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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怀熙啊

从盛夏到秋闱结束,锦县的生员们来了又走,李怀熙其实一直没有忘了锦县新来的县丞,但是他一次也没有向他大哥问起过这些事情,在给林易辰的信里也一如平常,没有在信里问过一句,就好像他从来不知道有这个人一样,林易辰也还是老样子,闲的时候一天三封的写一堆废话给他,忙得时候就两三个月才来一封信,不过也从没有提过一句他的旧友同窗。

入冬以后,天气冷了起来,李怀熙每天抱着他的小手炉去上课,小小少年围着红色的貂绒斗篷,白色的儒服衬着白皙的脸,五官精致,魅惑天成,他爹去年担心的事今年有了苗头,书院里没有异性相吸,同性之间就产生了微妙的变化,李怀熙每天收获无数暗送过来的秋波,不觉困扰倒十分自得,每次照镜子的时候都很臭美,他的上下门牙都换完了,整整齐齐的小贝齿,不过可惜,两边的尖牙又没了。

李怀熙过得滋润,刘全最近却很苦恼,他是有心种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他看上的小丫鬟依然嫌他胖,可是他没看上的一个富家公子却追到了书院来,掏出五百两要和李怀熙买他。

李怀熙看着五百两银票激动得两眼放光,刘全在身后紧紧揪着他,“你要是敢把我卖了,我就上吊,我变成厉鬼来压你床!”

李怀熙怕鬼,更怕刘全变成的鬼,于是强迫自己不看那张银票了,“这位宋公子,我这书童惫懒的很,您买他恐怕会很吃亏的。”

“我什么活都不用他干,买回去就是让他去享福的。”这位宋公子一脸痴迷的看着刘全回答。

李怀熙回头看了一眼刘全,十分佩服这位宋公子的‘慧眼识珠’,抖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李怀熙笑着说,“那可真不巧,我这书童天生的贱骨头、奴才命,一天不让他干活他就浑身难受,我看他这辈子只能跟着我了,您请回吧,我不能卖。”

“是嫌少吗?我可以再加五百两!”宋公子生气了,以为李怀熙想要抬价,啪的一下又拍出来五百两银票,并且摆出了一副对刘全的一身胖肉势在必得的架势。

李怀熙看着银票心疼得哏喽了一声,差点挺不住,刘全赶紧在后面托住了,“我舌头会有三尺那么长!”。

一尺的舌头李怀熙就受不了,于是逼着自己把眼睛从银票上移开了,强笑着说,“呵呵,我不能卖,多少钱也不卖,我们名为主仆,实际上亲如兄弟,宋公子请回吧,请回吧!刘全啊,你送客吧,我有些不舒服。”

刘全又一次用卖身契救了自己,理直气壮地把财大气粗的宋公子送走了,李怀熙趴在桌子上软成了一滩泥,连痛哭流涕的力气都没了,一千两银票就这么没了,留下的只有他百无一用的刘全!

由于严樱年前就要出嫁,所以严礼回去以后一直没有回来,余川的生意都是他们家的掌柜在打理。李怀熙下山找不到玩伴,再加上天气越来越冷,所以进入十月以后他就没怎么下过山了。

同福客栈的生意很不错,渐渐在往来的客商中间有了一些名气,老掌柜阅历丰富,老成持重,把客栈打理得井井有条,刘全头脑灵活,总是能想到招揽客人的新点子,一老一少配合默契,同福客栈每个月都能给他带来几百两银子的收益,这在同行之中很是难得。

刘全时常自吹自擂地夸耀自己能干,可是李怀熙想起那唾手可得的一千两银票依然十分伤心,一点儿也不觉得自己占了便宜。

腊月初八的时候,林易辰满面春风的来接李怀熙了,他对李怀熙的‘茁壮成长’感到万分满意,一年未见,李怀熙已经长到快到他的胸前的位置了。

“小狐狸,你没少长啊!想没想我?”林易辰很重很重的在李怀熙的嘴唇上亲了一口。

“你这是盖印呢?!疼!”李怀熙从林易辰身上跳了下来,站在门口喊刘全,“刘全,赶紧把猫找回来,我们走了。”

林易辰把他拖回房间抱着,抱怨说,“你让他慢慢找呗,着什么急?想没想我?你还没回答我呢。”

“想,想吃你呢!”李怀熙斜了他一眼。

林易辰美得骨酥肉麻,喘着粗气把李怀熙搂着使劲亲了一遍,“晚上都给你吃,宝贝儿,我想死你了,哪儿都想。”

“越来越下流了!起来,像什么样子?一会儿何大少他们该来告别了,你要是憋得难受就帮我收拾东西,别像只骚狼似的。”李怀熙说着再一次挣扎出来,躲着林易辰的骚扰,勤勤恳恳的收拾行李。

林易辰装模作样的帮着李怀熙收拾,可是时不时的就要偷一个吻,恨得李怀熙一个四两拨千斤的背摔就给他扔床上去了。

“没良心的!”林易辰干脆在床上不起来了,哼唧着像只叫春的猫。

“你给我闭嘴!”李怀熙把找出来的衣服全都扔在了他身上,“堂堂县太爷!”

“我在你这里还称什么县太爷?你让我是什么就是什么,骚狼就骚狼,我就要做你的骚郎。”林易辰恬不知耻的躺在床上说。

李怀熙和他没办法,只能不搭理他,要不然他越说越来劲。不一会儿刘全抱着猫回来了,肥猫挣出来一个箭步跳上床,一屁股就坐在了林易辰的胸脯上。

“走开,肥猫!你快压得我喘不过气来了,刘全,你到山下门口把下人们叫上来,让他们把东西都抬下去吧,宝贝儿你别收拾了,反正明年也全都穿不了。”

林易辰叫顺了嘴,当着刘全的面就叫起了‘宝贝儿’,叫完了面色如常,倒是将错就错了。

李怀熙恼了他,扔下手里的东西,跳上床和肥猫一起把林易辰压了个半死!

刘全识相的出了门,一边走一边叨唠,“就跟我不知道似的!”

李怀熙快要出门的时候,何崇文愁眉苦脸的过来道别,“怀熙,还是你年纪小好啊,我的好日子又到头了,年关难过啊!”

“不就是相亲嘛,哪用得了烦恼成你这个样子,叫你娘把所有的小姐们都约上,在家里请个戏班子唱两天戏,你装作给你娘请安的样子不就一次性全相完了?笨!”李怀熙漫不经心的给何大少出了主意,他开学没几天就弄明白了何大少过年不愿意在家里常住的原因,富家子弟到了适婚年龄的常见烦恼而已。

何崇文愣头愣脑的想了一会儿,一拍手站了起来,“怀熙,你这个办法好,我怎么没想到呢?!回去我就这么办,然后就告诉我娘,我全不满意,本公子还没玩够呢,谁要娶个大字不识的女人摆在家里,烦都烦死了!”

林易辰在旁边觉得好笑,这个何大少白长了一副好皮相,竟还是个没开窍的,他可没忘了头一次带李怀熙看戏时,被郑奶奶点破玄机之后小狐狸的冲天怨气,那时身边这个小家伙才刚七岁。

李怀熙也笑,“别说得那么满。”,天下女子也不全是大字不识的,府尹大人的千金就是远近闻名的才女,只不过人家已经名花有主了而已。

时候不早,林易辰给他披上斗篷,段正淳背了一个硕大的行李过来和他们汇合,几个人一起锁好院门离开书院,李怀熙左躲右闪的走,肥猫跳了两次没抓住他,转而扑上了刘全,一大一小的两个丸子摞在了一起。

李怀熙趁着林易辰述职办事的功夫回了一次他的客栈,本来他想在过年期间把刘全留下来,换老掌柜回乡过年,不过到了客栈才知道,老掌柜的把自己的老妻接了过来,老两口打算在余川过年。

“三爷爷,那您儿女过来给您拜年多不方便啊,反正过年时也没什么客人,刘全在这里就行了,您还是跟我回去吧。”

“三儿啊,你爹没跟你说过吗?我的那些儿子女儿的,全在余川附近住啊,回锦县过年才是不方便呢,你倒是说着了,反正过年客栈也没什么客人,我这老家伙正想倚老卖老一回呢,借你的客栈安顿我们家二十几口,就不愁没地方住了,正好让我那些孙儿们在余川城里玩几天。少东家,您看行不行啊?”三爷爷笑着问李怀熙。

“三爷爷,您就是把这客栈里住满了也没事儿,那还显得咱们生意红火呢!那我明天就走了,刘全也不用给您留下了,这是给伙计们的红包,我都封好了,您过年发下去,这一个是单给您的。”李怀熙把一个木匣交给了老掌柜,木匣上单放了一个红色的荷包,里面是白花花的二十两纹银。

老掌柜没想到李怀熙小小年纪处事如此周全,笑着说,“你放心吧,我一定帮你弄得妥妥当当的,你就放心的回去过年吧!”

李怀熙笑着起身又给老掌柜作了一个揖,“孙儿再给您拜个早年,祝您身体健健康康的,大吉大利!”。

“大吉大利!你这个小家伙啊!”老掌柜的笑着扶起了自己的东家。

林易辰一共在余川停了三天,前两天述职,最后一天交际,晚上府尹大人设宴,林易辰喝得微醺,回来把李怀熙啃得无颜见人,第二天蒙着斗篷上了马车。

马车进到锦县地界以后,林易辰就依依不舍的,握着李怀熙的手一个劲儿的摩挲,李怀熙抽回自己的手,笑着说,“先到县衙吧,我晚点儿再回去。”

林易辰追过来的手顿了一下,转瞬而过的吃惊表情没逃过李怀熙的眼睛,他心里一凉,轻笑着追问,“怎么?不方便?”。

“怎么会,你进县衙还不跟进你们家后院差不多,我是想我把你先带回县衙,你娘不会不高兴吧?”林易辰僵笑着,一只手收回去不自然的抓了抓头发。

“你不把我先带回县衙她会高兴吗?”李怀熙盯着林易辰,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你要把你的县丞藏起来吗?我的县令大人!”

马车里安安静静,刘全和其他下人坐在后面的马车里,县太爷温暖的马车里只有他和他的小狐狸,余下的空间就只有一只与主人心灵相通、恶狠狠盯着他的猫!林易辰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也不好用,汗流浃背之后只能坦白,“文清等我回县衙交接完就回乡过年去了,我,我以为能瞒过你。”

李怀熙笑了,“文清?叫得真是亲热。还想瞒过我?呵呵,你想得可是真不错啊,林易辰,你好算计啊!”

林易辰不认为这是夸他,赶紧解释,“我们在书院的时候叫习惯了,同窗旧友……”

还没等他这一句话说完,马车忽然停下了,车夫在前面轻轻敲了敲车门,“大老爷,我们是先送李公子回去还是先到县衙?”,马车行驶到了岔路口,一条通往乡下,一条通往城里,

“县衙,先到县衙。”林易辰斩钉截铁朗声吩咐车夫,不到县衙他就完蛋了!

李怀熙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林易辰转头堆了满脸笑容面还待解释,“宝贝儿……”

“你闭嘴!”李怀熙瞪了他一眼,县太爷刚开了一个头就被掐断了。

马车到了县衙门口,李怀熙抱着猫跳了下来,林易辰亦步亦趋的跟着他,其实他除了瞒报了昔日同窗来锦县任职以外什么也没干,只是以他对李怀熙的了解,这个罪名已经足以把他扒皮抽筋一百遍了,所以县太爷大冬天还是热出了一身的汗。

李怀熙熟门熟路的抱着肥猫进了后衙,林易辰回手关了门,“宝贝儿,我什么也没干,一会儿你见着人家可别摆脸色,我……”

“怎么?这么维护啊!我只是个小小的秀才,怎么敢跟县丞大人摆脸色?大老爷,您担心的太过了,我只是来这儿歇歇,马上就走。”

“祖宗!您是我祖宗!您别往歪说行吗?!这都多少年了,我是怕你多心才没敢和你说,你自己小心眼儿又……又不是不知道。”林易辰的后一句像蚊子哼哼。

“我小心眼儿?!”李怀熙的眼睛立了起来。

“我小心眼儿,我小心眼儿!宝贝儿,我说错了,我就是怕你多心,当年他就什么也不知道,这次也是朝廷抓阄派官才把他派到这里来的,真的是赶巧了,他无根无系的在家候补了好几年才碰到了这个差事,你要是一闹,他就干不下去了。”

“你还挺心疼他,有你护着怎么干不下去了?得了,我还是走吧,省得你把我看得像个煞神似的。”李怀熙说着站了起来,肥猫跳上主人肩膀,懒洋洋的打了个大哈欠。

林易辰哪里舍得让他走,又纠又缠的耍赖,眼看着就快亲到了,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易辰,易辰?”

易辰?!李怀熙看了林易辰一眼,刚刚和缓的脸色又结上了霜,哼了一声,一转身坐回了椅子上。

“称呼而已啊,宝贝儿,笑笑,我去开门啊,给个面子。”林易辰小声地嘱咐李怀熙,趁着李怀熙生闷气的功夫偷了一吻,然后一边和李怀熙挤眉弄眼的,一边去开了门。

进来的男人年纪看起来和林易辰差不多,个子不高,有些清瘦,长得倒是不错,白白净净的看起来很斯文,他没看见坐在里面的李怀熙,一进门先捶了自己上司一下,“易辰,你回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害我一个人在前面忙得饭都顾不上吃。”

林易辰原来没觉得这有什么不正常,可是现在李怀熙在屋里坐着,他就觉出不好来了,微微一侧身把人让进屋里,还没等他开口,新县丞先看见了端坐的李怀熙,“咦?这是谁家的孩子啊?你大哥的?好漂亮的小孩儿!”。

李怀熙有些怀疑这个县丞明知故问,于是不等林易辰回答,李怀熙笑着放下猫站了起来,行了一个拱手礼,“学生李怀熙,见过县丞大人。”

“你就是李怀熙?快不必多礼,这一路车马一定累了,快坐吧,王主簿说易辰这次去余川一定会把你这个小院首接回来,还真是让他说着了。”县丞笑着转向了林易辰,“易辰,余川书院是不是还是老样子?我可是好多年没有回去过了,我们当年一起住过的院子还在吗?荷塘旁边的那个亭子还在不在?”

“我也就是进去接了他就出来了,寒冬腊月的也没顾得上看,应该还在吧,”林易辰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叙旧,叫了丫鬟进来上茶,林易辰笑着让了让,“你也坐吧,这几天可真是辛苦你了。”

县丞笑着坐下了,端着茶喝了一口,“你还知道我辛苦,说起来还是读书的时候好啊,那时候无忧无虑的,你还记得吗?我们经常在荷塘旁边看书,有一次你傻乎乎的也不知道盯着我看什么,连书都掉进了水里,差点被学监扣了品行分数。”

林易辰的脸僵了一下,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李怀熙,李怀熙没看他,此时刘全正巧进来给他送手炉,李怀熙和刘全耳语了几句,刘全看了一眼林易辰又出去了。

林易辰被这一眼看得心里发慌,赶紧打断旧同窗的忆往昔,“这几日县里可曾有事?”

“县里哪天没事啊?你刚回来,晚上我再跟你说吧,没什么大事,就是繁琐而已。” 县丞好像提醒林易辰避嫌似的看了一眼李怀熙。

李怀熙对这一眼好似浑然不觉,笑着问,“县丞大人也是余川书院的生员吗?和我师兄是同窗?”

“是啊,那时我们同住一院,关系最是要好,一起同食同住了三年,直到易辰家里突生变故才分开,要不然那一科乡试过后,我们本打算一起进京的。”县丞笑着回答。

“哦?那真是可惜,不过二位倒是有缘,分开八年又相聚于此了,又可以‘同食同住’了。”李怀熙笑着看了一眼林易辰,看得县太爷茶杯差点掉到地上。

县丞也看了一眼林易辰,有些感叹的说,“这确是老天眷顾,年初我接到调任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来了以后才踏实下来,真的是他。”

李怀熙笑了,接着问,“真是让人羡慕,县丞大人看起来也很年轻,不知今年贵庚啊?”

“我虚长你师兄一岁,你也别老是叫我县丞大人了,我姓沈,沈文清,你既称他师兄,那不如叫我沈大哥吧,亲近一些。”

“沈大哥?好啊,沈大哥,你也住在这后衙里吗?像我师兄一样没有娶亲?”李怀熙越发笑眯眯的。

“我这样的人怎好误人终生……”沈文清笑着又看了林易辰一眼。

李怀熙看了一眼面红耳赤的林易辰,恨不得一掌拍死他,但是表面上依然不动声色,笑着说,“沈大哥一表人才怎好妄自菲薄,有喜欢的人可要早表心意才好。我们书院有个同窗十三岁就已经与人暗生情愫了,可惜当时年少,不知道对方也心仪于他,后来阴差阳错的没有成,不过听说最近两个人又相聚了,不知道这次结局如何。对了,师兄,这次太子出巡,我倒是开了眼,见到了好几个太监,他们倒是一劳永逸,不用每天刮胡子了,哈哈!”

林易辰不想变太监,干笑着站了起来,走到门口吩咐下人,“去让厨房准备李公子爱吃的菜,另外备好热水,把我房里的炭火赶紧送进去。”一转身回到李怀熙身边,县太爷低声下气的请示,“你要不要先进去眯一会儿?这两天赶路也没休息好。”

“不用了,我刚才让刘全去备车了,我马上就走,我娘该等急了。”李怀熙站了起来,刘全从外面跑了进来,帮他把斗篷穿好了,把猫也抱了起来。

林易辰急了,“你不是说晚点再回去吗?”

“现在已经很晚了啊,我到家也许就天黑了。”李怀熙笑笑,转而向沈文清一点头,“沈大哥,你我一见如故,可惜今日太晚,不便打扰了,我们改日再见。”

沈文清也站了起来,笑着问,“这就回去了吗?那你路上要小心,年关将近,盗抢之事也多了起来,我让衙役们送你吧。”

李怀熙捧着小手炉行了个半礼,“谢谢沈大哥关照,不过不必了,师兄的马车上有家徽,一般的宵小是不敢靠近的。那我就告辞了,师兄,你要陪沈大哥,如此年后就不必去接我了,我要去寺里住些日子,和方丈大师论论佛法,顺便学一些医术,下山以后再来找你。”

林易辰在心里重新翻译了这些话,笑着回答,“山上那么冷,你去住什么,冻病了还不是要我去求菩萨?!菩萨应我一回就搭了我那么些金子,你若再病一次,岂不是想要我倾家荡产,那我要拿什么来养你?!我的狡猾小狐狸!你沈大哥明后天交接完县里的杂务就要回乡过年了,到时我去接你,你也来送送吧,省得你在家惦记。”林易辰一语双关,笑着低头抵了抵李怀熙的额头。

李怀熙对林易辰如此上道感到很满意,扬起小脸对面色忽然惨白的沈文清一笑,“沈大哥,那再会了,到时我来送你。”

(其实李怀熙的话翻译过来很简单,‘林易辰,你要是与沈文清勾搭不清,那我就去山上先替你忏悔一番,然后下山就来替你做个小手术,你也就不用刮胡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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