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三章：杀心已起
应天宗位置上。
坐在应天宗宗主身侧的容玖瑜, 一直用余光看着谢云凌。
容玖瑜心本不舒服许久，因为先是亲眼见着谢开颜对越阳宗的人格外关照，而后又听在天衍拍卖场上, 谢云凌他们居然特意邀请越阳宗的人去他们的特等厢房。
他还为谢云凌会来邀请他的！然而谢云凌从头到尾别邀请他去特等厢房, 直到拍卖会结束都没过问一句。
相反，再看越阳宗那边，在众人面谢开颜公然忽视他们也便算, 还请越阳宗的人去皇宫做客。
其实谢开颜对他的影响不大, 毕竟他知道谢开颜子古怪，他谢开颜交情并不算深，可他不是素来云凌交好吗？为什么云凌没有邀请他去厢房？
容玖瑜心本不舒服许久，结果没想到日，云凌居然亲自来请他们做客。而且在皇宫内, 云凌对他一如既往的亲近。
容玖瑜心本来不开心已经消散, 可是他现在看见什么？！
应天宗位置比大衍皇朝低一点，他们中间并没有别的势力阻挡，只要他想，他微微一侧头，便能看见不远处的谢云凌。
谢云凌的神情和目光，都在注视另外一个方向！
容玖瑜蹙紧眉，捕捉到谢云凌的视线后，顺着看去。谢云凌看的不是别人，正是那个戴着面具，全身上下都让他无比不舒服的人。
是的，不久拍卖会云凌也是邀请那人和他的道侣。
怎么回事？！
容玖瑜见谢云凌从头到尾都未移开目光，心中不舒服的感觉越来越重。先不那个叫落安的人，有么让他没来由讨厌。
他分明记得, 万宗聚会上，云凌都是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别量别人，就是连比赛也懒得看，因为他觉得过于无聊，有时候万宗聚会方开始几场，就已经按捺不住无聊离开。
“瑜儿，怎么？”应天宗宗主对自的亲子素来关心，轻而易举察觉到容玖瑜的情绪有些不对劲。
容玖瑜道：“父亲，那个落安的来历你们真的查清楚吗？”
应天宗宗主道：“有什么不对劲的？”
容玖瑜摇头：“没什么，就是不喜欢那人。”
应天宗宗主若有所思点头，余光斜眼落安所在方向，其实不瑜儿讨厌那人，连他一次见到这个叫落安的人时，心也不出来的厌恶。
落闲的神魂如风般，悄无声息地渗透整个观赏台。在场除应天宗宗主外，还有一位渡劫老祖在暗中掌控着整个局面。
然而这掌控者，丝毫没有发现自的一举一动也完全显现在落闲的神魂中。落闲也不清楚自的神魂究竟是怎么回事，自从得到术法古祖的残卷后，仿佛一把钥匙般，将原本关闭着神魂的大门彻底开。
如今，她也不清楚自的神魂究竟强大何种程度。她不太明白自的变化来自于哪，因为她除神魂的变化外，记忆并没有出什么东西。
所想不明白的落闲之后并未纠结这个，转而好生利用她的神魂。
自大衍皇朝的人来后，落闲不经意扫一眼那边，就看见谢开颜对她招手，张着嘴想什么。落闲懒得理，直接划开目光，确那是谢开颜后，之后再也没看过去。
因为她神魂的缘故，那些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落在落安身上的视线她全都清楚。
谢云凌。
容玖瑜。
应天宗宗主。
穆寒。
……
没有一个是带着善意的。
落闲心中不禁烦躁，她突然不想让落安上场和穆寒对战。
她很清楚落安会做什么。如果是她，她也会这样做。她也知道这样太过于张扬，还会将所有人的目光全部聚集过来。
而且一旦和穆寒比试之后，就是彻彻底底应天宗撕破脸皮。
如今背后站着越阳宗，在知道结果的情况下，她和落安并不害怕应天宗。可麻烦就麻烦在谢云凌身上。
她和落安什么都准备好，若按他们所想，事情十分顺利。
即便这次万宗聚会上，彻底得罪剑尊和应天宗。因为有留影石一事，应天宗脸面无存，应天宗宗主辛苦树立的圣人模样悉数崩塌，在别人眼中这事他们占足理。大衍皇朝碍于脸面，自然不会管。
之后他们只需要安心待在越阳宗，潜心修炼，避开应天宗宗主可能安排的追杀。等她和落安要不几年，他们就能反扑应天宗，而且落闲有信心能让越阳宗实力再上一层。
等应天宗不足为惧，他们羽翼稍丰后，便可开始应对大衍皇朝。
这些全都建立在大衍皇朝并未插手其中，可她发现谢云凌似乎对落安过于关注。
大衍皇朝有绝对的实力，这样的实力可让他们肆无忌惮。哪怕铲除越阳宗，其实也不过花点功夫而已，并不像应天宗那样会大伤元气。
这样就导致，大衍皇朝可能会成为唯一，最为可怕的变数。
“闲。”
就在落闲思虑之时，落安的指尖扫过她掌心，清澈悦耳的声音通过灵气传音入她耳中。
“落安，怎么？”
“我总觉得，”落安斟酌下语言，他道：“总觉得谢云凌和谢开颜有些不对劲。”
不管是谢开颜对落闲过分的热络，还是谢云凌那种趣玩乐的目光，都让他厌恶反感不已。并不是来自于血脉仇恨的那种怨恨，而是另一种更为恶心，他也不知道怎么的不舒服。
落闲反手握住落安的手，事到如今，既然已经来万宗聚会，就不可能收手。这是最好的一次机会，如今他们能对付容玖瑜，能对付穆寒。
一旦再拖五十年，纵然他们那时候实力已经今日不，可后的事变数众，谁能得清楚？
落闲道：“没关系，等这次万宗聚会一过，我们离开这，后一段时间内不会再遇上他们。”
“嗯。”
落安回答后，落闲停一会儿，她看着两人互相握住的手，淡然冷冽的清秀眉眼，罕见柔和下来。
像玩乐般，她分开落安的五指，从中穿过。十指紧密相贴，掌心温热相触。
落安让这温度烫得五指弯曲一下，只听落闲这一次语气少见地忐忑，还带着几分试探。
“落安。”
落安心咯噔跳下，面具下的白皙耳尖情不自禁泛起点微动，他直觉落闲这次的话和面不。
“我在听。”
落闲轻笑声，“这次回越阳宗，我们举办一个结契大典怎么样？”
虽有道侣之实，却始终没有道侣之名份。
她和落安不仅双修过，神魂也因为复魂花所交融过。不管从哪方面看，他们都真正的道侣别无二样，可是落闲知道，他们还没有真真正正地一牵着心结，点燃心香，得到天地印证，结下道侣契。
落闲不热衷衣食权势，可在一些重要的事情上，却有些偏执的想要仪式，哪怕只是一个过场。
那样更像是宣告，彻彻底底地正式宣告这个人是她的。
大典不需要很大，可只是一个小院。也不需要有很人，可只有他们两人，她就想拉着落安一得到天地的认可，在各自的神魂深处烙下属于对方道侣契的印记。
落安一怔，落闲相交的五指吓得再次猛地往一弯，随后似是被开水烫般，面具下的昳丽眼尾跟着染上薄红，手背抵着唇。
他道：“可，可吗？”
其实在上次在千法宗，亲眼看见千法宗少宗主结契时，他就有这个想法。但那时，他不想让血仇牵连落闲，而且他很害怕，害怕落闲不愿意。
道侣契是永永远远的事情，结道侣契，代表着心魂、身体，已经完完全全属于对方。两人永远相依相连，不离不弃。
落闲双眼一弯，得到落安的答案后，心中喜悦之情更甚，她道：“为什么不可？”
一瞬间，所有喧闹声全部远去。不管后究竟会如何，至少现在，两人心是完完全全开心的。
金丹修士的比试足足用四天。
因为修为太低，金丹期的比试其实并未有太出彩的。应聂一边看，一边着哈欠，落安面的灵果已经让他吃得差不。
他瞧着那如小孩过家家一般的斗，感慨道：“想初，老子金丹期的一架，那可叫个精彩！”
“就最中心最大的那个比试台的灵气罩，险些让我们弄碎！上面要么是术法痕迹，要么是剑痕。出来你敢信？就那摇摇欲坠的灵气罩，在的时候还修补两次。”
应聂的那场，自然是和落安的那场。应聂滔滔不绝，绘声绘色讲着那件事。言语之中，显而易见的酣畅淋漓和怀念。
抽签比试一轮接一轮结束后，金丹榜上面的名字并未太大改变。能上榜的人，无一不是人中龙凤，不管功法、身世背景、还是天资，都深厚异常。
接下来是金丹期的挑名次对比。
后面的可挑战面的，之没有一场场参加比试的，也可直接报想挑战的名次。虽然金丹榜两千之下人没有在石碑上显示，但对于每一个参加万宗聚会的人，所有的场次均有记录。
看几天金丹比试，这确实有人着比赛的名头，在比试台上公报私仇。不过碍于大衍皇朝的面子，并未下手过于狠毒，最严重的便是断别人的手，或者踩在人脸上，狠狠羞辱对方。
在宣布挑名次对比后，有不少越阳宗弟子们上去。别看一个个嘴上嫌弃着宗门弟子服不好穿，穿浑身不自在，宗门弟子服丑不拉几，不好看。
其实没有一个人换下弟子服，上台时衣装整齐，平时嬉皮笑脸，老不正经的格调一收。别，还真有大宗弟子的气派。
而且越阳宗的弟子们，谁都不，就挑自名次面的应天宗弟子们。完之后，还要阴阳怪气来一句，哎呀，你没事吧？应天宗这么厉害的，我没想到居然能把你成这样。
金丹期过后，紧接着便是元婴期的对比。
金丹修士对比流程相，不过元婴期对比显而易见更严肃些，比试台果然应聂所，一半合拢，拼接成更大的比试台，时灵气罩叠加增厚。
元婴期的比试精彩许，不过因为比试台减少一半，加上元婴期手□□法等更，修为相差不大的情况下，得难舍难分。
元婴期一共花费金丹修士比试的一倍有余，在七天时，勉强结束一场场的元婴对比，来到挑名次比试中。
直到万宗聚会的十二天，金丹和元婴终于全部结束。在元婴榜随之变化时，一开始宣布规则的老者再次上台，宣布化神比试正式开始。
所有比试台全部震荡，如河流汇聚入大海中般，全部聚拢到最中心那个最大的比试台上，灵气罩悉数融合。
化神修士的比试，抽签决一场场比的人并不。毕竟化神期的战斗，很容易伤筋动骨。抽签的修士大是那些新晋化神想表现自，或者一些散修急需展现实力，渴求通过万宗聚会能有势力看上自。
抽签对比的化神修士相较之的大大减少，不过因为只有一个比试台，所足足花费八天，来到挑名次对比。
化神期，在修真界中已经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是修真界的中流砥柱。一个化神期的陨落，尤其是能参加万宗聚会的化神。
能在四五百的年岁晋升化神，这个修士已经有着不错的天资，只要不是靠吃丹药堆砌而来的修士，那么这名修士至少能晋升到出窍。
这样的修士，不何种势力，都经受不损失。
老者再次宣告一遍规则，不于面无秩序地任由挑选名次对比。他朗声问道：“一万一千五百六十九至一万，可有人想挑战？”
偌大的观赏台中有人飞身跃上观赏台，先是对老者行礼，而后道：“在下姓孙名绍明，散修，无名次，想挑战名次排行为一万。”
老者点下头，手中展开玉简，道：“排行一万者，战或不战？”
战便上台，不战，就等于直接让出这个排名。他若想再次回到排名中，就需要向另外的人发起挑战，或者自又一场场上去。
“战！”
排行一万那人随之飞身上台，老者看一眼，退出比试台。灵气罩升起，比试开始。
化神期的挑选名次比试就是这样。
一个阶段挑战的人稍，二个阶段为九千九百九十九名到八千名。在老者念到这时，旁边的应聂好奇地侧过头来看落闲。
“落闲，你不上吗？”
落闲微笑摇头：“还未到时候。”
应聂疑惑，不过他没有追问的习惯，大抵知道落闲自有算，他也不再过问。
排名越往，老者念得越快，时上去挑战的人也越来越少。其实每一届万宗聚会，几乎排名在几千的名次不会有大的变动就是因为这个。
用将近两天的时间，化神排名从一万终于来到两千，接下来的名次，已经开始出现在化神榜之上。而且除极少数的个别人外，偶尔挑战一下自一两位名次，老者几乎念一个阶段，跳一个阶段。
两千到一千五。
一千四百九十九到一千。
……
应聂一直在等落闲上台，然而眼见着没等到落闲，反而先等到落安。
“排名一百到五十一，可有人挑战？”老者声音带着几分倦意。
他习惯地方念完，准备念最后一个阶段时。
只听一个悦耳声音自高台响起：“我欲对战排名七十位，穆寒。”
清澈嗓音传遍整个观赏台，原本因为迟迟没有对战，而有些倦怠的众人瞬间清醒。应天宗、越阳宗、剑尊、大衍皇朝，所有人即看过去。
只见一人身着越阳宗黑白弟子服，脸上带着面具，自高台之上，如轻盈的鸟儿般，飘然落在比试台上。
身形修长，如墨乌发直抵腰侧，简单的面具遮挡大半张脸，只能勉强看见弧形完的下颌。然而即便这样，这人立在那时，浑然而成的气势，高贵耀眼，灼灼逼人。
在场无谁的目光，即移不开，仿佛生来就该这般万众瞩目一样。
落安道：“我乃越阳宗剑锋峰主门下弟子，名为落安，尚无排名。”
火灵气自掌心而出，化神高阶的灵气波动传开，老者不由双眼一动，好干净的火灵气！听闻越阳宗剑锋峰主得位天资一绝的徒弟，没想到又是位资质绝艳的天灵根！
面具下双眼扫过应天宗，最后落在坐在剑尊身侧，此时皱眉看着他的穆寒身上：“战或者不战？”
哗！
这人这么狂？！
居然抢话，直接问穆寒！
穆寒啊！他可是拜剑尊为师！不久还凭借着化神中阶的修为斩杀一位化神巅峰的修士！
就算这人是化神高阶又如何？！在穆寒面不就是一只蝼蚁？！
这人怎么敢这般狂妄啊？！
“自是要战。”
穆寒起身，脸上带笑，实则心中愤恨至极。
落安？什么东西。果然是越阳宗的人，让人看心中就生厌！
等会儿，到比试台上，他要亲手碾碎这人的手，让这人知道，他可不是随随便便的狗东西也能挑战的。
穆寒跟着飞身而上，立在比试台另一侧，和落安对立。
等穆寒方一上来，落安赞叹道：“早些年便听闻应天宗宗主坐下亲传五弟子，乃天生剑骨，天资惊人，今日一见果然不凡响。”
“许久之就想阁下比试，可没想到……嗯，倒是我预估错。”落安沉默会儿，对面穆寒脸色已然发青，穆寒确实天生剑骨，奈何是个双灵根。他从小到大，最厌烦别人提到他的灵根！
落安继续十分友善道：“为避免比试不公，我也收敛一下修为。”
穆寒咬着牙：“不，”
用字还没完，落安直接将修为压到化神中阶，就是明摆着没把穆寒放在眼。
观赏台上的落闲看着还未比试，就已经让落安气得脸色铁青的穆寒，不由得一笑。
“哇，落安这一捧一损的，没看出来啊。”应聂凑到落闲身边，“估计穆寒气得够呛。”
老者轻咳一声，若不是他还在这台上，估计这两人直接就能起来。
简单确认两人并未携带别的法器，老者身形旋即退出比试台，在比试台四周升起灵气罩时。两人手中之剑时发出铮鸣声，锋利剑意在灵气罩上发出刺耳声。
杀心已起，穆寒手中碎星辰颤动不休。
落安看眼穆寒手中碎星辰上缠绕的紫雷，火灵气自掌心而出，化作无数丝线剑身相融，杀意悉数掩藏于剑光之中。
穆寒。
你自幼嫉恨于我。
那么今日，我便让你知道，就算有偷取而来的紫雷，就算入剑尊门下，你依旧是个彻彻底底的废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