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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春风惹人醉(上)

范廷亮趴在床上,柳文婷为他揭去了衣服,拿着药膏在他的伤痛处涂抹,疼得他龇牙咧嘴嗷嗷叫唤,柳文婷拍了一下他的脑袋,说:“现在知道疼了,刚才硬充什么好汉,劝你也不听,活该。”

范廷亮说:“你那个表哥太可恶了,士可杀不可辱,他竟然让我当着他的面服软,哎,你们家怎么出了这么个亲戚?”

柳文婷说:“他才不是我们家亲戚呢。”

“那你为什么管他叫表哥?”

“我父王非让我那么称呼他,咱不提他了,下这么重的手打你,我现在看见他就火冒三丈。”

范廷亮笑了一下,说:“有你这么关心体贴我,我打这一仗也值了,哎呀,轻点轻点,对了,这就对了,往腰上给我抹点药。”范廷亮把柳文婷当成了服侍他的丫鬟,一副很享受的样子。

柳文婷有些生气,说:“你的脸也破了,我往你脸上抹一些膏药吧。”

“好的,”范廷亮笑咪咪地扬起了脸,柳文婷突然扒下了他的裤子,在他的屁股上抹了一把。范廷亮诧异地看着柳文婷,“你干什么?”

柳文婷说:“这不就是你的脸吗,你脸不就长在这吗?”

范廷亮苦笑着说:“郡主,咱别耍小孩子这一套好不好,快给我把裤子提上去,别让人家看见了。”

柳文婷说:“本郡主亲自给你抹药,你却处之泰然,好像一切都是天经地义似的,一点也不心存感激。”

范廷亮说:“我感激你,当然感激了,只是我现在这个样子无法表达而已。”

柳文婷站了起来,说:“油嘴滑舌的,一点没有诚意。”

“喂,你别走啊,就这么把我扔下不管了,我现在生活都不能自理,”范廷亮伸着手招呼柳文婷。

柳文婷返身走了回来,说:“我再问你一句,以后你还逞不逞能了?”

“怎么叫逞能?”

“还跟不跟人家比武了?”

“人家瞧不起咱,咱就得做出回应。”

“好,那你就继续等着挨打吧。”

“男子汉大丈夫宁可被人打死,不可被人吓死,那个田政彪也太他妈的不是个东西了,哎,要不给他往饭菜里下点巴豆,教训教训他?”

“好主意,我这就叫人去准备。”

“我和你说着玩呢,我范廷亮光明磊落,能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吗,就是教训他我也要光明正大地教训他。”

“死永明,你就吹吧。”

田政彪被范廷亮拽着落入了水池,弄得狼狈不堪,回到府邸换了一套衣服。田政彪在家里坐着越想越恼火,今天柳文婷那个样子明显是偏向范廷亮,他才走了一个月,柳文婷竟然就和这个范廷亮闹得火热。田政彪的心里剿平山贼的喜悦荡然无存,满心都是对范廷亮的愤恨,他甚至后悔自己比武的时候没有下死手,没有把范廷亮当场毙命。

田政彪内心是非常喜欢柳文婷的,他觉得自己家和柳氏家族也算是门当户对,再加上柳行空如此器重自己,和柳文婷结为夫妻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要不是柳文婷年纪尚小局势动乱,田政彪早就向柳行空提亲了,田政彪三十多岁了还没有成亲,等的就是柳文婷。

如今柳文婷竟然和范廷亮表现得那么暧昧,是可忍孰不可忍?田政彪越想越生气,越想越窝火,一下子窜了起来,招呼仆人备马,他要去王府。田政彪骑着马一路狂奔到了王府,进了王府就直奔柳文婷的闺阁,因为田政彪是柳行空的心腹爱将,所以田政彪可以在王府横行无阻随意出入。

田政彪压着一肚子火气推开了柳文婷的房门,柳文婷正在屋里想着和范廷亮一起说说笑笑的场景,田政彪突如其来的推门声把她吓了一跳,她转身怒视田政彪,“你干什么!”

田政彪一时语塞,“我......我......”柳文婷站了起来,叫道:“你好歹还是朝廷命官,伺候过皇上的人,你懂不懂礼貌,进门之前要先敲门。”田政彪多年混迹行伍,整天净和粗野的官兵在一起打打杀杀,再加上本身的个性使然,粗野冒失在所难免。

田政彪喘了几口粗气,说:“郡主,我就走了一个月,没想到你变化这么大。”

柳文婷说:“我怎么了,我哪里变化了,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田政彪说:“你自己觉察不到,可是我能感觉到,是不是那个姓范的闹的?”

柳文婷扬起了头,做出一副想要吵架奉陪到底的样子,说:“别姓范的姓范的,人家叫范廷亮字永明,和你一样是总兵。”

田政彪气得脸红脖子粗,叫道:“他算个什么总兵,他是挨千刀的反贼,我是朝廷亲封的总兵!”

柳文婷起身往门外推着田政彪,“要吵架你到别处吵去,我没心思和你在这多费口舌。”

田政彪抓住了门框不肯走,伤心地看着柳文婷,说:“你要赶我走,你还拿不拿我当你表哥,姓范的出现之前你从来没这么对待过我。”

柳文婷沉默了片刻,语气缓和了一些,说:“你把永明打成那个样子,你小肚鸡肠不像个男人。”

田政彪叫道:“我要不打他我才不像个男人,他在花园里干嘛呢,我刚回来就看见他一脸淫笑地揉捏你的脚!”

柳文婷说:“我有我的自由,我爱干什么就干什么,你无权干涉我。”

田政彪说:“可是......”

柳文婷摆手打断了田政彪的话,“你出去,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你再不走我就喊人了。”

柳文婷把田政彪推到屋外重重地关上了房门,并且把房门插上了,无论田政彪怎么捶打呼喊柳文婷就是不肯开。田政彪心里憋着一股火无处发泄,整个人都要撑炸了,他骑着马冲到了城外,在树林里策马狂奔,一直跑到日落天黑,马吐着白沫累得都快气绝身亡了,才停下来。心里的火气稍稍减轻了一些,田政彪回到了府邸,草草吃了几口饭就倒在床上闷闷睡去,梦里面他梦见自己拿着剑一剑捅死了范廷亮,睡梦中脸上带着狞笑。

休养了一段时间之后,范廷亮的身体又恢复了,又是一条生龙活虎的汉子。清晨,鸟语花香空气清新,范廷亮活动着筋骨来到了柳文婷的闺阁,刚进屋范廷亮就看见柳文婷怒气冲冲地坐在凳子上,地中间几个丫鬟哭哭啼啼跪成了一排。

“干嘛呢,怎么了这是?”范廷亮问柳文婷。

柳文婷指着桌子上的一堆碎瓷片,说:“皇上赏赐的茶杯,不知道被她们哪个小贱货给打碎了,这件事不调查清楚没完,问你们是谁打的,你们谁也不说,装艮鳖肉是不是,好,就这么给我跪着,跪到有人站出来承认为止。”

几个丫鬟哭着说:“郡主,我们真不知道是谁打的,我们早上进屋的时候茶杯就碎了。”

柳文婷蛮横地挥了一下手,说:“我不管,反正今天查不出茶杯是谁打破的,你们就给我跪着,我倒要看看你们是膝盖比嘴硬,还是嘴比膝盖硬。”

范廷亮走过去,说:“别这样,这不是欺负人嘛,起来起来,都起来。”范廷亮搀扶着丫鬟们站了起来,在王府里混饭吃的不管是丫鬟还是仆人,都得心明眼亮,都得能看明白事。丫鬟仆人们早就看出来了,范廷亮在柳文婷面前说话还是很有分量的,柳文婷还是很愿意听范廷亮的话,范廷亮有时也以半个主子自居。

范廷亮发话了,丫鬟们就都站起来了,柳文婷说:“你让她们就这么站起来了,茶杯的事情就不调查了?”

范廷亮说:“茶杯的事情得调查,但是不能连累无辜,再说了你这么调查也查不出个名堂来。”

柳文婷看了范廷亮一眼,说:“你有办法能查出名堂来?”

范廷亮拍了一下胸脯,说:“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范廷亮拉着柳文婷来到了屋外,在柳文婷耳边嘀嘀咕咕说了一大堆,柳文婷半信半疑地看着范廷亮,说:“你这办法能行吗?”

范廷亮说:“绝对管用,不信你就试试。”

柳文婷和范廷亮又回到了屋子里,范廷亮对那些忐忑不安的丫鬟们说:“郡主的这只茶杯可是皇上御赐的物件,是无价之宝,代表着皇上的浩荡皇恩,要是让皇上和王爷知道你们当中有人打破了茶杯,肯定要查出肇事者,然后诛九族!”

丫鬟们都被范廷亮吓得浑身一哆嗦,范廷亮放缓了语气,又说:“郡主宅心仁厚,知道你们也不是故意的,不为难你们了,郡主找来了通天大法师,运用法力将这只茶杯还原,如果还原成功了,一切罢了,如果还原失败了,还得继续追查肇事者。”

古代人都是很迷信的,这种迷信不仅仅是局限于底层,上至帝王将相,下到贩夫走卒,每个人都多多少少有些迷信,古代人对迷信的追捧就像现代人对科学的追捧。丫鬟们对范廷亮的话都有点半信半疑,范廷亮说:“郡主请大法师施过法之后,所有人都离开这间屋子,不准窥视,到了午时茶杯能否复原就见分晓了。”

范廷亮和柳文婷把丫鬟们都赶出了屋子,他们俩也出来,然后柳文婷请来了一个巫师打扮的人,围着茶杯碎片蹦蹦跳跳念叨了一阵,众人都退出来,房门用锁锁上,茶杯碎片就摆在桌子上。柳文婷和范廷亮走了,两个人来到了那棵大树上,范廷亮拉拽着柳文婷上了树,两个人倚着树眺望远处的屋子。

柳文婷说:“打碎茶杯的人会主动出来吗?”

范廷亮笑着说:“会的会的,一定会的,她打碎了茶杯,茶杯不能复原她就要遭殃,所以她肯定会非常关注这只茶杯能否复原,忍不住就要偷偷地看一看。”

柳文婷说:“那其他几个害怕受牵连的丫鬟也可能跑去看。”

范廷亮说:“我们明令禁止她们窥视,不是做贼心虚的人即使想看也会忍住,只有真正打破茶杯的人才会冒险犯禁,因为她是最急着想知道茶杯能否复原的人,复原了万事大吉,没复原她好想下一步的对策。”

柳文婷说:“你怎么知道打碎茶杯的人怎么想?”

范廷亮说:“分析揣摩的,思维的较量其乐无穷。”

柳文婷撇了一下嘴,说:“那要是打碎茶杯的人不出来怎么办?”

范廷亮说:“那这只打碎的茶杯就算在我头上。”

柳文婷点着头,说:“好,你看一会儿肇事者要不出来我怎么收拾你。”

范廷亮从怀里掏出了一个油纸包,打开里面包着的是一些小点心,范廷亮说:“我们蹲坑守候要有耐心,来,吃些点心,渴了我这还有水。”

柳文婷刚要拿起一块点心,就指着远处叫了起来,“你看你看,有人来了!”范廷亮扭头一看,远处的院子里,一个丫鬟鬼鬼祟祟溜到了窗外,扒着窗向里窥视。

柳文婷气愤地叫道:“原来是翠莲,可惜我平时对她还算不错,她却这样......”

柳文婷要下树去教训翠莲,范廷亮拦住柳文婷,说:“再等等,咱们保险起见,等到了午时看还有没有人窥视,还有人来窥视,那情况就复杂了,没有人来,那八-九不离十就是翠莲了。”

范廷亮和柳文婷在树上一直待到午时,除了翠莲再也没有人溜进来窥视,范廷亮和柳文婷下树回到了院子里,把丫鬟们都叫齐了,柳文婷阴沉着脸叫了一声翠莲,翠莲哆哆嗦嗦站了出来。柳文婷看着她,说:“茶杯是不是你打碎的?”

翠莲一副很委屈的样子,说:“冤枉啊,郡主,我......”

柳文婷怒喝道:“你还敢狡辩!”翠莲吓得哭了,跪在了柳文婷的面前,柳文婷指着翠莲数落,“枉我平日里对你那么好,你就这么回报我吗!”

范廷亮见场面有些僵,就站出来打圆场,说:“郡主您消消气,为了一只茶杯气坏了身子不值当的。”

范廷亮又看了看翠莲,说:“其实郡主不是生你打碎茶杯的气,而是生气你不实话实说,郡主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老实承认错误,郡主还能为难你吗?”

翠莲哭得一塌糊涂,抽噎着说:“郡主,我知道错了。”

柳文婷瞪了她一眼,说:“现在知道错了,早干嘛去了?”

范廷亮扭头对柳文婷说:“茶杯已经碎了,她也不是故意的,你现在处罚她也没用,下不为例吧。”

范廷亮话音未落,还没等柳文婷张口,翠莲就对着范廷亮连磕了几个头,“谢谢范大人,谢谢范大人。”

范廷亮急忙搀扶着翠莲,“起来起来,别这样,我可承受不起。”扶起了翠莲,范廷亮换上了一脸正色,看着众丫鬟,说:“以后你们都记住了,做什么事千万别抱着侥幸心理,你们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郡主的眼睛,翠莲这是第一次,郡主宅心仁厚不予计较,下次再有人敢以身试法,是什么后果自己心里掂量掂量,别逼着郡主使出霹雳手段,主仆之间和谐一点,都听没听懂?”

丫鬟们闷闷地嘀咕了一声:“听懂了。”

范廷亮皱起了眉头,说:“这他妈是听懂了吗,怎么都要睡着了似的?”站在一旁的柳文婷眼里喷出了怒火,丫鬟们都挺起胸膛底气十足地重新喊了一遍。

今天这是范廷亮一直在打圆场,要不然柳文婷肯定要往死里处置翠莲,柳文婷对待下属可是非常强硬的,不像范廷亮那么常怀着恻隐之心。其实范廷亮心想人还是厚道一点为好,得饶人处且饶人,一只茶杯再怎么贵重它也是人做出来的,它不可能比人精贵。(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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