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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一刻钟后,他们来到了一个地方。这里松柏森森,气氛*肃穆,更重要的是周围还弥漫着一股怪异的气息,令人不寒而栗。

纪名扬拉着她的手,穿过茂密的松柏林,来到一座大堂前,堂前的大门上赫然写着三个红漆大字“忠烈祠”,两旁各有一排武士守卫。谢银芳看着那红漆大字,再看看这两排面无表情的武士,仿佛到了地狱门口,全身都紧张起来。

“你带我到这里来作甚么?”谢银芳又是惊恐,又是愤怒。

“本座想带你见一个人,到那时,只怕你连叫的力气都没有了!”说罢,他一掌把她摔进了大门。谢银芳猛地跌到地上,疼得钻心,但更多的是恐惧。纪名扬会不会让她见阴森恐怖的恶鬼。

纪名扬将她扔到一口大箱子旁,慢慢打开了箱子。谢银芳一声尖叫,身子一抽搐,回头便欲跑,转而又拼命地隐忍住了,扑到地上大哭起来,悲愤地道:“师父,你死得好惨哪!是谁下这样的毒手,将你老人家害成这样,徒儿一定要替你报仇!”

纪名扬冷冽地道:“我请你来,不是要听你哭丧的,你也没那份孝心替你师父悲哀。我是要让你记住——”他一把抓住了她的长发,让她的脸对着箱子里的那个人头,她吓得浑身直抖,头不断地摆着,却甩不掉那份深深的恐惧。纪名扬阴狠而暴戾地道:“你若再敢在我面前耍花样,我就让你变成象你师父那样;或者更甚,我要你活着,看我是怎样把你的肉割下来,弄成这样一盘美味佳肴!”

“不要——”她吓得魂不附体,连忙磕头道,“请盟主饶了我,我再也不敢骚扰你和林姐姐了!”

“你还算识相!”他阴冷地笑道,仿佛转世的恶鬼,他将她的头掰过来,正对着自己。谢银芳连叫也不敢叫了,因为这张脸比箱子里的还要可怖、阴森。她从未见到一个人的表情是那样扭曲、疯狂,充满了邪恶与恐怖。她忙闭上了眼睛。

他的嘴凑到了她耳畔,声音低柔而动人心魄,但谢银芳听来,却如地狱中的厉鬼在嘶叫:“你竟敢去招惹我的小仙子——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爱她,我抛弃一切仇怨,不惜冒性命之险,甚至忍受了一个男人不该忍受的屈辱,去接纳她,疼惜她,你却向她挑衅,用恶毒的语言污辱她,气得她连命都快没了。你说,我该怎样罚你才好——”说着,他猛地一口咬向她的玉颈,她痛楚地尖叫了一声,人都快吓晕了,但纪名扬却悠闲地舔着那淋漓的鲜血。

她颤抖着,惊惶而含混地道:“鬼,魔鬼,你不是人——对不对!”

“对,你猜得对极了——”他森森地笑道,“我从某个时候起,就已经不是人了。这十几年来,我一直生活在冰冷阴森的地狱中,干着一些血腥残忍的勾当,日日茹毛饮血,凌虐杀戮苍生。但自从遇见了我的小仙子后,我便决心重返人间。她是那样清纯美丽,惹人怜爱。我如获至宝,悉心地去珍视她,疼爱她,甚至想一辈子将她囚在那芙蓉花开的胜景中,供我一个人欣赏、玩乐。但她偏不听我的话,非要跑到红尘中去受苦、招摇。后来,竟碰到了那个孽种,她便背叛了我,转投到那个贱男人怀中去宛转娇吟了,还合谋来算计我!你这个小贱人,你对得起我么?”他猛地搧了她一耳光,咚,她一下子撞到了地上,撞得头破血流,惨叫连连:“你不要这样对我,我不是那贱人!”她惊恐地哭诉着。

他忙抱起了她,心痛地亲吻着,神情恍惚而激动:“我怎么又打你了!”他惨痛地嘶叫道,令人心碎断肠,“我总是忍不住,想蹂躏你,折磨你。我这双邪恶的手真该被砍掉——”说罢,他猛地推开她,抽出剑,向自己的铁腕斩去——她一下子扑了过去,打掉他的剑,狂叫道:“名扬,你为何这么傻!”一语既出,她自己也愣住了,他这样待她,她应该巴不得他死才对,为何还要去救他,难道她对他动了真情,还是被他的痴心所感动。

他猛地一震,又忙搂住了她,狂乱而激动地道:“你舍不得我,对么?你见我的头发变白了些,也心痛万分,又怎舍得杀我呢?你也不是存心要骗我的,对不对?你只是受了那小魔头的诱惑,才那样做的,是不是?对,他是长得很妖异,又深承老魔头的风流禀性,哪个女人招架得住,更何况你,纯真无邪,善良软弱。你经不住他的引诱,便跑到他怀里去了;后来,你又痛悔万分,就跑到我门前来自尽。我相信你决不是演戏;你是真心痛悔。我原谅你,我都原谅你!今晚,我就要了你,免得你被别的女人侮辱。你一定会发现,我比那小魔头更有手段,更令你开心、快乐,你这小贱人,为何只喜欢享受欲望,不重情意呢!”

说罢,他嫌恶地推开了她,半是清醒,半是恍惚地道:“她的身子是那样雪白、诱人,那样令我沉醉、心动,比起你这贱人来,要诱人得多!你以为我真心喜欢你么?在你面前,我不过是野兽,需要发泄**,我唯恐发泄到了她身上,弄疼了她。你不知道,我对她有多体贴,多温柔——算了,我还在这里啰嗦什么,跟你这贱人!你快滚,马上就滚,我要回去看我的小宝贝了!”说着,他似猛然惊悟了般,惊叫道:“菲儿,我的小仙子,你千万不要那般烈性,等着我,马上我就回来向你赔罪!”说罢,他狂奔而去。

谢银芳盯着他远去的背影,神情一片恍惚,方才好似做了一场噩梦。她战战兢兢地从地上爬起来,忽而又诡秘地笑了。

林吟菲一路狂奔着,风雪如刀剑般割着她柔嫩肿胀的面旁,令她疼痛万分,方才那份飘洒的豪情荡然无存。她放声大哭着,任泪水狂肆意流淌,将内心的屈辱伤痛一并发泄了出来。

她像一阵风似的冲进了青芜别院。她的三位义妹见了她那狂乱的气势,都吓了一跳,皆问道:“林姐姐,出什么事了!”但她已听不进任何言语,无尽的悲哀将她淹没。

她冲进了自己的屋,一边流泪,一边胡乱地收拾着东西。她的三位义妹也跟着冲了进来,急切而焦虑地道:“林姐姐,你干嘛要收拾东西,盟主到底又对你做了什么?”

林吟菲哽咽着道:“我若不自己收拾东西走,难不成等别人来赶我!”

三人听罢,更觉蹊跷。兰心忙把绿云拉到了一旁,嘀咕了几句,二人随即便跑出去了。

林吟菲却顾不上她们,收拾好东西,抬腿就要走。兰心咚地一声,将门关得死死的,肃然道:“姐姐,小妹向来敬重你,但今日,你的确太冲动了,有什么事都应该等盟主回来,再做决定。你与盟主历经生死才在一起,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你都不应轻易放弃!”

林吟菲一跺脚,无奈地哀叹了一声,泪流得更凶猛了。她跑到床上,捂着被子,放声大哭起来,兰心忙冲了过去,温存地拍着她的背,柔声安慰着她。

过了半晌,林吟菲才勉强止住了哭泣,抬首凝望着她,幽幽地道:“你此时竭力劝我,等我把他的所作所为都告诉你,你就觉得我该走快些,否则,有朝一日,别人爬到我床上来,我更无地自容了!”她说着,又哽咽起来,断断续续地把今日之事哭诉了一遍。

兰心听罢,气得粉面惨白,更多的却是茫然与失落。她喃喃地道:“我真没想到他是这种人,你一定弄错了,对不对!”她不禁又失控地抓住了林吟菲的手,神情既紧张又胆怯。

林吟菲慨然长叹了一声,道:“我也希望自己弄错了,但他已亲口承认,我何必再骗自己!”说着,她又忍不住伸出手去,怜惜地道:“看到你这样子,我更加心痛了。天下好多女人都崇拜他,爱慕他,把他当作神明一样,视他为自己最理想的夫君。岂不料,他的真实面目会是这样!”而后,她又伤感地道:“我知道你们都羡慕我得很,但我所受的痛苦与折磨又有谁知道?其中的辛酸又岂是三言两语能诉尽的!唉,我真的要走了!姐姐临走前,真心劝你一句,还是赶快离开他的好,免得弄成我这样,非但你自己要伤心,更重要的是你的父母,他们只怕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兰心听着,怔怔地坐在床边,神思一片惆怅。

林吟菲则飞快地下了床,抓起包袱便要往外走——忽然,咚的一声巨响,门被踢开了,纪名扬像头狂狮般,冲了进来。林吟菲吓得手一抖,包袱也掉在了地上。她忙转过了身,跑到兰心身后,娇躯瑟瑟发抖。兰心也吓得要命,但她还是壮起胆子道:“盟主,你要作甚么!你自己行为不检,还要拿林姐姐出气,你算什么男子汉大丈夫!”(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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