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立案调查
“是，可是我当时并不认识你，而且夜那么黑，我只能看到一个轮廓，我不知道到底是谁……包括我刚认识你的时候也不知道，直到前段时间校报刊载那篇关于你被施暴的报道，我反复确认了时间和地点，才知道我看到的人竟然是你！”云翔急切解释道。
兰绮无法抑制，情绪失控，对云翔失望的嘶吼：“不不不，你解释不通你知道吗？我认为不管你认不认识我，你看到一个女生绝望的喊着‘救命’，你都应该选择报警，这是常识！”
云翔愧疚的垂下头：“是啊。可是当时离居民已经很远，我也不确认施暴的男人是否壮硕或是否有同伴，我当时想我只是一个高中生，我还要升学，还有大好前途，不能因为帮助别人反而让自己陷入危险……”
兰绮逼问：“所以你选择视而不见？”
云翔第一次见兰绮这般强势，他知道她的强势下，是破碎的心，他继续解释：“我承认我很自私，对不起兰绮，真的对不起……我太懦弱了，我没有能力保护你……”
叶渊光牵起兰绮的手，看也不看云翔，问周警官：“请问我们有人证，这样可以立案调查吗？”
周警官还未开口，陈玉琴却气势汹汹地提出质疑：“他说他只看到了个轮廓，天太黑也没看清脸，只是后来回想好像是对方是我女儿，说不定他那天看到的根本就是别人发生的事件，你说是吧，老公？”
王德海此刻却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他站在陈玉琴身后，原本应该比陈玉琴高一个脑袋的他，好像站不稳似的，扶着陈玉琴。陈玉琴只觉得肩膀上的重量越来越大，她撑直双腿，恍若一株树木支撑王德海的身体。
周警官说：“实际上，你刚刚的描述的确很模糊，严格说起来，算不上是人证。”
“那么物证呢？”云翔回避兰绮的目光，问周警官，“其实，我手上还有物证！”
“喔？”
“当晚虽然我不敢直接出面制止，可是我手机还有些电，我大概录制了半分钟的视频，便原路返回，回家后跟爸爸和几个表兄弟说了这件事，可是当我们一起赶去事发地点时，施暴者和受害者都不见了。”
叶渊光越听越气，实际上早在上次校报刊载新闻后，胡妍儿便将从云翔那儿听到他是人证这件事，并告知叶渊光，意图当然是希望叶渊光认定兰绮不洁而远离她，殊不知叶渊光却更加呵护兰绮。
上次只听胡妍儿讲了个大体情况，叶渊光也只认为云翔可以作为这件事情的人证，方才他想孤注一掷，让云翔说出真相。若警察着手开始调查，并对王德海依法批捕，那么至少王德海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再有机会骚扰兰绮。
可没想到云翔描述的中间过程竟是这样，他不仅懦弱的当场没有报警，甚至还掌握了视频资料作为物证，却对此事只字未提。他难道准备让事情就这么石沉大海，也不愿意为受害者伸张正义吗？
叶渊光忍无可忍，质问道：“那你怎么不拿着证据去报警？”
云翔没有勇气再看一眼兰绮和叶渊光一眼，他闷闷的说：“第二天，我想着受害者应该是附近的乡民，如果受害者报警，我循着警车的响声找过去，便可以把视频交给警。可是我一连等了几天，都没有听到有人报警的消息，几个表兄说可能……可能那晚的两人有什么特殊的癖好，让我不要再理了，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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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九点半，走在回家的路上，秋天的夜，带着凉意与冷清。
“终于立案调查了。”
说这句话的叶渊光发现自己并没有太多欣喜，大概因为“立案”这件事从一开始就应当是理所当然的，但中间却经历了这么多曲折。
“是啊，终于。”
兰绮吐出几个字，但她脸上既没有笑，也有没哭，面无表情。
如若立案调查是因为警察相信他们所说的，那么兰绮会很开心，即使最终的调查可能无疾而终，可现在却是因为当时现场的目击者提供的证据。
而这个目击者是云翔，是在水上世界救了即将溺毙的她的云翔。
云翔没有选择在事件发生当场救她，而是事隔小半年才逼不得已公诸于众。
说真的，在兰绮心底，她觉得他就像是王德海施暴的帮凶，她无法原谅他的行为，但是对他又恨不起来，毕竟他也救过她，同时也是她的学长。
就这么一筹莫展而漫无目的的走着，和叶渊光一起，叶渊光拉着她的手，仿佛她随时可能消失在浓浓的夜色中一般，紧紧的拉着。
“但是周警官没有立刻逮捕王叔，只是让他回家待命，不让他随意出市，说是要二十四小时随传随到。”兰绮感叹道。
叶渊光点点头：“绮，别担心了，至少他短期不会来骚扰你了，毕竟他现在自身难保，分身乏术。”叶渊光继续说，“你现在要担心的反而是云翔提供的视频证据，当时天太黑，他怕惊动了行凶者，录制视频时没开闪光灯，因此方才在警局看视频时，肉眼大概只能看到黑黢黢的轮廓，希望警察的技术部门能调节好视频资料。”
“也对。”兰绮淡淡的说，“说到云翔学长……我刚刚说的话是不是有点太重了？刚刚我几乎不能控制自己的情绪，竟然说我不会原谅他。我怎么有资格谈论原不原谅？毕竟说到底他最终还是帮我了。”
叶渊光用力踢着路边的碎石子，拉着兰绮的手也变得僵硬起来，愤愤不平道：“绮，刚才听云翔描述那天的情况，我真的很想把他往死里揍，所以一出警局我就揍了他一拳。他那么爱惜自己的羽毛，维护正义，帮助他人，还要找一群人壮胆。这种人，我不耻！”
“我们在警局门口分开时，他已经非常低声下气向我道歉了，”兰绮说，“他没有义务一定要帮我。”（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