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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小狼狗总是追我05

陆减像方灼之前那样, 用舌头把糖果拨到边上, 除了腮帮子鼓出一个小包, 脸上有任何多余表情。

见对面的男人正在瞪自己, 过了好一阵, 他才掀开嘴皮子, “赵医生,怎么了。”

方灼心梗塞。

麻痹的,好端端的突然亲人一口, 搞得他心脏病都要犯了,现在还好意思问他怎么了。最可气的是,他打也打不过, 至于口头教育……

陆减理解不了普通人的愤怒和羞耻,他只是非常非常非常单纯的, 想要他嘴里的糖而已。

有病就是好,可以为所欲为。

方灼深吸口气,“陆减,我不希望这种事情再发生第二次。”

陆减连声“哦”都没有, 两手抄进口袋, 转身就走。

方灼两眼带刀, 恨不得把那道背影给戳个稀巴烂, 他总觉得, 这小子比以前更贼了。

窗外的蝉鸣死啦死啦的叫唤,他忐忑的掏出手机看了一眼,还好还好, 没有二吻定情,否则他就真的可以跟着蝉一起死啦死啦了。

经过的护士看到方灼一脸漆黑,小心翼翼凑过来,“赵医生,你怎么了?”

方灼心累的摇头,“没事。”

好在陆减不是每时每刻都在犯病,只是间歇性偶尔发作,接下来一天他都很安静的待在病房里。

方灼查房的时候去偷看了眼,小陆弟弟正在做头。

第二天下午的时候,护士突然来敲门,“院长叫你去一趟,陆减爸爸来了。”

方灼本来有点夏困,顿时来了精神,“我马上去。”

陆减他爸叫陆平峰,今年四十七,是个大公司老总,身上的派头和气势都很足。

院长沏好一杯茶,递过去,“赵医生马上就来。”

陆平峰颔首,“这位赵医生之前在哪儿就职?”

“人民医院。”院长说,“脾气好,业务能力也不错,陆减能开口说话,多亏了他。”

话音刚落,敲门声响起。

院长说了声请进,方灼推门走进去,看到一张低配版陆减脸,不用猜,这肯定是陆减他爹了。

陆平峰笑着站起来,伸出一只手,“赵医生你好,我是陆减的父亲。”

方灼跟他握手,“陆先生你好。”

陆平峰松开手,坐回沙发上,将院长刚沏好的茶推到方灼面前,“我今天来是想询问一下陆减的情况,听院长说,他最近有好转的迹象?”

方灼垂着的眼,转了下茶杯,“的确有一点。”

陆平峰是抱着极大的希望来的,“有一点”显然不能令人满意。

他往后一靠,双腿交叠起来,“麻烦赵医生详细说明一下。”

方灼看着茶杯里的倒影,寻思着既然对方来了,今天怎么都要挖点料才行。

他悄悄用脚碰了下院长的,说道:“是这样的,陆减虽然愿意开口说话,但每次只有是简单的应答,譬如好,嗯之类的单音词,如果是更加深入的交谈,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

院长诧异的看了方灼一眼,没出声拆台,低下头默默的喝茶。

陆平峰在判断方灼言语的真实性,“除此之外,没别的?”

方灼说:“没有。”

陆平峰不说话了,办公室里的气氛明显开始凝固。

不知过了多久,他突然一声轻笑,“至少能看到一点希望了。”

方灼和院长都被笑容激出了一身冷汗。

陆平峰敛去眼里的锋芒,“想不到赵医生这么年轻,就能有这样的能力,要知道,陆减从十岁以后,再没有对我说过一句话。”

方灼笑的很谦虚,“陆先生过奖了。”

陆平峰站起来,掸了掸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赵医生能带我去看看他吗?”

“当然可以。”方灼紧跟着起身,在前面带路。

这位父亲给方灼的感觉很奇怪,尤其是在谈到陆减的时候,他完全听不出一个父亲对儿子该有的关心,反倒是对陆减是否开口说话非常在意。

也不知道,陆减那张沉默的嘴里,是不是藏着金子。

陆减坐在房间里捣鼓他的骷髅头。

方灼看到他将一种血红色的不知名材料,一点一点,非常细致的黏贴在“骨骼”上,虽然知道那不是真的血肉,还是忍不住心尖颤栗。

院长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一幕,还算淡定,反应最大的,无疑是陆减他老子。

在看到那可逼真的脑袋时,陆平峰的脸色顿时就变了,差点就冲进卫生间呕吐。

他别开脸,语气有些愤怒,“你整天捣鼓的都是什么鬼东西!给我扔了!”

陆减在听到最后一句的时候,停下手抬起头来,那双眼睛给人造成的心理压力,不比陆平峰少,甚至更加令人毛骨悚然。

“你这是什么眼神。”陆平峰对陆减的爱好非常排斥,“正是因为你整天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你的病才好不了。”

方灼眉头皱起来,讲道理,爱好跟病情其实没有半点关系,这是偏见吧。

院长看他有张嘴的意思,连忙拽了一把,摇了摇头。

方灼抿了抿嘴,看向陆减。

他至始至终都没有看自己一眼,更没有站起来喊“赵医生”,他封闭了自己的空间,对外界的一切不会有任何反应,无论好坏。

陆老爹的脸黑白青轮流替换,气得吐血,却拿儿子一点办法也没有。

说实话,方灼挺佩服这招,伤敌一万,自损为零。

相当厉害了。

陆平峰愤怒的又说了几句,目光落在那骷髅头上,越看越恶心,越看越头皮发。也不知道他想起什么,竟然还抖了一下。

虽然他掩饰的很好,但方灼还是清晰地看见,他的脖子上爬满了鸡皮疙瘩。

屋子里回荡着陆平峰一个人的声音,方灼和院长听得昏昏欲睡。

等他逼逼累了,方灼努力打起精神,“赵先生,我能单独跟你聊聊陆减的病情吗?”

正好陆平峰也想出去透气,点头答应,“走吧。”

两人离开,院长留在房里。

他看着陆减,笑了一声,“你小子对自己爹就跟仇人一样,对赵医生倒是亲切。”

陆减把骷髅头放到茶几上,正对着自己,从裤兜里摸出一颗眼珠子,活灵活现,他动作轻柔的,将眼珠子塞进了骷髅眼眶里。

院长眼睛一眯,上次跟赵医生说那双眼睛像他,他还不信,这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方灼和陆平峰来到安全出口的楼梯间。

陆平峰摸出一根烟,“不介意吧?”

方灼说不介意,开门见山说,“陆先生,任何疾病的治疗,都需要找到病因,才能对症下药。”

陆平峰看着他没说话。

方灼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说:“我想知道陆减究竟发生过什么,陆减不肯说,但我相信你一定知道。”

陆平峰吐出一口烟,“我相信赵医生不知道缘由,一样可以给我儿子治病。”

“我没有打探陆家隐私的意思。”方灼解释,“我只是想帮陆减走出阴影,回归正常的生活。”

“我不知道。”陆平峰斩钉截铁。

骗鬼呢。

方灼吃惊的睁大眼睛,“你也不知道?”

“我生意忙,常年不在家,对家里的事情不太了解。”陆平峰停顿了下,“但作为一个父亲,我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儿子早日康复,所以陆减就拜托赵医生了。”

方灼没想到能遇到对手,这位的演技显然比他更娴熟,感情说来就来,几乎融入骨髓了,佩服佩服。

他连连点头,“陆先生请放心,我一定尽力而为。”

陆平峰从西服内袋里拿出一张卡。

方灼:“……”

方灼义正言辞,脸涨得通红,“陆先生,你这是在侮辱我!”

陆平峰没想到他的反应这么大,好像再往前递一寸,就要跳楼自杀似的,只好把卡收回去。

“抱歉,是我唐突了。”

方灼粗喘一口,受到冒犯的火气未消,“我还要查房,就先走了,陆先生如果有事,可以给我打电话。”

他从白大褂里掏出纸笔,写下一串号码递过去,转身就走,脚底生风,就连空气中都浮动着怒火。

一路上,谁见了他在让路。

方灼反手关上办公室门,情绪激动,“我觉得我演活了一位正直医生。”

233:【……还好吧。】

方灼不高兴,“只是还好吗?”

233:【非常好。】

方灼舒坦了,查房的时候,全程带着微笑,就连钱医生都被他感染了,问他是不是遇到了好事。

方灼望向远处的火烧云,“我感觉离梦想又进了一步。”

钱医生听不懂,还是按住方灼的肩膀,由衷说:“恭喜你。”

方灼反手勾住他的肩,“走,今晚我请客,吃小龙虾。”

钱医生一条腿迈出去,又收了回来,不说话地望方灼背后。

方灼扭过头去,陆减已经逼近,伸手扣住他的手腕,从钱医生的肩上拿开。

钱医生识趣的退到一边,摸着下巴观察两人。

陆减那张脸没有打的表情波动,但从他扣住赵医生的那只手上,鼓起的青筋能看出,他在生气。

好现象。

陆减抓起自己的衬衣,去擦拭方灼的手心,莫名其妙来了一句,“12小时30分钟。”

方灼“嗯?”了一声。

陆减还在继续擦,“我有12小时30分钟没有见过你。”

方灼安抚他,“本来打算下班就回去看你的。”

他拍拍陆减的手,“乖,先把手松开。”

陆减撒开手,看见男人白皙的手腕上,有一圈红色痕迹。

方灼心疼自己,吹了一下,眼皮子一抖,看见一根手指伸过来,在他手腕上戳了一下。

陆减说:“好看。”

这有什么好看的,这审美怪嗖嗖的,方灼把手揣进兜里藏好,转移话题,“你出来跟护士打招呼了吗?”

“没有。”陆减说,“我不是病人,也不是囚-犯。”

方灼微微惊讶,发现这小子脸上竟然多了一丝认真的意味,兜里的手指捻动,一个没忍住,他又把手拿出来,揉了揉陆减的头发。

“嗯,你不是。”

陆减就那么面无表情的站着,没有任何反抗。

钱医生大跌眼镜,这是他第二次看见两人相处,受到的惊吓比上次更大,更猛。

他干咳几声,“赵医生,咱们还出去吗?”

方灼点头,“当然要啊。”

为了照顾病人,食堂的饭菜都以清淡为主,他已经开始浑身无力,怕是命不久矣了,只有麻辣能续命。

陆减捕捉到一条信息,重复方灼的话,“你刚刚说下班就回去看我。”

方灼心虚,“我要和钱医生出去一趟,很快就回来。”

陆减不说话了。

空气也随之静止。

钱医生那点看好戏的心思没了,莫名紧张起来,陆减身上除了阴森可怖,还有一种无法形容的东西,给人的感觉很危险。

别说医生护士对他戒备,就连对外部感知迟缓的病人,看见他也要绕道走。

方灼心里毛毛的,妥协了。

知道带陆减出去不可能,他跟钱医生商量,“要不我们叫外卖?”

钱医生没意见。

好在周围恰好就有家店,考虑到自己的食欲,方灼点了三份,不到三十分钟就送来了,附赠两瓶啤酒。

他从隔壁办公室搬来两张凳子,又去食堂借了个盆,把小龙虾全倒在一起,给钱医生和陆减发了手套,屁股黏在了凳子上,开吃。

陆减没吃过,只是看见医生吃得很香,难得也想跟着尝试一下,他学着剥了三只以后,就进入了超级熟练的状态。

方灼张着又麻又辣的嘴巴,呆滞的看着他快得要飞起来的手速。

陆减一心二用,看了眼他红彤彤的嘴唇,把一只虾塞过去。

方灼下意识张开嘴,嘴唇不小心啜了下青年的手指。

柔软温热的触感,让陆减想起了那个梦,想起之前吃糖时,舌尖触碰过的湿软,浓黑的睫毛轻微的颤了下,手指往里推进。

方灼含着那根手指,愣了,钱医生也是一脸惊悚,完全不知道,为什么吃个小龙小就发展成了这样。

陆减的手指放肆搅-动,方灼抓着他的手拔-出来呸呸呸,“陆减!”

陆减盯着自己那根湿漉漉的手指发呆。

方灼忍着尴尬,帮他那根手指擦干净,推他下桌,“那边有平板,自己去玩儿。”

陆减很听话,坐到床边,恰好能看见男人的位置。

人是走了,桌上的气氛却回不去了。

钱医生剥虾的动作变得僵硬,不停的拿眼睛瞟对面的人,努力很久,终于憋不住了。

“你……”

方灼用眼睛瞪他,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钱医生理解不了这内涵,“你、你们在谈恋爱?”

嘴里的虾被吓活了,直接滑了下去,方灼猛地睁大眼睛,痛苦的捂着脖子。

钱医生迅速反应过来,正打算动手,一双胳膊已经率先穿过方灼的腋下。

陆减的一只拳头抵在方灼的腹部,另一只手握住拳头,猛地将人朝着自己方向勒压,反复了五六次,那块粉白的虾肉才从嗓子眼咳出去。

他松开手,又坐回了床边,继续玩儿平板。

与死亡擦身而过的医生,对小龙虾的喜爱依旧,他招呼钱医生,“别愣着,继续吃啊。”

钱医生很佩服他的乐观,举起瓶子两人对吹一口,“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方灼吸了口虾黄,“没有的事。”

快十点的时候,两人吹完了,方灼把喝醉的钱医生送回宿舍,去楼下溜了一圈,准备回住院部。

就要上楼的时候,他遇到了一个男人。

第五医院里,有些病人家庭家条件好,家里人会从其他地方请一些高级护工来照顾,这个男人就是其中一个。

“赵医生。”

对方一开口,方灼就听出来了,这是昨天下午在厕所谈论他屁股的那位大哥。

他嘴角往下一压,“有事?”

男人察觉到他的戒备,笑了一声:“看来赵医生不太喜欢我。”

这种人越搭理越来劲,方灼绕开就走,男人站在原地,盯着那翘屁股咽了咽口水,嘿嘿笑着挠了挠头,跟着进了住院部。

当晚上,医院出了事,好好的一个大活人,丢了。

丢的恰好就是方灼下午遇到的那个人。

男人负责照顾的是一个患有幻想症的病人,病人吃完药,需要护工陪聊,等了很久没等到人,就让护士去帮忙找。

几个值班护士帮着把整个住院部翻了个遍,没找到人,他们担心出事,就把事情报了上去。

原本已经睡下的医生,在院长的带领下,将搜索范围从住院部扩大到了周围的树林。

终于在凌晨三点的时候,他们在一堆烂树叶底下找到了他。

男人受伤不轻,满脸都是血,被抬出来的时候他突然醒了过来,看到拿电筒帮人照路的方灼,男人眼睛一瞪,手一指,含糊不清地说了句话,就又晕过去。

方灼一下子成了所有人的焦点。

有人猜测说,“赵医生,这人是你收拾的?”

“我不认识他。”方灼有些烦躁。

“不对,你在撒谎。”也不知道从哪儿跳出来个人,指着他说:“晚上的时候,我明明看见你们俩在住院部楼下说话。”

这话一出,周围开始议论。

“在你跟我说话前,我们同样没有交集。”方灼笑了一下,“下次我要出有个意外,干脆就说是你干的。”

“你!”那人气得脸红脖子。

院长赶紧站出来大喝一声,以免两人继续争执,他让其余人先回去休息,单独把方灼叫去办公室。

“怎么回事?”

“我也想知道啊院长。”

睡得好好的突然被叫起来找人,找就找吧,还惹得一身骚。

方灼说:“还有,我今晚根本就没离开过房间,监控可以证明。”

说完自己先楞了一下,脑子里晃过一个人影。

院长想了想也是,那名护工腰圆膀粗,这赵医生哪是他的对手,“你先回去睡个回笼觉,等人醒了,就什么都清楚了。”

方灼是跑回住院部的。

他没上楼,而是去了一楼的监控室,整个六楼,除了他就没人出来走动过。

病房里,陆减平躺在床上。

方灼在床边站了半晌,突然说:“我看到你的睫毛在动,别装了,起来。”

陆减睁开眼睛,嘴角抿了下,“赵医生,人是我打的。”

兴许是窗外月色太美,方灼觉得这小子眼睛里晃着一抹光,鬼使神差的没责备,而是问:“疼不疼?”

陆减眼里的光在蔓延。

他猛地坐起来,仰起脸盯着方灼看了半分钟,淡漠地说了一个字。

“疼。”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串串、落落、然几位同学的地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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