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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寒夜(上)

风起,云醉。

聚集多少残兑,破碎瞬间无处归。

草木夕,青石砌,花蝶泪。

展转多少轮回,见证了心碎。

春,风过,草木非。

又有谁人知其愁滋味?

月离轻轻拂动琴弦,一词轻轻的从嘴中吟出,而她的神情好似在想着什么。

就在此时门被推开,莫叔走了进来,很显然他注意到了月离那一闪即逝的尴尬神情。

“少主,这词有些伤感。”

“嗯。”月离点点头,可她脸上出奇的浮现出尴尬神情。

她刚才一直在回忆最后一场之中沙非笑的那一笑,不自觉地吟出了这词,她不知道沙非笑那一笑的原因,可她知道那一笑沙非笑的心情与苦楚。

月离狠狠地在心底咒骂自己,霜姐就是被这个男人所杀,自己怎么可以让那笑容一直浮现在自己脑海当中。

可月离的观察太过仔细,移魂功让她拥有洞彻人心的眼睛,漆黑的双目仿佛可以看出一切,她在沙非笑的笑容中看到了太多太多她不曾体验的情感。

为了摆脱尴尬,月离开口道:“莫叔,情况怎么样?”

“花家还在准备花万蝶与沙非笑的婚事,而那件事,花家很显然没有对任何人说。”一沉吟,“不过花九恒好像打算亲自前往武当山一趟。”

“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莫叔。”

“事情展的太快,出了我当初的预料,雷得海的线索也断了,我们只能从其他人手中找寻线索了,鬼人那里似乎找到了镇南将军徐子陵的心腹大将“杀神”南伯帝的消息,我想他知道的应该有很多,不过,这次比赛,也证明我们没有猜错,扬州唐家。”说到这四个字时,一直给人平淡无奇的老人眼中隐隐有恨意出现,滔天的恨意。

“少主,我们也准备动身吧,两日之内,唐全必返。”

“嗯”

林音儿坐在窗前想着唐笑刚刚对她说的话:“音儿,嫁给我吧。”

面色极度虚弱的唐笑直接说出了这句让林音儿不知喜忧怔在那里的话。

林音儿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她的心情很复杂,复杂到无法用语言来描述。

“你不愿?”唐笑本就苍白的面色加上微皱的眉头,给一种无力的虚弱感,让林音儿心里一疼,急急得摇头道:“不是。”

说完可能察觉到自己的表现太过不妥,脸上顿时一片红润,低下头不敢看唐笑,唐笑听到这句话轻声道:“音儿,我真的很喜欢你,从小时候就一直喜欢你,本来为了救我师傅,我只能参加比武招亲,你知道我心里有多痛吗?看到你落寞的神情,你知道我都多难受吗?我那时候好恨我自己,没有能力救出我师傅,却要参加什么比武大会。”

“可如今,我爹死了,我可以不在乎一切了,我一定要娶你。”说这话时,唐笑语气中有不可置疑的坚定。

“如果你愿意,我今天就向你师傅提亲,好么?”

林音儿还能说什么?她什么都不能说,她只能点点头,只要笑大哥娶她,就足够了,不是吗?

唐笑讲了好多,他的童年,他的苦楚,他对林音儿的思念,他对沙非笑的失望,他对林音儿说他和沙非笑是最好的兄弟,什么事都不会瞒沙非笑,他什么都可以让给沙非笑,除了她,包括救林音儿的事,包括对林音儿的思念,一切的一切沙都知道。

唐笑在做防范,他很小心,时至今日他不能不小心,他一定要娶林音儿,所以沙非笑对他说的一切一切他都说了出来,神情痛苦的说了出来。

唐笑回到宅院的时候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唐全的话萦绕在耳边:“你打伤了方楚耀,明教不一定会帮你,所有你需要一个助力,峨嵋无疑是很重的筹码,所以你一定要让林音儿同意这件事。”

“如果她答应了,马上就把这个消息传出去,传得越快、越广越好。”

“全叔,你为什么要帮我?”唐笑虽然知道不该问,但他忍不住问道,毕竟唐忠手上的筹码比他多得多,而且正如唐全所说的,只要是唐家的嫡系,谁作家主,他都无所谓,而唐忠也可以算得上是嫡系,虽然是私生子。

唐全还是摇摇头:“有些事,现在你还不需要知道。”

唐全有太多秘密,唐家也有太多秘密,江湖更有无数的秘密。

只有你答道了那个高度,你才能了解知晓那些秘密。

花铭在屋里闭目养神,这几天他很累,明教在这时候反了,如果是在几年前他一定会骂方腊野心太大,可如今他没有,这消息甚至可以说让他松了口气,他现在要考虑的就是花家的利益。

与许家庄结盟已成定局,天下人尽皆知,尽管知道许家庄是异域残党,花铭也决定了,这是花家最后的退路,可让花铭放心不下的是,沙非笑的身份到底是什么?

如果沙非笑仅仅是许家庄的一颗棋子,那万蝶嫁过去无疑不会使两家结盟起到实质性效果,他现在很怀疑许家庄的诚意。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花铭眉头皱了起来,没有任何人通报可以直接进自己屋子的人整个花家不过五个人,下盘如此有力者也只有花弄潮而已,所以花铭眉头皱了起来,因为能让花弄潮如此急切的走路一定生了什么事情,花弄潮不能解决的事情。

“大哥,出事了。”门刚推开,声音就传了进来。

“什么事?这么着急?”

“那个沙非笑不见了。”花弄潮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重重的挥拳虚空击了一下。

“不见了?”花铭腾地站了起来:“什么叫不见了?”

“今天早上传来消息,许家庄安儿河禄等人与星宿几个长老动手了,我就赶过去了,谁知道,安儿河禄说,沙非笑在昨天星宿炎风去了一趟之后,晚上就失踪了,所以他们去要人。”

“那个炎风什么身份?昨天去找过沙非笑?”

“那个炎风是丁春秋的入室大弟子,最得意的门生,昨天他也确实找过沙非笑。”

“星宿那边怎么说的?那个炎风呢?”

“也失踪了,星宿那边说他们对此事一无所知。不过听安儿河禄的意思,可能是廖叮儿以沙非笑所中之毒的解药要挟,要沙非笑前往星宿给她个交代。”

“解药?沙非笑的毒很重?”他虽知道沙非笑中了奇怪的毒,但并没有深究,毕竟当时他需要注意的事情太多,不会把太多注意力放在一个江湖后辈身上。

“今日听安儿河禄所言,怕是奇毒,胡神医前几日为沙非笑看过,却也没有找出病源,不过胡神医当时并没有说过,沙非笑的病会致命。”

两人都陷入沉思,这件事情确实需要消化一下,这种情况下,花家的准女婿失踪,无疑是一个天大的玩笑。

这婚结是不结,花铭从没有如此烦恼。

不结,如何?

结,又如何?

简单的两个选择,但不论花铭选择哪个决定,需要考虑的都太多,而更多的是,作出决定后的措施。

结与不结,不论花铭选哪个决定,都要围绕这个决定作出不能改变的另外一系列决定。

“你怎么看?这件事?”花铭的眉头一直没有舒展开,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花弄潮先是摇头,但想到让几个人在花家突然失踪是他的失职,沉吟道:‘这几日由于各大世家、帮派6续有人离开,所以守卫一直是入紧出松,可绕是如此,要想混出去,也不是那么容易,何况沙非笑受伤颇重,他还是此次比武的胜者,更不可能有人会认不出他,我刚才询问了一下昨夜值班的人,他们都记得沙非笑得样子但昨夜都没有见过沙非笑,也就是说,沙非笑要么潜了出去、要么有人掩护。”

花铭点点头:“而且必须事前就做好准备,如果真的是因为昨天炎风的原因,那沙非笑一定要跟星宿一起走,如果不是。”

后面的话花铭没有说,花弄潮却知道:如果不是,那就说明这一切都是许家庄的意思,他们没有诚意与花家结盟。

叹了口气,花铭开口问道:“弄潮,你认为许家庄为什么会在中原呆了十五年之久?”

“找人、报复。”联系到许忆漠在中原的做法,不难猜出许家庄滞留中原的原因。

“嗯,不过,报仇是其次,十五年前一战,参与的门派何其之多,若谈报仇根本不可能,以许恨的性格也不会做如此之事,所以他们是在找一个人,而那个人应该就是沙非笑。”

“许恨的儿子,不可能。他们的关系很僵,甚至没有交流。”

“那可以让许恨等人留在中原如此之久的原因就只能是呼延儿的儿子,既然找到了他们要找的人,那他们就应该走了。”

“只不过,我不敢确定,一子错,满盘皆落锁呀。”

‘大哥,你认为许家庄想撤离中原了?这一切是许家庄的安排?”

“哎,这也是我不明白的地方,若是许家庄真的打算离开中原,他们根本不需要参加比试,沙非笑更不需要以死相搏。”

“大哥,我觉得这件事许家庄应该是不知道的,廖叮儿我见过,水榭亭台她为沙非笑的所作所为,说句老实话,连我都颇为感动。”

“沙非笑这次赢了比武招亲,她心里由爱生恨,不无可能。”

“弄潮,你是说这件事都是星宿派的一个小姑娘弄出来的?”

“恩,我觉得很可能,大哥可能不知道,廖叮儿这女子不简单。”

“不简单?”这次花铭是真的惊讶了,能让花弄潮说出这三个字,很不容易,连爹身边的无言也仅仅是这个评价。

花弄潮笑笑,有些尴尬,:“我对廖叮儿这小姑娘一直很注意,她在江湖上被人称为“毒仙子”,所以前几日我和百晓生谈起过她。“

“百晓生跟我讲了一个故事,一个关于廖叮儿的故事。”

“一年前,川内一个小门派天翼门满门被杀,就是廖叮儿所为。”

这种事,花铭当然不会注意,而如今他听来也面露不解,他不解的是,这又如何?

廖叮儿被称为毒仙子,杀几个人,没有什么。

江湖中人,哪个手上不沾染鲜血?

但很显然后面才是重点:“据说,廖叮儿让人引诱天翼门门主,导致他们父子相争,最后,老子亲手将儿子杀死,廖叮儿从始至终没有动手杀过一个人,却灭了他满门。”

“你是说,那个叫廖叮儿的小姑娘故意让他们父子相残?”

花弄潮点点头,他第一次听这个故事,也如花铭一样吃惊,十**岁的小女孩子独自一人想出这种方法灭人满门,若不是世界太疯狂,就是那女孩子太疯狂。

“她用了多久?”实施这样一个计划,并没有说出来那么简单。

花弄潮摇摇头:‘不知道,据百晓生说,这件事知道的也只有寥寥数人,他也是机缘巧合才知道这件事情的。”

花铭低头看着桌子,轻轻地说了句话,若是你的耳朵足够灵,可以听道:“毒仙子。”

星宿蚕衣耀凤颜,娇柔如月舞翩翩。水榭亭台为情故,柔情似水化冰莲。用毒一史称仙子,鲜有几人见毒颜。谁知附毒不归事,莫过离间坐视闲。

今天注定是不平静的一天,因为一阵脚步声更快更急得传了进来,花铭与花弄潮相视,心中了然,这脚步声绝对是蝶儿的,这小祖宗知道了。

花弄潮头疼样的摇摇头,花万蝶的声音适时响起:“爹,消息是不是真的?”

花铭眉头皱了起来:“女孩子家的整天这样成何体统。”

花铭也习惯了花万蝶的举动,所以在花万蝶理都没理他转过头问花弄潮的时候,他也没有继续教训他女儿,想来他也知道,就算他教训了,也不会有什么实际性的效果。

“什么事情?”花铭在花弄潮无奈的神情中开口问道。

花万蝶深吸一口气,也不知是想缓和一下跑累得身体还是压下身体里的怒气,不过听她的语气,很显然,后者可能性更高一点:“沙非笑是不是逃婚了?”

“逃婚?”“逃婚?”花铭以及花弄潮都被这个词弄得愣在那里。

“你从哪听来的?蝶儿。”

花万蝶使劲跺了跺地面,好像她的脚下有某个人存在:“外面的人都在这么说。沙非笑是不是真的跑了?”

花弄潮摇摇头,开口道:“蝶儿,你先不要生气,你要知道江湖传言就是这样,沙非笑是走了,可却不是逃婚。”

花万蝶很显然只听了后半句的:‘沙非笑是走了。”

然后就以比来时更快的度冲出门外,把花弄潮的喊声远远的抛在身后。

“别喊了,弄潮。”花铭无奈的叹了口气,这孩子被爹惯得太厉害。

“可,可万一蝶儿要是想不开怎么办?”花弄潮很心疼她这个侄女,不比她爷爷的疼爱少,所以他更了解这小祖宗的脾气,逃婚?这在花万蝶眼中绝对比杀了她还要严重。(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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