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赤裸裸的拆台打脸吗？是可忍孰不可忍！秦含清本来就不是善茬，哪里容得姚丽华在这里打发厥词，当即就要上前和她“理论”。凌会适时地拉了下她，小声在她耳边道：“这事情交给我来处理，你出头的话，矛盾就闹大了。”
秦含清瞪了他一眼，冷哼了声，退了回去。凌会见状连忙咳嗽了声道：“姚主管，您这样子不合适吧？”
姚丽华斜眼瞟他，完全没有将他放在眼里的意思：“别的我不多说，这个月我需要业绩，你们能帮忙就帮忙，咱们姐几个认识了这么多年，很多事是不是要掂量掂量，就算不想想交情，也要……好了，有多少单子都给我吧，我刚好要去趟支公司，帮你们一起交了。”
原来姚丽华团队的几人互相看了几眼，有人已经伸到包里去了，唯有郑文竹拿着手机不理不睬。凌会见状况不对，连忙走到姚丽华身边道：“姚主管好不容易出院了，怎么不事先和我们说一声，我们也好热烈欢迎一下是不？”
当时凌会“救了”姚丽华，也去过医院瞧她，因此姚丽华对这个“打杂”的稍微给了点面子：“欢迎就不用了，还是工作要紧，说起来我还没机会谢过你呢。”
“有啥好谢，别说咱们都是一个营业部的，就算是路人，我肯定也会出手帮助的。”凌会大义凛然，“那个，郑经理还不知道您出院了呢，咱们一起过去，他见到了肯定得高兴死了。你不知道哦，周琼花过来办离职你又住院了，郑经理不知道抽了多少烟，白了多少头发，每天我都看他借酒浇愁，喝得那个类……啧啧啧。”
“郑剑以前不也天天喝么？”
“额，对啊，以前喝得哪有现在凶啊？以前醉了不耍酒疯吧？哎哟，您不知道他现在耍得有多厉害啊！上次，他喝大了，说要跳脱衣舞给我看，哎哟，你说我怎么好意思啊……”凌会一边夸张地编排郑剑，一边领着姚丽华往办公室走，“您回来了于情于理都要先去见见郑经理，他要是现在看到您，不知道要多高兴，说不定，当场就给咱们跳一段……单子的事也不急在一时是不是？”
姚丽华被他这么一逗，崩着的老脸也松了几分：“那先去看看郑剑吧，正好有些事要和他说。你们的单子放到客服室等我去拿。”凌会连忙给秦含清使眼色，秦含清心领神会，等到听到郑剑办公室门开关的声音时，她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地将几个人全部打发走，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她们在今天把单子交了。
郑剑办公室中。
“你不是说郑剑酗酒厉害么？我怎么看不出来啊？”姚丽华看着悠哉悠哉喝咖啡看电影，见她后一脸错愕的郑剑，语气不善地问凌会道。
凌会赶紧朝郑剑挤眉弄眼，郑剑顿时心领神会：“啊……哦，今天一大早起来突然感到神清气爽，又见到紫气东来，料定今日必有贵人登门，我哪里敢喝酒啊？这不喝着咖啡等人么？没想到把姚主管给等回来了，哈哈。”他放下杯子小跑出来就要给姚丽华一个拥抱。
姚丽华哼了一声退了两步：“少给我装，郑剑我就跟你直说了吧，我急用钱，这个月营业部有的单子全部交了。”
“这……这不合适吧？”
凌会也在敲边鼓道：“听说这次激励方案公司下血本了呢！要是现在交单的话，收益起码减半啊！”
姚丽华冷声道：“哼，年前我要用钱，等不到开门红了，我不是来跟你请示的，而是知会你一声。对了，还有些事情要和你说的，打杂的小子你先出去。”
凌会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姚丽华在说自己，没想到她如此霸道，但是在郑剑的示意下还是出了办公室。
办公室外面，秦含清正盘着手等他，见面就问道：“那个老女人说什么？”
凌会将姚丽华的想法说了出来，苦脸道：“关键时候，她横插一脚，气死个人类。”
“怕什么？现在营业部里她的人就这么小猫小狗两三只，下午我就去拉个小团队来，下个月她掉到组经理，两座山头平起平坐看谁听谁的？”秦含清竖眉道，凌会认为也只能如此了。
等了半个小时，姚丽华从办公室出来，正好和秦含清对了个正面，两人各自怒目而视，凌会差点就能感受到空气中凭空闪烁出火花来，火药味四处弥漫。
“这个……姚主管不好意思啊，几个大姐今天刚好没单子，所以都先回去了。”凌会挡到了两人中间，赔着笑道。
姚丽华不阴不阳道：“有没有单子，我还不清楚啊？呵呵，打杂的小子你只要乖乖处理杂务事就好了，有些事情你别瞎掺和，到时候引火烧身你担待不起。”
“那是，那是，姚主管你在我就放心了，没什么要管闲事的。”凌会感到窝囊，但他明白姚丽华突然袭击，他绝对不能让两个人现在就干上，在没商量好对策的情况下，很容易就会陷入被动。
“你很识相啊。”姚丽华眯起她浑浊的双眼，“希望有些人也这么识相就好了。”
秦含清差点按捺不住想要骂回去，凌会急忙给她使眼色，踩她的脚，秦含清只得将所有的怒火从眼中喷向了他。
凌会装作没有看到，先把姚丽华伺候出了营业部，然后才暗自擦了把汗，叹了句命途多舛，抢在秦含清爆发前道：“先开个会商量一下吧。”到客服找到了正在玩手机的郑文竹，一起拉到了郑剑办公室里。
郑剑的脸色也不好看，无论是姚丽华还是秦含清他都得罪不起，姚丽华就不用多说，从他到上尧开始他哪一天不用看她的脸色？而秦含清更是缭绕在他职业生涯中挥散不去的噩梦，面对秦含清他提不起一点反抗的勇气。
“她怎么说？”秦含清进来就直入主题。
“还是老样子么，要挂四个工号进来，跟以前一样做成组经理的架构，她手头是有业务的，肯定能达成晋升的指标考核。”郑剑摊手道。
“想得美，好不容易清掉了空号，她又来这套。哼，弄个空头组经理，钱到手了不算，她还能维持分处经理的职级，想让我们之前做的功夫都白费啊？你不会同意了吧？”秦含清冷笑。
“不同意能怎么怎么办啊？强龙难压地头蛇啊！上尧营业部组建的时候她就是主管，到现在这么多年了，连尤总都要给她几分面子。”郑剑苦涩道。
秦含清看到他的怂样就想暴力，强忍住要把郑剑揍成猪头的冲动道：“就这个条件吗？”
“还有呢，她说了，以后凡是进到上尧的团队必须要挂到她的名下，所有新人的推荐人名字必须由她连填。”
听到这连凌会都要破口大骂了，更别说火爆的秦含清，办公室里充斥着愤怒之火，除了事不关己的郑文竹，三个人都在用各种词汇开骂。骂了足足一刻钟，凌会面色凝重道：“郑经理，你大小也是营业部一把手啊，难道你就连拒绝的勇气都没有啊？”
郑剑想了想，摇头道：“完全没有。”见凌会和秦含清要捋袖子过来，急忙解释道：“这不能怪我啊！首先，姚丽华她是营业部的元老，她的建议作为营业部经理必须考虑。”
“放屁！”
“滚！”
凌会和秦含清对死要面子的郑剑同时发出了最直接的怒吼。
郑剑狼狈道：“行，行，先不说这个，她可是参加过全国高峰会的大绩优，在省分公司都是有名气的，当初干江支公司还没有成立的时候，她一个人的业绩就能顶整个地区的半边天，这样的大绩优就算公司用不了，也绝对不会眼睁睁看她跑到其他公司去的。万一真让她转到其他的公司，不仅尤总那边要被问责，连李总都会没好果子吃。”
这话说得还有些道理，一个大绩优影响的不仅是公司的业绩，更会影响到一片市场和公司的形象，大绩优跳槽导致公司丧失一大批客户的情况也不少见。
郑剑见两人都沉默，接着说道：“如果只是这样，咱们咬咬牙干了就干了。可关键是姚丽华的背景啊！”
“什么背景？”
郑剑吸口气道：“她的弟弟，是上尧派出所所长，而上尧镇长和他弟弟更是拜把子的交情！有了这层关系，上尧还没拆迁的时候，她才能搞出这么多业绩来。”
凌会皱眉道：“不对啊，要是这样子她怎么还会被高利贷追上门来？”
“哼，你看上尧派出所最后查出个什么来了么？”郑剑哼声提示道。
凌会如梦方醒，这样光天化日下进门绑人要钱，这么多天了，愣是一个浪花都没没翻出来，只能说明放高利贷那些人的背景不是小小一个派出所长能撼动的了。
郑剑揉着眉头道：“所以这才头疼啊，要是我们和她闹僵了，咱们在上尧还怎么做业务？营业部能不能开下去还不知道呢……没想到她这个时候回来了。”
对于这点秦含清也表示赞同，所为强龙不压地头蛇就是这个道理，如果动了姚丽华，她去做其他公司本地团队的引进也几乎不可能的事，谁来这里就是得罪姚丽华，那还要不要在上尧生活下去？
三个人都陷入了沉默，每个人都在想如何去处理这件棘手的事情，但是这事就是个死结，不能留，不能用，还不能不理她的要求，无论从哪个方向入手，结果都会难以预料。
死寂许久，坐在角落看手机的郑文竹突然伸了个懒腰：“啊~~~好吃饭了，我先回去了啊。”
三人一起：“嗯。”
郑文竹起身来舒展了下筋骨，便哼着歌往外走去。
“等等！”凌会忽然大声吼道，吓得郑文竹差点拿不住手机：“凌老师，您以后别一惊一乍的行不？”秦含清和郑剑也一起看向了他。
凌会好像抓住了什么关键点，他嘿嘿笑道：“或许这事还有解决的办法呢。”（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