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属下……那日灵汐姑娘突然问属下地魔宫在哪里，属下就带她去了。她说尊主让她去地魔宫修炼，叫属下不要去打扰她……不过属下派人在守在地魔宫外，如果有生命危险，会第一时间带灵汐姑娘出来的。”
“本座没有让她去地魔宫。”凌霄连忙起身出了寝殿，往地魔宫走去，“她现在练到第几宫了？”
“已经在闯第四宫。”第坤也跟了上去，“尊主，灵汐姑娘那日在太乙山舍身救您，因此属下才信了她所言……”
“嗯。”凌霄淡淡应道。
第坤松了一口气，继续道：“尊主刚闭关疗伤的那几天，灵汐姑娘天天去密室照顾您，和蒙医师一起为您熬药、换药。后来她突然问属下，‘如果仙盟此时攻打魔界，你们可有退敌之计？’问完之后，她就去了地魔宫，说是尊主让她独自修炼，绝不许我等打搅，属下也好多天不曾见她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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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霄和第坤径直走进地魔宫，来到了第四宫门口。门口两位魔修弟子见到二人，立即行礼。
“开门。”凌霄道。
第四宫厚重的铜门一开，凌霄就看到顾小枫手持七绝绫，正和十几个铁人偶对打。铁人偶手持铁剑，将她团团围住，毫不留情的攻击，而她也毫不畏惧，从容应对。
短短半月多不见，七绝绫在顾小枫手中已经游刃有余，攻、扫、缠、收，婉约与凌厉并存。
突然一声细碎的铃铛声响起，顾小枫使出了一个虚招，紧接着又用了一招落叶扫缤纷的手法，把七绝绫结成了一个飞速旋转的圆环，将团团围住她的铁人偶的噼里啪啦全都扫倒在地。
角落只剩下三个漏网的铁人偶了，它们用铁剑飞快地刺向顾小枫的头、胸、腿三处，顾小枫运白绫缠住了头、胸两处袭来的铁剑，却没来得及挡住腿的袭击。
凌霄心里一紧，眼见顾小枫就要被剑刺伤，连忙推出了腰间的追邪剑，谁料到顾小枫飞身一跃，抽回七绝绫后又突然扫向三个铁人偶，竟然直接把三个铁人偶的铁脖子缠住，咔擦一声，绞断了。
与此同时，第四宫最深处的宫门上，飞出了一道红色的虚影，钻入了顾小枫的太阳穴中。
凌霄嘴角扬了扬，正要开口，却见七绝绫夹着凌厉的风直接向他扑过来，绫尾的刺刀径直刺向他的面门。
凌霄道：“怎么，想和本座试招？”
他随意地向一旁躲开，没想到七绝绫紧追不舍，两把小刺刀直接从他脸上划过，留下了两道血痕。
凌霄用手在脸上一抹，看了一眼血迹，道：“不错啊。你还真下手！”
顾小枫一脸冷漠严肃，没有回答凌霄，用了刚才对付最后三个铁人偶的方法，用白绫将凌霄的脖子缠住，勒紧后猛的往地上重重一摔，有点想要把他的脖子也拧断的势头。
凌霄哪能轻易让她把自己摔趴在地，他一手支撑地面，借力跃起，一手拽住七绝绫，把顾小枫往自己身上一拽，紧紧抱住她，让她无法再使力。
“灵汐，你能把本座打伤，还真是长进不少。”凌霄双手紧紧卡主顾小枫的双臂，低声嗤笑。
顾小枫使出了全身的力气，拼命挣扎，终于从凌霄手中挣脱，她把七绝绫叮叮当当收回腰间缠住，突然从袖中抽出了匕首，像凌霄太阳穴刺去。
“……”凌霄避开了顾小枫的匕首，看出了顾小枫的神色木然，双眼散光，喝道：“顾灵汐！”
顾小枫毫无反应，只顾出手。
“果然是真气走岔了！”凌霄不再和顾小枫对招，他两步移到到顾小枫身后，一个手刀将她击晕在地。
然后迅速地让顾小枫盘坐在地，与她双掌相抵，运真气替她顺通逆行无章的经脉。
过了半晌，顾小枫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躺在凌霄腿上，一睁眼就看到凌霄的一双浓眉星眼。
“醒了？”
“……凌霄？你怎么在这里？你的伤好了？”顾小枫坐了起来，一脸茫然的看着凌霄，“我怎么晕过去了？”
“你刚才练功走火入魔了。”凌霄道。
“啊？我……走火入魔了吗？”原来练魔功也会走火入魔？
“半个月的时间，从第一宫到第四宫，你疯了吗？要不是我刚才过来，你很可能就真气倒逆，神志损伤，变成一个疯子了。”
“那我岂不是没有闯过第四宫？”
“闯过了。”凌霄有几分怒意，冷声道，“第五宫的闯宫秘诀已经进入你的识海，你可以运气神识感受一下。”
顾小枫连忙调动神识，探查识海，果然发现了一本红色的书简硬，上面写着第五宫功法秘诀。
她开心的笑起来，而凌霄却面色冷峻。
“你知道为什么很少有魔界弟子来闯地魔宫吗？”他冷声道。
“为什么？”顾小枫问。
“你可听说过战魔桓鹰？”凌霄问。
顾小枫想了想，记忆中没有这个名字，她摇了摇头。
凌霄觉得讶异，似乎觉得这么大名鼎鼎的人物顾小枫不该没有听过，不过他没有过多表情，冷声道：“五百年前，战魔桓鹰屠戮凡人百姓，以凡人血肉建立血池、修建血宫，在凡间掀起腥风血雨。许多凡人为了避祸，不少人选择修魔之道。但是，魔修之路如果没有师父引领，很容易暴毙而亡。但是魔修中有收徒资质的毕竟数量有限，对于庞大的避祸百姓而言，远远不够。当时的魔尊魁齐为了让凡人可以更顺利的修魔，开始建立地魔宫。”
“地魔宫耗费了魔尊魁齐大量的灵力和心血，建成后确实成了不少凡人的救命之途。只要凡人愿意，可以自主进入地魔宫，在地魔宫中与魔主建立血契，就可以在没有师父的带领之下，一步步闯宫修炼，脱离凡人之躯，成功者不但避免了被战魔屠杀的风险，更有机会一步步成为魔界的强者。”
“这么说来，五百年前，这个魔尊魁齐，倒是在做一件利于当时百姓的大好事？”顾小枫道。她心里却不这么想，凌霄的话都是他片面之言，在他嘴里，魔界所做的事当然都是好事。
“我们魔界没有做好事的癖好。”凌霄道，“魔尊魁齐之所以那么做，有他自己的原因。”
“……”顾小枫汗颜。
“地魔宫建成后对外一共有九宫，九宫与修为对应，第一宫是练体期，第二宫是筑基初期和中期，第三宫是筑基巅峰、大圆满，第四宫是开灵初期、中期，第五宫是开灵巅峰、大圆满，第六、七、八、九宫是魔丹期。每闯过一宫，就可以得到闯入下一宫的功法秘籍。”
顾小枫已经顺利通过第四宫，也就是说，她在短短的半个月，就从筑基初期进入了开灵中期！顾小枫心中大喜，但是尽量不让自己表现得太明显，省得被面前这个魔婴中期的大能笑话。
“但是，地魔宫是建于腥风血雨之中，里面设置的闯宫条件非常危险和苛刻，资质稍差者，就会丧命于地魔宫中，成为地魔宫的养料。
“在充满杀戮绝望的年代，凡人无路可走，才会选择来闯地魔宫。后来战魔之乱平定，三界安稳多年，魔修者逐渐放弃地魔宫，回归由师傅带弟子的老路，这样既有师承，又避免了修炼时走入歪道。只有那些资质差，没有得到任何前辈魔修青睐的人，才会选择去闯地魔宫。”
顾小枫听凌霄说着，心中有点奇怪：为什么凌霄跟她说这些？难得一次性和她说的这么多话，竟然是介绍地魔宫？
“难怪我说要闯地魔宫的时候，第坤的表情那么奇怪。”顾小枫道。
“你若要修炼，大可以让第坤指点你一二。他修为已在魔丹巅峰，教你绰绰有余。”凌霄显得有点无语。
“……”顾小枫无法反驳。她当然不能让第坤教，因为在紫冥境中，练铭煊告诉了他一些闯宫秘诀，如果让第坤知道了，定会让他起疑。
何况如果是第坤教的话，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突破到开灵中期吗？
那可是一般人五年都未必能达到的成就啊。
练铭煊虽然看起来不靠谱，可是他十句疯话中总有那么一两句是让人醍醐灌顶的，顾小枫也是在一边闯宫一边修炼中，逐渐领悟的。
但是她不能向凌霄透露一丝一毫，否则，她是练羽凰的事情，就瞒不住了。
顾小枫正东想西想，却突然被一个坚实的手臂搂入怀里：“以后不要再来地魔宫了，你想修炼，本座亲自教你。”
顾小枫一个晕头转向，已经被凌霄抱在自己胸前，被迫仰面躺着，近距离看到一双目光灼灼的眼。
那眼神中有浓得化不开的情愫。
“你……你怎么了？”顾小枫鬼使神差地问道。
“顾灵汐。”凌霄道，“本座知道你的心意。”
“……”顾小枫心中呐喊：我有什么心意了！
“放心，你既然倾心于本座，本座此后自会保护好你，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人的伤害。”
等等，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倾心于你啊你个自恋怪！
“你，你先让我起来。”顾小枫面红耳赤，推开凌霄手臂的禁锢努力坐起，道，“我刚得到第五宫的闯宫秘诀，需要点时间去打坐消化一下，我先走了。”
说完，顾小枫手忙脚乱地起身往门外走去。
凌霄嘴角勾了勾，道：“等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