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枫微笑着说：“何姐这是在批评我啊，我一定虚心接受，绝不再瞎挑刺儿。”
说完他又转向蒋伟，诚恳地说：“蒋科长，对不起，我刚才的态度有些过激。可是，我既不是对抗组织上的调查，也不是对你们二位有意见。
“我是觉得，很可能有人在背后针对我。你们也看出来了，就你们刚才调查的内容来看，别说是匿名信，就是实名举报，有调查的必要吗？
“第一项，说我非法集资。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非法集资的对象是针对社会上的非特定人员，侵害的客体是国家的金融秩序。
“我只是向几位同事借了点钱，和非法集资沾边么？还有，后面关于男女关系的问题就更可笑了。
“我和李晓典在饭店里的事情，哪怕是有人发现我们衣冠不整，也算是一条线索，有吗？
“再说杨小娟，她未婚，我未娶，就算她真的是三陪人员，我们是从小的玩伴，在一起谈恋爱犯法吗？还是违纪？哪里有证据说她是三陪人员？
“至于最后一条，就更荒唐了。就这么一封匿名举报信，纪检委就迫不及待地组成调查组，煞有介事地来调查我，如果说没人操纵，你们相信吗？
“我这个人不喜欢打官腔，别跟我说什么对我的爱护，这种东西传扬出去，就算没有，也会弄得满城风雨，然后再没完没了地调查，最后不了了之。
“你们大概也知道，我最近正面临提拔，背后的黑手的目的性不是昭然若揭吗？
“我不知道我们古榆市的风气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总是针对我一个人？我从政府办出来，很正常，工作调动吗。
“可是，我学的是法律，为什么把我调到档案局，是因为档案局工作需要我？还是担心我不能胜任司法工作？
“或者是，我们国家、我们古榆市学法律的大学生过剩了？我倒想问问，背后操纵这些事情的人，到底是出于什么目的？”
凌枫叹了口气说：“行了，不发牢骚了，徒增烦恼。希望纪检委的领导能尽快给我一个结论，否则出现任何其他后果，恐怕也不是我们愿意看到的。”
纪检委的人走了，凌枫回到办公室，看见屋子里只有戴娜一个人，正在放下办公桌上的电话。
戴娜满脸关切地看着他，低声问：“没事吧，枫哥？”
凌枫淡淡地一笑说：“我能有什么事？贪污受贿轮得到我么？放心吧，不过是有人看我不顺眼，想整整我，恐怕会令他们失望了。”
戴娜这才松了口气说：“局长刚来电话，让你去他那里一下。”
凌枫点了点头，转身来到吕大河的办公室，神情自若地问：“您找我有事，局长？”
吕大河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示意他在自己对面坐下，问道：“怎么样，过关了么？”
凌枫笑了笑说：“您也太心急了吧？刚开始调查，哪能这么快就有结论？”
吕大河思忖了一下说：“也对。既然没有停止你的工作，该干的活还得干。我看你的心态还不错，也就放心了。
“准备一下，明天开我的车去春城市局，上面已经批准了把我们作为试点单位，并且给了我们三台电脑。
“明天，你去市局把电脑取回来，你自己开车或者带司机都行。明天必须赶回来，后天早上，我要见到电脑。”
凌枫笑了笑说：“局长，既然是后天早上见到电脑就行，为啥要明天就赶回来？我明天一早回来不可以吗？”
吕大河瞪了他一眼说：“你不怕起早就后天早上上班之前赶回来。另外，为了更好地完成上级交给我们的试点任务，我向顾市长请示了一下，准备再调两个人到你们办公室。
“你自己想一下，调什么人，要满足两个条件：要能干活的，能够听你指挥的，明白吗？你回去考虑一下，把名单报给我，我去协调。”
凌枫略微想了一下问：“只有两个？”
吕大河点点头说：“两个就不少了，各科室人员都是固定的，办公室多两个，别的科室就少两个。
“别看平时觉得没啥事儿，可是，哪个领导都不愿意放自己的人走，尤其是能干活的，就那么几个。”
凌枫叹了口气说：“好吧，两个就两个吧，总比临时找人方便。我也不用回去考虑了。就是刘玉婷和肖筠玥这两个吧。”
吕大河盯着他看了几秒钟，问：“为什么都是年轻女同事？而且长得也不错，再加上小戴，整个档案局长得漂亮的三个年轻女的都被你弄到办公室，你不怕人家说闲话啊？”
凌枫淡淡地一笑说：“举报信都有了，纪检委已经来查了，我还担心什么闲话？您不是说只有两个条件：
“一个是能干活的，另一个是我能指挥得动的，没有分男女啊？再说，我对她们俩也算熟悉了，配合起来更方便。”
吕大河看着凌枫，问：“为什么不提毕远东，我觉得，论工作能力，毕远东应该比小刘和小肖更胜一筹吧？”
凌枫点点头说：“您说的对，如果你要让毕远东过去，我也没意见，不过，我还是觉得每天对着美女更顺眼一些。”
吕大河瞥了他一眼说：“言不由衷，你就没有别的考虑？就图美女养眼？如果真是这样，我可真的考虑一下，给你换个人了。”
凌枫笑了笑说：“就知道瞒不过你老人家的眼睛，说实话，我怀疑这次的举报，就是毕远东干的。”
吕大河的眉毛挑了挑，问：“就只是怀疑？依据呢？”
凌枫略微整理了一下思路，说：“首先，向同事借款的事，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我是挨个叮嘱的，这件事最好不要外传，就连跟您都没汇报。
“可是，这次举报我的主要罪状就是非法集资。其次，我听说，毕远东也在争取这个副主任的位置，而且，已经报到了政府办，这件事您应该知道，所以，我们之间存在竞争关系。”
吕大河点点头说：“嗯，毕远东想当办公室副主任不是一天两天了，李强在的时候，他就向我反映过李强的问题，而且，有些事情明显是捕风捉影。
“这次，王副局长推荐了他，我也没反对，就一起报上去了。还有吗？”
凌枫点点头说：“有，节前，有一天晚上，我和戴娜在一起，打车，亲眼看见毕远东和李强在一起从酒店出来，看得出来刚喝完酒，勾肩搭背的。
“据小戴说，这两个人原来的关系并不怎么好，刚才您也证实了，现在变得这么密切，显然很不正常。”
吕大河深深看了凌枫一眼，微微点头说：“档案管理信息化工作，是你提出来的，也具体由你操作，所以，人员配备当然以你为主。
“既然你选择了小肖和刘玉婷，我可以协调。不过，你跟我说实话，是不是和你们前两天在一起聚会也有关系？”
凌枫想了想说：“有，但是，关系不大。原来我对肖筠玥印象就不错，我发现她整理的东西很有条理。
“而且，这个人和她同龄的女孩相比，思想相对成熟一些，可能和她已经结婚了有一定关系。
“刘玉婷和毕远东的老婆关系不错，还是毕远东推荐给我的，原本我还有些顾虑，可是，通过前两天的聚会，我发现这个女孩还挺单纯的。
“最重要的一点，刘玉婷和肖筠玥都会电脑，打字速度也还可以，下一步，我们主要进行的就是电脑输入。
“换一个不会打字的人，或者对电脑一窍不通的，从头开始，会很麻烦。”
凌枫回到自己的办公室的时候，已经差十分钟就十一点半了。
刘玉婷和肖筠玥也在，正在围着戴娜说着悄悄话。
见凌枫进来，三个女人全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打听纪检委的人找凌枫的事情。
凌风悄悄看了一眼戴娜，戴娜微微摇头。
凌枫明白，这件事不是戴娜说出来的，那就是说，他被纪检委调查的事情，恐怕已经在档案局传得满城风雨了。
凌枫微笑着摆了摆手说：“现在还只是初步调查，没有具体结论。不过，有人举报了我向你们几位借款的事，说我这是非法集资……”
刘玉婷立刻大声说：“胡扯，这是我们内部几个同事之间的私人行为，怎么能是非法集资呢？有没有点常识？”
戴娜用手指竖在嘴唇边，做了一个小声点的动作。
刘玉婷的声音才压低了些，说：“这是谁这么缺德，这种举报能有什么用？纪检委吃饱了撑的么？”
肖筠玥微笑着摇头说：“看样子事情不那么简单，凌主任，现在可是你正式提拔主任的关键时期啊，会不会有人……”
她的话说了一半，没有继续说下去，可是，大家都已经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了。
凌枫摆了摆手，说：“你们都别瞎猜了，等着组织上的结论吧，如果组织上认为我这么做不合适，我会把钱退给你们。
“不过，请你们放心，我这个人说话算数，就算是马上退钱，我也会按照约定好百分之十的利息还给你们。
“因为这是事前的约定，责任不在你们，而在我。”（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