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灭者居然逃了？
‘影武者’和‘突刺’紧追不放！别看观察者说得轻巧，可两台机甲动手时不留丝毫余地！
空气在尖啸！地面在颤抖！
数息之间，他们已经打坏了数栋建筑，摧毁众多利于毁灭者躲藏的位置。毁灭者仿佛深陷泥沼，逃跑之路越来越难。两架机甲的火力织成了一张巨大的火网，‘突刺’的复合战枪飞舞，‘影武者’的穿甲弹覆盖一切，它们势要让毁灭者死在这儿！
尽管局面不利，毁灭者并不慌乱，机甲的疯狂反而让他明白，自己的推断肯定没错！
观察者的衰弱，一定和掌控者有关！
他突然露出了笑容，一千两百米外的那个人类和她的机甲已经做好了战斗准备。毁灭者毫不犹豫向赵桐冲去！
非得把她拉下水才行！
赵桐默默举起了长达四米的战枪，枪名‘荣光’，是光荣科技为李青崖打造的一把复合金属战枪，A级近战武器，唯一的特点就是锋利。
锋利到足以刺穿A级机甲。
这就够了。
她放声高喊：“给我答案！”
毁灭者，你说你知道老师的死因，如果你不能给我一个答案，我绝不帮你！
毁灭者大喊：“你应该出手！如果李青崖还活着，她一定会在这儿，一定会出手！”
赵桐心中一动，‘她一定会在这儿’？
脑海中似乎有一道光芒划过，她隐约察觉到了什么，然后她毫不犹豫，将‘荣光’闪电般扔了出去！
战枪直扑‘影武者’！
‘艾瑞尔，护住其他人！’
‘影武者’轻盈的躲开战枪，火光如长河，想要赶走赵桐等人。‘青鸟’的翅膀猛然张开，挡在众人身前，挡住了‘影武者’喷泻而出的子弹！
毁灭者哈哈大笑，掉头冲向了‘突刺’！
熊猫组合躲到了不远处的小楼角落里，准备躲去更远的地方。只有老魏还站在原地没动。看见‘影武者’在浓雾中突然现身的一瞬间，他不由怔怔住了，他好像极为欣喜，又极为痛苦。在他眼里，驾驶‘影武者’的仿佛还是当年那个英武的指挥官王梵客，那个为他们丢了性命的人又活着回来了！
赵桐一把将他抓起，扔向熊猫组合，“带他走！走远点！”
不再理会这一人一猫一熊，赵桐高高跃起，在电光火石之间连续变化位置，躲开‘影武者’的一波攻击。果然是很强的机甲呀！以她装备齐整后超过75的战斗值，堪称人类之中的巅峰，在这台A级机甲面前也只有躲避的份。若不是有‘青鸟’躲在一旁放冷枪，她的处境会更糟糕！
老魏被黑熊拖走的时候，终于回过神来。看见‘影武者’如此强大，他不仅不害怕，反而为曾经的伙伴依然强大而开心。他放声大喊：“小姑娘，这是我们的机甲，真不能带回联邦吗？！”
“我可不想找死吧！”
毁灭者笑道：“赵桐，你还不用青鸟？这么打，你怕是打不过‘影武者’的。”
赵桐冷哼，“青鸟的权限不在我手里。跟着你冲进核区，我已经违反了AI事务局的所有规矩！”
“你本就应该来！因为如果李青崖还活着，她一定会来！”
赵桐不是第一次听见这句话了，“到底为什么这么说？她和你的事情有关？”
“不，不是我。她死的时候，我还没觉醒呢！”毁灭者大笑，“她和黎芮有关！黎芮不过是机动部队中尉，早早退役，为什么多年来身体机能突飞猛进？黎芮不是傻子，为什么有胆量重回天成？”
赵桐突然想起了王聪，想起了救生舱里的老巩，“你是说……”
“没错，李青崖就是黎芮的保护者！本该是她送黎芮来天成，没想到她们都死了，结果换成了一个重病在身的人类送王聪来这儿！赵桐，你注定是要和我携手击败观察者的！”
原来如此！
赵桐并不知道，初次听闻这个秘密，控制着青鸟的艾瑞尔也变了脸色！
王聪还在被自己认为是‘虚拟世界’的警察分局看押室里待着。在看押室待久了，看着门口来来去去的警察和疑犯，他们每一个人的面孔都如此鲜活，令王聪突然有些好奇：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呢？是0029那样的初级人工智能？是一段数据？一段程序？
难怪0029说，它们的世界没有死亡。只要观察者还在，只要天网系统还在，0029就不会死。
屁股底下冰冷的座椅，昏黄灯光的柔和光线，都在暗示他这里的真实性无可置疑。王聪不得不反复提醒自己，千万不要被这个世界的假象蒙蔽！
王聪突然想起了0029说过的话：天网系统是一座孤岛，它要困住所有的人类和人工智能。
眼前这些面孔背后，难道还有些是真正的人类？他们是怎么被困在这儿的？难道像那个沉迷于虚拟世界的实验员？我该怎样分辨他们呢？
看押室的铁门突然自动打开，警察示意他出来，“看押室不够用了，送你去看守所。”
“喂，事情怎么越来越严重了？我真是无辜的！”
“看守所算不了什么。你要是老老实实的，蹲几天也就出来了；要想闹事，我保证你会去一个更好的地方，信不信？”
王聪心中一动，“更热闹的地方？监狱？”
“嘿嘿！重型监狱！”
这么说来，非得闹事不可。我得赶紧去重型监狱看看呀！
王聪被戴上电子锁，跟着一群疑犯离开了警局大楼，依次登上开往看守所的装甲大巴车。王聪有些诧异，虽然他没有坐牢的经验，但眼力还是有的：这可是装甲大巴！
这不应该是用来运送重犯的吗？自己不过是个可疑的小角色，怎么有资格上这种车？
年轻警察笑了笑，“你运气好！最近城里出了一伙重犯，什么都干得出来，连普通押运车都敢劫！逼得局长连装甲大巴都调出来了。这可是别人没有的运气！你出去之后，不就又多了吹牛打屁的底气？！这可都是资历呀，资历！”
看来警察是一段很有幽默感的程序。
王聪小心打量疑犯队伍。可惜，他实在无法从十几号人之中分辨出谁跟自己一样是被倒霉误抓的新人，谁又是真正的重犯。在他看来，这帮家伙个个面色不善，目露凶光，全都不是什么好鸟！自己跟他们站在一起，简直是一群野狼里面混进了一只小绵羊，严重拉低了这群狼的档次。
等到他上车的时候，居然有个胡子拉碴的大汉想摸了他一把！虽然被王聪闪身躲过，这一举动依旧引得车内众人哄堂大笑。
二十多个疑犯塞满了这辆装甲大巴车。随行看守锁上安全网之后，大巴在两辆警车一前一后的押送下缓缓离开了警局地下停车场。王聪这才发现，天色竟然已经泛白，看来已经是六点左右了。
这里的时间流逝速度和真实世界是一致的吗？外面几点了？毁灭者有没有打赢观察者？
清晨的路面上没什么车辆，车队像一缕游魂在五十米高的悬空高架上孤独前行，不时上下起伏，变换路径。后来，大巴又回到了地面，在一个十字路口缓缓停下。
红灯亮了。
一个背包帽衫客缓缓从面前的人行横道经过，在大巴身前，他突然停下脚步，朝司机笑了笑。然后，他猛地从背包里掏出一把自动霰弹枪！
警察和司机目瞪口呆，自动霰弹枪猛然开火！
五秒钟内，自动霰弹枪喷出十颗榴弹，将第一辆警车打爆！后面的大巴和警车马上后退，却也没能躲过蜂拥而来的榴弹。因为道路两侧竟有十几个伏击者！路面瞬间被爆炸的火光和烟尘淹没！前一刻和煦的晨风，下一刻已经变成了狂暴的热浪！
大巴车上的疑犯们虽然个个看起来悍不畏死，此时也只能纷纷抱头蹲在座椅缝隙里暗求神佛保佑。猛烈的爆炸震得装甲大巴车不停颤抖，幸存的警察正在竭力反击，但他们的火力远逊于对手，恐怕下场会很惨烈。
异变之中，只有三个人无动于衷，一个是看不清面孔的长发醉汉，此时他居然还没醒；一个是王聪；最后一个是一位三十多岁的皮衣中年男子，坐在王聪前面两排。
此时皮衣客突然回头盯着王聪，“不怕死？”
“说真话，怕得很。”
话虽这么说，王聪却面带微笑，一点儿怕的意思都没有。当窗外突然爆起火光，王聪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如果自己在这个虚拟世界死了，是不是就能在现实世界醒来？
他隐约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但又被这个念头挠得痒痒的。
皮衣客笑了，“不错，你有当一名重犯的潜质！他们是来救我的，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王聪摇了摇头，“我不是疑犯，我是无辜的。”
“当然，我只需看你一眼，就知道你是无辜的。”不等王聪辩白，皮衣客大笑道，“我们这儿所有人都是无辜的，哈哈！”
其他的嫌犯们也哈哈大笑，七嘴八舌，“没错，老子不就是抢了十几个人嘛，也是无辜的！”“我不过是灭了人家满门，也很无辜。”“我杀的人还没警察杀的多呢！”
王聪喃喃自语，“各位的确都很无辜啊……”
此时，殿后的警察终于被杀光。劫匪用穿甲弹打穿了大巴薄弱处，杀了看守和司机，随后解开了安全网！
劫匪们本想杀死王聪和长发醉汉，却被皮衣客阻止了。
皮衣客走到王聪面前，“知道‘暴徒’吗？”
王聪摇了摇头，这么简单粗暴的名号，一听就不是什么高手。
“我是‘暴徒’的手下。这个城市是一座被遗弃的孤岛，控制在一个暴君的手里。生死，金钱，武器……全都被他控制了。我们的领袖‘暴徒’是唯一一个能和暴君相抗衡的人，我们的目标是杀了暴君，从这座孤岛逃出去。你要是有兴趣，去找我！”
孤岛？暴君？
0029说过，天网系统是一座孤岛。
王聪心中一惊，难道皮衣客指的暴君就是观察者？
那暴徒的领袖又是谁？王聪觉得自己的智商很可能不够用了。难道除了自己，还有人看破了这个世界的真相，知道这里是一个虚拟世界，是天网系统？这个人在奋起反抗观察者？
这个人到底是谁？
所有的警察都死了，用来关押犯人的安全网也被拆了，犯人们没了拘束，纷纷下车，四处游荡，有几个更是直接跑路了。唯独王聪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思索下一步该怎么办。
之前摸了王聪一把的胡茬大汉和另外几个家伙色眯眯地凑过来，“哼哼！小白脸，吓傻了吧！来，哥哥疼你！”
五秒钟后，这几个家伙都躺在了地上！
王聪盯着大巴门口血泊中的看守。等待良久，他才慢慢走过去，血迹，伤口，看守痛苦的表情，一切看起来都真实无比。是一段程序停止了运转？还是一个被观察者控制的人类在现实世界中醒了过来？还是说他在虚拟世界里死了，在现实世界依旧受困？
死者的枪还在手里。
是不是应该捡起来给自己一枪？
王聪犹豫了很久，直到驰援的警车呼啸而来，他才叹了口气，回到原位坐好，像个模范嫌疑犯。
他没胆来这一枪。
突如其来的劫囚打乱了警察们的计划。原定被送去普通看守所的这批疑犯，如今一股脑儿被塞进了一栋戒备森严的大楼里。所有人都被电梯带到了三十六层，塞进了三个六人间囚室。和王聪关在的一起的五个人，高矮胖瘦，老幼不等。
王聪没在意这些人，自从进入大楼，他就在留心这栋大楼的警戒和建筑结构，沿路见过的一切都被他记在了心里。
这栋大楼就是重型监狱，就是警察说过的那个‘更好的地方’！
‘掌控者’是一个被困在天网系统里的囚徒，他会不会也被关在这儿？
或许是因为王聪沉默了太久，囚室里的其他人屡次跟他说话无果，便觉得他很没有礼貌，应该教训一顿。
于是他们一拥而上！
一分钟后，王聪依旧坐在原地，五个囚犯都疼得在地上打滚。
盯着这五个囚犯好一阵子，盯得众人心中发毛，王聪突然问：“我是不是很厉害？”
“大……大哥，你当然很厉害，我从没见过比你还厉害的人！”
王聪摇了摇头，“我也觉得自己好像变强了很多，真是古怪。对了，暴徒，有没有谁听说过？”
看起来最资深的那个光头囚犯苦笑道：“大哥，您跟他老人家有关系？我们可没得罪过暴徒呀！”
这几个囚犯在城市犯罪链中属于小虾米级别，对于暴徒这样的顶尖人物只有仰视的份，而是还仰视不到。
据他们说，城市的管理者是一个叫最高委员会的组织，城里的一切都由这个组织管理。富人们享受一切，穷人朝不保夕，可见这个组织的管理水平不怎么样，要不他们这几个善良的好人就不用去抢面包店了。
人民的怨气越来越重。不知道什么开始，城里突然出现了一个叫‘暴徒’的人，他有一帮强悍的手下。他们反抗最高委员会的统治，攻击警察和银行，成了全城人人皆知的恐怖组织。至于‘暴徒’到底是谁？躲在什么地方？有多少手下？谁也不知道。
要是知道，他们几个早向警局举报领赏啦！
“之前车上的那个皮衣客是什么人？”
五个小虾米一起摇头，都不认识。
“这里是什么地方？”
“特别看守大楼。其实就是重型监狱。本来我们都要被送到郊区的那间小看守所，没资格来这儿。估计是因为刚才的劫囚事件动静太大，我们全都被牵扯进来。大哥，这下咱们红了：咱们也是重犯了！”
王聪冷哼一声，“怎么，要我说几句恭喜恭喜吗？”
五个小虾米吓得连连摇头。
最高委员会？说起来，这里的管理体制居然和联邦颇有几分相似之处……观察者倒是有几分恶趣味。
半小时之后，重型监狱的警务人员对新来的十八个客人进行了单独审讯。王聪无法提供任何身份证明，也没有犯罪记录，总之，他是一个凭空冒出的无名之辈，一个潜藏的危险分子，挨了审讯人员一顿猛揍！
王聪知道现在不是还手的好时机，他默默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都是观察者的伎俩。只要这样一想，被痛殴的疼痛感似乎就变轻了几分。
观察者肯定知道自己进了监狱，它到底想要做什么呢？
见王聪被揍了之后也不喊疼，警务人员顿时觉得很无趣，将他扔回了囚室。囚室没有变化，但囚室里的人换了。之前在车上见过的那个醉汉不知怎么被塞进来了，而且这个满脸都被长发遮挡的醉汉竟然还晕着，一点儿清醒的样子都没有！
这家伙是走了错囚室吗？
另外四个囚犯的脸色都有些古怪，纷纷避开了王聪。王聪也懒得理会众人，不慌不忙练了套拳，随后靠墙站桩，默默思索。等到四个囚犯纷纷犯困躺下，王聪才忽然坐在醉汉面前，默默盯着他。
醉汉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原来，囚车上的人当中，皮衣客并不重要，你比较重要。”王聪眼睛闪闪发亮，仿佛将这个醉汉看了个通透，“劫囚是你们计划中的一环。囚车原本要去的是郊区的看守所，但你要来的是这儿，所以才会发生一次劫囚，迫使警局把我们送到了这座重型监狱，对不对？”
王聪嘿嘿冷笑，“我一直奇怪，囚车被劫之后，为什么大部分人都没有趁机逃跑呢？现在才知道，因为你们原本就想来这儿！皮衣客吸引了所有警察的注意，其他的人进来之后，不会受到太多的关注。这四个也都是你的人，对不对？”
长发醉汉终于慢吞吞坐起来，摸了摸头发，没有说话。地上躺着的四个囚犯突然都坐起来，包围了王聪。
这些个手下败将，王聪一点儿也不害怕，“我刚向他们问过暴徒的事情，转眼你就来了……事情不会这么巧吧？你是暴徒的手下？难不成…..你就是暴徒？”
长发醉汉慢吞吞的说：“你到底是谁？”
王聪心中一动，“在这里，我只是一个普通囚徒；在外面，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
长发醉汉的眼睛亮了，“外面？”
王聪一字一顿，“对，外面。不是监狱外面，是这座孤岛之外。你知道孤岛之外是哪儿吗？”
长发醉汉沉默了片刻，“你知道这里是一座孤岛？为什么要见暴徒？”
王聪松了口气，这家伙果然知道孤岛！这么说来，这人知道自己被困在了天网系统这个虚拟世界里！
王聪小声说：“我要找一个人，也许暴徒能帮我找到它。”
长发醉汉冷哼，“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最高委员会派来的人？”
王聪长了个心眼，“最高委员会里，有没有一个叫毁灭者的人？”
长发醉汉撇撇嘴，“谁他妈起了个这么霸气的名字？”
王聪哈哈一笑，没有就好，那我就肯定不是最高委员会派来的人了。
长发醉汉思索片刻，“等着吧，我需要仔细考虑。”
王聪摇了摇头，“我没有太多时间可以等下去。”
对方冷哼一声，不再说话。王聪不敢逼得太紧，重回墙边坐下。长发大汉对‘孤岛’有所了解，说明‘暴徒’隐约知道这里是一个虚拟世界。除了‘掌控者’，王聪想象不到还有什么样的角色能在‘观察者’的虚拟世界里保持自我意识。
就算暴徒不是‘掌控者’，多半也和掌控者有点儿什么关系。
自己已经成功引起了暴徒的注意，现在，该沉下心来等待对方出招啦。
一个憨厚的看守走到3604囚室门口瞅了一眼，在平板上记录一二，然后悄悄冲长发汉子点了点头。王聪看在眼里，只当什么都不知道。等这个看守走了，长发大汉突然说：“小子，待会儿一起去剪个头发。”
理发？
王聪不由愕然。囚室里另外四个家伙都是监狱标配的小平头，只有自己和长发大汉的头发稍长，确实有些配不上重型监狱的风格。可是，现在是讨论发型的时候吗？
长发大汉冷冷地说：“你不是想见暴徒吗？给你一个机会。没错，我们故意演了‘劫囚’的一出戏，就是为了进入这栋特别看守大楼。”
王聪只是笑笑。
“这里有一个我们的人。我们要把他救出去。”
王聪顿时笑不出来了。劫狱？这么巧？自己要把‘掌控者’劫走，而‘暴徒’的人要来重型监狱劫走一个他们的组织成员。
这简直巧得太离谱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