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五章nbsp;nbsp;套话
第二天，王嘉成吃了李华英做的早餐，悄悄地离开了九原乡。不得不说在做饭的方面，李华英要比胡梅香做得好。稀饭做的粘稠，入口生香，而胡梅香做的却是清汤白米，清晰可见。
让他感动的是，李华英拖着身体不适，起了大早做饭，真有点贤妻良母的样子，还勾起了他对母亲的回忆。母亲还在世的时候，不管身体是否无恙，每天除了都关心自己的学业，同样还操心自己的吃和穿。
搭上去县城的车上，假寐休息的他又想起在昨晚，胡梅香和李华英两人都在问自己，来的人跟自己的关系，还问是不是真要走了，言语中带着失落。他也没过多解释，免得真要走人的时候，不知还会发生什么麻烦呢。
到县政府的时候，太阳已经立在头顶上，无情的炙烤着下方，走在发烫的地面，都能听到发出滋滋的油滴在火上的声音。
门卫还是老刘，看到他微笑着打着招呼。进出的人感觉要比以前多了，看他们的样子，有高兴地，有气愤的，更多的是带着失望离去。
站在组织部办公室门口，轻轻敲门。开门闪出一个人，一看是熟人，“您好！于主任！”
“王嘉成？”于澄海楞了一下，马上说道，“你怎么来了？”
“于主任，你不知道？县委昨天，给九原乡镇府下发了一份公函，说是让我到县里报到。”边说着边给他敬烟并点上。
“这个事听说过，可没经过我们啊。”
“不是吧，任命不是都要通过组织部吗？”
“是啊，可也有人先到任，然后补办手续的。也许你也是这种情况吧。”
“是这样啊。”王嘉成觉得真是无可奈何，“于主任，咱们算是熟人了吧？”
于澄海听他这么一说，心一紧，专注的看着他。对王嘉成的事，不说全部都了解的一清二楚，至少也是七八成。对他本人没有成见，却因为知道得多，才更加警觉。
“小王，哦，不，应该叫你王乡长才对。”
“别，于主任，你这么说，可真让我脸皮子发烫了。不管从哪方面说，我都是小字辈，在您面前就是一个小不点。”
于澄海见他又说又比划的，忍不住笑了，拍着他的肩膀，把他邀请坐下，“你说话还真是挺逗的。好了，先喝口水，喘口气，再说你要问的事。”
“于主任，其实我没别的意思。您是对我是了解的，清楚的，来这里无亲无故，更不认识任何一个人。在九原乡呆得好好的，怎么就得罪人了？您能告诉我到底得罪了谁，什么原因得罪的吗？”
于澄海和颜悦色的看着他，坐到他身边。问的问题让他头痛，总不能说得罪了县委书记和县长吧，也不能对他说你是牺牲品吧。
“小王啊，我觉得能不能这么看。咱们都是党员，都是干工作的。领导让咱们到哪里，咱们就的服从，不能凭借个人性格喜好，或者凭空猜测来做事，你觉得我说的对吧？”
王嘉成一听，这是在跟自己打官腔啊！不说话，默默地抽着烟，“于主任，我知道在你们眼里，我就是个刺头，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年轻。如果我真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对，还请您直接指出来，让我改正。”
“呵呵，小王，你领会错了。我没有指责你的意思，也没有说你犯了什么错。你要坚信党是永远正确的，是有错必纠的。”
王嘉成看着他，意识到从他的嘴里是了解不到真实的情况，可又不死心，忽然想到了一个事，问道：“于主任，听说刘书记和张县长他们两家要结亲了，不知道您接到请柬没有？”
“呵呵，当然接到了，还是张县长亲自送的。怎么你也接到了？”
“我哪能跟您比啊！是刘英亲自送来的。本来是不想来的，可她说不准不去，否则要让我好看。你说能不去吗？”说话的时候，还学着刘英说话的样子。
于澄海摇着头又笑了，不知道是笑他的动作，还是笑他生在福中不知福，“小王，这个可是你的机会。如果能跟张县长，刘书记搞好关系，还有什么事解决不了的，你说呢？”
话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了，也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来了。如果再问下去，只会让人怀疑，是假装不懂，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专门来套话的。
“于主任，您觉得我能干这个工作吗？”说着从衣兜里拿出县委县政府的那份公函文件。
“小王，这可是好事！能在县长身边工作，不是谁都能有这个福气啊！怎么你还不愿意？”
“于主任，不是不愿意。我知道自己的能力，也知道自己能做什么。让我到下面村里，乡里，还能应付一下，让我到县政府来，我还真想打退堂鼓了。”
“小王，不要这样妄自菲薄，你是大学生，有见识，有能力。说到这，我可是听说了啊，你在九原乡搞得那个加工厂可是出了名啊，在省城蓉都，坛子肉的名气可是很有名的，连地委梁书记都知道了。”
王嘉成一惊，不相信的望着他，见他很郑重的对自己点头，才确信是真有这回事。慢慢地将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前前后后的连贯想了一遍，明白其中的缘由。
“于主任，您不说，我还真不知道，看来我真是孤陋寡闻啊。”
“哎，不能这么说。你是全身心的投入到工作当中，只是没去注意这些，不知道也是很正常的。现在你知道了，也不晚啊。”
王嘉成干笑着，总算是弄明白了。要不是于澄海无意中说出来，自己还真就蒙在鼓里。从安排自己的动作来看，应该是临时的，工作手续是否后办，也说不一定，还得看后面的事情发展。
“于主任，听您这么一说，我真是豁然开朗，是我想问题想的太简单了，以后一定会多学习，多向您请教，争取早点成熟起来。”
于澄海被他这么一说，爽朗的笑了起来，拍着他的肩膀，得意的说：“这就对了！小王，工作什么时候都会有的，关键是要能领会，还要努力的按照领导的意图去工作，这样才会让领导满意，你自己也会满意的。”
王嘉成做出开朗的笑容，使劲的点头，非常恭敬。他的态度让于澄海非常满意，一高兴又跟他说道：“其实啊，你的事呢，我也知道一些。你是有能力，可是你不能使性子，这对你的发展很不好。所以啊，今后一定要注意，不能再犯这样的错了。”
王嘉成哎哎的答应着，心说你总算是说了，虽然说得不多，也足够让我明白这里面的原因了。看到于澄海回到办公桌前坐下，知道自己该走人了。
从于澄海的办公室出来，王嘉成长出了一口气，没想到自己竟然莫名奇妙的得罪了县长，这可就要人命了。刚走几步，想到那天张孝辉到九原乡，跟自己说过的话，让自己赶紧走人。
猛地打了个冷战，跟刚才于澄海说的话联想起来，早在一个月之前，人家就开始在准备了，好笑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还跟一个傻子一样，拼死拼活的做事，跟昨天曾永成说的是一模一样。
越想越是气愤难耐，王嘉成的脸色慢慢地变得发青。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想着是现在就离开，还是去见了人再说，一时踌躇不决。
“王…王…王乡长？”
一个很小声的声音在他身边想起，感觉还有些害怕。转头看去，让他心中愤怒起来。这人还是个熟人，是他来汉县认识的第一个女性，李芝兰！
李芝兰看到他因发青而有些狰狞的面色，吓得捂着嘴向后退了两步，脚下步子一拧，人摇摇晃晃向过道的墙壁倒去。
王嘉成一个大步，伸手一拉，反手一抱，将她的腰搂住。李芝兰本已惊吓的脸，也变得慌乱了，伸出一只手地在他的胸膛，可又因身体倾斜，向后倾倒，又不得不伸出另一只手一把勾住他的脖子。
相持中，两人就这样保持着姿势，一个俯视，一个仰望，跟电影里的男女主角发生意外差不多。
“有人来了，快放开我！”她用抵住胸膛的手怕打着。
王嘉成转头左右看了眼，发现斜对面挂着厕所的牌子的旁边，有一个办公室的门没关，随着风吹动，一晃一晃的。他心中一动，手上用力将她搂住，腰部一挺直，再一用力，带着她像跳华尔兹一样，连续旋转两圈，用背顶开门，再一转，闪到门背后，又用她的背轻轻地将门关上。
整个过程不到十秒钟，把李芝兰转晕糊了，两眼露出惊恐之色，身体发软，探靠在他的手臂上，一只手还吊在他的脖子上。
“呜，”她惊醒过来，刚发出一个音节，就被一只手给捂住了，惯性的想要摆脱，却被更加有力的手给控制住，连身体也是一样，不能移动。
“不要紧张，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如果你相信我，就眨眨眼，嗯？”看到她迅速的连续的眨眼，他笑了，缓慢的把手从她的嘴上移开。
“你想捂死我啊！”
见她没有骂，让他有些奇怪，想到刚才招呼自己，猜测她应该是找自己有事。李芝兰用手在嘴唇上擦着，似乎刚才那只手在她的嘴唇上留下了汗渍。
打量着这间屋子，是个杂物间，没人在里面，漫不经心的说道，“说吧，找我有什么事？如果你要说没有，那就赶紧走人吧，免得被人看到。”
李芝兰朝地上轻轻的吐了一口，边擦边说：“我还以为你不回来，没想到还是来了。”
“为什么会这样说？”
“你知道为什么会把你弄到县政府吗？”
“不知道，你知道？”
“知道一些。”见到他想自己走来，慌忙向后一退，却被门挡住，忙伸出手说，“别过来，我都告诉你。我听说你把赵副县长给气回来了，就猜到你会有麻烦。后来，听说县里的几个领导在一起商谈，条件就是你，要让你离开。”
“离开？不是赶我走？”
“不清楚，也许两方面都有吧。”
王嘉成点点头，看着她问道：“为什么要跟我说？”
“我对不起你，当初不该骗你。”
“呵呵，你这么有觉悟，太让我吃惊了。”
“当然不光是这个，其他的你应该知道。”
“哦”，王家臣想了想，点点头说，“那张单子？”
“对。我表姐来找我的时候，我就明白了。”
“你想让我还给你？”
“当然希望了，可我不确定。”
“不确定会不会还给你，对吧？”王嘉成坐了下来，停下了想要抽烟的动作，“坐下来说吧。现在跟我说这些，你觉得有用吗？没有一点用，对不对？就这样，你还想要让我还给你，可能吗？”
李芝兰苦笑了一下，“原本就没想过，只是意外的见到你，还是想试一试。”
“你倒是挺聪明！如果当初你没有骗我，也许就没有后面的事了，更不会有今天的事。你说这是不是因果循环啊？”
“算是吧。既然做错了事，就该是应得的报应！”
“你倒是想的明白，那你认为我该怎么做呢？”
“我不知道。不过，只要有什么需要我能帮你的，我一定照你说的去做！”
“嗯，听起来好象不错。”
“请你相信我！我不是你想的那种人，我也有家庭，有孩子的，不会冒这种风险的。”
“是啊，你说的我可以相信。可是我现在的处境，你是应该知道的。我都自身难保了，你还能为我做什么事？”
李芝兰一下就瘫软在地，眼泪跟着流出来，捂着嘴无声的抽起起来。
“好了，不要在我面前装样子了。说不定过几天，我就会被赶走了，自然也不会找你麻烦了。”
“对不起！对不起！…….”
王嘉成见她不停地说对不起，感到非常的气愤。如果只是一句对不起，什么事都推卸掉，那自己辛辛苦苦的奋斗，还毁了身体，又该找谁去说理！
上前一把揪住她的衣领，使劲摇摆着，恶狠狠的说道：“别他妈的跟我说对不起！再说一声对不起，信不信劳资把你给剥光了！”
吓得李芝兰拼命的用手捂住领口，摇着头向后躲去，不敢再说任何话。
“你记住你今天说的话，不要让我知道在背后说我的坏话！”
“你放心，我一定会按你说的去做，不会再做对不起你的事。”
王嘉成冷哼一声，手一推松开她，用力一拉门，将她挤过去，愤然而去。留下懊悔的李芝兰，坐在地上捂着脸抽动着。（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