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nbsp;nbsp;nbsp;开心
早晨，温暖的阳光照射在山地上，堆积在半空中薄薄的沙雾随风飘荡，树木，房屋或隐或藏，如同迷幻的仙境一般。这一刻非常的短暂，不到几分钟，太阳的光照变的火热起来，照在身上火辣辣的，如同炙烤。
王嘉成早早的起来了，带着随身的文件包出了门。昨夜整整一夜都没睡好，始终都在想一个问题，到底是谁！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
虽然做出了暂时不考虑的决定，但还是让他感到不安。他需要得到一些求证，也只有暂时留在汉县才能办到。认为只有这样做，才会让隐瞒自己的真实状况，才有时间有机会，去寻找证据来印证。
王嘉成坚信，只要在省城隐藏的人想要害自己，就一定会留下证据，这是侦探小说说的，还有关于犯罪的说法是，只要做了，就一定会留下痕迹，唯一的区别是，能不能被发现。
“嘉成，你来了！”
王嘉成看到何峰一脸的惊讶，奇怪的问道：“何哥，难道我来了，会让你感到很惊讶吗？”
“呵呵呵，”何峰拍了一下他的肩，“当然惊讶了！我还以为你会偷偷的跑了呢！”
“不会吧！我说在你的心里，我到底是什么人啊？”
“别，我说错了，是跟你开玩笑的。不过，我可从没把你当成那些人。”见他要生气的样子，连忙解释并用手指着对面，还有一搂的办公室。
“是吗？”
何峰见他嬉皮笑脸的样子，知道刚才被他给骗了，又拍了他一下，说：“老弟，你还真的信！在这片土地上，不光是汉县，还有山那边的梁山，西边的石县，还有在东边挨着汉县的地方，全都差不多，说明了什么？”
“还能是什么，穷呗！”
“是穷，可原因呢？”
王嘉成敏感的意识到，何峰的话里话外是有含义的，“何哥，你是不是有什么想跟我说啊？”
何峰不禁看了一眼，“嘉成，你确实比我强啊，要是当年我能像你一样，不是一腔热血沸腾，脑袋一热，什么都不顾的往前冲，也不会落得像今天这样了。”
“何哥，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都听不懂啊。”
“呵呵，你就装吧你！”
“哎呀，我说何哥，这都过了多少年的事了，怎么还念念不忘啊。”
“你不懂。”说着一扒拉着他超旁边的一处房子走去，也没解释。
王嘉成心里是很奇怪，也没问，只是嘴里叫着慢点慢点的话，实际上好奇要多大雨奇怪，想看看他究竟要干什么。
进了屋，何峰朝门外看了看，确定没人后，才轻轻关上门，转过身看向他，发现他也正看着自己，便笑笑说：“不要紧张，没别的意思，就是想跟你说点心里话。”
“何哥，说话也不用这么小心吧。”
“嘉成，咱们算是朋友吧，想不想听我说实话？”
“当然！咱俩是朋友！听假话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回去睡大觉舒服。”
“你不适合干这行。”
“什么意思！”王嘉成大惊，没头没脑的跟自己说这么一句话，什么意思，想干什么，目的又是什么！在昨天听到冯婉婷告诫自己之后，对这里的每一个人，他都是心怀警惕的，在肚子里转三个弯。
没办法，他现在根本没有一点办法，只有这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才能好好的伪装自己。对他来说，对方太强大了，强大到伸出小指轻轻地一摁，自己就会如同烟雾一般消失，不会有任何痕迹留下，从没有自己这个人存在过。
“不要紧张，听我慢慢说啊。你这人心肠太好，对什么人都好，以你这样的性格，根本就不适合从事这一行当。”
王嘉成听到他说的话，觉得怎么这么熟悉，好像是谁对自己说过，可又立时想不起来是谁说的。
见他在沉思，何峰继续说：“如果当年你在场，恐怕是转身就跑了，更不会参加什么绝食之类的事。”
“我胆小。”
“噗”，何峰忍不住笑了，指着露出一脸诚实胆小的表情的他说不出话来，在笑完之后，又说：“不错啊，现在的你是一天一个样，越来越成熟了，真羡慕你啊！嗨，说心里话，我都嫉妒你了。”
“别，何哥，你这是说的啥话。小弟毕业就被发配到这里来了，什么都不懂，也不会。不瞒您说，我到现在连地都不会种，你说说看，哪有我这样当乡干部的？”
“一定要会种地才能当领导干部？”
王嘉成被他的话给问住了，是啊，没有那条法律，那条纪律规定了，不会种地就不能当干部啊！
“那不就是脱离群众，脱离实际了吗，跟政策不符啊。”
“嘉成，你这嘴皮子还真是挺麻溜的，说两句都能串起来。不错，名不虚传！我找人到你的学校了解过，你可是当初学生会的人见了都要绕着走的。…”
“何哥，那都是成年旧芝麻的破事，还提那些干什么，没见我现在正倒霉啊！”王嘉成心里一惊，面上路出怪异的表情。
“这话可不能这么说。以前老人们说，三岁看老。你的能力可都是看在眼里的，成绩是摆在面上的，谁也抹不掉的。”
“何哥，我是越听越不明白了！你就直说吧，到底想跟我说什么！”
“好吧，嘉成，你今天来就说明你是下定了决心。我呢，只想给你提个醒，一定要小心，不要随便发表意见。”
王嘉成默默地想了一会儿，淡淡地说道：“何哥，谢谢你的忠告，我会记住的。”
何峰点点头，然后掏出一只烟递给他。王嘉成不好意思的抢先拿出自己的烟递给他，“何哥，刚才只顾着说话，太不好意思了。怎么都该我给你敬烟的，怎么能让你给呢。”
何峰没说话，接过烟点燃。
“对了，何哥，你怎么一直在这里，不怕刘书记找不着你人？”
“哦，他们在开会，我没参加。”
“开会？不会是专门在等我吧？”
“是在等你，你信吗？”
“信！怎么不信！你说的话，我全都信！”
何峰见他这样说，摇摇头，笑了笑，“嘉成，你知道他们开会的内容是什么吗？”
“我怎么会知道！”王嘉成快速的回答之后，马上意识到他这么问是有意的，一定跟自己有关，探寻的看向何峰。
何峰看了他一眼，弹弹烟灰，说：“你想到了，是跟你有关。他们在讨论的问题里，其中就有怎么安排你的工作。”
“不是已经明确了吗？”
“那只是纸面上的，具体的还没确定。”
“原来是这样啊！那我还是先回去，等他们有了结果再说。”
“算了，来都来了，还是见一面的好，让刘书记也安安心。”
“何哥，你跟我说句实话，把我弄到县政府，到底是什么意思？”
“你猜猜看？”
“让我猜？”王嘉成睁大眼睛看着何峰，见他笑着点头，让王嘉成觉得有考校自己的意思，“无非就两个，一个是看着我，让我别捣乱，一个就是让我低下头做事，不要去听那些闲话，对吗？”
“你可真行，这也能猜。”
“怎么，我说错了？”
“没错，也没对。”
“何哥，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怎么说呢，我也不知道刘书记的真实想法，也只是猜测。说你对，是跟我的想法相差不大，说不对，是我猜的也不全对。”
王嘉成刚想说他是骗自己，马上又意识到，他这样说不管是不是真的，对他自己都是非常安全的。这样的说话方式，让王嘉成觉得自己也学会了这一招，想想还是挺开心的。
“何哥，反正现在没什么事了，要不跟我聊聊。”
“聊什么？”
“什么都行，随便呗。”说完想到两人的关系并不亲密，干脆试探的说道，“要不跟我说点当年的事？”
“这有什么好说的，已经定性了，你不怕啊？”
“怕，怎么不怕！难道你会举报我？”说着就笑了起来。
“你呀，知不知道好奇害死猫啊！”
“嗨，不就是只猫吗，又不是人。”说着就哈哈大笑起来。
何峰见他这样大小，知道他是故意这样说的，也跟着笑了起来。无形中两人之间的关系变得微妙起来，既像是多年的朋友，又像是第一次见面，第一次交谈就能感觉到是知心人。
“既然这么想听，那我就跟你说点。在我看来，当初只是一种冲动，却带来深刻的后果。这个后果，你也看到了。但我不在乎，因为这是一个历史，是刻写在历史的书籍里，没有谁能抹杀，即便被定性，也是写在历史里的。”
看到他听的若有所思，默默的看着窗外，抽了一口烟，边吐烟雾边说道：“不过那些对我来说，都不算什么。你知道当时我最开心的是什么？”
王嘉成被他突然问话，一下没反应过来，愣愣的看着他，好一会儿才说：“何哥，这个我怎么可能会知道。不会是想要告诉我绝食是什么滋味吧？呵呵呵，还是免了吧，对这个我可不感兴趣。要是你说‘西墙’，或是你们的女同学长的漂不漂亮，那我还感兴趣。”
何峰见他嬉皮笑脸的笑容，典型的一个小色鬼的样子，跟以前见到的样子完全是两个样，对这小子不得不伸了个大母子。如果自己是第一次见到他，还真就被他给骗了。
“嘉成，你小子就是心眼多。但是让我不明白的是，你怎么就会跟那些地痞混混打架。难道你不知道这样做对你很不利吗？”
“打架？那都是不得已的，难道你以为我真的是吃饱了撑的？”
“你这么说，倒也是。这人啊，总有不得已的时候，难免会做些出格的事。”
“好了，何哥，还是说说你最开心的事吧。”
“呵呵呵，你还惦记着啊。那好我就说说，就怕你听了之后会睡不着觉。”
“是吗，这么厉害！那我还真要听听！以后啊，跟同学朋友见面聊天的时候，那才有的吹牛呢。快说吧，我都要等不及了。”
“当时，我们的‘请愿书’已经递交上去了，之后一点反馈都没有。我们在外面等啊等，盼啊盼，简直就是望穿秋水。焦急的等待，让我们所有人都快要发疯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虽然是问他，但何峰没有要他回答的意思，接着就往下说：“因为在我们天朝，这是从古至今，开天辟地都没有发生过的。要求接见，要求双方对等交谈。这意味着什么，你明白吗？！”
何峰睁着大大的眼睛，瞪着他，见他很惊讶，没有惊喜，神情松了下来，叹了口气，忽又大声的说：“平等！是平等！懂吗！是完全的平等！这是多少人，多少年都没有出现过的！”
他的表情很愤怒，眼眶因为激动而带着血丝，慢慢地又平静下来，“过了两天，我们也熬了两天，始终没有得到答复。我们失望了，绝望了。大家都没了精气神，吃饭睡觉都跟没了魂一样，傻傻的躺着，靠着。又过了一天，听到我们中有人说，上面说有重要外事活动，要我们自动撤离。”
他叹了口气，缓慢地说：“我们中分成了两派，一边是同意撤离，一边是高喊坚持下去。有人怕大家分裂，出来拉着大家谈，后来大家暂时同意再等等看。又过两天，终于听到有人说上面领导要接见我们了！当时，我们都不敢相信，还以为听错了，互相看着对方。直到再次确认之后，轰的一下全都跳了起来。”
平息了一下，看着王嘉成说：“嘉成，你知道吗，在国外见领导人是很平常的事，不像我们跟动物园里的动物一样，等着人来观看。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是平等，是民主！”
“得了，得了！何哥，你饶了我吧，这事啊，还是藏在肚子里吧。别说了，也别跟其他人说了。”王嘉成大惊失色，慌的他上前伸手去按他的嘴。
“怎么？怕了？是不是睡觉都怕有人来敲门了？”何峰向后一退避开了说。
“哥，你是我亲哥！算我怕你了，你要是在讲下去，我怕我真的被人给弄死了，也不知道是谁下的手，更害怕被人在骨灰盒上挂一个号码，连名字也没有。不，应该是连尸体都找不着。所以，我求你，咱不说这个了，好吗？”
“嗨，我是相信你，才跟你说的这些。你不是想听吗，要知道等你了解明白之后，才能让你在这条路上走的更远更高。”
“好了，我的哥哎。你都说了，我不是干这行的料，想再有跟我说这些，不是让我往火坑里跳吗！”
“呵呵呵，你记性挺好了。要知道从政这条路，最基本的条件就是记性要好，最好是能做到过目不忘，做不到没关系，长期坚持多读多背，自然而然也就习惯了，之后也就熟练了。”
王嘉成像是看不懂他一样，刚说的跟现在说的是一回事吗？
“看来这趟水还真不简单，今后可得小心着点。这里面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什么样的人都有，小心之外，还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才行啊！”
何峰没去注意他，显得很疲惫，一步一晃的开门出去，冷冷清清的说了句，“走吧，这个时候他们也该讨论完了。”（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