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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之诗:第七章 悲怆的间奏曲 苏醒的赎罪者

就在晶耀王国内,时雨等阳月高层抓紧时间救治伤病、整顿防务而忙得不可开交之时,战争的另外一方,也就是所谓的胜利者浮士德所代表的树罗远征军,也过得并不好……

在听取了梅菲斯特的建议,启动魔魇大军之后,在弥赛亚城中驻军的近九成都被无情地转化成了没有人性和嗜血的魔魇兵,只有少部分浮士德的亲卫军仍旧保持着正常人的形态,而这些魔魇兵在于阳月部队的战斗中更是一边倒的占尽优势,只战死了不到一成,这些剩余大量的怪物最终只能返回弥赛亚,一时间,弥赛亚城便被这些令人胆寒的人间兵器给占领,乐园之都时刻散发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虽然浮士德利用手中的笛子一直控制着这些魔魇兵的行动,尽量使它们在合理地范围内活动,然而,毕竟数量实在太多,而且又不能一直监视着这些一不留神就发狂的怪物,所以,弥赛亚城中每隔一段时间就会爆发流血事件,好在弥赛亚的人民比较团结,平日里做的应急演习又比较多,一旦这些魔魇兵魔性大发,伤到了街上正常的行人或是商铺,那么周围其他的邻居或是过路人则一起上来帮助,将伤者及时送到医疗场所治疗,并且将事发情况迅速告知城内正常的树罗守卫前来处理,同时,事发地周边无论是做生意的还是路过的,全部撤离,直到魔魇兵被控制之后,才重新出来。但即使是这样,依然会有弥赛亚的城民因为这些怪物而无故丧命。

由于魔魇大军把持着弥赛亚,所以这座平日里大陆上人流量最大的城市竟变得如同死城一般,各地的商旅望而却步,飞行船也绕道而行。弥赛亚最有名的商店街门可罗雀,哪怕是在生意最好的傍晚,也就只能看到零零散散的几个本地人出入;西侧的停泊港也是多日无一条船驶入,灯塔也慢慢地成为了摆设;诞生过许多奇迹的弥赛亚冒险公会,虽然在英格利德的坚持下没有歇业,但是也就只剩个门面了,既没有接到委托,也没有冒险猎人可以派出。乐园之都的名号已经名存实亡了。

面对弥赛亚如此发展,浮士德还是有一些心理准备的。他心里自然很清楚,魔魇大军的登场将意味着什么,那不仅仅是力量和征服的代名词,更是恐怖与暴力的象征,一旦使用,必然是不可逆的。现如今,弥赛亚所面对的恐慌,浮士德只有尽可能的去安抚,无论是谁受到失控的魔魇兵的伤害,浮士德总会在事件处理结束后,亲自登门致歉并带去补偿,虽然这些人最后选择表面上原谅浮士德的所作所为,但是浮士德自己心里明白,他们只是害怕自己手中控制的这些怪物不敢反抗而已,心里一定是对自己恨之入骨的。于是,在魔魇兵占领弥赛亚的第三天,浮士德便出面下达了一条允许弥赛亚人民可以离开弥赛亚城的命令,无论是谁,只要你不再愿意待在城内,随时可以带着自己的物品离开,树罗兵绝不阻拦。这条命令的后果,导致部分弥赛亚居民最终选择离开了自己生活的故土,背井离乡,大多数来到了韩德尔治下的新苍穹之门,少部分北上进入了深月的领土……弥赛亚城也逐渐成为了浮士德的私人庄园……

另一方面,梅菲斯特从地下转移到了地上,公开站在浮士德身边来处理弥赛亚的日常事务,比起他的半身,梅菲斯特没有那么多顾虑,很是简单明了的应对着这日渐衰败的弥赛亚,对于浮士德那种习惯于安抚平民的做法则非常嗤之以鼻,无时无刻不在浮士德的耳边吹风,既然已经做了,就要狠下心来做得更加彻底,不要去在乎世俗的眼光,等一切都结束之后,这片大陆的历史也必然由自己书写。面对梅菲斯特一天天几乎是重复的话语,浮士德也显得有些不耐烦了,两个人的关系也变得有些复杂,然而,浮士德还是理智的,魔魇的爆发,必然将自己推到道义的另一头,成为整个大陆共同的敌人,不仅是刚被自己击败的阳月领,北边的深月帝国,甚至是圣都星回所部,都有可能举着正义的大旗来讨伐自己。因此,想要消除这些反对者的声音

,那就必须依靠梅菲斯特的力量。本以为之前自己的所作所为会在整片大陆上引起轩然大波,但是结果却让浮士德意外,几天过去,弥赛亚的南北门竟然安静的出奇,指挥室的布林希尔通讯装置也是静悄悄的……难道,这就是大战前的死寂吗……

弥赛亚领主馆……公寓区……一间普通的起居室门外……

“她怎么样了?醒了没有?”浮士德轻声向门外的卫兵问道。

“今早醒了,”卫兵答道,“而且把我们送进去的食物都吃了,精神应该还不错……只不过现在好像又睡下了。”

“嗯,我知道了……”浮士德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同样是轻轻地推开房门走了进去,房间不大,布置得也很简单,但是设施还算比较齐全,房间深处,依莎贝菈正静静地躺在床上,金发的长发有一半甩在了床下……

浮士德瞟了一眼床前餐桌上空空的餐盘,又看了看睡着的依莎贝菈,轻轻地叹了口气,“唉……我真是希望你能这样一直睡着,否则一旦醒来,又将如何面对这翻天覆地的场景呢……”

浮士德将被子又朝上盖了盖,然后转身朝门外走去,刚走出两步,就感觉到身后一阵凉意,慌忙转过头,一把剪刀迎面刺了过来,浮士德下意识地赶紧用双手护住面部,同时向一旁躲闪,但还是被剪刀划破了左手手腕,痛苦地倒在了地上,眼前,依莎贝菈正拿着那把剪刀,恶狠狠地低头看着自己。

“呵呵……原来刚才说装睡啊……”浮士德握住受伤的手,重新站了起来,“看你刚才的劲头,身体应该恢复的还不错,真是太好了。”

“你个恶魔!”依莎贝菈大喊了一声,再次举起剪刀,朝浮士德刺了过去,就在快要刺到的时候,依莎贝菈感到自己脑中一阵眩晕,脚下也突然软了起来,一个没有站稳,竟朝前直冲冲的倒了下去,浮士德见状一把手抱住了即将要倒下的依莎贝菈,顺势将其手中的剪刀撇下,扔到了一旁。

“还是没有彻底恢复吗?”浮士德低声说道,“为了自己的身体,还是不要做如此激烈的事情,先让自己……”

浮士德的话还没有说完,依莎贝菈恢复了意识,用力从浮士德的怀里挣脱了出来,然后一把将其推到一边,稳了稳自己的身体原地站定,不停地喘着粗气,由于苍天的蓝曜碎裂,赖以生存的能量源一时间供给不上,再加上之前重大的精神打击,这么一点活动量竟然让依莎贝菈满头是汗,“呼……呼……还是……还是不行吗……这么点程度就气喘吁吁了……可恶……真是可恶……”

“感觉好些了吗,”浮士德问道,“还是先到床上休息一会吧,等好了以……”

“你住口!”依莎贝菈声嘶力竭地喊道,“你个魔鬼、恶魔,你根本不配做人,我……我依莎贝菈今天一定……一定要……”

依莎贝菈刚抬起手,又是一阵眩晕,依莎贝菈晃了晃身子,扶住床边坐了下去,但眼睛还是一直盯着前方的浮士德。

“请先不要激动……”浮士德向前走了两步,但还是刻意保持了一段距离,“我明白你为什么要杀我,呵呵,我估计想要杀我的人也远不止你一个,而你何必急于一时呢。话说回来,你毕竟是我的未婚妻,直到现在我也还是这么认为,就算你要杀我,我也不会对你有任何恶意的,只是希望你能尽快恢复健康。”

“未婚妻?!啊呸!”依莎贝菈怒气冲冲地说道,“我依莎贝菈今世……就算是嫁给一个流浪汉、一个乞丐,哪怕是不嫁了,也不会嫁给你这么个狼心狗肺的家伙,你这个给全大陆带来灾难的魔头。”

“魔鬼、恶魔、魔头、狼心狗肺的家伙,呵呵……”浮士德抬头想了想,“这么多形容词都放在我的身上,也让我有些受宠若惊啊……”

“你……你究竟是为了什么?到底想要什么?难道诺大的树罗王朝,当个智相还不能满足你对权利的追求吗

?”依莎贝菈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的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要将诅咒下到宁静的树罗大地,为什么……为什么要用那些残忍的魔魇兵屠戮手无寸铁的树罗人民,为什么又要将魔爪伸向好不容易才和平下来的外大地,将这座美丽的小城变成人间炼狱……弥赛亚……弥赛亚绝对不允许你这种人存在……绝对不允许!”

“依莎贝菈啊……唉……”浮士德叹了口气,“你应该了解我的处世风格,为了达到我的目的,我会使用一切手段,死几个人对于我来说,根本不算是什么……当然,我也不希望再有人死去……还有,你问的我到底想要什么,呵呵,你错了……我什么都不想要,权利对于我来说是很重要,但还不足以让我孤注一掷。你以为你们生活的环境很好吗,要吃有吃,要喝有喝,跟几个朋友一起冒冒险,在一起打闹打闹,呵呵,这就是依莎贝菈的追求吗?我明确的告诉你,这个星球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平静,只要我们人类的一个不留神,就会遭到毁灭性的打击,那可不是死几个人就能解决的,而是整个人类都要灭绝,你懂吗……在那些自以为是的神面前,我们简直是蝼蚁都不如,所以……我必须以部分人生命为代价,取得这个星球最高的话语权,然后用我们自己的力量取代那些伪神,赢取人类真正的自由,这才是我们需要做的……”

“荒谬!真是大大的荒谬!”依莎贝菈用手指着浮士德,“不要给自己戴高帽子,还什么‘人类真正的自由’,就是为了你自己的欲望而已,自私就是自私,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只会让我更加的看不起你!”

“言尽于此,你不信我也无可奈何……”浮士德接着说道,“我刚才也说了,我不希望再有人死去……你的一些故友,弥赛亚的领主以及她的侍女、凯布雷克、绿衣的魔女,还有仍在晶耀的亚岁、一直跟在你身旁的小暗杀者,等等等等,这些人有的已经死去,有的如果继续抵抗也即将死去……难道,你也要加入他们的行列,难道不想跟我一起看看重生后的绿之星是个什么模样吗……我是真心希望你能来到我这里,让我们一起共同建造新的绿之星,让战乱、伪神、杀戮统统见鬼……”

“我就是死也不会投降!我要与弥赛亚共存亡!呵呵,就是因为他们已经死去,所以我才不会让他们白死……”依莎贝菈恨恨地说道,“我就算是现在杀不了你,哼,你只要不杀我,我总有一天会将你送到他们面前向他们谢罪的……”

“真是固执……”浮士德叹息道,“如果真的要去谢罪,你依莎贝菈也要随行啊……你现在意识已经正常了,不要忘了,你也是这场战争的参与者,是你领着你的亚岁主人和阳月大军进攻本来已平静下来的弥赛亚的,是你逼着榭菈领主死去的,也是你让我无奈使用出魔魇大军的,所以……要洗刷你内心的愧疚,不是在这里指着我的鼻子骂,而是想一想,是谁控制了你,从而让你做出这些事情的,难道你不清楚冤有头债有主吗……”

听到浮士德的这些话,依莎贝菈又是一阵抽搐,然后抱着床边,身体不停地发抖,“我……我知道……知道我之前都做了些什么……我……我是个罪无可恕之人……对……对于晶耀和弥赛亚……我……我都难逃……难逃罪责,时雨那边我自……自然要去算账的……但……但是你……浮士德!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你,我要在前往阳月和自我赎罪之前,先……先解决掉你,这样……我的……我的心……也能稍微安……安一些……”

“既然你这么想……那我就只能期待你的好消息了……”浮士德朝依莎贝菈微微一躬,“还是那句话,现在什么都不要想,多吃一些,多睡一些,身体恢复起来才是最重要的……”

“哼,当然……这点你放心,我绝对会休息好的,也绝对会吃好的,否则……否则我哪有力气杀……杀你呢!”

浮士德没有再说什么……径直离开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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