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泄完心中的怨气，凌枫毫不犹豫地挂断了电话。
他心里很清楚，再说下去，黎珺会更加气恼，他自己也很难控制住情绪，只有结束才是最正确的选择。
手里拿着电话，他有些懊恼。
原本，他接这个电话是想安慰一下黎珺的，可是，一听到黎珺对他无原则的指责，对她妈妈无原则的袒护，就让他心里的火往上窜。
他知道，自己的修炼还不够，还做不到冷静面对一切。
他以为黎珺不会再理会他了，以往遇到类似的情况，黎珺会很久都不和他说话，哪怕是他主动违心地承认错误也没用。
可是，这次，过了不到一分钟，他的手机又响了一下。
他拿起来看看，是黎珺发给他的一条短信：
凌枫，我感觉你的心里充满了怨恨，对我，对我妈妈。你变了，确实变了，你对我一点点的迁就都没有了，我很失望，也很伤心，你曾经答应过我，我们还可以做朋友的……
凌枫已经让自己冷静了一些。
他略微思考一下，给黎珺回了一个短信：我承认，我是变了，变得冷酷了，你的感觉是对的。我心里也确实充满了怨恨，对你和你妈妈，也包括我自己。
也许时间可以让这些怨恨变得淡一些。
不过，我要说的是，你可以选择做一个孝顺的女儿，对你母亲百依百顺，但是，你不能纵容她伤害别人，那不是孝顺，也不能证明你爱她，反而很可能会害了她。
我也不想再纵容你毫无原则的顺从你母亲，因为被伤害的是我。
没有开头，没有结尾，没有称呼，凌枫把这封短信发了出去。
凌枫去了一趟洗手间，本来想到吕局长的办公室坐坐，发现他的门关着，里面没有动静，敲了两下门，也没有反应。
这时，洗手间隔壁，也就是吕大河办公室斜对门房间的门开了，一个身材中等、偏瘦的女生出现在门口，笑着说：“凌主任，您找局长么？他出去大约有十分钟了，有事打他电话吧。”
凌枫认识这个女孩，正是刚才毕远东说起的那个姓肖的女孩，名叫肖筠玥，比自己小一岁，刚结婚一年多。
凌枫微笑着摇了摇头说：“我也没啥事儿，本来想吕局在的话，就过来坐坐，蹭杯茶喝。他老人家不在就算了。”
肖筠玥抿嘴一笑，抬手抚了一下鬓角，说：“凌主任，我想和您说点事儿……”
凌枫向自己办公室方向看了一眼，发现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应该是戴娜回来了，他记得自己出来的时候是锁着门的。
他点了点头说：“可以，是在这里说，还是去我办公室？正好小戴也在，有什么事，我们可以商量一下。”
在这方面，凌枫考虑得很细。
机关是很敏感的地方，如果自己一个人单独在办公室，把肖筠玥这个年轻，又有几分姿色的女生带回去，就可能被人说三道四，对肖筠玥的影响不大好。
肖筠玥看见他们那边有好几个办公室的门都开着，微微点头。
凌枫先行一步，肖筠玥跟在后面。
凌枫随意地问：“刚才，小毕说你最近家里很忙，可能会顾不过来我们这边的事，大家还准备商量一下，把你的工作分担一部分呢。”
肖筠玥眼睛一亮，紧走了两步，和凌枫基本保持了并排，问：“是真的吗？那可太好了，我正在发愁呢，都已经答应您了，退出来不好意思。可是，我老公家里给我们买了房子，要装修。
“我们两个原来下班以后就往新房子那边跑，本来问题也不大，可是，我老公最近出差特别多，挺多事儿都交给我了，弄的我焦头烂额的，上班也没多少心思工作了。
“我还琢磨着怎么跟您开口呢，多不好意思啊？”
肖筠玥是真的有些不好意思，脸都红了。
凌枫侧头看了看她说：“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单位本来就不怎么忙，所以，家里人有事也都指望着呢。
“谁家里还不行临时有点事呢？大家互相分担一下，也就过去了。”
说到这儿，两人已经走到了凌枫的办公室门口。
两人互相谦让了一下，凌枫还是让肖筠玥先进了。
戴娜正在一手拿着小镜子，一手拿着口红，在自己的嘴唇上涂抹着。
看见肖筠玥和凌枫一起走进来，惊讶地站了起来，手忙脚乱地把手里的东西放下，用湿巾擦了擦嘴，说：“你们怎么在一起啊？领导，是你找的肖姐吗？说一声，我就去了啊？”
一边说着一边搂着肖筠玥的肩膀，把她让到自己的座位上。
凌枫笑着瞥了一眼戴娜，然后对肖筠玥说：“小肖，你正在装修房子，可能需要用钱吧，资金能周转开么？如果不方便的话，以后还有机会。”
没等肖筠玥回话，戴娜撇了撇嘴说：“领导，你太官僚了吧？你不知道么？肖姐的老公家开着我们全市最大的精品服装店，人家能差这几个钱吗？”
“哦？是这样啊？”凌枫疑惑地看着肖筠玥，“是我不了解情况，真不好意思，原来小肖答应参与进来，主要是想找点事情做啊？”
肖筠玥的脸又红了，她似乎特别容易害羞。
她微微摇头说：“其实，也不完全是这样，我老公家里确实条件不错，可是，他家的是他家的，我自己有我的私房钱，也想自己能多一点钱……”
说到这里，她稍微顿了一下，看着凌枫说：“凌主任，你问问你那位朋友，还需不需要多用些钱，我自己这里大约能凑上十万……”
凌枫点点头，说：“这不是问题，我就可以答复你，问题是，我不能提供那么高价值物品作保障，只能凭信用借款了，有些不大符合规矩。”
肖筠玥抿嘴儿一笑，摇头说：“凌主任太谦虚了，您这么大个活人摆在这里，难道还不值十万块钱？放心吧，我信得过你。”
戴娜嘿嘿一笑，眼珠滴溜溜转着说：“肖姐，你可别被我们领导给骗了，他虽然看起来应该能值几十万的样子，可是，不一定好出手啊？要是到时候卖不出去，你可就亏大了。”
肖筠玥在戴娜的手臂上轻轻掐了一下说：“你这死丫头，不是整天装淑女么？怎么敢连你们领导都敢戏弄？”
凌枫瞪了戴娜一眼说：“看样子你们俩应该是很熟的，这丫头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的，关系一般的还真容易被她给迷惑了。”
肖筠玥在办公室又聊了一会儿，看看还有十几分钟就要到下班时间，才告辞离开。
临走之前，约好了，明天上班她把存折带来，和凌枫一起去银行把钱转给他。
房间里又只剩下凌枫和带那两个人了，戴娜鬼鬼祟祟地去把门关上，回来打开抽屉向凌枫炫耀着她的战利品说：“领导，看看这两支口红，都是徐静贿赂我的。
“这可是名牌啊，两支口红最少值一百块钱。”
凌枫气恼地说：“你把我给卖了，还不值一百块钱？我一个月工资好歹还有上千元呢？”
戴娜趴在桌子上，看着凌枫，撇了撇嘴说：“咱还真不能这么算，领导，你一个月开一千多工资不假。
“可是，你不吃、不喝、不穿、不戴、不消费码？你老人家要是能保持每个月都收支平衡，那就算你够节俭了。
“再说，我不是没把您给全卖了么，只卖了一小部分，很小很小的一部分，没啥用的信息而已，不卖也浪费了，这算是废物利用。
“如果您看着眼馋，我可以把口红分你一只，这样吧，把我用过的给你，嘻嘻！”
一边说着，戴娜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见凌枫看着她不说话，她撇了撇嘴说：“不好玩儿，就等着人家主动说，也不开口问。”
凌枫笑了笑说：“那还不一样么？我们小娜这么聪明，早就知道我想听什么了。两支口红就想收买你，徐静白白比你大了十岁，她还真是幼稚。”
戴娜眨了眨一双睫毛长长的大眼睛，微笑着点头说：“枫哥哥，我就爱听你夸我，你夸人很舒服的，一点都不觉得夸张。”
凌枫白了她一眼说：“知道什么是表扬么？表扬就是实事求是，把别人，甚至被表扬的人自己都可能忽略的优点找出来，这才是表扬。
“瞎编乱造，无限夸大，那是拍马屁。”
戴娜认真地点点头说：“嗯，我记住了。枫哥哥，刚才我在徐静那个老妖女那边，她的态度可好了。
“我估计，她是上班以后，又听说了什么，比如郑长峰死了，文在军被抓。所以她害怕了，她问我的事情都是围绕着你……”
凌枫点点头说：“这是自然，要不是为了打探有关我的消息，你以为她是看你长得漂亮，才送你口红么？”
见戴娜又要翻白眼，凌枫忍不住笑了，摆摆手说：“我都被你带坏了，好话也不好好说，说吧，她都问你什么了。”
戴娜撇了撇嘴，歪头想了一下说：“她问我，郑长峰和你之间怎么会有矛盾，还有，费同怎么和你有搞到了一起，还有昨天中午在晓典姐那里吃饭到底发生了什么……”（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