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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三十四章. 风起云涌

M市有一种落叶木,不春不夏,三个月落一次黄叶。这几天时常起风,大风一阵阵吹起路边的落叶,扬起黄叶扑向每个过路人。人人掩面不及,都受罪了。

“小闫子,听说你最近心不在焉的,有人让我给你开导开导。”她和闫钏怡并肩走在风声阵阵的街头的走道上,头顶的落叶飘飘。

“是谁在造我的谣?”闫钏怡怒视一下她。

“还有谁,你的傅工程师。我是受人之托,来找你谈话。”她回了一个怒视给闫钏怡。

“傅文博。他是怎么说的?”闫钏怡激切地问道。

她故意卖个关子:“这是机密,不可泄露。”

“好晓萱,就给我说说。”闫钏怡倒是在她面前撒起娇来。

不过她还是吃闫钏怡的招,在她心里这个打了鸡血的小闫子和周晓茗一样是个二货。

“好啦,告诉你,他说小闫最近闷闷不乐,工作上常常不留心。她和你关系好,你帮我照看一下她。”她把傅文博的原话直接相告。

“他真的这么说?”闫钏怡沉住脸色,问道。

“原话相告。我还骗你啊。”她拦住闫钏怡前头,倒着走路。

闫钏怡突然难过起来:“你说我在他眼里,就是一个工作上的助手。”

她没有再吱声,转身又和闫钏怡并肩走在一起,心里思虑着一个想法。

“小闫子,我有一个主意,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这么做。”她低声说道。

“什么主意?”闫钏怡惊异地问道。

她想了想,才说道:“能不能让他喜欢上你,任何人都左右不了一个人。既然他把你当做工作上助手,那你就在工作上更出色,他自然会看到你的闪光点,同样可以受到他的青睐。以其现在你这么难过,他还会说一些指责你的话,让你更难过好得多。”

“对了,他在意什么,我就做好什么。把自己变成闪光点,还怕他没有看到。”闫钏怡讶然笑道。

风声阵阵,黄叶还在纷纷落地,被风卷起来的落叶,还像穷凶恶极的劣徒一般地扑向每个没有来得及躲闪的人们,也扑向她们。但是她看到闫钏怡的舒怀一笑,突然觉得落叶不应该悲悯,至少它们还能狂肆地追逐那不完美的梦。

她不也可以?至少她等候的人也一直把她放在心里,等着她。

她熬夜将两份分析表做好,发到韩奕启的工作邮箱。

“喂!你要分析表都做好发到你邮箱里。”她打个电话提醒他。

电话那头的韩奕启有些惊讶:“熬夜做出来的。”

“是啊。哪能像你到处逍遥。食人之禄,分人之忧。”震耳欲聋的奔放节奏在她耳边一阵接着一阵。

“我在你楼下停车场里。”韩奕启关掉车内的CD,大声说道。

“你来做什么?”她不解地问道。

“借宿。”韩奕启的说话声伴随着一声电梯的叮铃声。

她从沙发弹坐起来:“别还是回你的大别墅去,我这里没有房间。”

“我在你门口,快点给我开门。”韩奕启命令道。

她又躺回沙发:“那就在门口待着,那边凉快。”

“不要让我找开锁公司。”韩奕启沉声道。

“你敢!”她激切着。

门外响起阵阵的敲门声,伴随着电话里韩奕启冷冷的说话声,让她心头一惊:“你就等着看我敢不敢!”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不能让我静静地待着。”她很是厌烦。

“我来借宿。这是你的房子不假,但是我是你丈夫,可以住一起的。”韩奕启言辞凿凿。

她气呼呼地走过去开了外侧的房门,隔着防盗门的猫眼,看着一身西装的韩奕启手里拿着电话,没有什么异常。

她一打开防盗门,韩奕启快步地走进门来,快速地将铁门关合上,将她压在墙面上,强行吻上她,不容她任何挣扎的机会,她手中拿着的手机应声落到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舌尖纠缠,他的霸道和执拗让她接近窒息。她深知过多的挣扎是徒劳,就这样任由他去。可韩奕启一见她示弱下来,动作也温柔了许多。

最后他也自觉得无趣地将她放开,他则自己背靠在对面的墙面,眼中满是阴郁。她突然蹲在地上,眼角的泪水忍不住泛滥。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站起来,冲进浴室里,将水龙头开到最大,不断捧起大捧的水拍打在自己的脸上,想让它洗去不知停止的泪水。

直到眼睛被水冲刷到了火辣辣的疼,她才停止了疯狂的动作。临了,她走出浴室,迷迷糊糊地走向自己的房间,随即将门关上反锁,靠在门背上,仰望着无底的黑暗,不知怎么的,突然觉得心里堵得慌。

等到她开始记起自己害怕黑暗,才慌张着摸索着找到灯的开关。等到灯亮起来的时候,她发现被厚厚的窗帘遮得严实的窗户,快步走过去,用力地将窗帘拉开,一阵带着淡淡的海的味道的风扑面而来,让她突然觉得自己还有呼吸,还有知觉。

不知自己什么时候躺在床上睡着了,等她渴得喉咙快要冒烟才醒过来时,才开了房门出来倒杯水喝。

她才想起韩奕启,这个突然闯进来的恶魔神经病,四下找着,才发现原先殷常晨住的那一间屋子门被反锁着。

韩奕启,我真是受不了你了。她本就平静的心绪又开始烦躁。

后半夜里,她翻来覆去地怎么也睡不着,也许心里有根梗刺,又没有办法祛除:最近被他吃了几回豆腐了,我对殷常晨不贞,怎么可以?

直到远远传来邮局大壁钟清晨七点的钟声,她才精神萎靡地起了床,开始忙碌着熬粥做小菜。

韩奕启估计是睡到自然醒,已经上午八点整了。

“这么早就做好早餐,等我你家老爷起床。”韩奕启似乎心情正好。

“今天我不去上班,我有事请假几天。”她脸色阴沉着。

“请假又不归我管,找人事部。”韩奕启想也不想就拒绝。

“我已经向你请假,爱受理不受理,随意。”她丢给他这句话,转身走进厨房。

在韩奕启离开之前,她吃过了早餐,便回房间补眠。等她醒来时,韩奕启已经走了,看着被收拾得干干净净的桌子,顿时觉得惊讶:他会懂得收拾?

她站在洗漱台前,对着镜子看着镜中的自己眼睛肿胀未消地有些狼狈,竟无法控制自己的意识地想起昨天晚上的那一幕:韩奕启亲吻她时的狂热,就像是带着愤恨一般地到来。她自知并没有因为什么而惹了他,他在厌恨什么。她以为她的示弱会让他变本加厉地欺负自己,可他最后竟然放弃。这是他即兴玩耍吗?可是他的眼神似乎有些怪异?

认识他四年多!是啊,四年多了!一开始蹊跷的赏识,三年不谋而合的婚姻,一年的恩怨情仇,两年的聚少离多,几个月的惹是生非。她和他的一段段,她从来没有仔细地想过这些为何就像一出出自己都没有预料到的戏码。

韩奕启,你到底要些什么?我们之间似乎没有太多的该与不该?她的心里一阵慌乱,乱到忘记了自己手中竟然拿着一杯要漱口用的水,直接让它从手中滑落,摔在台面上,裂成了四个碎片。

她走到客厅里,想要倒了一杯水,却发现茶几上躺着两只手机。一只是前天被韩奕启抢走的,还有一只是昨天晚上松手摔在地上。

昨晚周晓茗一定是找韩奕启讨还她的手机,而韩奕启才会出现在这里。

手机待机屏幕无手势锁状态!韩奕启有动过她的手机?手机提示无内存卡状态!那内存卡呢?

唯一的解释,韩奕启取走了!

那里面存着是她和殷常晨近半年多的联络记录,韩奕启要它干嘛?

她拨通了韩奕启的电话,电话那头隐约听到女子的娇媚声,随后是韩奕启有些粗嗓子的声音:“喂!”

“你拿走了我的手机内存卡。”她开门见山。

“在我这,我准备把它销毁,眼不见为净。”韩奕启好似突然气定神闲。

“它于你有何用途,不过是我私人的一些东西,你不要太过分。”她低声指责。

韩奕启丢给她这样的一句话:“我乐意,你只好受着。”

等到她要跟他辩驳起来,便传来一阵挂机的嘟嘟声。

她想也不想地冲进房间里,急匆匆地换了一身出门的衣服,不管是不是养眼,只要是出门的衣服就行。

她等了好久,却始终看着电梯怎么也不升不上二十一楼。一气之下,她从楼梯间快步地走下去,不知道下了几个楼层,她只是觉得这段路很长很远,好似它会是没有尽头一般。

直到看到一字时,她悬着的心才落回原位。出了小区门口就是的士临时停靠处,此刻闲时,她很容易就拦到车。

“要去哪里?”驾驶座的司机见她慌慌张张六神无主的模样,怪异地问道。

“你先朝着环海路开,我问问具体,不好意思。”她才意识到她连韩奕启在哪里都不知道。

电话响了好久,始终没有人接听,直到几声似乎要挂断的提示音响起时,那头传来一声女子尖锐的指责声:“告诉你,别打来了。殷董今天不谈公事。”

“董事长让我给他盯酒店外卖,想问送到哪里?”她灵机一动,扯了个谎。

“那送过来吧,海景苑第三栋。”那头立刻传来娇滴滴的声音。

她的嘴角忍住挂上了笑容:海景苑!韩奕启,你想不到我突然会出现在那里!

“师傅,海景苑,你给我抄近路,我加一百小费给您,我有急事,谢了!”她笑道。

前头正开着车的司机抬头看了一眼后视镜上的她,说一句令她喷血的话:“这一百块我欣然收下来。逮小三是你们有钱人的戏码。我们也捞点小钱。”

“逮小三?师傅,你误会了。没有小三。”她激动地解释。

那司机还是坚持他的观点:“那娇滴滴的样子,不当小三也可惜。”

她顿时脸上无数黑线:合着,当个小三真需要看资质。

海景苑的四周变成旅游度假区,湛蓝的海水和天空融为一体,天气极好,可是她的心情不佳。

别墅的大门都是设了数字密码锁,她几下子就进到了屋子里。

她光着脚丫踩在质地极好的木地板上,才进客厅就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

被放下靠背的沙发椅上,纠缠着赤条条的两个人。她彻底地吓傻了,许久才大声地惊呼出来:“啊!”

零距离的两人被突如其来一惊一乍的她吓得不知所措。韩奕启抓起丢弃在一旁的裤头,快速地穿好。

她已经转身想要离开这里的时候,却被**着上身,下身穿着一件花色很繁的沙滩裤的韩奕启拦住,脸色铁青:“你来干什么?”

“跟你说我来抓奸的,你信吗?”她愤愤地答道:“我什么也没有看见听见,把内存卡还给我,我这就走,不打扰你们的好事。”

“内存卡是吗?跟我来。“韩奕启随口道。

他在前,她在后,走向浴室。她不知道他带她来浴室做什么?

韩奕启从他要外洗的西装外套的里兜掏出那张卡,走到马桶前,快速按下冲水。

“韩奕启,你…”她的眼睛都睁圆了。

“它惹我不高兴,留着何用?”韩奕启冷笑道。

她亲眼看着韩奕启将那张卡冲进马桶里,漩涡的水流吞噬了记忆着她和殷常晨点点滴滴的一部分,就以这样的方式消失在这里。

“韩奕启,你别太过分。”她唯一能扳回的尊严是一句警告的话。

“你还是不清醒?这些年你始终很执拗?你自己知道吗?”韩奕启突然赤红着脸,大声说道。

“是我太执拗了吗?”她近乎微弱地低声质问,不知是质问自己,还是质问面对面光着膀子的男人。

韩奕启拿下一件有些褶皱的衬衫,冷笑道:“反正它在那里面,你一直站在这里守着它不是更好!”

“韩奕启,你活着就是一个恶魔,还不快去安慰被我破坏了兴致就不理你的小三。”她突然想起那个司机提醒她的这个词,小三。

“什么,小三?你说沙发躺着的那个醉醺醺的美人。哈哈,不要告诉你,你真的把自己当成我的妻子。”韩奕启似乎很惊讶她刚才说的那句话。

她意识到自己激动说错了话,总之她现在心里很混乱,感觉情绪是漂浮的,不受自己控制。

这是怎么了?

“常晨,你在哪里?”她漫无边际地走在大马路边上,左边是美得窒息的海岸线,右边是来来往往的车流,而她突然很伤感。

“怎么了?晓萱。”殷常晨波澜不惊的定力让她突然觉得很无力。

“没事。只是给你打个电话。挂了。”她看着前方的天际处,勉强淡笑着说到。

“好。”殷常晨见她这般说,就没有再多问。(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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