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进车里之后，凌枫捅了一下前面坐在副驾驶位置的费同，低声问：“费哥，你消息灵通，帮我打听一下。
“今年年底明年年初，有没有新建的小区交工的，或者有好的小区，二手房也可以。大小，最低是两室一厅，最好是三室的。”
费同回头看着他，眨了眨眼说：“怎么？你们还没结婚，就打算帮老丈人换房子了？”
凌枫笑了笑说：“算是吧，从傲雪的身上，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一个人的精神状态和健康有绝对关系。”
一边说着，凌枫拉起了倪虹的一只手，握在自己的掌心里，继续说道：“有资料显示，心情好，不但可以提高生存质量，也可以延年益寿。
“以前在这方面想的很少，以后，无论是我爸、妈，还是虹虹的爸爸、妈妈，都是我们的责任。
“就像猴子刚才说的，早下手，早见效。老人活得高高兴兴，我们就没有了后顾之忧。他们身体好，还可以帮我们多带几年孩子。”
倪虹俏脸一红，在他的腰上轻轻掐了一把，说：“说的好好的，我都感动了，又开始胡说八道。你这坏蛋！”
猴子轻轻咳了两声说：“行了，你们俩要打情骂俏，自己打车走，别影响我开车，我可是担着一车人的安全呢。”
凌枫瞪了侯智一眼，没搭理他，转头问费同：“还有一件事，费哥，咱们几个，你工作时间最长，一直都在政府办，和于主任也有过共事的经历，你觉得这个老滑头到底是哪边的？”
费同想了想说：“我就知道你会问这个问题，你小子进入角色挺快。说实话，我对他的了解不比你多。
“从政治立场来说，自从于书记过来，他就担任市委办主任，成了市委那边的大管家，对一些重大决策，在常委会上基本上能和于书记保持一致。
“有些比较复杂、敏感的问题，不能达成一致的，他也能站在于书记的立场上，尽可能地和稀泥，寻求妥协的办法。
“所以么，于书记对他很信任。可是，他毕竟和那边的渊源很深，你也看出来了，在整个古榆市，敢在大庭广众之下打刘志龙耳光的，除了于书记，就只有他爹。
“第三个人就是于凤仪，再找不出第四个人，就连姜市长也不能。这说明什么问题？
“所以，他心里怎么想的，别人很难琢磨透，就连林哥也未必真的了解他。”
说到这里，费同的眼珠转了转，说：“有一个人可能对于老狐狸的底细更清楚一些。”
凌枫略一思忖，说：“你说的是傲君姐？”
费同点点头说：“对啊，苏姐是六年前离开的，离开前就在政府办，当时的政府办主任就是于凤仪，副主任是程志。
“于凤仪可以说是苏姐的顶头上司，苏姐负责接待工作，肯定了解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东西。”
凌枫微微点头说：“你说得对，苏姐能对他了解一些。不过，我不想把苏姐再拉进这个漩涡里来。
“其实，知道你提供的这些消息，已经差不多了，我最想了解的是，这个人有没有底线。
“他能知道自己在关键问题上和于书记保持一致，最起码说明他还是一个守规矩的人，一个守规矩的人，就应该有自己的底线。
“一个有底线的人，就不应该和刘氏父子搅得太深，到关键时候，就不至于出卖我们。
“不过，费哥，你这张嘴还是要注意，要安个把门的，不要谁都相信，有些事情尽可能控制在一定范围内。
“刘志龙这个人，真的可能涉黑，如果他真的身负大案，被逼急了就有可能狗急跳墙。
“他们父子在古榆市深耕多年，和很多人都可能有利害关系，如果真的伤害到他们的根本利益，有的人就未必靠得住。
“对了，我感觉于主任的家庭条件不错，他住的是烟草公司家属楼的跃层，平时穿着也很讲究，他那身衣服，虽然把商标都弄没了，可全是名牌。”
费同微微摇头说：“这一点不用怀疑，于凤仪有个亲哥哥，是在南方做大生意的，据说有上亿身家。
“人家从来不涉足东北这边，别说古榆市了。不像刘志龙那种人。而且，于主任的老婆在市医院，是一位名医，收入也很可观，所以，他在经济上不会有大问题。”
凌枫点点头说：“如果是这样，有些问题就好理解了。否则，他和刘维佳走得近，就难免不湿鞋。”
费同笑了笑说：“有一种说法，在过去有些聪明的官员，为了得到贪婪的上司的放心，不得不让自己也有点把柄让上司抓住，这样才能让上司放心，引为心腹。”
凌枫笑了笑说：“这样的人也许有，但是，如果真的是聪明人，一定不会有太大的把柄被抓住，也不会在经济上有太大的问题。
“否则，就不是真聪明，只能算小聪明，真正的聪明人是不会犯经济上的错误的，尤其在当今社会。”
费同回头看了看凌枫说：“你的意思是说，那些贪官都不够聪明？都是傻瓜？”
凌枫略微想了一下，说：“除非个别，一开始放松警惕，然后上了贼船，一步一步被逼的无奈的，基本上那些因为对金钱、物质的贪欲而落马的官员，都不是很聪明。
“现在这个社会，只要是官员，哪怕做个科局长，生活上都过得去，工资、奖金各种隐形福利，都不少。
“生活的不说很安逸，总还过得去吧？满足了基本的物质需求之后，真正聪明人，追求的是物质以外的东西，或者说是精神追求。
“一个人一辈子，除了那些极度变态，挥霍无度的人，所需要的物质并不多，再多的金钱，只能是数字。
“一个需要靠金钱和物质证明自己的存在价值的官员，你觉得他够聪明吗？当然，我在这里强调的是官员，不包括商人。
“商人，绝大部分还是需要用金钱的数字，证明自己的存在的。民间有句顺口溜：家有广厦千万间，睡觉只需三尺宽；家有良田万万顷，一日只需吃三餐。
“连这种道理都不明白，你觉得那些人活得很聪明吗？用金钱换美女、换官位？换来以后再弄更多的金钱，最终的追求是什么？
“追求一朝出事，进监狱，跳楼吗？”
费同叹了一口气说：“听你这家伙这么一说，还真是这么一回事儿，难怪你看不起那些人，原来你是从骨子里看不上他们的贪欲。
“想想，可不就这么一会事儿吗？有的人，直到进监狱了，才想明白这个道理，后悔莫及。
“归根结底还是素质问题，就像刘维佳一样，本人没读几天书，靠着拳头上来的，所以，就会纵容儿子什么都干，其实，他本人也好不到哪儿去。”
凌枫叹了口气说：“费哥，关于刘主任的事儿，以后千万不能扩散，发牢骚也只能在我们小范围内。
“毕竟人家现在还是领导，我们没有证据，不能乱说，公开叫板，没什么意义。只能让我们自己更被动。”
凌枫的话音刚落，车就停在了晓典的咖啡馆门口。
依旧是小苗把大家带到了楼上，最里面的房间。
这里今天更热闹，全是女士。
除了苏傲君和李晓典，还有凌枫的办公室的肖筠玥、戴娜和刘玉婷，费同的老婆冯玉梅和侯智的老婆宋晓慧。
七个女生，除了苏傲君，全都不满三十岁，最小的戴娜才二十一，冯玉梅也只有二十七岁。
年纪差不多，所以，也都能玩儿到一起。
桌上的菜不是很多，却摆了一堆啤酒瓶子，几个女孩子在掷骰子，喝啤酒。
费同嘴快，一进来，就宣布了凌枫已经被借调到市委办的消息。
这次，反应最快的是苏傲君。
苏傲君看样子没喝多少酒，她在外围看热闹。
听了费同的话，苏傲君的眼睛一亮，柔柔地看着凌枫说：“小弟，祝贺你，双喜临门！”
说着，快速地从旁边那个一个瓶起子，启开了一瓶啤酒，对小苗说：“小妹，再拿几个啤酒杯，在场的有一个算几个，除了晓慧和开车的，大家都满上。”
戴娜刚才输了，喝了一杯啤酒，小脸通红地看着凌枫，问：“枫哥，你要离开档案局了吗？你要走了？真的走了？”
一边说着，眼圈就红了。
凌枫从纸抽里抽出两张纸巾，递给戴娜，柔声说：“傻丫头，你没听费哥说嘛，我只是临时借调，关系还留在档案局，说不定哪天就回来了。
“再说，我又没离开古榆市，都没离开大院，吃饭还去政府办，哪天不能见面？不许哭了，再哭的话，你倪虹姐该误会咱俩有说不清的关系了。”
凌枫的最后一句玩笑话起了作用，戴娜“噗嗤”一声笑了，接过凌枫递过来的纸巾，抹了把眼泪。
然后，白了他一眼说：“我就是和你有说不清的关系，怎么啦？别想撇清。筠玥姐和玉婷姐没来的时候，办公室就咱俩人，关上门，谁知道干啥了？谁也说不清。”
说着，她冲着倪虹做了个鬼脸，一吐舌头。（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