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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天险无险

“杨骁,倘若敌寇暗藏深山重谷中,准备伏击我军,你又有何良策可破?”右席领头的将军忽然问道。从他的话语中,大家似乎听出他对杨骁的话并不怀疑。

杨骁打量他一眼,知道他是定远伯穆原,其排位尤在沐豪之上,当下不敢怠慢,肃容说道:“回定远伯的话,草民认为,敌酋在此设伏乃是自掘坟墓!”

杨骁语惊四座,众将领无不疑惑不解,左顾右盼察看旁人的神情,生怕别人明白了这个道理,而自己却一无所知。

“草民斗胆请图,还望殿下恩准!”杨骁见大家开始把注意力集中到如何破敌上,心知成功了一半。

“准!”五殿下挪动了一下身子,欣然道。

杨骁走到地图前,仔细勘察地图一番后,凭着昨晚的记忆依稀找到那个山谷。这张地图乃是永州府零陵县的地图,大山大川标得十分清楚,加上杨骁识图能力极强,故能确定几分。

“殿下及诸位将军请看,此山谷深藏大川之中,乃是通往永州城的必经之路。山谷纵深,树林丛生,足以容纳数万兵卒。进谷处地势平坦,开口广阔,很难引起警备之心,出谷之处却极窄且陡,仅能容纳三两人并行,由此可见,此谷乃天然的设伏场……”杨骁手指着地图侃侃而谈,这番话有理有据,让众领将不得不信服。

穆原年纪稍长,眼神不太好,便走到地图前仔细的观察,其他的将领也被勾起了兴趣,跟着凑了过来,十多个脑袋紧挨在一起,那情景极为滑稽。

“果然如此,果然如此……”穆原看了半晌,忍不住发出一阵惊叹。

杨骁指着山谷的出口说道:“我之所以说敌寇在此设伏乃是自掘坟墓,实因敌寇已经自绝了后路,一旦被我军堵住了去路,便如同瓮中之鳖,无所遁形……”

“妙哉!”杨骁身后一名将军抚掌叫好,他双眼放着精光,对杨骁的意图已经了然于胸。杨骁回头看了一眼,正是早上那位率兵晨练的大胡子将军,此人乃是新任的永州卫指挥使赵狄。

“焉知敌人不会提前察觉而撤退?”沐豪仍有些不服气,赌气地说道。

“宁川伯过虑了,敌酋敢在此设伏,想必自以为是着妙棋,岂会轻易放弃?”定远伯穆原代替杨骁予以反驳道。沐豪不敢跟定远伯争辩,只好闷而不发。

“定远伯真是高见,草民此前也有过疑虑,不过经定远伯这一分析,草民茅塞顿开。不过为了防止敌寇逃窜,草民尚有后着制敌。”杨骁对穆原竖起大拇指,穆原久历官场,寻常的谀词谄言听了不少,但杨骁的话却让他格外受用。

“还有何后着?你尽管说就是。”

杨骁听到身后有人催促,回头一看,五殿下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目光紧盯着墙上的地图。

“刚才草民说了,此山谷的出口极窄,而且下山的路极为陡峭难行,只要我们派一支部队越过高山扼住那边的谷口,放火封住敌人的去路,贼寇便无所逃遁,只能任我宰割……”杨骁望着地图阴狠地说道。

众将领望着地图,听到杨骁这番话无不感到莫名的胆寒,此计简直太毒了。五殿下抚掌大笑,连声叫好。

“诸将军请就坐!”五殿下意气风发地回到高台就坐,示意大家回到原位。

待众将领坐定后,五殿下笑着说道:“诸位对杨骁的计策有何意见否?”

大家仍旧沉浸在杨骁谋划的策略中,推敲着这个计策的可行性。座中有一人起身说道:“启禀殿下,杨壮士此计虽妙,但亦有不妥之处。”

杨骁昂首站立在帅帐中央,他看了一眼提出异议的永州卫指挥使赵狄,不由地侧耳细听。

五殿下对杨骁的计划大为赞赏,只待依计而行,建功立业,此时听到不同意见,脸色顿时阴沉下来:“赵指挥有何高见?”

赵狄对于五殿下“高见”的揶揄浑然不觉,秉言直抒道:“回禀殿下,末将早年曾经由此路过,深知此地山高路险,想要翻过崇山峻岭抵达出谷口难如登天。故末将以为,杨壮士此计从地图上看虽然可行,只怕很难落实。”

将领们对永州的地形了解不多,所以赵狄这番话他们无可辩驳,五殿下不禁踌躇难决,目光望向了杨骁。

“杨骁,你既然是山中猎户,想必是翻过高山越过大川,照你看来此山可翻越否?”

杨骁赞许地看了赵狄一眼,说道:“回禀殿下,赵将军所言极是,此山乃阳明山的主峰,山高路险,甚是难攀。但草民认为,正因此山难以攀登,敌军才敢大胆在深谷中设伏,亦绝计想不到我军会克服万难,从高山之巅攀爬而过堵住敌军的后路。既然赵将军曾经登临过,想必应该是可以通过的。”杨骁没敢说自己爬过那座高山,但他心想既然那少年从高崖下摔下,想必是登上了高山,理应是有路可行的。

赵狄闻言急道:“末将当时是逼不得已……”

五殿下摆了摆手:“赵将军勿要多言,敌寇扼守我军必经的深谷,据险守要,我军岂非逼不得已?我军将士英勇顽强,别说是区区高山阻隔,便是刀山火海于前,岂能动我军心?”五殿下这么说,赵狄哪敢再提异议,只好把话闷在心中。

“启禀殿下,微臣有句话要说。”德高望重地定远伯站了起来禀道。

五殿下不敢怠慢,连忙说道:“定远伯请讲!”这位定远伯年高德劭,皇帝尚且敬他几分,五殿下自然要以礼相待。

“杨壮士破敌之策虽然堪称精妙,但并非万全之策。微臣以为,将敌寇困于深谷犹如困猛兽于铁笼,猛兽虽不能破笼而逃却能困兽犹斗,我军若是在深谷中与敌决战,死伤必然惨重。不如派兵在另一方谷口虚张声势,将敌人赶出深谷的平坦之地与之决战,我军数倍于敌,聚而歼之,方能减少损失。”定远伯穆原须发皆白,松驰的面皮随着说话的节奏颤动。年青资浅的众将领不敢怫逆于他,纷纷点头称善。

如果按定远伯的意思,那就要增加翻越大山的兵力,既然赵狄说的那般艰辛,人数多了恐怕适得其反。五殿下沉吟不语,心中却并不赞同定远伯的意见。

“不可!”

正当五殿下思考之际,忽然有人说道。众人遁声望去,正是刚才反驳杨骁的赵狄。

“赵将军,有何不可?”定远伯穆原脸上极为严肃,那双发黄的眼珠也微露不快。赵狄浑然不觉地说道:“定远伯想必未曾去过现场,那入谷处极为平坦,出了谷便是一马平川,如果不封住谷口的话,敌寇窜出山谷便似脱缰之马,无可阻挡。”赵狄未发现定远伯穆原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仍自说道。

杨骁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他极为赞同赵狄的意见,如果不率先封住谷口,那等于把主动权轻易地送给了敌人,这样的蠢事只有纸上谈兵的人才想得到。

定远伯穆原冷哼一声,没有驳斥。他确实没有去过现场,但赵狄这话未免太过直爽,连个台阶都不给,直接拂了自己的颜面。

“杨骁,你意下如何?”五殿下也发现定远伯穆原的脸色不对,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决断。他见杨骁面露微笑,似乎胸有成竹,于是出言询问道。

杨骁向定远伯行了一礼,说道:“定远伯高瞻远瞩,草民万分敬佩!”

定远伯穆原一愕,老脸有些微红道:“杨壮士客气了。”众将领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愣是没想明白定远伯怎么就高瞻远瞩了。

杨骁环顾诸将军说道:“诸位将军,草民斗胆问一句,深谷埋伏的可是敌军主力?”杨骁通过勘察地图已经对敌人的力量分配有了大概的印象,所以大胆地说道。

“一个月前南越军队攻破永州府,意图翻过阳明山夺取桂阳府,依本将看来,此股贼寇理应是敌军主力无疑。”右席衡阳卫指挥使童真说道。

杨骁嘿嘿笑道:“童将军分析的在情在理,只是草民刚才看到地图上标明南越国发兵五万从桂林起兵,半月攻取永州。然据草民的观察,埋伏在深谷的贼寇不足两万,另有数万人现在何处?刚才定远伯的意思是将这两万贼寇赶出深谷决战,其实是缓兵之计而已。诚然,与贼寇在谷外决战,势必难以全歼,但留下敌人突围的残余力量,一来可以顺藤摸瓜找到敌军主力,二来可以利用残余力量引诱敌军主力上勾,此乃一石二鸟之计。故草民对定远伯此计甚为敬佩。”杨骁大有深意地望了定远伯穆原一眼。定远伯穆原面色大霁,脸色愈加红润。

五殿下面露微笑地说道:“定远伯不愧是我大夏的中流砥柱,所思所虑从全盘着眼,本殿受教了。此事容后再论,诸位将军谁愿担任突袭的重任?”

五殿下嘴上虽说容后再论,但大家都知道,五殿下并不赞同定远伯的意见,这件事情恐怕不能再论了。此刻见五殿下选将,大家纷纷思量起来,由于在座的大部分对地形不熟,所以没人敢主动请缨。

“末将愿往!”赵狄霍然起身领命。五殿下大感意外,刚才这赵狄把翻越大山说得跟入地狱似的,这会儿怎么主动请缨了。

“赵将军知难而进,实乃我军之楷模也。不过,本将军以为杨壮士作为献策者,理应从旁协助才是。”沐豪阴笑地望着杨骁说道。

五殿下抚掌欣然说道:“宁川伯所言极是。杨骁,你虽是猎户出身,但本殿观你胸中所学甚广,尤其对用兵之道涉猎极深,不知可有兴趣为国效命?”

杨骁不露声色,沉吟片刻说道:“承蒙殿下厚爱,在殿下及诸将军面前,草民岂敢言军。草民粗鄙卑贱,深恐辜负殿下的心意……”

五殿下摆了摆手,面色悦然道:“你不要再推辞了,本殿现在暂命你为随帐参军,可入帐参议军事,你意如何?”众将领勃然色变,没想到五殿下竟然如此看重杨骁,要知道随帐参军那可是等同于营、卫指挥的官职,随意进出帅帐,甚至比一般的营指挥和卫指挥地位还要高。他们望着杨骁那身南越军服,感觉甚是怪异。

杨骁没有再推辞,赶忙拜谢殿下隆恩。

五殿下心中大悦,主宰他人命运的感觉让他陶醉不已:“赵狄、杨骁听令!”

“末将在!”杨骁和赵狄出席拜倒,杨骁角色转换极快,没有再自称草民。

“本殿现令你们点集两千人马,即刻动身包抄敌后。希望你二人同舟共济,建立奇功。若遇争议,以杨骁为主。”五殿下意气风发地说道。

宁川伯沐豪以及湖南都司洪毅隐隐觉得五殿下对杨骁的任命太过轻率,那杨骁虽有才干,但目前身份不明,且刚刚入军便担当大任,恐怕难以服众。只是碍于五殿下正在兴头上,这些煞风景的话只好咽进肚里。帐议结束后,杨骁与赵狄从大夏军中选出了两千精壮的官兵,粗略地用过早饭,向五殿下辞别后便朝大山深处走去,杨骁特地向五殿下要了桐油、绳索等物备用。

一路上,杨骁与赵狄结伴而行,两人交谈甚欢,全然不顾脚下的山路愈加崎岖难行,大有相见恨晚之感。

杨骁从赵狄的口中获知,目前是大夏启元二十年,大夏皇帝李元勃当年推翻了腐朽残暴的吴朝,打败了北方的胡人,收复了半璧江山,击败了南越国和大理国,建立了大夏王朝。此次南越国王张浩天与南越桂王张潮天兵分两路攻打大夏,张潮天部占领了永州府,张浩天部占领了郴州府。大夏皇帝闻讯震怒,以五皇子李煜和七皇子李烈为帅,分兵征伐南越。

杨骁听了赵狄的介绍,半晌都没有说话。赵狄以为杨骁真是常年在深山老林打猎的猎户,对外面的世界懵懂不知,所以说的滔滔不绝。

“报!”

两人聊得正兴起,前面的队伍里忽然匆忙跑来一名士兵,奔到跟前纳头就拜:“启禀杨参军、赵指挥,前方发现断崖,队伍无法前进,请二位将军决断。”

杨骁和赵狄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往前面跑去。前面聚集的士兵越来越多,不少士兵的双脚都起了泡,军服被荆棘挂破,模样甚是狼狈。越往上走山势越陡,快到山顶的时候甚至需要双手攀爬才能前进。

杨骁和赵狄好不容易才爬上山颠,被杨骁从士兵中鳞选提拔的校尉沈陵、鲍键和封骞见两位主帅来了,连忙迎了过来。

“什么情况?”杨骁不等三人行礼,直接询问道。

“禀将军,前面有绝壁阻路,恐怕要重新择路才行。”沈陵指着山那边说道。

杨骁跑过去打量了一番,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原来这座山南面陡峭难行,北面却较为平坦,可偏偏北面的山坡上缺了一大块,远远望去极似被啃去一块的蛋糕。从山顶到北坡面的垂直距离大概有二三十米左右,虽不甚高,但根本无法跃下。

赵狄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杨参军,要不返回去重新改路吧?”

“我们必须在两天之内到达预定目标,重新改路的话会贻误战机……”杨骁蹲在崖边,似乎在回答赵狄的话,又似在自言自语。

赵狄露出一丝苦笑,他望着二三十米高的山崖,寻思着如果不改路的话,难道让士兵们跳下去不成?

“有了!”杨骁忽然拍掌欣喜道。

赵狄等人见他这么快有了办法,急促地问道:“杨参军有何良策?”

杨骁把他们几个聚集起来,仔细地跟他们说明了一下,大家觉得杨骁的办法虽然可行,只是未免太过危险了些,一时间有些犹豫不决。

杨骁不管赵狄他们怎么想,马上令士兵们拿来绳索,在山顶上找了棵粗壮的大树拴上,然后把绳索在腰上缠了一圈,双手紧攥粗大的绳子慢慢地向绝壁走了下去。

绝崖边站满了士兵,大家目瞪口呆地望着杨参军就这么拽着绳索徒步往下走,胆小的甚至都不敢再看,连忙吓得躲到一边去。

杨骁并不觉得有何可怕,以前进行野外训练时他曾多次尝试过利用绳索下山崖。只是腰背上的伤带来了不少阻力,好在山崖并不高,不一会儿便落到崖下的山坡。

“你们谁愿下崖协助杨参军?”赵狄问身边的几名校尉。令他感到意外的是,沈陵、鲍键和封骞三人不约而同的说道:“属下愿往!”

赵狄本来有些惧高,但见沈陵等人争先恐后的抢着下崖,心里不禁暗叫惭愧。

“好,你们且先下崖协助杨参军,本将军便在上面制造软梯。”

沈陵三人按照杨骁的方法,慢慢地走下了山崖,个中的刺激让他们大呼过瘾。杨骁见他们三人有这份胆量和沉著,心中颇为满意。

赵狄接照杨骁的办法,用几根粗壮的绳索做成一个软梯,绳索之间绑定木板。做好之后再将软梯抛到崖下,由杨骁和沈陵等人将绳索崩紧拴在崖下的大树上,这样一来,由四根平行的绳索固定木板和承载木板的力量,左右各有一根粗绳当成扶手,让士兵们手扶着粗绳,踩着一层层固定死的木板走下山崖。

士兵们看到这个离奇古怪的下崖梯,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原本以为神仙难渡的高崖就这么被征服了,士兵们兴高采烈,高呼杨参军的名字,恨不得赶快体验一番。

杨骁在崖下山坡上看着越来越多的士兵走下软梯,脸上露出了微笑。沈陵、鲍键和封骞在旁边望着他,眼神中露出敬佩之色。

三个时辰后,所有的士兵都走下了山崖,赵狄最后一个走下山崖,他搂着杨骁的肩膀激动不已,能够跟杨骁这样的人共事,赵狄倍感荣幸。

当天夜里部队到达一个山沟,杨骁命部队原地休息,经过一天的艰苦跋涉,士兵们的体力大多透支。杨骁的背伤越来越严重,肩胛和脊梁都已经红肿,走路时的扯动让他有种锥心的痛感。

杨骁在山中采了些田七,在营帐里背着手擦着伤口。门外传来一声喝问,紧接着传来沈陵的声音,卫兵们不敢阻拦,沈陵那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杨骁来不及穿上衣衫,沈陵已经看见了他背上那一片红肿,赶忙说道:“杨参军,你背上怎么会有伤?”

杨骁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伤势,他穿上单衣淡然说道:“没事,一点小伤而已。”

沈陵皱起眉头,颇为较真地说道:“这哪是小伤啊,快快把衣服脱下,让属下为你擦药。”他不等杨骁回拒,愣是把杨骁的单衣脱了下来,摸着那呈丫字形的红肿伤痕,沈陵动容道:“杨参军,你这伤是怎么回事?”他想到下午杨参军强忍着伤痛攀下绝崖,心中大为敬叹。

杨骁呵呵笑道:“不过是从山崖下摔下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杨骁不想欺骗他,通过一天的观察,他发现沈陵等人虽比自己实际年龄要小得多,但性格却极为相似,也是属于那种敢于冒险,胆大包天的人。

沈陵微叹一口气,一把抢过杨骁手中的田七,用力地擦着红肿的伤口说道:“今日杨参军以身犯险,不仅折服了属下,也折服了所有的将士。属下只道你天生雄胆,原来杨参军这胆量却是练出来的。”

杨骁哈哈大笑,敢情沈陵觉得自己的伤是练下崖摔的。他回头瞄了沈陵一眼:“你小子胆子也不小啊,跟着第二个便下来了,老实说我还为你捏了把汗。”的确,杨骁敢下崖主要是以前经常训练的缘故,但沈陵从未下过崖就敢尝试,这份胆量可不是一般人可比的。

沈陵不以为然地咧嘴笑道:“属下当时没想那么多,只是觉得大人都敢下去,我沈陵贱命一条,有什么好可惜的。再说属下和封骞、鲍键都是大山里长大的孩子,这点困难还难不住咱。”

杨骁久久没有说话,沈陵的手劲可不小,擦得腰背疼痛难忍,但杨骁恍若未觉,他的脑海里始终回想着沈陵、鲍键和封骞三人下崖时自己那紧张的心情。

“杨参军,刚才我和老鲍、小封还说到你哩。”沈陵饶有兴致地说着话,手上的劲道却不减。

“说我什么?”杨骁也来了兴趣。

沈陵迟疑了一会说道:“要不是杨参军厚望提拔,我们三个恐怕很难有出头之日……”

“沈陵,你今年多大了?”杨骁忽然打断了他的话。

沈陵不明白杨骁的意图,如实说道:“二十三岁了。”

杨骁沉默了一阵,自言自语地说道:“比我二十三岁的时候懂事多了。”沈陵心中暗自奇怪,看杨参军的年纪似乎跟我差不多,怎么会这么说呢。

“沈陵,我对你们只有一句话要说,男人对自己要狠,对别人更要狠……”杨骁转身凝望着沈陵,缓缓说道。

沈陵闻言大震,他凝望着杨骁的眼睛,久久回味着杨骁这句话。

“走,去看看士兵们吧。”杨骁穿上衣衫,丢下坐在床上发愣的沈陵,昂首步出了营帐。(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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