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府。
司默成嬷嬷地看着躺在床上，却还是不安的人儿，心中很是心疼，轻轻用额头抵住她的脑袋。
“找到了吗？”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司默成替眼前的人掩好被角，缓缓走到纱帐外。
“爷，还是没有找到，是不是去毒谷找回蓝凝香？”肖峰半跪在地上，神色清冷，犹如十月寒霜。
“你去接吧，再三个月她便要临盆了，让我如何放心得下而离开呢？”
“爷......你就不怕她知道真相后，更加决绝？”他熟知一切事情的来龙去脉，知道司若素的性格，也能预知这件事情最后的结局。
“怕，叫我如何不怕......快去吧，我只希望能陪在她身边多一天是一天。”他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
那一夜，他默默地守了她一夜，内心无比煎熬。
在她即将临盆的时候，他知道自己不得不面对一个决定，一个怎么选择都会要了他命的决定。
他要在她和他们的孩子之间做一个选择，但是不得不做的这个决定却是从他引发出来的，如不是他，他现在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三年前，他中了蛇毒，是她不顾一切地帮他吸走了毒，却因为那毒是一点都沾不得的，而她替他吸了干净却导致毒源在她身上蔓延。
一开始并不知道的，后来她毒发，他看着她痛苦，却无法上去帮她......中毒的时候身边明明有那么多人，他若是清醒，怎么舍得让她替他受这个罪？
她虽然已经被他炼为了药人，却是最受不得这种蛇毒的，这种蛇毒是她作为药人的解药，一旦解开，身上便不能破一道口子，一破，毒血还是正常的血液就会源源不断地流下来，今天要不是有幻千草汁镇压着，她怕早已流血过多而死。
可是，幻千草何其难找，早已经绝迹了，流下来的汁水还是他花费了所能花费的一切能力找到的。
如今能救她的也就只有蓝凝香了。
故事看到这，我已然理清了几个人之间的关系，心里不免嘘唏，也已经预见了司若素的悲惨结局。
蓝凝香搬进王府的那一日，司若素正好在院子里晒太阳，顺便给肚子里的孩子读故事听。
合欢花的清香微妙地播散在空气中，不时有花落在书卷上，她扬起手拂去那轻盈的花，目光却落到了一双水蓝色的玉瑾鞋上。
她抬起头，拿着书的手一僵，书从手上滑落掉进花瓣里。
“你的书。”女子蹲下身捡起她的书轻轻放到她手里。
“你是？”她这一世再也未见过比这个女子更干净清爽的女子了。
“我是师傅的徒弟，我叫蓝凝香，你呢，你是谁......”她本是一番好意的询问却让司若素震惊了。
“.......蓝凝香，蓝凝香！师傅？你的师傅是谁？”司若素走到她面前拦住她的去路。
“成王爷啊，怎......”
“凝儿！”身后突然响起司默成的斥责声。
司若素连身体都僵硬了，转身看到的是一脸焦急的司默成。他骗自己，他将她骗得像是一个跳梁的小丑。
“师傅......”她嘴里喃喃念出这已经陌生了好几个月的两个字，真的好陌生，眼前的人真的好陌生。
司默成走到她面前将她抱进怀里：“素儿不要多想，我是司默成，爱着你的司默成！”
“师傅......”
她还是这么叫着。
司默成渐渐放开她，抚摸着她的额头：“小十七，我会娶你的，我会负责。”他笑得无比凄苦。
她什么都没有说，抱着那本书缓缓走回屋里。
蓝凝香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已经明白了七七八八，嘴角扬起一丝不屑的笑容。
晚间刚吃完饭。
司若素还是习惯和往常一般泡上雨前龙井去司默成的书房里坐坐。
她静静地伏在桌案上，看着他的字迹，虽然有多么反感别人欺骗自己，可是她还是无法离开，且不说外头有多少人找她，而是她现在这个样子出去，受伤的只有自己的孩子。世界上的人，她怕在乎的除了那个大的还有肚子里的小的了。
而且他说过他会娶她，那么以后自己便不会是他的徒儿了，她以后也有自己的家了，她的孩子不会像她一般活得那么痛苦。
之后她能见他的次数越来越少，她算了算一个月才见了他五次，而那个蓝凝香似乎一直陪在他身边，见到他的两次，他们也在一起，而且行为很亲密。
可笑的是，他们见了五次面说的话却连三句都不到。他对她冷漠至极，对于她送来的汤药戒口不喝。
肚子一天比一天沉重，半夜双腿抽筋再无人守在她身旁替她缓解痛苦。
......
“听说王爷要娶凝香郡主了，你们可曾听说了？”
“嗯，下个月十六便是成亲的日子，听说会很热闹，好几国的使者都会来。”
“那你们说，王爷还会让那个女人留下来吗？”
“那种不要脸的女人以为怀了王爷的孩子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吗？王爷一定不会让那个孩子活着从她肚子里出来。”
“......”
外面的声音瞬间安静下来了。
她保持着飞银针的动作，另一只手擦去眼角滚落的泪，将书翻了页：“关茹茗，没什么好伤心的。”
纸上的墨水被晕开，她捏着腹部表情痛苦。
拉开被子，鲜红的血迹已经蜿蜒地流满了身下。鲜红的血从她嘴角流下，她无助地朝外面喊着：“来人，孩子......我的孩子......”
女人生孩子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无论你是女强人还是个女汉子都逃不过被痛一回的命运，除非你不生孩子。
愣是她内功再深厚，武艺再高强，还是免不住痛得昏过去的结局。
迷迷糊糊中，有人给自己灌下了一碗苦苦的药，她听到那些围在她身边的人说：
“王爷真说了给她喝这堕胎药？”
“嗯，亲口下的命令。”
“可是孩子都那么大了，真的不会有事情吗，到时候大的小的都保不住怎么办？”
“那也没有办法，谁叫她没有这么命呢。”
“......”
还在昏迷中的她奋起挣扎，不想喝下这个药，可是吼间温温热的汤药还是被灌进去了，捏着被子的手缓缓垂下。
司默成，我不会再原谅你。（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