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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因为夏初蕾的童年几乎都是在林家过的,崔家又和林家隔壁,两家的小孩自然玩在一起了。

崔天佑和夏初蕾同岁,小时候在林念恩的带领下三人一起玩泥巴过家家,夏初蕾还常和他演夫妻档,被林念恩耍着玩,上山下水扑鱼抓虾,算得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了。

原本崔天佑也是个极聪明的孩子,只可惜九岁那年发了一场异常严重的烧,心智就停留在那时候了,三四年级的时候学习还跟得上同学,最后两年就有些艰难了,凭着努力多读了两年才把小学毕业了,等他把初中读完,已经二十岁了。因为他的智商对初中知识理解起来已是极为勉强,加上年纪也大了,也就没再让他读书。

他的父母在他六岁那年车祸双亡了,留下些性命钱供他们祖孙俩相依为命,前几年日子开始越过越难了。所以这两年来,天佑一边努力养花种菜一边照顾行动开始有些不便的奶奶,还一直试图想找个能安身立命的工作。大抵是因为他心智不能像常人一样成长使周围的人看他的眼光或多或少带着异样,过分点的人甚至会直接对他冷嘲热讽,使他脆弱的心灵越发的敏感起来,别看他跟同龄人相比显得弱智,其实他察言观色的本事强着呢。

不过这些都是被逼出来的。某些老师对他的不耐,同学对他的白眼,他交朋友和跟别人言谈的不易……他很怕麻烦别人,总是小心翼翼的不断去揣摩别人的心理,就怕惹了别人不开心。有什么问题不懂了,也不敢多问,怕问多了别人对他不耐烦,骂他白痴弱智什么的。

其实这些字眼他都还是懂的,很小的时候就懂了,他也能感受到自己随着年龄的增长跟同龄人的差距越来越大……

小时候大家都夸他聪明,可过了这么多年,任凭他怎么开动脑筋都完全没办法让自己更聪明起来。他是学会了许多事,可弄不懂的事也越来越多……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越来越笨了,有点讨厌起这样的自己来。

他知道像自己这么大的男孩子,很多人都会出去工作养家糊口了。他也知道他们家越来越穷,已经坐吃山空,奶奶的身体也越来越不好了,他不仅需要干好家里的活,还要出来找工作赚钱,照顾奶奶……

周围的邻居都对他很好,跟他一起长大的孩子不多,不是读书也都工作去了。譬如林念恩,很早就工作了,对他也永远像弟弟一样……

而初蕾是个例外,从他小学后他们的交集就越来越少了,特别是她上了大学后,几乎一年再难得见上几回面了,并不是每次她回她姥姥家他们都能碰面的。

所以,当林素丽再次入驻林家,崔天佑对这个光鲜亮丽的女孩已经有点陌生了,感觉两个人好像已经交不成朋友了一样。他远远的在隔壁偷看了她几次,都不敢找她说话,因为她除了和林家人聊天时笑笑外,一个人的时候就会变得不太开心。

崔天佑看出来了,那个蕾蕾已经不是小时候跟他一起玩泥巴笑得一脸天真烂漫的蕾蕾了,她变了,变得跟许多人一样,但又有点不一样,可不管怎么样都还是跟他不一样的。

他有些失落,就更不敢去找她了。

却不可否认,他还是很想去跟她说说话聊聊天的。

好在他龟缩了几天之后,蕾蕾还是上门找他了,并问他为什么要躲着她,让她每次上门都只看见崔奶奶不见崔天佑。

那一刻崔天佑是开心的,又有点儿羞涩,红着脸低下了头,驳了她的话。他才不是要躲着她呢,他是怕她也会讨厌他。

崔天佑敏感有时候又会钻牛角尖,以前夏初蕾没有对此特别上心过,可林素丽跟他相处了几次后就发现了。

他怕麻烦她,很懂得察言观色,非常体贴她的心情,说话偶尔还带着点小心翼翼。

林素丽被他的小心翼翼弄得有些哭笑不得,其实不管过了多少年,这个人还是夏初蕾记忆里最重要的同伴之一,虽然后来没那么频繁见面了,可青梅竹马的感情还是在的,每次来林家,她还是想着要见上他一面才宽心的。

因为是邻居,林素丽对他家的情况也很清楚。

对崔天佑,她还是很喜欢,很护着他的。也因此,两人你来我往次数多了感情又升了温,崔天佑又开始会缠着林素丽张口闭口蕾蕾蕾蕾的叫,欢喜了会拉她去看一些小趣物。

崔天佑什么样的人,林素丽还是很清楚的。

他总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做事,麻烦到别人就会主动道歉、认错,像梁致中这么粗心大意的人根本不可能细心教导他怎么去干活,只怕也大多是敷衍了事,看他狰狞的面孔就知道他暴虐的因子又开始不安分了,恐怕崔天佑今天来也只是纯粹让他炮轰的。

刚进门前那刻,林素丽就见到他无数次残虐的先兆,听着门口几个员工低声说着那个可怜的人已经被骂了一整天了之类的话,她可不会认为梁致中这个男人会好脾性到见别人由着他骂向他低头就宽宏大量起来,梁致中这人是典型的欺软怕恶型的人,如果崔天佑表现得很强势他或许还不会太与他计较,但是事实是崔天佑在他面前很怯懦,这只会激发这个男人施虐的欲望。

林素丽厌恶他,厌恶他这种喜欢捏软柿子的暴君行径。

一急她想也没想就冲上去护着天佑了,没想到天佑反应这么快,一下子就反过来护着她了。林素丽腰被他勒得生疼,心里却欣慰的暗想着没白疼这小子,还知道要护着她,连工作都可以不要了。只是这个工作,她还不太想让他干呢,多累多苦啊,有细心点的人教着一天下来大概也还好,遇上梁致中这么个混球天佑是别想干好这个工作了,还不如不要呢。

眼见梁致中追了出来,还放出要找她们算总账的话,林素丽不由冷哼。从见到他开始,她除了心急要护着天佑外,她还没对他说过一句什么狠话呢,倒是他却一副她是上门找死的表情。她欠他什么了?混蛋!

反正都到这了,林素丽也不怕跟他杠上。

挣开天佑自己下了地来,在台阶下冷眼看着梁致中,冷哼一声,“你说谁弱智、傻瓜?你凭什么仗着自己领班的身份欺负一个什么也不懂的新人?要不是我来得及时,你是不是还想动手打他了?”

“我这都还没动手呢,我教训新人关你屁事?”梁致中恼怒。刚才他的确是想去拧天佑的脖子刚要骂他白痴来着,谁知她忽然冒了出来,想到上回的事他就新仇旧恨一起涌上了脑门,扬起本来要去拧崔天佑的手就想打她,谁知她竟还敢瞪他?这个女人真是一段时间没见越发的胆大了,竟然敢对他怒目相向,以前她再生气再失去理智都不敢用那种尖锐又刺人如看垃圾的眼神瞪他,因为她早就该知道惹恼他的下场了。

没想到分开一段日子,她越发的能撒泼了,看来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的。

“如果你教训得合情合理,我也的确管不到,我可以忍。可你自己听听,连你的同事都看不过眼了,你那是教训新人的正当方式吗?你看天佑不爽,你可以让他回去,你凭什么拉着他不放咒骂他一整天?你什么人我还不清楚么,别总是自己稍有点不如意就通通发泄到别人身上,没人欠你什么,别老是一副你是天皇老子活该别人都要饱受你摧残的样子。同样是爹生娘养的,你没比别人高贵到哪去!梁致中我告诉你,天佑他只是临时来顶工的,他还算不上是你手下的员工,你没权利这样对他。”

梁致中听着她劈里啪啦一大段指责他的话,这下是真的火大了,抽出门旁的一根铁棍就狠狠敲了下来,在门板上发出哐当的一声阵响后还鸣声不断,引来围观者众。

【——还没完,泪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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