不惧,他根本不看沐豪那张涨成猪肝色的脸,望着五殿下说道:“殿下,眼下罪民有个破敌大策,不知殿下可有兴趣倾听?”他根本不想去反驳沐豪,一来不屑打这种口水官司;二来他发现五殿下远比沐豪要好说话得多。

五殿下眉头跳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但语气却变冷不少:“你有何策?”

杨骁心知沐豪的话已经动摇了五殿下的意志,他在心里盘算了一阵,说道:“罪民不过是个山中猎户,本不该妄谈国事,只是罪民遭人质疑诬陷,沉冤待雪,故斗胆谏策,请殿下恕罪。”杨骁没有直接把出计策,首先采取低姿态作了个铺垫,免得又被沐豪抓住把柄。

五殿下面色稍霁,他微微点头道:“国家兴亡,匹夫有责,只要你是忠心为国,本殿自会明察秋毫。”

杨骁要就是这句话,他闻言精神一振,忽然对沐豪说道:“沐将军可有地图否?”沐豪下意识地摇了摇头,紧接着有些愤怒地说道:“地图自然在殿下的主帐之中,你问我要地图是何居心?”

杨骁心中恍然,想必这个时代的地图极其珍贵,所以一般只有主帅才有地图。

“杨骁,你果真有平戎之策?”五殿下仍有些不信,杨骁长得斯斯文文,怎么看都像个读书人,怎么会懂行军作战之事。五殿下始终认为,像自己这般文武兼济的人才并不多。

杨骁抬头略扫五殿下一眼,自嘲地说道:“罪民在殿下面前岂敢妄谈军事,只是罪民多年打猎,久而久之自然形成一套捕猎之法,依罪民看,作战与打猎实有许多相通之处。”

五殿下迟疑了片刻说道:“杨骁,本殿便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能说服众将军,本殿不仅赦你无罪,还要大大地奖赏你;否则的话,依敌犯论处!你可有胆尝试否?”

杨骁心中暗赞,这五殿下倒也不是昏庸之人,拿捏不准的事情不轻易拍板。

“罪民一片丹心,岂有不敢之理。”杨骁做出一副正气凛然的神情。

“好!来人,升帐!”五殿下霍然起身,朗声下令道。

五殿下领着侍卫先出了沐豪的营帐,沐豪走到杨骁的跟前,冷冷地丢了句:“休要在殿下面前耍花招,否则我定然不饶。”紧跟着五殿下出了营帐。

杨骁脸上毫无表情,内心却翻江倒海难以平静。现在已经别无选择,要么被人当成敌犯,斩首示众,要么获取殿下的信任,一跃成为有功之人。他杨骁不喜被人摆布,但是此刻他无法主宰自己的命运,只有不断地往上爬,将这世界踩在脚下,才能摆脱这种命运。

杨骁下定决心,目标也变得清晰了许多,很快就要踏出上他在这个世界的第一步,杨骁没有感到彷徨焦虑,他的心里一片平静。自从第一次从几千米高空跃下那一刻起,他就很少感到害怕,因为他已经从另一角度征服了世界,征服了自己。上天入地都能够做到,还有什么事情会让他害怕?

也不知过了多久,几名侍卫进来将杨骁松了绑,二话不说地将他带到了大营中央最大那间营帐之中,这里应该就是五殿下的帅帐。

帅帐二十步以外整齐地站着手持兵器的警卫,寻常人根本靠近不了帅帐半步。帅帐十步以外围了一圈木栅栏,从辕门到帅帐不足十步的距离里站了二十多名侍卫,这些应该是五殿下的亲卫兵。

侍卫通报后,将杨骁带进了帅帐。五殿下的帅帐比沐豪的营帐要宽敞得多,而且还多出一个高台,五殿下便端坐在高台之上,俯视着众将领。帅帐的四角燃烧着熊熊的火焰,故帅帐的气温比外面高出不少。

高台下,左右两边席地坐着十余名将领,齐刷刷地向杨骁望来,有好奇的,有嘲讽的,不一而足。杨骁扫了一眼便读懂了他们的眼神,看来五殿下已经将自己介绍给了众将领,不知道他们会如何驳斥自己,昔日孔明舌战群儒,今日我杨骁舌战群将,希望不会是秀才遇到兵。

“草民杨骁拜见殿下!”杨骁向五殿下行了君臣礼。既然五殿下将自己松了绑,再自称罪民有些不合时宜了。

“杨骁,刚才本殿已经向各位将军介绍了你,还不快见过众将军?”五殿下端坐在高台上,显是威仪不可侵犯。

有侍卫上前领着杨骁一一为他介绍,杨骁显得十分谦逊的为众将领行礼。

“杨骁,你刚才说有破敌之策,那么你就当着众将军说吧。”五殿下似乎准备置身事外,任由杨骁和众将领辩论。

“启禀殿下,微臣有一事尚不明白,需要询问此人。”

杨骁见完礼又跪于帐中,此时见左席领头的将军说话,他心中暗凛,这位湖南都司看起来很精明,恐怕不太容易糊弄。

“洪都司但问无妨,不必请示。”

洪都司谢了恩,目光锁定在杨骁的身上:“你刚才对殿下说你乃山中猎户,我且问你,你属何府何县何里人士?”

杨骁心中狂震,没想到洪都司一上来就给自己出了个难题,这个问题可不好回答。杨骁强自镇静下来,他不经意地瞟了一眼左边帐壁上悬挂的地图,心中略一思索回答道:“草民乃永州府零陵县人士,自小随父以捕猎为生,落籍与否亦不可知。”

“你说敌寇藏于深山重谷之中,可知那山曰何名,谷曰何名?”洪都司目光凝视,并未放松对杨骁的盘问。

杨骁心知大山大谷均有官名,如果应答不对恐怕会遭人怀疑。他没有迟疑:“回大人话,草民终日在深山打猎,踏遍千山万谷,焉能一一熟知,且民间的叫法与官制名字并不相同,草民不敢乱说。”杨骁信口胡诌地说道。

洪都司愣了一下,众将领纷纷窃窃私语,对杨骁的回答似乎极不满意。

“你既然是附近的猎户,如何不知山谷之名?我看你就是贼寇的奸细。”沐豪率先发难,他指着杨骁怒斥道。

杨骁嘴角略翘,冷笑道:“草民不过是升斗小民而已,无田无地,既非官府吏差,需查阅山川河谷之名以利征税,亦非山主地主,需厘清山川河谷之名以明其属。如何知道那般详细?”

“你……”沐豪看见他那狂傲的样子就气往上涌,但又不知该如何辩驳。

“宁川伯稍安勿躁。洪都司莫非在怀疑杨骁的身份?”

洪都司垂下眼帘,如同老僧入定般说道:“此人的身份自有殿下明查,微臣不敢妄言。”洪都司这话一来,本来对杨骁的身份尚存疑惑的将领也不敢再问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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