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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之诗:第七章 悲怆的间奏曲 股掌之间

弥觉这个人啊……实在是很有意思……

一开始跟她接触,也是一个偶然的机会,当时我也没有想很多,作为辰月领领主飞雨的代言人,我那时便经常出入树罗王朝高层的一些会议。这位性格纯真率性且初入庙堂的小姑娘给我的第一感觉就非常有干劲,更有趣的是,与她几次交谈下来发现,她的背后竟然是鼎鼎大名的法相华岁,没想到这么铁面无私的一个人竟然也会有如此软肋,我不得不感谢这位名叫弥觉的女子出现,她给了太多的灵感,也给了我太多的机会。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与弥觉的联系也越来越多,关系也越来越近,接触政治越来越深的她也渐渐失去了之前的那份纯真,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政治这个东西,哪怕你是块白玉,它也会将你染得五颜六色,弥觉也不例外。而且我发现,弥觉不仅能力很强,最关键的是,她慢慢地表现出来对权力的渴望,这一点估计当时她自己都未能察觉出来,我能够感受到她在刻意压着自己的这份欲望,但不巧的是,我这双看人的眼的确很毒,毒到哪怕你一个动作,我也知道你心中所想。

渐渐地,弥觉抱怨的话多了起来,每次到树罗首都的时候,她都会私下里跟我诉说,大体的意思就是以她的能力,做一个户政小吏没什么大的发展空间,她希望更上一层楼,我当时问她为什么不去找华岁谈论这个事,弥觉听到后的表情我现在还记得很清楚,那是一种既无奈又失落的意味,说华岁希望自己在多历练几年,如果是金子,一定会发光的。我每次都是简单地劝解弥觉,直到一天……

弥觉失落地来到我身边,向我诉说自己因为工作上的一个小失误,导致其上司将她臭骂了一顿,并且除了之前的工作外,又强加到她身上其他的事情,这点让弥觉很委屈,也很气愤,因为多干活倒是没什么,关键是她的上级连她之前的所有功绩都一次性否决,并把弥觉好不容易才爬上来的新职位安排给了其他人,让弥觉重新回到了当初的原点。弥觉找了许多人,但都没有用,而此时的华岁因为玄冬皇的身体缘故专心理政,根本无暇顾及到弥觉……看到弥觉这副模样,我于是就把我心中构思许久的想法告诉了她……

“现在树罗的政局可以说是外强中干,腐朽已经到了骨髓里,大多数的官员在其位而不谋其政,像你这么出色的人必然会遭到他人嫉妒,唯一能够改变这一状况的就是让树罗王朝彻底改头换面,让年迈昏庸的玄冬皇下台,让刚愎自用的法相离开,只有这样,你和我才能获得属于我们的位置,施展我们的抱负……”

弥觉听到后自然会问如何做,如果成功了能到达怎样的位置。

我听后心里暗暗地欣喜起来,因为从弥觉的问题中可以看出我之前的判断没有错,她追求权力、追求

高位,虽然我不知道隐藏在这个女人身后的动力到底是什么,不过她既然不说,我也没必要搞得那么清楚,只要利用好这一点就可以了,虽然这日后给我带来了极大的麻烦……我于是告诉她……

“接近华岁,利用你们之前的关系不停地劝说他,让他……找机会……解决掉玄冬皇……”

弥觉的表情可想而知,我尽量控制我的语速,使其依旧保持着平稳,“玄冬皇是树罗王朝没落的根源,如果他一直在位,那么下面这些官员只会越来越胆大,越来越懒惰。而且据我所知,华岁对此也是非常反感,希望玄冬皇退位的欲望也非常强烈,如果这个时候由你——这位华岁一手提拔的旧识去劝说他,他一定会接受的……你不需要说的很明白,华岁是个聪明人,他知道怎么做。”

弥觉很犹豫,关于玄冬皇,她肯定是无所谓的,毕竟这个人对她来说只是一个年迈多病的老头,存不存在无关痛痒,然而华岁对她来说却是有知遇之恩的,我虽然不清楚华岁与弥觉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但是想让她做出这个决定是有些难,不过,我对自己却非常有信心,因为……这个时候我发现,弥觉这个人的眼神里有跟我一样的东西……那是一双带有着复仇意味、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眼神……

弥觉当时并没有给予我肯定或是否定的答复,只是简单地回应了一句“知道了,我会考虑的……”,于是便结束了那次谈话。

从那以后,我便对弥觉的身世产生了兴趣,多方打听这个女人究竟是从哪里来的,又是如何结识的华岁,有什么其他的目的,但是很可惜,弥觉就像是凭空出现的一般,竟然没有打听到一条信息,哪怕是无用的信息也没有,她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也没有朋友,然而,就当我想进一步扩大调查面积的时候,一个惊人的消息传了过来……

华岁在朝堂之上,当着众多官员的面,于众目睽睽之下刺杀了玄冬皇!

我明白,这一定是弥觉做出了她最终的决定,完成了我对她交代的内容。很快,你聆烨公主传我至王庭的消息也来了,这样看来,我之前多次前往树罗首都公干时,与你刻意的接触也起到了关键的作用,你是一个执行主义者,而且也深爱着树罗王朝,玄冬皇出事,刺杀者又是当朝法相,那么政局一定是糟糕透了,群龙无首,必然混乱不堪,责任感很强的你一定会想办法找到一个能够驾驭这种场面的人来处理这种事情,武相红染不过一介武夫,朝堂的事情他不在行,纵观整个树罗大地,这样的人已经没有了,除了我……

果然不出我所料,在我抵达树罗王庭之后,场面真是鸡飞狗跳,简直就如同菜市场一般,那一幕聆烨公主应该印象很深,这里我就不赘述了吧。之后的事情你应该也很清楚,那便是建议你立刻

接来极月领的领主星回,由其暂时代理树罗皇,稳住政局,然后由我担任空缺许久的树罗智相,实地处理华岁刺杀玄冬皇一事以及它所带来的负面影响。于是乎,爆发了耶摩岩内战……

这场战争我也不多说了,你我都是参与者,而且也非常惨烈,耶摩岩上下四百余人全数惨亡,武斗大师、也就是你和琉特的师父空藏,也没有幸免,跌落耶摩岩,唯一逃走的便是孤眼之狼迪诺了,哦对了,还有被藏匿的华岁,他们二人现在都在阳月领,这个你也很清楚。那场战争之后,刺杀一事所带来的混乱基本上结束了,我也逐步实施新的树罗内政,虽然大的风气依然不好,但总算做出了改变,树罗王朝也渐渐地有了朝气,我想,聆烨公主这点还是看到眼里的吧。

后来,我没有违背我的诺言,将能力出众的弥觉推荐给了星回,虽然这位新皇比起同龄人要成熟许多,但毕竟还是个孩子,经不住我的劝说,便让弥觉这个小小的户政官员一下子顶替华岁,成为了新的法相。当时这个决定似乎在朝野中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不过弥觉终究没有让我失望,以其凌厉的作风和柔软的身段逐渐化解了这些议论,在法相这个位置上慢慢地站住了脚跟,树罗王朝的实权也终于到了我的手中……

后来,弥觉为了报恩,曾私下找到我,希望还我这个恩情,经过几次三番的谦让之后,我将幻之湖的隧道工程全权委托给了弥觉,这也是我计划中很重要的一步。巴尔一个人再强势,毕竟力量有限,多一个帮手,不,应该是多一个有权者,来代替我处理这件事情,简直再合适不过了。既免去了我出面所带来的负面效果,也让隧道工程有了助力,进度上也有了明显的提高,不过……谨慎的我还是防了一手,那便是弥觉的身世之谜……

爬到了法相的高位,但是其背景我仍然一无所知,这不禁让我有些发慌,如果这个女人将我日后进攻晶耀的事情捅出去,对我整个计划的影响将是灾难性的。于是,我刻意将对外、特别是对晶耀的事务安排给了弥觉,让她有意无意地接近晶耀人,同时,我毫无保留地将魔魇计划告诉了弥觉,并且教授她如何控制魔魇,弥觉听了似乎很高兴,以为我对她无比信任,将如此秘密的事情告知她,那么她手中就会有了我的把柄,这样一来,我与弥觉便是同等的存在,弥觉说话做事也就没有了顾忌,因此,露出马脚的概率也会变大,我也就越能掌握其更多的秘密。弥觉更加没有想到的是,知道的越多,危险也就越大……

因为……她与晶耀关系越来越近,魔魇的控制越来越纯熟,那么……这样的她与我又有什么分别呢,万一日后东窗事发……我便可以明哲保身,将一切污水……全部泼给这个一心只想向上爬的笨蛋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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