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玲玲又在那打了半个小时的电话,期间口中重复的也始终都是那句“快接电话呀”。
不过,除此之外,他们还听到了一个关键的信息。
苏玲玲喊了电话对面的人一声“叔叔”。
终于,苏玲玲放弃了,她沮丧地放下电话,小脸上满是泪痕,抽抽搭搭的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从始至终,她的眼神一直茫然没有焦距地盯着地面,所以也压根就没有发现躲在沙发后面的顾雨汐和楚昀奕。
“哒”的一声,苏玲玲房间的门被关上,接着是反锁的声音。
这姑娘,防贼的意识倒还是挺好的。
顾雨汐和楚昀奕蹲的久了,腿都麻了。
两个人互相搀扶着站了起来。
真是没想到,明明是在自己的家里,居然还跟做贼似的。
“阿奕,你刚才听到了吗?玲玲说了一声‘叔叔’。你说,这个叔叔,会不会是什么关键人物?不是说,苏巧儿的父母去世之后,他们家亲戚都疏远了吗?怎么会冒出来一个叔叔?”
楚昀奕正要开口,一道声音突兀地响了起来:“这个叔叔必然不是苏家的亲戚。”
“妈呀!”
“嘶”
楚昀奕和顾雨汐吓得魂都没有。
转头看到一脸漠然的裴元站在那里的时候,两人真的想杀了他的心都有了。
这个人,怎么神出鬼没的?
大晚上的, 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吗?
顾雨汐一边摸着胸口,一边不顾形象地朝着裴元翻了个白眼:“裴元,你……你来多长时间了?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裴元一脸正气:“苏玲玲出来的时候我听到了声音,就出来看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们两鬼鬼祟祟的摸到沙发后面,偷听人家说话的样子,全都没有逃过我的眼睛。
楚昀奕还算是冷静,毕竟裴元一向就是这个样子。
苏玲玲弄出来的动静,顾雨汐在楼上都听见了,裴元不可能没有反应。
这会裴元要是还在屋子里睡觉,那才奇怪呢。
“你刚才说,这个叔叔不是苏家的亲戚?”楚昀奕问道。
裴元点头,走了过来,说道:“对。我查了一下苏玲玲拨出去的号码,也查到了号主的信息。”
“说。”
“号主叫姜堰,三十八岁,只是一个普通的书店老板。”
“姜堰?”楚昀奕皱起了眉,似乎是知道这个名字。
“是。刚巧,这个人是这次侵害苏玲玲的几个人当中的一个。”
顾雨汐愣了一下,反应了一会才问道:“所以,你的意思是,玲玲刚才是在给之前侵害她的其中一个人打电话?这……怎么可能呢?”
她满脸的不敢相信。
“表面上看,是这个样子的。只是,姜堰是个一个星期之前入狱的,但是从查到的信息来看,这一个星期里,这个号主为姜堰的号码一直都有人在用,而且还出境了。”
裴元像是一个机器人一样,将查到的内容说了一遍。
“出境了?”楚昀奕半眯着眼眸,摇了摇头:“不可能是姜堰本人,除非,是有其他人再用他的手机号。”
“我也偏向于这种可能。我尝试定位,但是这个人反追踪意识很强,而且也是个技术高超的高手。我追踪之前大意了,被他发现了。”裴元果断认错。
楚昀奕的眉头皱的更紧了。
“没有人会莫名其妙的在手机里装什么反追踪装置,要么是他的身份特殊,要么就是他手机里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顾雨汐冷声道。
楚昀奕沉默了一会才道:“还有一种可能,这个人身份特殊,同时,手机里藏着见不得人的东西。”
气氛有一瞬间的凝固。
“这个人必然跟苏玲玲的事情有必然的关系,甚至苏巧儿的失踪也跟他有关。你和林诺继续追查,这次务必小心。即使查不到线索,也不能够留下自己的信息。”楚昀奕吩咐道。
裴元面无表情地应道:“是,楚少。那么关于苏玲玲……”
“苏玲玲肯定瞒了我们一些东西。不过她现在人既然在南苑,我早晚会让她把这些东西都吐出来。”楚昀奕的眼眸深处翻腾着冰冷的暗涌。
顾雨汐看着这两人,突然间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问道:“对了,电话线被人拔了,裴元你知道是谁干的吗?”wavv
“苏玲玲。”
“嗯?”顾雨汐愣了一下,似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出来的时候我就发现了,我看着她拔了电话线之后,才坐下来拨号的。”
顾雨汐脸上的迷惑越来越多:“她自己拔了电话线,然后打电话?那这样岂不是一辈子都拨不通了吗?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猜,她应该是害怕电话打通。又或者,是那人不让她联系他。”
“害怕电话打通?不让她联系?”顾雨汐只觉得眼前似乎有一个乱成了一团的毛线球,怎么都理不清。
裴元点点头,薄唇抿了抿,声音比刚才严肃了许多:“我个人倾向于,电话那边的人,是苏玲玲的恋人。更准确的来说,是苏玲玲单方面迷恋对方。”
“恋人?!”
这下子,顾雨汐是真的惊呆了。
裴元接下来的话,像是一个又一个炸弹,在顾雨汐的耳边炸开。
“但是我和林诺之前调查过苏玲玲的人际关系,她的交际很简单。她性格内向,除了苏巧儿,在学校里的朋友只有很少的几个。而且,她的同学也没听说过她谈恋爱或者喜欢谁。”
“按理说,只要有交集,不可能毫无线索。除非这个人从一开始跟苏玲玲交往开始,就在刻意地抹掉自己存在的痕迹,才会让人无迹可寻。”
顾雨汐心里越来越乱:“这是什么毛病?刻意抹掉自己存在的痕迹?谁会这么无聊?这么谨慎?”
楚昀奕的眸子渐渐眯起,神情也逐渐的冷冽了起来。
裴元继续说道:“一般来说有几种可能。一,这个人是个在逃的罪犯,不能让人抓住把柄。二,这个人是个惯犯,身份特殊,为人谨慎,或许是心里有问题,长期习惯周旋在女性中间,对于这种事情很有经验。三,这个人就是单纯的脑子有病。”
裴元用他那张冰山脸,严肃地说道:“我个人,不倾向于第三种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