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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中午妈妈回来的时候把白瑕从梦里叫醒,白瑕醒来的时候想到了蓝色还在她家里,赶紧想掩饰的方法。但看了一下客厅,蓝色已经走了。“妈,你回来的时候我一个人在家里。”“怎么,家里还有别人吗?”“哦!没有,我刚才睡着了,做梦梦到有人进来了,就随便问一下。”白瑕看着妈妈紧张的神情,对着她撒了一个谎,妈妈没有深究,也就这么过去了。幸亏蓝色走了,要不然妈妈回来看到自己和一个男生睡觉亲密的样子,非被气死不可。不过想到蓝色走的时候连自己叫都没有叫,白瑕又气愤起来。妈妈进了厨房,自己把掉在沙发上的杂志收起来。不管怎么样,蓝色也算是对她表白了。他不是说我也很喜欢你,只是有些事情我放不下吗。

白瑕想着想着,自己竟然傻傻的笑了起来。妈妈从厨房出来问她傻笑什么,白瑕说没有什么,想到一个故事片里好玩的情节,所以发笑。妈妈进去了,白瑕赶紧进了自己房间。完了,想到那句话就想笑,只有用被子捂了自己的脑袋,在一片黑朦的柔软里放肆着。

过了很久,白瑕想到了那个梦,自己的小说已经很久没有写了,这个梦正好是连接自己思路的最好东西。王后和别的男人好了,身为王者的人却不能杀她,因为她的身后联系着他不能去得罪的一个人。所以他从她的身边夺走了她的儿子。白瑕想着,妈妈叫她吃饭,她就出去了。吃饭的时候邮差来了,给了一封信,是一封快寄,妈妈打开的时候脸色一下变了,拿着快寄的手将自己的碗碰翻在地上,骨瓷破碎,锋利的棱角。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了,不然妈妈不会这样。白瑕赶紧问妈妈,妈妈说出的话让她也整个人呆立在那里,一时间不知道做什么好。过了一会,妈妈的眼睛就湿润了。拉着白瑕的手跑向外面,住宅区的路面上没有一个车,好不容易来了一辆,还没有停。白瑕想到了蓝色,那天看到他家是有小车的,给了他电话,蓝色在电话放下的一分钟之内就到了。

母女两个上了车,车子向着市院的方向驶去。是爸爸,爸爸出事了。来到医院的时候问了医生,来到爸爸房间的时候被告知病人的疾病极易传染,所以不能进去,只能站在外面。白瑕在病房玻璃里看到里面病床上躺着的爸爸,他已经消瘦了,原本稍显肥胖的身躯已经完全坍塌下来,脸上的颧骨在灯光里突兀的挺立在脸庞上,而一只露在外面输液的手可以看到明显的骨节。

离爸爸离开才多长时间,没有想到再见的时候爸爸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医生说这是在非洲罕见的一种病毒,现在全世界都没有有效治疗的办法,只能用药物拖着,能拖几天是几天。听到这个绝望的消息时,白瑕哇的一声就哭出声音,那是自从她记事起第一次这样的哭。哭的像是一个无助的孩子。妈妈劝着她,自己的眼泪却早已经无助的落满衣襟。站在旁边的蓝色不知什么时候出去了,也许这样的氛围他本不该留在这里。

与爸爸同事多年的几位叔叔也来了,告诉她们母女,那是进入法老王墓道的时候染上的病。传说中的法老的诅祝,有一天就这么真实的落在身边最亲近的人的身上。通过多方面的努力,最后白瑕和妈妈穿了厚厚的隔离服进了爸爸的病室,特护的病室里,只有他们一家人,别的人关了门,都离开了。

没有想到一家人团聚的时候会是这样,以一个人身染重病,而且无药可救为前提。这样的相聚其实也是最后的分离。妈妈扑在爸爸的怀里,使劲的叫着他的名字,那是白瑕第一次见到妈妈那样无助的呼唤,以前的妈妈都是那样坚强的人,即使和爸爸离婚也显得那么无所谓。可是面对爸爸的疾病,面对他要不久于人世的事实,她整个人像是要崩溃一样。泪眼模糊,其实自从得到爸爸患病的消息时,白瑕的泪一直都没有听过。

在看向爸爸的眼睛时,看到他缓缓睁开,白瑕拉了拉妈妈,对她说爸爸醒了。病床上,爸爸微微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窝深陷,眼睛却依然闪现着光芒。吃力的叫了一声瑕瑕,然后看到凑过来的自己的前妻。她握着他的手,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脸庞上。妈妈想说什么的时候被爸爸打断了。爸爸示意妈妈向他靠过去,然后对白瑕说我和你妈妈还有一些事情要说,你先到那边去一下。妈妈的耳朵靠在爸爸的嘴边,白瑕只看到爸爸的嘴巴蠕动了几下,眼睛里的光芒迅速的暗淡下去。

爸爸的最后一句话是说给白瑕的,他让她以后要勇敢的面对生活,面对生命里一切的坎坷和不顺。爸爸说话的气息不停的中断着。白瑕让爸爸休息,以后病好了再告诉她。爸爸摇了一下头,把要起来的白瑕拉住,那是多么无力的拉扯呀!白瑕第一次感到爸爸的无力,那些曾经的年轻和力气就在病魔到来的时候如同开了闸门的洪水,迅速的倾泻消失。

爸爸还要说什么的时候,嘴巴张了一下,最后依然没有说出口。白瑕看着爸爸的胸部剧烈的起伏着,那是一个人走到生命最后关头的呼吸,像是要把肺撑爆一样的呼吸。白瑕喊着爸爸,爸爸的胸部已经失去那种潮涌一样的起伏,一切都归于平静了。只有母女的呼喊和哭泣传递在严密隔离的病房里。

有一个人就这样从白瑕的生命里消失了,那么迅速,甚至连最后对自己的话都没有说完。她扑在爸爸的怀里,泪水已经打湿了自己的口罩打湿了爸爸身上的被子。那个人的手已经冰凉,手心里有他手指清晰的骨感。爸爸走了,爸爸真的走了,那个在自己记忆里常年不在家里的爸爸,那个最长只陪了自己一个礼拜的爸爸,那个总是提着皮箱,站在火车站或者候机厅里向自己招手的爸爸,那个在妈妈面前对她说对不起的爸爸,那个吻了自己脸颊然后温热的泪落在自己脸上的爸爸。曾经以为他会伴自己走很长的路,可是现在他就这样静静躺在自己面前,没有言语,没有呼吸。(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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