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前方紧密的人群缓缓的像电影慢镜头一样向前边退开让出两人宽的距离,起初只有嗒嗒的木屐声和少许翻飞的衣角,光看就知道是极为上乘精美的料子。
从衣摆出延伸而上展露出片片缭乱的淡色樱花,然后就是一张漂亮到女人也自叹不如的精致面容,那人抬眼、扬唇、浅笑,好似初春盛开的早樱。
“我好想你,一直一直好想,连每次做梦都会不自觉的梦见……”低低的诉语似痴缠的线带出一股浓浓的眷调。
“月……”
“梦见……”空灵辗转的声音只停顿了一秒就急转直下,说话的男人突然瞪圆双目,腔调面目都变得憎怒,“梦见我亲手杀死你为父亲报仇!”
“砰!!”
“你……唔呜,咳……”
血一点一点顺着莫语的嘴角流淌下来滴落在潮湿的地方上晕染出奢靡的花盏,他感觉着自己的腹部传来了剧烈的疼痛,伸手一触满手都是触目惊心的鲜红,他不敢相信的再次抬起头与男人相望,正巧对上男人停住的枪口和狡黠的笑。
“放心,我避开了你的要害你不会死的,因为我要让你活着,然后慢慢的将我受过的苦痛都尝一遍!让你哭着求我,求我让你死,哈哈哈~”
“月!”莫语人还勉强支撑着,但脚下明显虚浮得厉害。
他只是向前迈了一步,邃便几步上前护在了男人身前,眼底一片肃杀。
四周的众人也全抬起了枪,黑压压的枪口一致对准了莫语,只要和服男子一声令下,莫语身上立即就会开出无数个窟窿,血溅当场。
“呵……呵呵,我该明白的,你怎么可能还是当年的那个你。”莫语蹲下去,刀就这么直直的插进了地面。
“唔!”
伤口被邃一的皮鞋狠狠的踩碾着像捣弄一个破碎的娃娃,血婆娑的四溢开来顺着水洼慢慢的向外淌着,如同皮肤下交织的血管。莫语身体重重的扑倒在地,咬紧的唇瓣阻止了破碎的呻 吟却换来更加肆无忌惮的折磨。
很快的,他就觉得身体的每一个地方都在拼命的叫嚣着疼痛,过大的痛麻已经痹了他的神经,意识也正随着血的流逝而渐渐朦胧,可耳边奚落放肆的笑声却还是清晰。
再细细的听去,响声模模糊糊的似乎换成了一个柔软的童音,莫语好像能感觉到那幼小的孩子蹑手蹑脚的走过来轻轻的靠在自己肩上呼唤着自己的名字,他心里挣扎着想要去探究是谁却换来一阵更加剧烈的疼痛,顿时耳边的声音又换了一个,话语画面都已经变得断断续续再难拼接到一起。
“莫语,我不会放你离开。”
“我爱你。”
苒……倾……
雨停了,四周的声音也停了。
火蔓延起来比记忆中的那一年更加的大,更加的猛烈,好像要把所有的灰烬都一并蚕食抹尽,把最后一份思念都弑杀掉。冲天的火光中,黑发黑眸,穿着和服脚踩木屐的*在不远处,眼里迎着跳动的炙炎,耳边充斥着物体烧焦的“啪啪”声,脸庞挂起一抹肆虐的笑意,毅然离去的步履踩起细细黑灰。
“啪!”
满屋的人鸦雀无声,震怒的男人脸上写满了阴霾,先前发疯一样跑出去寻找男人时淋湿的衣服还顾不上换下,正嗒嗒的向下滴着水。
整个城都快被他和自己的人给掀翻了,可是依旧没有找到莫语的身影,他还没有完全恢复记忆,仇敌又一直窥视着,这样的雨夜穿着单薄的衣服能去哪里?心口的不安和阵阵刺痛让邢苒倾苦不堪言。
“邢少,刚刚有人拿了封信说是交给你。”
“是谁?”
“不认识。”
“叮叮叮~”
“喂?”
“呵~”
“是你。”电话里的男人声线很特别,特别到邢苒倾只听过一次便牢牢记住,这是仇敌的声音。
“你不用找了,人在我这里。”
“条件?”
“嘻嘻~跟聪明人说话最好的一点就是不用绕弯子,不过我要的东西你不会不知道吧?时间、地点纸上已经写的很清楚了。”
“松谷,你有什么就冲着我来,要是敢伤了他一丝一毫……”
“哼,我伤了他又怎么样?邢苒倾,你现在没资格跟我谈条件更别跟我玩什么花样,我奉劝你最好在指定的时间把我要的东西拿来,否则我可不能保证你到时候见到的还是不是个活物。”
“嘟嘟嘟……”
“邢少?”
“钟叔,你现在到最里面那间锁着的房间帮我把保险柜里第二层上放着的授权书拿过来。”
“您,您这是要干嘛?!”
男人知道那份东西,那是邢苒倾在不久之前耗费了许多人力财力经过一次一次危险才夺到手的,和卡斯瓦诺家族在珠三角地区军火交易的一笔大买卖,但这么贵重的东西在这个节骨眼上拿出来难免会多生枝节,重新引起血腥。
“我自有我的安排,另外你去纸上这个地方把这封信交给一个叫杰娜的女人,记得务必赶在后天天黑前办好。”
“是。”
男人捏紧手中的信,伸手把湿透的黑发一把拂上去,不去看离去的男人转而看向窗外泛白的天空, “莫语,我一定会带你回来,等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