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道什么歉？”
刘春花失血过多已经神情恍惚，现在全是男人不断碾压在手指的连心痛觉强行撑着意识。
受伤流血的是她，要她跟谁道歉？
“整个仁爱医院，现在只有她可以救你的命，血液流尽而亡，或是向她道歉。”
“我没有错，是她害死我儿子，就算我血流干了死了，也是她害死我儿子，我不道歉。”
“姐这都什么时候你还这么犟！”妹妹刘春梅算是看清楚了，面前的男人根本就是没有人性的活阎王，自己那个时长女婿对他都是点头哈腰，大老远急着赶路要过来给他道歉伺候，她和自己大姐还能在男人手里翻出啥火花来？
“我大姐血流糊涂了，我替她道歉，我跪下给你道歉，季医生你救救她，我姐六十多岁的身体，血再流下去就真活不成了！”
“她道歉了，我也没有生气。”
季芳菲小心翼翼拉回虐人的男人，他一身绝冷的暗黑气场，偏生有着一张颠魅众生的俊脸，让人平白联想到存在于中世纪古堡油画里昼伏夜出的高贵血族……
女人细软沙甜的嗓音具有神奇的安抚魔力，男人听闻浑身可怕的骇戾气息收敛回拢，退至一旁。
季芳菲返回房间找到工具为地上的人做了紧急按压止血。
季芳菲在男人下手之后，目测了伤口深度，震惊男人下手之狠，是真的割到了老太婆的动脉。
只不过刚刚好蹭到，血冒的吓人，短时间不会致命。
但是这也够吓人的，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精准把握这点千分之几的细微分寸。
她甚至怀疑这个男人是不是和那两小只一样有什么特殊能力？
季芳菲为刘春花止血，喊护士为其安排病房。
“别以为你救了我就会感谢你，你害死了我儿子，我不会放过你的！”
老妇人鬓角斑白的发丝沾着汗渍紧贴在布满皱纹的棕褐色脸上。
季芳菲莞尔，“无所谓，换成谁我都会救，救你是不想你死了脏了我朋友的手。”
“……”
老女人没想到她会说的这么直白，狠狠瞪了她一眼。
“很好，还有力气瞪人，没什么大碍，好好休息多喝水，伤口不深应该会愈合的很快。”
季芳菲跟护士简单交代用药，转身打算离开，被刘春花不依不饶地攥住手腕，“你年纪轻轻爬上这个位置一定费了不少手段，只要你肯嫁到我家为我儿子守三年的寡，害死我儿子的事情我就不在追究，这样既不会影响你的工作，也不影响你三年之后找下家。”
“谁说没有什么影响？”季芳菲收起脸上的随和，冷冷地反驳，“要我面对面跟你这种人相处三年，我会膈应的短寿！”
旁边刘春梅听不下去，“你别不识好歹！要不是我们浩浩命定躲不过这一劫，寻常人家谁稀罕要你一个带着拖油瓶的二婚女人！”
“春梅！”
刘春花意识到妹妹失言，立马出言喝止。
“什么叫命定躲不过这一劫？你们知道江浩快死了对不对！”
联想这家人从江浩一进来医院检查做手术的一些列操作，季芳菲猛地醒悟过来。
谁家病人进手术室提前擦洗换好寿衣寿服？
现在仔细回想，那一家子目送江浩进手术室前还举行了特殊的送行仪式，分明是早有所料。
“你们早知道江浩感染了IMRO病毒是不是？！”季芳菲的声线拔高几度，掩饰不掉眼中的愤怒，面上却是越加的平静。
国内手术很少有给患者检测血液性状，IMRO是类似艾嗞的传染性疾病，通过血液和人体惊液传播，一般这类患者就医手术前都要求提前告知医生以做好防护措施避免感染。
季芳菲一双剔透的杏眸一眨不眨紧盯着面前的两个老妇人。
刘春花和刘春梅两个老姐妹一反刚才理直气壮的态度，心虚的目光躲闪。
刘春花心里素质还能好些，补救的狡辩，“什么IMRO病毒，你少给我再这里跩专用词，我儿子就是被你做手术害死的，你别想推卸责任。”
“怪不得他心脏病这么久，却没有任何医院的既往就诊病例，怕是他在别处被怀疑检测出IMRO病毒，你们才会千里迢迢拖着病体绕了大半个国跑到滨海医院来做手术是不是？”
IMRO具有很强的传染性，确诊患者需要隔离治疗，私自逃跑躲避治疗这种现象，没想到还会发生医学发达的今天。
“你别瞎胡说，我儿子只是普通先天心脏病。”
“先天心脏病会吐血？会心肺肾脏衰竭？”季芳菲咄咄相逼，一步一步将心理见防明显不如姐姐的刘春梅堵在墙角。
“你别想吓唬春梅，我儿子是从你手术室出来死的，你术前可没检查出我儿子有别的病，说出大天来，人也是你害死的！”
“那可未必！”
低沉悦耳的嗓音由外至内，先前离开的男人迈动修长的腿进入病房，并肩站至女人身侧，犀利的凤眸扫落在病床上的老女人脸上，将手中厚厚一沓病例资料丢到床上。
“作为IMRO传染性病毒的重症患者，安心在医院救治完全有治愈的可能，而你们因为封建迷信，不远千里跑来这里向医院隐瞒病毒携带信息，险些造成医护人员间接感染不说，还想借着医疗事故搞坏人家声誉逼娶医生，见过无知无耻的人，你们这种毫无下限的不配为人！”
“这，这不是我儿子的信息，这上面不是我儿子的名字。”
刘春花一眼瞥到资料上的病患信息，矢口否认。
季芳菲捡起资料，患者姓名写着江承，扭头问封欩，“他谎报资料信息了？”
“不止。”若只是这些，还真说不上无下限，封欩将调查来的信息完整叙述给季芳菲。
“他们为了救一个儿子，亲手活埋了另一个？发现救下来的也被传染了，就干脆放弃治疗，找人结冥婚？”季芳菲听得犹如民间传说，鬼怪陆离，玄幻至极，“可你不是说他们来滨海前就找人配对了能救江浩早日超生的女人生辰八字，怎么确定来医院随机挑中我就能恰好匹配？”
“那就要问谁这么了解你，还如此处心积虑对付你。”
封欩话尽于此，给女人时间仔细回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