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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反目(下)

张文宗命令范廷亮率部渡过本土大陆第二大河----炎河,范廷亮用声东击西的办法引开了守河虞军的注意力,带领第七师的将士们渡过炎河。义军渡过了炎河这是一条爆炸性消息,传到仁京,康德皇帝大为震怒,命令郎盛炎一个月内将渡过炎河的义军全部清除干净。

郎盛炎接了圣旨立刻派兵守住炎河各个渡口,防止其他义军赶来支援范廷亮,范廷亮被切断在炎河东岸成了孤军。范廷亮失去了后援,粮草有些紧急,无奈之下派侯楠率部到广顺征粮,他率领其余人马在白城堵住虞军。

广顺守备空虚,侯楠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其拿下,范廷亮则在白城吸引了虞军主力。虞军围着白城日夜强攻,范廷亮有些吃不消,派人去广顺通知侯楠回援白城,内外夹击共解白城之围。

信使来到了广顺,侯楠将信使安顿下来,拿着范廷亮的信犹豫不决,正巧这时珍珠走了进来。按照原则行军打仗是不允许带女人家眷的,但是珍珠软磨硬泡缠着侯楠,侯楠耳朵根子一软就悄悄地把珍珠夹杂在队伍里带了出来。

珍珠见侯楠愁云满面的,就问:“作栋怎么了,有什么难心事?”

侯楠拿出范廷亮的信抖了抖,“永明叫我回援白城,围困白城的虞军有五万多人,我手里只有三千人,回去也是无济于事。”

珍珠说:“那你就不回去呗,明知是死还要回去,那不是傻子吗?”

侯楠叹息一声,说:“永明是我的上级,再说我们还是生死弟兄,要是没人救他,他这把可就真悬了。”

珍珠听说范廷亮小命要不保,心里暗暗高兴,“作栋,既然你回去也救不了他,那你也不必自责,你拿他当兄弟,他拿你当什么了,你忘了他在外面散布的那些诋毁你的言论,他现在是总兵了,比你高出一等了,早就不拿你当什么兄弟了。”

侯楠说:“永明要是真有个三长两短,天下人将怎么看我,我还有什么脸面苟活于世?”

珍珠扑哧笑了一声,说:“你太迂腐了,是兄弟就非要一起死啊,如果你回去能救他,那你回去还可以,你回去也是送死,何必为他人无谓地搭上自己的性命。我知道你们俩是好兄弟,那你就化悲痛为力量,等以后时机成熟了再为他报仇就是了。”

珍珠心里想的是如果范廷亮死了,那么这个总兵由谁来当?诸葛恩不孚众望,陈忠有勇无谋,只能是侯楠来当,自己男人成总兵了,自己就是总兵夫人了,哎呀太好了,烦人的范廷亮赶紧去死吧。

珍珠整天在侯楠耳畔吹枕边风,吹得侯楠五迷三道晕晕乎乎。人都是有私心有贪欲的,只是这私心贪欲在客观条件的干预下或收敛或张扬,珍珠就是在使侯楠的私心贪欲无限扩张。

侯楠看了看珍珠,说:“那我该怎么答复永明,永明的信使还在营里等着我。”

珍珠说:“嗨,这还不简单,你就告诉那信使我们马上就去,等那信使走了我们纹丝不动,他拿我们也没办法。”

侯楠说:“不行不行,这样有点太小孩子气了,我就说我势单力薄,恐怕去了也是飞蛾扑火,还是让永明突围到广顺,广顺粮草众多又靠近渡口,比白城更具战略意义,对,我就这么和永明说。”

珍珠说:“其实说什么都一样,范廷亮一死你就是第七师的总兵了,谁还会计较你说了什么。”

侯楠咬着嘴唇沉默了一会儿,说:“我宁肯不当这个总兵也不愿永明去死,我们毕竟是生死与共的兄弟。”

珍珠说:“你何必这样,范廷亮就是死也不是死在你手里。”

侯楠说:“可是他有难我坐视不理,我这心里不得安宁啊。”

珍珠叹了一口气,说:“嗨,现在像你这样的好人都快绝种了,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讲义气过头了就是冒傻气。”

侯楠不知是鬼迷心窍还是邪祟附体,竟然听信了珍珠的话,说自己兵力不足有心无力,还是让范廷亮自己突围吧。信使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侯大人能说出这话吗?信使又把白城的危急情况对侯楠讲了一遍,珍珠怕侯楠改变主意就打断了信使的话,不等侯楠开口就叫人把信使轰出去了。

信使回到白城把侯楠拒不发兵救援的事情说了一遍,还说坏事的就是侯楠身边的那个女人。范廷亮呆呆的半晌说不出话,自己和侯楠这么多年的情义竟然被一个女人搅几下舌头就搅碎了,是女人的魅力太强了还是兄弟的情义太淡了?

孙登贵得知侯楠拒不发兵,怒气冲冲地叫道:“大人别理会他,我就不信没他这个鸡子儿咱们就做不成槽子糕了,今天晚上我带一批敢死队杀条血路冲出去!”汪俊、马功赞、曹世海、曹世洋等人也叫成一片,靠天靠地靠人不如靠己,就算战死疆场也是条血性汉子。

肚子里的怨气可以靠几句豪言壮语发泄出去,但是现实的难题还得靠现实的办法来解决。范廷亮率部本就没带多少粮草,被围困在白城数日已经到了绝粮断炊的边缘,范廷亮又派出几路信使四处求援。

张文宗得知范廷亮被围困在炎河以东之后非常焦急,命令手下将士,想尽一切办法也要打通一条道路救出范廷亮。当年安乐城里的仇锷仇二爷带着军队强渡炎河,拿下了炎河东岸重要的渡口白马镇。

仇锷攻占白马镇振奋了义军的士气,打击了虞军的情绪。范廷亮趁将士们士气高涨,在清晨白雾茫茫的时候,打开城门逃出白城直奔白马镇渡口。张文宗的意思是所有义军全部撤回炎河西岸,如果范廷亮撤走了,炎河东岸就剩下侯楠一支队伍了,势必会成为虞军的众矢之的,侯楠也率军撤往白马镇。

听说侯楠也要撤到白马镇退回西岸,范廷亮大为恼火,命令孙登贵、汪俊率军拦截侯楠,让侯楠和他的军队分离,一个人到范廷亮的大帐,把该说的话都说清楚了。陈忠劝说范廷亮,自家兄弟何必这样,有什么事情等回到了西岸再说不迟。

范廷亮瞪起了眼睛,说:“回到西岸就迟了,有些话还是趁早说明白了好,他要是敢一个人来见我,我就仔细听听他能说出些什么来,他要是不敢来见我,咱们兄弟就算是做到头了。”

陈忠说:“永明,有些事情不是看表面就能看清楚那么简单……”

范廷亮打断了陈忠的话,“我给他机会,珍不珍惜就看他自己,他要真是和那个女人打得火热不认我们这些兄弟,那我们也不必和他客气。”

陈忠神色紧张起来,说:“永明,你打算怎么对待作栋?”

范廷亮咬着牙一字一顿地说:“清理门户!”

孙登贵、汪俊率部拦住了侯楠军队的去路,要求侯楠跟他们单独去见范廷亮。侯楠有些心惊,再加上珍珠不停地在旁边进谗言,侯楠打定了主意不去见范廷亮,而是要写封信带给范廷亮说明缘由。

孙登贵、汪俊都是久经沙场的急脾气,见侯楠不肯跟他们走,当时就拉开了架势要和侯楠的队伍刀兵相见。汪俊看了看对面的侯楠军队,对孙登贵说:“都是自家兄弟,因为侯楠一个人而自相残杀,太令人心寒了。”

孙登贵想了想,说:“我去问问他们,到底是跟着范大人还是跟着姓侯的。”孙登贵催马来到了侯楠军队的阵前,兵卒们知道孙登贵有万夫不当之勇,一个个都剑拔弩张对准了孙登贵。

孙登贵声如霹雳叫道:“你们都听好了,我是奉了范大人的命令来缉拿叛徒侯楠的,你们自己拍着良心好好想一想,你们吃的喝的穿的用的,是范大人给的还是那个叛徒侯楠给的,你们是效忠范大人还是效忠侯楠,自己掂量好了,效忠范大人的就放下武器和我一起回西岸去。”

孙登贵的话在侯楠军中引起了骚动,有几个人首先放下了武器,紧接着多米诺骨牌效应就产生了,三千多将士纷纷放下了手中的武器。侯楠见形势失控惊慌不已,珍珠对侯楠说:“都是那个黑大个儿捣的鬼,快下令射死他!”

珍珠叫侯楠射死孙登贵,如果那样的话侯楠和范廷亮就做不成兄弟只能当死敌了,说一句肺腑之言,侯楠还是舍不得和范廷亮的这段情义。珍珠见情势紧急侯楠还犹豫不决,就自己叫了起来,“快射死那个黑大个儿,射死他重重有赏!”

士兵们都对珍珠侧目怒视,没有一个人肯听从她的命令,此时侯楠也后悔自己听信了珍珠的鬼话,他冲珍珠吼道:“行啦,你别吵啦,要不是你我们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吗,再叫嚷射死的就是你!”珍珠从没见侯楠发这么大的脾气,闭上嘴巴不敢说话了。

孙登贵见军心已收非常高兴,心想该是清理门户收拾叛徒的时候了。就在孙登贵要出手的时候,远处一骑快马飞奔而来,马背上坐着曹世洋。曹世洋对孙登贵叫道:“孙都统,总兵大人有令,不要伤害侯楠,放他和那个女人一条活路。”

“什么!”孙登贵有些不甘心。

曹世洋说:“这是总兵大人的命令。”

孙登贵知道军令如山不容更改,他只能叹息一声重重地捶了一下拳头。侯楠的三千多人马跟着范廷亮一起撤回了炎河西岸,侯楠和珍珠两个人不知所踪。

回到西岸就安全了,范廷亮终于可以睡上一个安稳觉了,晚上他沾到枕头就沉入了梦乡,在梦里他又回到了从前,和陈忠、侯楠一起走南闯北出生入死,想一想如今侯楠离他而去,梦醒时分心里一阵酸楚。

义军退回了西岸并不代表义军放弃东进计划,范廷亮率军渡过炎河遭遇失败是因为准备不足,张文宗吸取了教训,等着准备充足了再渡过炎河,与虞军展开一场大决战。

虞军大司马郎盛炎判断出了义军的企图,在炎河东岸积极调动兵马做出布防。郎盛炎把中军大帐设在了显庆城,赫连浩德也跟着郎盛炎来到了显庆城。前一阵赫连浩德落入陷坑摔伤了腿,郎盛炎请来众多名医为他会诊,他的腿伤很快就痊愈了,也没留下什么后遗症,但是郎盛炎出于安全考虑,还是让赫连浩德待在院子里养伤,赫连浩德待得烦躁不安。

赫连浩德想要到外面转一转,几个仆役慌忙站出来说:“王爷,您腿伤尚未痊愈不能到处走动啊。”

赫连浩德气恼地说:“我腿上哪里还有伤,瞎了你们的眼睛,快让我出去。”

仆役们说:“王爷,大司马吩咐过了,您要是出了这个院子我们就得受罚。”

赫连浩德更为恼火了,“你们这是想把我软禁起来,到底是何居心,郎盛炎是大司马我是王爷,他说话好使我说话就不好使?”

几个仆役见拦不住赫连浩德,就黑压压跪倒在地不停地磕头,“王爷,您就可怜可怜我们,您和大司马我们都得罪不起,我们上有老下有小,混口饭吃不容易。”再说下去仆役们就要掉眼泪哭鼻子了,赫连浩德被他们搅闹得心烦意乱,正要转身回去,有人走了进来。

“启禀王爷,锦衣卫大都督罗森罗大人求见。”(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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