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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六章 聪明人的蠢事(上)

就在两人筹划着下一步行动的时候,没想到在楼上传来了琴声。

琴声幽怨、孤寂仿佛诉说着对这个世界的不满。

两人同时顿住了,手中的连杯中的酒仿佛也被这琴声感染,连一丝颤动也没有。

“长恨歌?”良久后钟罄才吐出了三个字。

中村点了点头,这么哀怨的曲调除了长恨歌是不会再有其他的曲子的。

两人不约而同的起身跑上了楼,他们到底要看看到底会是谁在这个时刻弹这个曲子,最主要的是会弹这个曲子的人并不多。

琴声刚好是从昨天佟嘉明跳出窗户的那个房间传来,钟罄紧走两步一脚踢开了房门,然后一个人一张古琴赫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霍兄,怎么会是你?”钟罄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

见到钟罄二人,霍清远手上也停下了动作,随后站起了身走到了二人跟前。

今天的霍清远似乎也是有着心事,他的眉头已皱的快要挤到一起了。而且自打钟罄见到他,他嘴里的“唉”声就没有停过。

“出事了,而且是大事。”良久,霍清远才说出了这句话。

在听到这句话之后,钟罄的眉头也皱的和霍清远一样了,霍清远是个沉稳的人,若是从他嘴里说出大事,那这件事肯定真的会很大了,而且大到无法收拾。

“什么事?”钟罄问道,他觉得自己此刻说出的话都已没了底气。

霍清远没有立时回答,而是走到了窗边意味深长的看起了外面的天空,天空中正飘荡着几多白云,显得很是自由与随意。

“因为金苓公主与佟嘉明今晚就要被处斩了。”霍清远转过了头,终于做出了回答。

而无疑,这个回答简直就像一个晴天霹雳,直震得钟罄与中村哑口无言,只是呆呆的看着对方。

钟罄摇起了头,紧盯着霍清远的眼睛说道:“不可能的,我昨天晚上还看到了佟嘉明,就是在这个屋子里逃走的,怎么会今天晚上就被处斩呢?”

霍清远苦笑了起来,摇头答道:“那我怎么知道,总之我的消息是不会有假的。”

钟罄似乎还是不死心,抓起了霍清远的衣袖问道:“那这消息你是如何得来的?”

霍清远又是一声长叹道:“因为监斩管是杨韧,而刚好今天一早我刚好路过杨韧府里,而且顺便进去转了一圈。”

钟罄还是不明白,他继续问道:“可是你与杨韧并不算太熟,有必要还要去他的家吗?”

霍清远淡淡一笑道:“可是我与他手下的青龙却熟,你可要知道青龙的本名叫做霍清霖,是长我两岁的同胞兄长。”

钟罄沉默了,是因为他相信了这一切,既然佟嘉明已落网那这件事情也应该告一段落了,怪不得今天去哪里都会吃闭门羹,原来是他们已经把这件事了结了,可是为何佟嘉明那么精明的一个人,做起事情来却是步步错呢?而且既然已经逃走了那么长一段时间,大可以远走他乡的,却还是沉浸在京城当中,这未免也太过愚笨了,心里想着,钟罄就不住砸起了嘴。

“对了霍兄,你有没有听到有关姝晴的事情,就是与我在一起的那个大金女子。”钟罄想起了姝晴的情况。

可是霍清远的神情立马就让他失望了,随后对方的答复也验证了这个表情。

“我只知道一同被抓的只有金苓公主一人,其他的就真的不得而知了。”每当霍清远说到金苓公主的时候,总会不自觉的哀叹上两句,这可能就是对丧失知音的一种惋惜吧!

钟罄只觉心里说不出的苦,一种不祥的预感迎上了心头,他真的很怕,他怕万一姝晴出了什么意外,那他这辈子都会不安的。

外面忽然起了风,而河水也变得不太平静,掀起的波澜似乎在诉说着一场浩劫的。

风,透过窗户,吹到了三个人的身上,也吹进了三个人的心,而心本该是暖的,此刻却被这阵寒风吹的冰冷了。

现在整个屋子里的东西都被吹的做起了响,连窗帘也被吹的来回晃动,钟罄紧咬着嘴唇,他并不想避,只希望被这阵寒风将自己的失落全部吹尽。

可是突然他的表情却木住了,他注意到了床单,那么大的风床单自然也被吹的来回飞舞,他向前几步,迅速的将床单全部掀起。

“原来是这样。”钟罄莫名其妙的说道,眼神中充满了讶异。

“钟罄,你发现了什么?”中村看出了钟罄表情的不对,他知道没次钟罄露出这种表情,定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

钟罄冷哼一声道:“什么?原来我们都被骗了,从始至终这全部是一个栽赃的圈套。”

“啊?”其余两人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起了钟罄。

钟罄没有回答,是因为时间没有给他机会回答,现在外面突然又传来了一声很大的“啊”声,是一个女人的声音,而且位置就是在林凤雪的房间。

“凤雪,我们快走。”钟罄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来不及细想就奔出了屋子,几步来到了林凤雪房门前,随后一脚将门踢开。

屋里有两个女人,一个是林凤雪,她此刻正拿着自己的长剑直指另外一人的咽喉,而当看到另外一人后,钟罄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因为另外一个居然是消失多日的姝晴。

“到底发生了什么?凤雪你先把剑放下。”钟罄见姝晴眼神中充满了恐惧,赶忙对林凤雪说道。

林凤雪恨恨的瞪了姝晴一眼,然后冷哼一声将长剑收回了剑鞘中,姝晴这个名字本身在她心里就是一个禁忌,此刻见到本人更是令她火冒三丈。

而姝晴见林凤雪收回了长剑,状态也慢慢恢复了平静,待看到一旁的钟罄后,她不由自主的一头扎进了对方的怀里,随即放生大哭,似乎这短短几天,她受了无尽的委屈,而此刻,她要借由一对肩膀全部发泄出来。

场面变得有些尴尬,林凤雪瞪大了眼睛上前就要拉开两人,可是中村与霍清远眼睛活,生怕惹出事端,一个挡在了林凤雪面前,一个则是去劝说着分开了钟罄与姝晴二人。

给姝晴倒了一杯开水,大家首先要等到她的情绪稳定下来,才能继续询问这些日子的事情,还好姝晴虽然受了惊吓,但本性却还算开朗,不是很长时间脸上就渐渐的有了笑容。

“我好多了,谢谢你钟罄,也谢谢......”姝晴是想说要谢谢林凤雪的,可是看到对方那张冰冷的脸以后,她的话却停住了。

钟罄自然明白,他干笑了两声坐到了林凤雪跟前,顺手将对方的手攥到了自己的手心,虽然林凤雪起初想要甩开,可是最终还是没有拗过钟罄。

“你没事就好,大家都是朋友,若是你出点什么意外的话,我这辈子都会觉得愧疚的。”钟罄故意将朋友这两个字说的很清楚,只为了划清两人的界限,当然更是为了说给林凤雪听的。

姝晴淡淡一笑道:“谢谢关心,我没事的。”

姝晴的失踪当日也是中村这些日子心里的一个结,此时看到她已然安好,他也发起了问道:“那姝晴,那日你随佟嘉明去了哪里,这几天又发生了什么?”

姝晴咬了咬嘴唇,沉默半晌后答道:“我只记得等我醒来的时候就在一驾马车上,我的手脚全部被绑缚住了,任我怎么呼救也是得不到半分回应。”

钟罄不住的摇起了头,然后手也在空中比划了起来,他不解的问道:“你说的事情好像差了一个过程,他带你离开这里你又是怎么晕倒的呢?”

姝晴努了努嘴道:“我哪里知道,我只记得刚出客栈就看到一个乞丐迎面而来,随后我便不省人事了。”

钟罄心中一凛,这明显是中了迷药的征兆,于是他又问道:“那佟嘉明呢?你这次又是怎么回来的?”

姝晴想了想答道:“我不知道,反正从我醒了以后就被囚禁在了一个冰冷的囚室,直到今天早上才被人救了出来,是他们告诉我我是被佟嘉明绑架的,而且还配了马车专门将我送了回来。”

“那救你的人到底是谁?你认不认识?”钟罄赶忙追问。

姝晴点起了头道:“这人大家都认识,就是徐明杰。”

所有人都怔住了,尤其是钟罄最为厉害,整个人连半分也不会动了,甚至如果可能的话,他想连呼吸也暂时停止。

“可是我们今天早上才去的太尉府,为何徐明杰不告诉我们这件事情呢?”中村疑惑的抓了抓头。

钟罄冷笑一声道:“那是因为我们这几颗棋子,已经完全被吃掉了。”

霍清远不解道:“什么意思?”

钟罄将牙咬的一直作响,艰难的挤出了几个字道:“佟尚书是被冤枉的,从一开始都是真凶为我们布的局。”

姝晴诧异的看着钟罄道:“不可能,就是他带我走的。”

看着姝晴坚定的眼神,钟罄又冷笑了起来:“可是也只是开头你见到了他本人,过程呢?结果呢?你有没有见过他一面?”

姝晴沉默了,确实没有,包括到了最后自己也只是从徐明杰口中得知自己是被佟嘉明绑架的事情。

中村突然觉得哪里不对,疑惑的问道钟罄:“那你当日给我讲的这一系列事情,包括姬杨的那封信又该如何解释?”

钟罄长叹了一口气道:“所以我才说我们一直按照凶手为我们铺好的路走吗!”

“可否详解?”霍清远有些按捺不住了,因为这些事情自己也是与钟罄共同经历的,完全没有看出哪里有不对的地方。

钟罄点了点头,然后起身在屋子里踱起了步,接着伸出了一根手指正色道:“第一点就是马车上的那卷长恨歌了,也就是后来霍兄你在两国边界所弹奏的那份乐谱。”

霍清远道:“哪里不对?”

钟罄轻轻一笑道:“你弹的没有错,而且对于乐理你更是了如指掌,可是错也就错在你实在太懂了。”

霍清远一头雾水,挠了挠头问道:“难道懂也有错?”

钟罄道:“重点是你懂会有错,因为我们是朋友。”

霍清远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该哭或者是笑了,钟罄这通话简直是乱到了极点,自己根本不晓得对方要表达什么。

“为什么你们是朋友就有错?”一旁的姝晴好奇的发问了起来。

钟罄长舒了一口气道:“因为朋友这层关系是最能迷惑人的了。若不是从霍兄口中说出这首曲子所蕴含的东西,恐怕我永远也解不开的。可是从你嘴里说出,未免就会让我少走许多弯路。”

“有理,这就是朋友间的信任。”久未开口的中村说道,对于钟罄的话他是最能感同身受的,因为自己和钟罄就是如此,只要对方给出一个任务,不用问为什么,只要去做就好。

霍清远此时也已经有些明白了,他摸了摸下巴问道:“那你的意思是这长恨歌是被人故意改了乐谱来迷惑于我们?”

钟罄拍了拍脑门,显得十分后悔,接着从怀里拿出了那份乐谱,直接撕成了碎片。

霍清远有些不忍,忙伸手要去制止,因为在他心里不管是真是假,或是有人刻意篡改,这乐谱都是世间罕见的神曲。

“唉,你又何必呢?”见已无力回天,霍清远叹息道。

钟罄淡淡一笑道:“忘掉吧,因为这份曲谱本应该就不存在的。”

“不存在?钟罄明明是被你撕毁的,你为何会说不存在?”林凤雪也起了身,对着钟罄问道。

钟罄将众人扫视了一圈后,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做出了回答:“因为从一开始我就不应该去拿这份乐谱,如果说是霍兄加剧了这个局的进程,那么我就是最初打开这个局的人,从一开始我就不该动这个谱子的。”

所以谱子已成了碎片,是该不舍亦或是看开?总之这些都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大家都在等,等待钟罄继续解释,为何说这个局会是自己甘愿随着别人的安排走进去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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