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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7 章 21.11.26晋江独发

闻人坎目光炯炯地望着毓秀,嗔道,“陛下说这话,让本王好伤心。”

这人突然嬉皮笑脸,油嘴滑舌,难道是把她也当成猎物谋算?

毓秀不想纠缠,便改换正色问一句,“四皇子殿下心中有何打算,不妨直言。”

闻人坎甚少在与女子打情骂俏时碰钉子,面上多少有些尴尬,好在他心里存着正事,很快就能整理心情就事论事,“陛下若复位成功,与北琼的婚约自然也会继续,你既然不信任三皇兄,何不与我联手,若小王出兵助陛下复位,陛下可愿许诺与我联姻?”

毓秀听出闻人坎的言外之意,却还是问一句,“许诺与四皇子殿下联姻的意思是?”

闻人坎笑道,“小王并不是要陛下改变当初与北琼订立的婚盟,我这样说,你可明白?”

毓秀笑道,“四皇子殿下要我助你夺取皇位?”

闻人坎似笑非笑地点点头,“相比三皇兄,我对陛下来说是更好的选择,若来日由我继位,小王保证,北琼与西琳不会再是敌国,而只是邻国,兴许还会成为万世修好的友邦。”

毓秀听闻人坎话说的斩钉截铁,表情也满是真诚,面上虽笑,心里却是冷笑。

她与闻人坎虽然只相处短短日子,对他的人品秉性和行事风格却已然有一定的了解,她万万也不相信他是一个遵信守诺,求和避战之人。

闻人离虽然也是个心狠手辣的厉害人物,好在为人处世还讲究一个理字,不管是与人正面冲突,还是暗下谋算,做事总归有底线在,相比之下,闻人坎却是一个为达目的不惜一切代价的角色,在他眼里,旁人的性命与利益,不过是随时可以被牺牲的草芥。

闻人坎见毓秀半晌没有回话,猜她心有疑虑,就笑着解释一句,“陛下不必担心,我对陛下与三皇兄对陛下不同,三皇兄兴许对陛下有情,而我,就只是为两国的福祉才与陛下结成同盟。”

毓秀哭笑不得,“联姻之事,无情比有情更好吗?”

闻人坎一本正经地回一句,“儿女私情在家国大事面前只会成为负累,陛下来日若被有情人背叛,岂不是更伤心?”

毓秀笑道,“四皇子殿下的意思是,因为你对我无情,来日若你背叛我,我便不会伤心。”

闻人坎笑的狡黠,“陛下明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分明就是这个意思,何必不认。

从开始到现在,闻人坎一直在潜移默化地给毓秀灌输一个念头,那就是闻人离会背叛她。想来,闻人坎也不知她与闻人离的关系究竟深厚到什么地步,所以才百般试探,攻心为上。

毓秀面上不动声色,既没有表现出失望,也没有嗤之以鼻。

闻人坎没有得到他想要的回应,就试探着加重了一点语气,“莫非在陛下心中,三皇兄始终比其他人更适合做一国之主?”

毓秀蹙眉笑道,“北琼的几位皇子之中谁更适合做一国之主,是琼帝陛下需要操心的事,对西琳来说,任何一个皇子继位,于我们都没有影响。”

“当真?”

“自然。”

“何以见得呢?”

“若两国是战是和,是敌是友,要完全仰仗其中一国的态度,即便这两国结成同盟,关系也会脆弱不堪。”

“陛下明知我方才说的那番话是为示好,何必咬文嚼字?”

毓秀摇头道,“我说的话绝不只是咬文嚼字,而是心中当真如此认为。西琳与北琼多年为敌,即便偶尔停战,和平也会转瞬即逝,稳固的邦交并非依靠联姻,或一两人的结盟与筹谋,而是势均力敌的国力与适时而为的善意。”Μ.166xs.cc

闻人坎盯着毓秀陷入沉思,半晌又恢复笑颜,温声道,“小王的提议已摆在陛下面前,请陛下不要轻易下决定,仔细斟酌之后再给我一个答复。”

毓秀随闻人坎一同起身,目送他走到门口,在他开门之后笑着问一句,“若我仔细斟酌之后给殿下的答复仍是否,殿下又会如何?”

闻人坎手上的动作一滞,却并未转身,背对着毓秀说一句,“陛下不会以为你拒绝了我的提议,我就会当场翻脸,对陛下不利吧?”

毓秀直言反问,“不会吗?”

闻人坎笑道,“北琼人自有待客之道,陛下自可听凭自己的心意行事。”

一句说完,他就出了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门外的美婢替毓秀关了房门,毓秀坐在房中,盯着房门的方向若有所思。

闻人坎的话虽留有余地,却远非保证,倘若之后她拒绝了他的提议,他会如何反应,还是未知之数。

毓秀的心焦躁不已,在房中踱步半晌,却丝毫不能缓解,干脆打开门走出去,敲她临近一间客房的房门。

走廊里站了两个容貌英俊的侍从,见毓秀出门,都不敢抬头,默不作声站在原地,如同两根石柱。

华砚以为敲门的是凌音,随口说了一句“请进”,门开之后看到门外站着的人是毓秀,一时愣在当场。

毓秀一推门,见华砚与阿依坐在桌旁,也是一愣。这两人的距离虽然没有十分靠近,她却也能猜到他们之前似乎在窃窃私语地筹谋什么事。

华砚与阿依在一瞬呆愣之后,不约而同像被烫了一样站起身,越发让人觉得他二人之前在做什么不可告人之事。

毓秀反而有些尴尬,讪笑着解释一句,“打扰了,我以为这一间是伯良的客房。”

华砚面容冷峻,点头道,“皇后殿下的客房似乎在臣隔壁。”

毓秀似笑非笑地点点头,替二人关了门,转去隔壁敲门。

敲了半晌,门里没有一点动静,毓秀干脆直接推开门走进去。

房中并没有人。

毓秀在房里走了一圈,直到看见桌上放着一张薄毯,她才敢确定这一间的确是姜郁的客房。

这条薄毯是他们在沙暴时用来遮挡风沙的毯子,姜郁特别把它带到房中,不知有什么用处。

毓秀在房中细细查看半晌,出门问其中一个侍从,“这间房里的客人去了哪里?”

侍从恭恭敬敬地回一句,“贵客在不久之前下楼去了。”

“下楼之后去了哪里?”

侍从犹豫了一下,回话道,“小人一直都在这里,不知贵客下楼之后去了哪里。”

毓秀笑着点点头,转身下楼,才走到楼下,就有婢女迎上前来问道,“贵客想去哪里,可要奴婢为你带路?”

毓秀笑着问道,“你可知与我同行而来的其中一位公子去了哪里?”

美婢在听到“公子”二字时微微一笑,回一句,“那位殿下去了花园。”

毓秀也是一笑,“他一个人去的吗?”

“是。”

“可否带我去寻他?”

“是。”

婢女躬身一拜,走在前方为毓秀引路,二人到了花园,她就知情识趣地自行告退。

毓秀找到姜郁时,姜郁正坐在石凳上欣赏院子里的白孔雀,他看鸟看的十分出神,并没有意识到有人来了。

毓秀远远看了姜郁半晌,没有马上上前,直到白孔雀闲庭信步地向她走来,吸引姜郁的目光发现了她,她才笑着走上前说一句,“连日奔波,伯良居然有雅兴来逛花园。”

姜郁显然还在对之前的事耿耿于怀,只礼貌性地对毓秀笑了一笑,并未回话。

毓秀见姜郁看也不看她,干脆直言问一句,“伯良是生我的气了吗?”

姜郁面无表情地回一句,“臣不敢。”

毓秀一声轻叹,“你嘴上说不敢,却时时处处与我针锋相对,从很久以前,就是如此。”

姜郁想起他与毓秀才大婚时的许多往事,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们之间就多了许多暗战,甚少像今日这样当着旁人的面正面冲突。

“陛下还在怀疑我吗?”

毓秀逗弄孔雀时突然被姜郁一问,一时怔忡,半晌才笑着回一句,“若我不信你,怎么会留你在我身边?”

姜郁冷笑道,“陛下虽留臣在你身边,却并未将你筹划告于我知,此番若不是中途突生变故,华殿下与凌殿下也不会轻易现身人前。”

毓秀敷衍笑道,“他二人随军来西疆之事,我之前也不知晓。”

姜郁哪里肯信,“陛下始终还是对我留有后手,诸多防备。”

毓秀一皱眉头,“伯良并非忸怩计较,自怨自艾之人,你说我不信你,你又何尝信我?”

“我何时不信陛下?”

毓秀冷笑道,“我之前说我不知惜墨悦声一路跟随西疆军,你却笃定他二人随行是我一手安排。这一路上,我的确曾怀疑惜墨就在离我不远的地方,也一直想引他出来与我相见,若我一早就知晓他在随行的队伍之中,何必百般纠结,忐忑不安。”

姜郁愣了一愣,冷笑道,“臣原以为陛下的百般纠结与忐忑不安,是因为惜墨移情而你无能为力。”

话说的直白,直戳毓秀的痛处,戳的毓秀当场色变。

姜郁眼见毓秀的笑容僵在脸上,心中自有滋味。

“果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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