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身着灰衣的年轻人刚吐出一个字，就被前面的人挑眉瞪了一眼。他立马转头看向四周，幸好……周围吵吵闹闹的，没有人注意到他说的话，“南公子，你爹若是知道你跑到这里来鬼混，你就真的要遭殃了……”
那位南公子大概十五、六岁的年纪，眉目俊朗，神采奕奕。他笑眯眯地转过身，瞅着灰衣青年的脸：“阿佐，我爹最疼的人是谁？”
阿佐赔笑：“自然是公子。“
“那，如果爹知道了，我就告诉她，是阿佐诱骗我来的……你说，他会相信你还是相信我呢？”南公子笑得一脸人畜无害。
阿佐的脸立马就黑了一圈，立刻道：“我一定不会将此事说出去的。”
“如此甚好。”他拍了拍阿佐的肩膀，头也不回地往二楼的雅座去了。
阿佐暗自摸了一把冷汗，回头扫了一眼隐藏在黑暗中的阿佑。阿佑似乎已经习以为常，什么也没说，跟着阿佐一起去追南公子。
大堂里人声鼎沸，舞台上却空无一人。
不知道过了多久，从正上方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偌大的空间顿时变得安静起来。所有人都坐得笔笔直直，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个仿佛踏风而来的纤弱身影。
子墨一袭暗花黑袍，飘飘然从舞台中央正上方落下，如同从天而降的仙人。
“好轻功！”南公子拍了拍手，不过很快就被周围爆发的喧哗声淹没。在场的人都在想，居然能有人把黑色穿得如此艳丽。
子墨环视满满人群，略一点头鞠了一躬：“承蒙各位厚爱。”
她的声音不大，却似乎有一种特别的穿透力，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到。确定已经成功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她双手一扬，临空飞来一块巨大的画布，比一个成年男子还要高出许多，宽度更是数倍。那画布飘在舞台中央，面上一片空白。
一个身着鹅黄色纱衣的娇小少女迈着轻盈的步子走上舞台，双手空无一物，两只手的袖子却落在身后拖得两米有余。画布的旁边放着一盏琉璃杯，里面盛着上好的水墨。
“她要在这么大的画布上作画吗？……可她也没拿画笔啊？”阿佐疑惑地望着那个身高只有画布一半高的漂亮姑娘。
一把折扇猛地敲了他的额头，南公子“嘘”了一声。
果不其然，那个少女定定地站了数秒，忽然将水袖优雅的一抛。水袖低端稳稳落入琉璃盏的水墨之中。她轻轻一笑，飞舞着身子，让水袖随着她优美旋转的身姿，将画布上的美景一点点渲染开。每一转，每一个甩袖都美得惊心动魄，计算的恰到好处。
萱榆丝毫不顾来自人群中的惊叹声，只一心一意的将画布染上秀丽的山水。仅仅一盏茶的功夫，萱榆回身踏着节拍，将水袖双双击出，在画布上勾勒了最后一笔，完成了这幅巨大的水墨江南。
每一笔每一画都韵味十足，山水秀丽而又磅礴。一时间，全场拍案叫绝。
萱榆行了一礼，眼神带着魅惑的意味往人群中一扫，立刻引来一阵喧闹。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舞台上，叫好的声音还络绎不绝。
子墨面无表情地挥了挥手，大堂整个暗了下来。
“太棒了……风苑果然名不虚传，开场就这么劲爆……”阿佐看得眼睛都要瞪了出来。南公子却甚是淡定，连一句评语都没给，只是兀自摇着扇子。而在他身边的阿佑，似乎已经化作了一尊雕像，双目紧闭，都不知道有没有在看。
……阿佐自讨没趣，默默地闭了嘴。
安静的时间不算太长，不一会儿，就飘来一阵悠扬的琴声。那琴声甚是美妙，每一个音节都清脆无比，婉转飘逸，有抚慰人心弦的力量。舞台又一次亮了起来，一个恬淡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
语微一身紫衫坐于舞台中央，双手抚琴，神情悠然。她的相貌不似萱榆那般明艳动人，却透露着一股清雅，同样令人目不转睛。
正当所有人都沉醉在她的琴音里，一个淡青色的身影一跃于舞台之上。
当真是惊喜连连不断！
这个一身淡青色的少女，拥有一张堪比完美的脸蛋，神情却有些清冷。她从腰间抽出一把佩剑，配合着琴声舞起剑来。
目光开始逐渐地转移到她的身上，只见她步伐轻盈，动作利落优雅，特别是在转身的时候，纤细的腰肢扭转出美妙的弧度，让人浮想联翩。
缓慢的琴音陡然一变，她像一只蝴蝶跃到了空中，连转数圈，然后猛地下坠。在众人为她捏一把冷汗的时候，她又剑锋一转，稳稳落地，姿态从容。
“好！”南公子率先鼓掌。
接着一阵剧烈的掌声响起。
谢幕。
阿佐一脸没看够的表情：“觉不觉得太快了，一会会就没了……”
此刻坐席上的人已经走了大半，舞台也撤掉了。但是前院里的人一点儿也没有减少。
南公子遥着扇子高深莫测：“接下来就是私人的时间了。”
“公子的意思是……？”
“看中哪个就去找。”
……
“那……公子有目标吗？”阿佐唯恐他要做出什么事来让他收烂摊子，连忙跟上。
南公子摸着下巴：“若是方才那几人，我比较偏好舞剑的那个姑娘。”
阿佐眼角一跳：“公子是要去找那位姑娘……？”
“不。”南公子咧嘴一笑，“她虽然漂亮，却不是我的型，我喜欢火辣的。”
……
凌殊匆匆的离开舞台，他忍着双腿的麻木，有些缓慢地穿过前院的池塘和假山。
近日的练习量有些过大，特别是今天……实在是有些逞强。只是，在书影面前，他始终不愿意示弱。
此刻萱榆和语微正被一群人团团围住。而他只想远离喧嚣的人群，巴不得马上回到自己的小屋里，安安静静地待着。
因为每每在这样的时刻，他总是更容易想起凌啸，想起小潋，还有他们从前的家。
“呕……”一个不大不小的身音在角落里响起。
凌殊定睛一看，有一个人在那里呕吐，似乎是喝多了酒。
是一个彪形大汉，看体格是个练武之人。那人回头看到凌殊，一脸惊艳。他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猥琐的笑容：“小姑娘，剑舞得不错啊，要不要与我切磋切磋？”
凌殊皱了皱眉，一脸嫌恶。在风苑这几年，他也没少见这些仗着权势，在此撒泼耍横的公子哥。
他向来是不搭理这些人的，转身欲走。没想到对方像是突然清醒过来一般，猛地扑上来抓住他的肩膀。
“我喜欢舞刀弄剑的女人……”那个大汉急于想把身体贴在凌殊身上，“这会让我很有征服感。”（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