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nbsp;nbsp;随便
上班的第一天，王嘉成无聊的坐在办公室里，愁眉苦脸的抽着烟。烟缸里已经装满了烟蒂，未燃尽的烟蒂发散出袅袅青烟，慢慢地向上延伸，融汇在上空的一片烟云之中。
郁闷还在延续，并没有因为柳铁山的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而纾解，反而深深地沉入是干还是不干的迷离中。
如果要干，那就要干出个样，就要做出成绩，让这里改变。不说彻底的改变，让九原乡的人富裕起来，让他们碗里的肉要多，饭要够吃，不在夹杂着粗粮。可这谈何容易啊！不说别的，在这里光一个人心就能让他苦不堪言。谁相信他，谁能跟着他，这可不是靠张嘴说大话就能做到的。这里的人实在着呢，没有好的看得见的好处是不会相信你，信服你的。
如果不干，那该怎么做？是偷偷的跑掉，还是装模作样的随便弄弄，不管有没效果，只要弄出点动静，听到响声就行了。可这又怎么对得起人呢？刘恒，柳铁山，包海，还有马列村的人。
“王乡长，在吗？”
王嘉成忙吧手中的烟往烟缸中一摁，站起来说道：“在！请进！”
进来的人是曲江河，这让王嘉成一惊，自己还没主动上门去，他怎么反倒先跑来了。
“哎呀，是曲书记啊！应该是我先到您那儿去，没想到您倒是到我这儿来了，真是太对不起了！”
“哎，咱们是一个班组的，有什么必要分先后！王乡长你也太见外了，要知道咱们从今天起可是在一个锅里里舀饭吃了。”
“曲书记，您可千万别这么叫我。您是上级，我是下级，您的年纪又比我大，叫我乡长，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你是九原乡的乡长，我不叫你乡长叫什么？”
“呃，您随便叫我小王，王嘉成，或者其他的都行！”
“呵呵呵，你还真是挺逗的。那好，以后啊，只我们两人在的时候，我就叫你嘉成，好吧？”
“那敢情好啊。您不知道，我这人啊不适合做官，也不适合坐办公室。这一点，咱们相处的时间长一点，您就知道了。”
“你这话说得，好像谁天生就会做官，就算是在以前古代的时候，也没有谁打娘胎里出来就会做官的。这做官嘛，都是一步一步的，坐在位置上时间长了，慢慢地就会了。”
“是吗？那以后可得跟您多学着点，好让我这什么都不懂得青勾弹子早点适应这官该怎么做的。”
“要想学啊，也不是一时半会能学会的，以后啊有的是时间学。嗯，现在时间也差不多了，走，咱们一起吃个饭，顺便聊聊吧？”
“那好啊！！今天我请客！”
“那怎么行！还是我请你！”
“曲书记，你刚来，什么都不熟悉。在这里，我还是比你要清楚，呵呵，至少在吃的方面比你了解嘛。”
“咦，我倒是忘了，你来这里快两年了，是要比我熟悉的多。好吧，今天就让你，改天我回请你！”
吃饭的地方，还是在上次请冯婉婷吃饭的馆子，主要的原因还是干净卫生。在这方面，有条件的时候，王嘉成还是挺讲究的，万一拉肚子了，受罪的可是自己。
曲江河对他一直都是在小心地观察之中，对他选的馆子没说什么，看出他是特意选的。因为这里的环境和卫生，以县城的标准来看，还是在中上水平，对一个小乡镇来说，却是最高水准了。
两碗土酒，四个菜，一个汤。鸡鸭鱼肉，样样都有，两个人的标准，不奢侈，不浪费，已经是最高的配置了，再多出一个菜，也不过是重复其中的花样罢了。
用心了！这一点曲江河确实是没想到。
一个刚出校门，二十出头的，刚才加工作不到一年的大学生，竟然能想的这么周到，考虑的这么细致，跟他的年纪相比真是不符。
对于县城里的传言，县里常委以上的领导干部，可能不会去关注，也不会专门去留心注意，也更不可能有人专门拿这种事去向领导汇报。可作为一个从县城下派的基层干部，不可能没听说，何况流言的猪脚还是跟自己搭档的人，更是专门打听了一下。
原想着自己请他吃饭，其间跟他聊聊，融洽以下关系和气氛，然后跟他说说县城里关于他的流言蜚语，让他心理上有个准备。可是，看到他做事如此的有条理，考虑的如此的细致，又让他有些踌躇起来。
说还是不说！
如果说，怎么说，直接告诉他，县城里的机关人员全都知道他这人，也知道他的身体有问题。他能不能接受，能不能承受这个压力。听了之后，会不会受到打击，一蹶不振，工作怎么开展，县委的任务怎么完成？
更让他担忧的是，万一他一时冲动，跑回县城，找到县委领导闹着不干了，那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可是，如果不说，过段时间，他终究会知道的，到时候会不会认为自己在背后偷偷的笑话他，嘲笑他。两人才搭建起来的班子，又怎么能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到头来，事情还没开始做，两个人中间的裂痕反倒先出来了。
曲江河的心中别扭之极，不知道王嘉成是怎么想的，也怕如果自己先说出来，他会不会认为自己在使什么坏，如果是这样，还不如不说，等他自己慢慢地去知道。
“曲书记，您是汉县本地人吧？”
“是啊，县城里的，丛生下来到现在一直都在这里。”
“哎哟，那不是你夫人也在县里上班？”
“是啊，在县教育局工作。”
“哦，那可是好单位啊。以后小孩读书，到能省不少心。”
“呵呵，你想得倒好，哪有这么容易的事，又不是领导，一个小小的办事员能有什么用。”
“哎，你不知道，在我们哪儿，别说是个办事员，就是个守大门的，那些人为了能让孩子上个好学校，也要跟他们来关系。”
“跟守大门的拉关系？为什么啊？”
“这你都不知道？好掌握领导的动态啊！领导在办公室，还是出去了，出去到什么地方了，哎呦喂，那个打听的事无巨细，就差什么时候上厕所，上了多长时间。”
“哈哈哈”，两个人同时大笑起来。讲话的是意味深长，听讲的是摇头不语。其中的含义，也只有当时的两人各自心中自知。
王嘉成既是有心，也是无心的这么一说，并没有专门针对曲江河，而是夹带着心中的郁闷和无奈发泄一下而已。
“嘉成同志，我跟你说说我自己吧。我虽然工作时间比你长，可学历没你高，县里的事情比你知道得多，但没你的眼界宽。在这一点上，不管你信不信，我说的是实话，没有半点虚言。”
见他没有回应自己，也不奇怪，继续说道：“在机关里，我做了快二十年了，每天跑腿的事也干烦了，一直都想着做点实事，不能就这么浑浑噩噩的熬下去，不然这人活着就没意义了。
说实话，我没想到这个党委书记的帽子回落到我的头上，虽然知道点其中的原因，也还是很难相信这块蛋糕会砸中我。不过正好，我反正也想着做点事，为老百姓做点事，何乐而不为呢？不怕你笑话，我就是这么想的。”
“很好啊！很实在啊！”
“呵呵呵，可我知道自己的能力，一没本事，二没关系，要想做点事情，还真没那个能力。所以啊，希望你能相信我，只要你有想法有办法，能给九原乡的老百姓谋利益，我会全力支持你！”
王嘉成又郁闷了，这是怎么了，怎么谁都在推自己，非要让自己坐这个位置，就这么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对此，他真没这么去想过，不然又怎么会对柳铁山说那些话。
摇着头说：“您就这么看好我？要是我办砸了，那不是把您也给连累了。”
“相信你是真的，至于最后的结果，谁也无法预测。如果真的办砸了，那我曲江河也就认命了！”
王嘉成很不舒服，也非常别扭，搞来搞去，自己不做好，不用心做，结果还要让别人跟着受累，这种事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也没这么做过。
“曲书记，有些话不是我不说，也不是不想说，而是不好说啊。”
“是吗，没事的，出了事，不是还有我吗，我是一把手啊！”
曲江河心中一动，下意识的想到那个传言，心中非常的惊讶，难道传言竟然是真的。如果是真的，当他知道自己的这个事传的整个汉县都知道了，那可怎么办啊！照他这样，撂挑子不干了，到时候县委可是要找自己谈话的、
“曲书记，我就是怕给你添麻烦啊。”
“哎，嘉成啊，我已经给你表过态了，只要你是实实在在的做事，有事我给你背书，怎么样！”
“那可真感谢您了。可是，我这事不全是公事，还是私事。”
曲江河全明白了，传言是真的！他奶奶的，怎么就遇上这种事了。虽然流言的内容不是什么大事，可是会影响到王嘉成的工作，真要是出了问题，还真不好解决啊！
“什么私事，能说吗？”
“我要治病，嗯，比较那个….那个….怎么说吧，就是需要有人帮我按摩治疗，所以，可能会有不好的那个。”
曲江河没说话，只是点点头，表示明白了。他已经很清楚了，流言是真的，治病也是真的。看来就算他知道了那些传言，也不会特别在意，最多就是非常气愤。
问题应该是在治病上，也是王嘉成心中的症结所在，怕因为治病带来的不好影响，到时候会造成工作上的被动。
“我是这样认为的，我怎么看不重要，别人怎么看，怎么说也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怎么对待。”
“曲书记，我明白了，谢谢你。别人怎么说，我管不着，随便他们怎么想吧，反正我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好！我也想通了，明天起，咱们就撸起袖子好好的干他一场！”
“好！”（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