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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这个——”纪名扬踌躇片刻,遂地下定了决心,从容地道:“是本座的错,今日,我就当众澄清——”他正欲解释,忽地,有武士来报:“盟主,有位芷琴夫人求见!”纪名扬一震,沉声道:“叫她在外面等着,不久本座自会去见她!”

群雄都盯着纪名扬,不知这位芷琴夫人为何方神圣,竟要盟主亲自接见。众人正疑惑间,忽听门外武士惊呼道:“盟主,小心!”却见一位白衣女子似旋风般闯入了大堂。众人唯恐她行刺盟主,一并扑了上去,她却将纤手一扬,高声道:“诸位,我劝你们还是少管闲事为妙,我不过是请教纪盟主几个问题,诸位不妨当当仲裁!”

众人一齐住了手,因为纪名扬也喝住了他们。大家定神一看,这位女子原来是位高贵美貌的****。但她为何如此大胆,竟敢擅闯武林重地,似视那重重守卫如无物,她与纪名扬又有何恩怨?方才那激烈的气氛皆变成疑惑。

芷琴夫人望着纪名扬,声音清脆而高傲:“对不住纪盟主,妾身不请自来了!”众人都望着纪名扬,看他会如何处置这不速之客。

纪名扬神色镇定,声音平和,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夫人,本座今日有事缠身,无暇与夫人细谈,请夫人见谅;另外,纪某请夫人冷静些,莫要做出些幼稚无知的举动来!”

群雄都奇怪地盯着他们,不知二人有何干系,更不知纪名扬所言何意。

但那位芷琴夫人并不领他的情,也不畏惧他,反而轻笑道:“夫人,纪盟主,你既已认出了我,还叫我夫人作什么?唔,我可没福气做顾夫人,我不过是人家随意摆弄的金丝雀罢了!”

众人更奇了,不知这位芷琴夫人的话又是何意。

纪名扬威武神俊的脸上已含了一丝怒意,声音更低沉了:“夫人,请你自重!”

“我一个死了的人,还自重什么?”芷琴夫人陡然提高了声音,而后看了看口棺材,忽地笑了,娇声道:“奴家想,这棺材里一定装殓的是那位美艳绝伦,却红颜薄命的林姑娘吧!”说着,她纤足一踢,棺盖嗖地飞了起来,群雄纷纷冲了上去,她却轻轻一飘,迅疾闪开了。纪名扬豁地站了起来,但并未阻止。群雄皆讶然,都疑惑他为何不出手。

芷琴夫人施施然走到棺材前,望着死去的林吟菲,轻笑着叹道:“林妹妹,你可死得真冤啦,白白地做了人家的替死鬼!”

说罢,她猛然抬起头,怒视着纪名扬,厉声质问道:“你为何不把我杀了,盛在这棺材里更像样些!”

“你疯了——”纪名扬冷喝道,“回去!”

“是,我疯了,不但疯了,而且还傻得要命,任你欺骗摆布!”芷琴夫人怒吼道,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量在呐喊!

纪名扬欲出手制住她,她却飞快地道:“你想作甚么,怕我揭你的底,你要杀我灭口!”众人更惊讶了,只见纪名扬已攥紧了拳头,却硬生生地收了回去。

芷琴夫人蓦地大呼道:“你不但愚弄了我,更欺骗了天下英雄。诸位,请看我是谁——”芷琴夫人一旋身,众人皆惊叫起来:“林姑娘——”

“盟主这是何故?”连苦智大师这样老成持重的高僧,也忍不住急切地问道。

“此事有些误会,诸位暂听本座解释——”纪名扬坐回了宝座之上,镇定地道,但谁都听得出他声音中有些懊恼。

他话音刚落,却听林吟菲不无讽刺地道:“你骗了众位英雄,怎有脸要大家听你狡辩!”

“你!——”纪名扬气得双手直发抖,憋闷至极,群雄大惊,从未见盟主被人气成这样。“好,好——”纪名扬连声说了几个“好”字,但谁也看得出而今他是很不好。纪名扬深吸一口气,森然道:“林姑娘,你有什么话就尽管说,看我纪名扬的底究竟为何。不过,纪某提醒你一句,非我纪某人所做之事,莫要栽脏赃嫁祸,只怕说出来,有损姑娘清誉!”

“你放心,纪盟主!”林吟菲气极而笑,柔声道,“我林吟菲虽非什么贞洁烈女,但也知道‘羞耻’二字,我一介女流,哪好当着天下英雄的面,将盟主那些丧德败行,卑鄙龌龊之事一一抖出!”

纪名扬闻言,啪的一声巨响,将那宝座的扶手击得粉碎!怒吼道:“你胡说什么,就不怕我当场要了你的命!”

群雄大骇,盟主从未这样失控过,即使在凶狠残暴,威严霸道的大魔头吴玉空而前,也没有这般沉不住气。而林吟菲更是大胆,一名弱质女流,竟敢公然顶撞威风八面,神圣崇高的纪盟主,而且毫无畏色,这更令人称奇。

“你叫什么,吓唬我啊,色厉内荏!”林吟菲竟比他更凶,众人都睁大了眼,忽而都想笑,盟主和这位林姑娘不像生死对头,倒像一对夫妻冤家,正在大叫大闹。

纪名扬神色忽地平静下来,他似乎觉察到林吟菲是遇强则强之辈,不如反其道而行之,平心静气地对她更好些。于是,他便沉声道:“有理不在声高,那我们就心平气和地说!”

哪知林吟菲聪明绝顶,竟不上他的当。再则,她有满腔怨恨,根本无法做到真正的冷静与镇定。

“好!我问你——”林吟菲尖锐地道,“我师父无梦夫人到底是不是你杀的,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希望你能坦然告诉我。反正即使你承认了,也没人会怪你,你大可以诬灭我空云派乃魔宫余孽,理应除之。这是你纪盟主的原话,我可有栽赃你?”

众人心道,林吟菲真是问得绝,其实,她已认定纪名扬是真凶,却故意用问话的形式逼他承认,还断了他的后路。但众人又在想,空云派是何方小派,与盟主又有何过节?众人都盯着纪名扬,看他如何回答这刁钻的问题。

纪名扬冷笑了一声,不急不缓地道:“林姑娘话都挑明了,何必再问。即便如此,本座还是要对天下英雄,还有你,空云派的林姑娘,郑重声明:我纪名扬从不知晓世上有个空云派,更未杀你师父!”他字字铿锵,中气充足,显得大义凛然,胸怀坦荡,群雄都不由得大声叫好,一齐转向了林吟菲,看她如何再辩。(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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