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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重的失窃7、8

7

一周后,一个通下水的管道工向县110报警中心报告:“在郊区一个下水井中发现一具尸体。”

县刑警大队大队长薛至诚带领数名刑警赶到现场。

刑警从下水井中打捞出尸体,这是一具男尸。因为天气寒冷,尸体只是微有些腐烂,没有从他身上搜出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在他脑后发现一处被硬物击打的伤口,可以断定是他杀。

西平县归南山市管辖,县公安局向市公安局报告了这起命案。南山市公安局派遣刑侦支队重案一组前往西平县参与破案。

来到西平县后,重案一组组长田春达要求将死者照片在电视上公布,以尽快查明死者身份。

在电视上公布尸体照片的第二天,一个中年男人来到县公安局报告,他说死者是他家的租房客,名字叫徐川。

田春达问徐川做什么工作。

中年男人说他没有固定工作,只是打零工,但没欠过房租。

田春达又问中年男子,死者有什么社会关系,有没有仇人,最近有无异常情况。

中年男人说徐川一个人居住,很少与人交往,不知道他有什么亲友,也不知道他有什么仇人,最近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常情况。

田春达让中年男人领刑警去徐川住处看看。

刑警用****打开徐川家的房门,进去一看,屋里很零乱,一些东西散落在地上。柜子和抽屉也都打开着,屋里显然被人搜查过。

刑警在厨房的柜子中搜出十几瓶茅台、五粮液等好酒,十几条大中华等好烟。又在住室立柜上发现一个苹果平板电脑保护壳,上面隐约显现三个被擦拭过的字。田春达拿出放大镜仔细辨认,认出这是“刘迎祥”三个字。

薛至诚说刘迎祥是县卫生局局长,一个月前他的办公室被盗窃过,这个平板电脑应该就是他的。现在平板电脑被卖了,剩下这个带字的保护壳。他又对田春达说,最近我县有几处领导的办公室被盗,有卫生局长和税务局长,听说县委书记杜辉的办公室也被盗了。但杜书记并没有报案,这是从县委办公楼一个清扫工口中传出来的。

搜查完毕田春达说:“可以断定徐川是个盗窃犯。他的死很可能与盗窃案有关。他的家被人翻找过,可能是失主要找回某种失盗的重要东西,结果与徐川发生了冲突,造成了他的死亡。我们就从这几起盗窃案入手,查找打死徐川的嫌疑人。”

在场的众刑警都点头称是。

8

按田春达的部署,参与此案的市、县刑警分成三组,从三起办公楼盗窃案中查找杀死徐川的嫌疑人。

这天是星期天,田春达、薛至诚和市刑侦支队重案一组组员郝东一起去找佟瑞德,想向他调查了解情况。

在警车上,薛至诚介绍起佟瑞德情况。他说佟瑞德当过侦查兵,武功很好,在县里很有名,还带了些徒弟。他有门绝技是飞石击兔,在三十米范围内打野兔百发百中。薛至诚曾和他一起到郊野打猎,亲眼所见。

听了薛至诚的介绍,田春达心里一动。他仔细检查过徐川的尸体,看到他脑后的致命伤口像是飞起的活动扳手打击造成的。手握扳手打击,与甩出扳手打击,造成的伤口创面是很不一样的。佟瑞德有飞石击兔的绝技,那么,徐川是不是他甩出扳手击中后脑致死的呢?

田春达吩咐薛至诚,你马上让下属执行一个命令。

薛至诚掏出来手机,问:什么命令?

田春达说:让他们马上去找佟瑞德的所有徒弟,询问他们佟瑞德最近是否让他们协助抓小偷?抓到没有?

薛至诚马上用手机给部下下达了命令。他又用敬佩的目光看着田春达说:“还是老师想得远。佟瑞德如果想抓小偷,自己势单力薄,一定会动员徒弟们协助他。”田春达曾在市刑侦干部培训班讲过课,所以薛至诚称他老师。

田春达回了一句:“你别给我戴高帽子。”又说:“有烟么?给我一颗。”

薛至诚连忙递上一颗烟,田春达接过烟看了一眼露出笑容,“你这烟倒还不错。”薛至诚又忙掏出打火机给老师点烟。

佟瑞德是住在县委家属楼的一楼。见到刑警来访他有些意外,但他还是客气地把刑警们请进客厅。

薛至诚笑着将田春达做介绍:“这是市刑侦支队的副支队长兼重案一组组长田春达,也是我的老师。”

佟瑞德忙和田春达握手,问好。

薛至诚又介绍郝东:“这是重案一组的干将郝东。”

佟瑞德又和郝东握手,问好。

大家坐定后,田春达看着佟瑞德说:“我们来是例行公事,想了解些情况。”

佟瑞德说:“我会配合的。不过,请大家说话轻些,我母亲有心脏病,在床上躺着呢,我不想让她受惊。”

田春达点头:“我们小声说话。”他又小声问:“家里现在只你们两个人么?”

佟瑞德小声回答:“我老婆领孩子回娘家了。”

田春达又问:“你了解县委杜书记办公室失窃的情况么?”

佟瑞德摇头:“我不了解这个情况。”

田春达心想,看来佟瑞德是不想说实话。刑警己已经向县委办公楼清洁工曲云香调查过,她说她在走廊用拖布拖地面时,听到佟瑞德走进杜书记办公室后一声惊叫:“怎么?失窃了!”接着听到室内有收拾东西的声音,室内可能是被小偷翻乱了。

可现在佟瑞德却说不知道杜书记办公室失窃的事。田春达没有马上揭穿他,又问:“你元宵节前后那几天半夜出去过么?”他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法医告诉他,徐川的死亡时间是元宵节前后那几天。

佟瑞德又摇头,“我都在家睡觉,没有出去。”

田春达感觉佟瑞德不想说实情,他再问:“你开的车现在在哪?”

佟瑞德说:“在县委大院后面的车库里。”

田春达说:“你带我们去看看。”

在上警车前,田春达附在郝东耳边说了两句话,他就没有上车。

警车开走后,郝东又返回佟瑞德家。他来到佟瑞德母亲卧室门前敲门小声问:“佟大娘,我是民警,想问您老点儿事。”

佟大娘在屋里说:“请进吧。”

郝东走进屋里,坐在佟大娘床边,轻声说:“大娘,请问您老,佟瑞德师傅元宵节前后那几天夜里出去过么?”

佟大娘回答:“我睡眠不好,夜里常醒着,我听到元宵节前后那两天瑞德出去过,天亮才回来。”

郝东问:“那您没问他夜里出去做什么了么?”

佟大娘摇一摇头,“我没问。瑞德是给县委书记开车,要求嘴严实。公家的亊他从来不跟我们说,也不让我们问。不过我想,那两天夜里他出去可能是跟杜书记检查节日安全了。现在不是要求加强节日安全保卫工作么。”

“嗯。我没别的事了,大娘好好休息吧。”说罢郝东告辞离开了。

田春达等人到了县委后院的车库,开始检查佟瑞德驾驶的奥迪轿车。检查车子后备箱时,田春达看到一个装成套扳手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应该有大小五把扳手,却少了一把大号的。

田春达问佟瑞德:“这盒子里的扳手怎么少了一把?”

佟瑞德回答:“在路上修车时丢了一把。”

田春达又问:“丟了多长时间?”

“几个月了吧。”

“这辆车都是你修么?”

佟瑞德答:“路上临时出毛病了是我修,日常有专门的修理师傅维修保养。”

“维修师傅现在在么?”

“好像在值班室里。”佟瑞德的手向右边的一个房间一指。

田春达走到那个房间,敲门进去,见一个50多岁的师傅正坐在室内抽烟。他的手很粗糙,像是经常干活的样子。他和蔼地问:“师傅,贵姓?”

师傅回答:“我姓王。你有什么事?”

“想请问你一个问题,杜书记那辆奥迪车日常是由你维修么?”

“对,是由我负责日常维修。”

“车里那套活动扳手你也常用吧?”

“是呀,每次维修这辆车时我都用。一共五把。”

“刚才我们检查车时发现活动扳手少了一把。什么时候丢的?”

“我春节前维修车五把扳手都还在。春节后这段时间我没修过这辆车,不知道扳手情况了。”

离开了修理工值班室,田春达接到一个刑警的手机报告:“田组长,我在盘问佟瑞德一个叫柳平的徒弟时,了解到一个情况。柳平曾协助佟瑞德在元宵节前一天晚上在县商业局院里抓到一个又瘦又矮的小偷,当时小偷正在爬楼准备盗窃。”

田春达问:“后来呢?佟瑞德怎么处置的小偷?”

“柳平说,抓到小偷后佟瑞德就让他回家了,他也不知道师傅是怎么处置小偷的。”

刚通完电话,田春达看到郝东回来了,他向田春达汇报了与佟大娘谈话的情况。田春达听后说:“现在马上把佟瑞德带回县公安局讯问。”

见自己被带进了公安局,佟瑞德有些紧张,但他毕竟当过侦查兵,神经比较坚韧,很快平定下来,显出一副很坦然的样子。进了县公安局讯问室,田春达、薛至诚、郝东坐在桌子后面,佟瑞德坐在桌子前面约一米多的地方。

田春达看着佟瑞德问:“知道为什么把你带到这里来吧?”

佟瑞德摇摇头,“不知道。”

“你当过侦查兵,又给领导开车,见多识广,应该知道呀?”

佟瑞德又摇摇头,“我真不知道,想问什么你们就问吧。”

“我看你还是老实交待问题吧,免得咱们浪费时间,浪费口舌。”

“该说的我都说了呀!”

“不,关键问题你没说,既惑是说了的,有些也不是实话。”

“我该说的都说了。如果你们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你实在不说,我就替你说。你在杜书记办公室失窃以后,做了这些事:第一,你隐瞒了,或是别人让你隐瞒了失窃的事。在这件事上,你撒谎了。这已经有人证明。第二,你采取行动,或别人让你采取行动抓小偷。在元宵节前一天的晚上,你让你的徒弟们在一些办公楼布控,协助你抓小偷。到了半夜,你的徒弟柳平在县商业局办公楼附近发现小偷,你赶过去抓住了小偷,他叫徐川。你让柳平回家睡觉,自己押着徐川走,可徐川途中逃跑,你就使出绝技,甩出扳手打他,结果打中他的后脑,致其死亡。你把他的尸体用车运到郊外,扔到下水井里。又把凶器,那把活动扳手扔掉或埋掉了。接着你来到徐川的家,搜走了他盗走的赃物,其中有一件东西很重要,是非找到拿回不可的。我说的这些情况都是事实吧?”

佟瑞德脸色变白,低下头不吭声。

“你还是老实坦白交待吧。”

“我,我没什么可说的。”佟瑞德低着头小声嘀咕。

“我们有众多证人,证明你的所作所为,你想抵赖也抵赖不了。比如县委办公楼的清洁工证明你知道杜书记办公室失窃的事。你的家人证明你元宵节前一天的夜里出去过。你的徒弟证明你布置了抓小偷的任务,并抓住了小偷徐川。你说那把活动扳手几个月前就丢了,可县委院里修车的王师傅说春节前他维修你开的奥迪轿车时,看到你车里一套五把活动扳手都在,很齐全。在这么多证人面前,你的行动情况明摆着,你是抵赖不了的!”

佟瑞德脸色变得惨白,但他仍低着头不吭声。

“你还是坦白交待吧,现在交待我们还算你自动坦白,有立功表现。继续抵赖下去,只能加重你的罪名。何况你也抵赖不了。”田春达抽了两口烟又说:“我看了你的档案,你当侦查兵时表现不错,还立过三等功。复员后到地方表现也不错,年年被评为先进工作者……”

田春达说到这,佟瑞德打断他的话:“我说,我全都说了。”

田春达让郝东给佟瑞德倒了杯水,他喝了两口水后开始说:“杜书记办公室失窃后,我很想抓住小偷,找回失物。我就动员徒弟们协助我。在元宵节前一天夜里,终于抓住了小偷。在我押解他的路上,他突然翻墙逃跑,我随手犹把扳手甩了出去。本来是想打他的后背把他打下墙来,没想到他蹬墙没蹬稳,向下一坠,扳手就打中了他的后脑,死了。之后我就把尸体背到车上,运到郊区,扔进下水井。扳手也扔到下井里了。”佟瑞德挺了下身子又说:“我抓小偷可是正当、正义行为。而打死他是误伤,你们可以到现场勘察,他确实蹬墙脚蹬滑了,应该有痕迹的。”

田春达说:“我们会去现场勘察的,现在是冬季,没有雨,痕迹会保留下来的。”

刑侦经过现场勘察,证明佟瑞德说的误伤致徐川死亡的话是正确的。

田春达对佟瑞德说:“你虽然是抓小偷误伤人命,但出了人命,你也要负一定责任的。不过,公安、司法部门会考虑你的实际情况的。”

佟瑞德说:“我听凭公安、司法部门处置。但希望给以宽大处理。”

田春达说:“我们会考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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