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茜雯整理一下衣服，离开床沿，神情落寞道：“其实第一次做的时候我已经后悔了，可是这种事情似乎能让人上瘾，每一次成功之后我都无法抛弃报复带来的快感。”
“直到那天被你看到，当时我真的很害怕，我能感应到你身上一些奇怪的东西，那时候我感觉自己像是一只猎物！”
我不由得好奇道：“那我像什么？”
“我也不知道怎么形容，反正很可怕……”也许这才是她的本性，也许孤独的人才会见到陌生人后滔滔不绝的，似乎恨不得掏心掏肺，又或是，这段时间她压抑的太久，情绪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带着她去院长办公室办理手续，院长认为意料之中的事情，自然没必要故作惊讶。再走下楼，看到有个老太太扶着墙，颤颤巍巍的走着，隐约听到她嘴里一直含糊不清的念叨着镜子、镜子之类的字眼。
在她身后，有一男一女伸手想要扶她，但一碰到她她就像被电击了一样，浑身颤抖着后退。
一直后退到楼梯附近，老妇人靠在墙角，身体缓缓的往下座，用因为恐惧而嘶哑的声音喊道：“你们不要过来，你们不是我的儿女，你们是镜子里出来的鬼！”
那女的大概四十开外，带着哭腔道：“妈，是我，我是您女儿婷婷啊！”
“你们不是我儿女，你们是鬼，你们是从镜子里出来的鬼！”
我下意识的朝一男一女看去，并没有在他们身上发现最近被阴灵缠身后的迹象。
也许真的只是单纯的精神病，最近职业病越来越严重了，我自嘲的笑笑，带着孙茜雯准备往病房外走。
又有一男两女从大厅里走过来，男的和那个自称婷婷的妇女有七成像，想来应该是兄妹。走在最后的女子在路过我身边的时候放慢了脚步，目光随着我的身体转动着，直到前面传来说话声，她这才回过神跟了上去。
三个人也看到坐在老太太，后来的那名男子走上去抓着名叫婷婷的妇女的胳膊道：“你把妈怎样了？”
那老妇人听到儿子说话声，抬头怔怔的望了他一阵，忽然歇斯底里的吼道：“又来了两个鬼！又来了两个鬼！”
那男子放开妇女的胳膊，也如妇女先前一般：“我是您儿子啊！”
老妇人撕扯着自己的头发道：“你们不要过来！我儿子和女儿已经死了，你们是从镜子里出来的鬼！求求你们，你们饶过我吧！”原先的喊叫变成了苦苦哀求，她的家人要去搀扶她，她猛的推开他们的手，往病房的方向爬。
“妈！”
……
医师让人将老妇人带去医疗室，那名叫婷婷的妇女本来想要跟进去的，被医师阻止了：“老人家已经经受不起任何刺激。”
中年妇女哭道：“我们只是想来看看她。”
医师对此也无可奈何，老妇人的儿女们望着医疗室的方向，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悲伤。
“谢谢你！”孙茜雯忽然对我道。
“谢我什么？”
她摇了摇头：“没什么。”
我知道她肯定是触景生情了，也没心思追问下去，正准备前往大厅办理出院手续，跟老妇人家属一起来的那个十七八岁的小姑娘径直朝我走过来，我看了一眼身后，发现并没有其他人，而且她的目光一直正视着我，心里觉得疑惑：我和她认识吗？
思索间她已经站在我身前，看着我的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被一名陌生的女子这么近距离的观赏，饶是我脸皮再厚，此时也不免感觉耳根在发烫。
“姑娘，我……”
“就是你！我说怎么看着面熟。你就是那个很出名的，叫余……余什么浩的。”
“余浩然。”粉丝啊，我的脸皮重新被厚厚的盔甲包裹。
“啊，对，余浩然，果然比网络上看到的还要帅！”这话我不止一次听到，已经司空见惯。
但我毕竟还是说不出过奖了，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也赞同之类的话，只能装出一副害羞的表情。
“网上传的那些是真的吗？”
又是一句司空见惯的话，我不可能逢人就说一番大道理，只能含糊其辞的敷衍了几句。
“我想要雇佣你，酬劳好说，但前提是，你要有真本事……”她边说边掏出一摞钱递过来：“这是定金！”
我这时候才注意到她的穿着，孟妍家生产的名贵服装上的标志图案我太熟悉了。
而且这服装一望而知是当前最流行的新款。
从前一直有郭晓飞这个‘经纪人’负责接手，我知道郭晓飞自从网络爆红后，弄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规矩，只不过这些事情我懒得过问，只要郭晓飞自己玩的开心就是。
本以为经过这么长时间沉淀，网络信息更新又那么快，早有人把我这个当时红极一时的人给忘记了。没想到竟然还有人能认出我，并且相信郭晓飞那套‘说辞’。
这钱我接也不是，不接，我看她满是期待的眼神，只能将双手插在兜里：“你想雇佣我做什么？”
她依旧固执地递着钱：“我想你先前也看到了，我不相信我奶奶会疯了，你在网上不是宣传自己可以捉鬼吗？我想请你过去看看。我并不在乎钱，但如果你只是徒有虚名……”
一股只有富家女才有的蛮横无理扑面而来，我皱了皱眉头：“你今年多大？”
她眨了眨眼睛，似乎想不通我为什么会问这样的话：“十五。”
吓，现在的小姑娘都发育的这么好？
“好吧，我原谅你的无礼。但你也不必用激将法激我，捉鬼降妖是我的职责，也是我的使命……”这么大义凛然的话让我自己都觉得脸红。
她也皱了皱眉头，毫不客气的打断我的话：“我知道你们的规矩，我身上没带那么多现金，我等下去取，这些钱你先拿着。”
什么乱七八糟的？
她从包里掏出平板打开，是个制作粗糙的网页，上写捉鬼公司。
下方是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最顶端一行红字显示最近公告，大概内容是因为捉鬼是高危行业，定金提高到百分之四十，起价不低于……无论成不成定金一律不退还。
还有郭晓飞不知道何时拍下我穿道袍做法事的照片……
你妹的郭晓飞！（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