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
随着这道声音响遍了整个上界，所有人都知道，上界要开始地震了。
金光落在五人身上，暖洋洋的感觉让五人感到十分舒服惬意，无论是肉身强度还是神魂都被滋养，提升了无数倍。
而同时，天宫之中，玄之又玄的气运开始消散。
守宫人莫老阴沉着脸，双手颤抖着不能自已：“岂有此理，他们真的是欺人太甚！”
守宫人邱明也走到了莫老的身边，不敢相信自己刚刚所听到的一切。
居然有人要跟他们分享天道降下来的气运？
这可是亘古之未闻！
“必须得与他们一战！”莫老气呼呼地说道。
“别！莫老冷静。”邱明虽然也愤怒到了极点，但是基本的理智还是有的。
洛道玄选择立天道盟的时机其实不错，天帝未立，天官也都是上个纪元留下来的天官，而且只有一小部分天官留了下来。
不要误会，上个纪元的其他天官不是死了，而是在天帝退位之后也撂担子不干了。
虽然上个纪元的绝大部分天官还活在这个世界上，但是要他们为天宫去对抗天道盟？
不可能的事情。
辞职的天官不可能为天宫出手，只有留在天宫内的，才有可能出手御敌。
“不如去问问天帝大人？”邱明问道。
这个纪元的天帝尚未出现，邱明口中的“天帝大人”指的就是上一任天帝。
天官不干了，多半是因为自己不想干了。
天帝不干了，只能是因为旧的天道意志消散。
“求助天帝大人么……”莫老显然有些意动。
凭现在天宫的战斗力，绝对是不可能战胜天道盟的，即便天道盟才刚刚成立。
刚刚他说开战，也不过是气话。
“天帝大人，也未必敢与他们抗衡啊。”莫老低声叹道。
天道盟背后的，是五个上界顶级的大势力。
三个三十六重天的，两个三十五重天的，都是整个上界数一数二的强大势力。
即便是全盛时期的天宫，都不一定能战胜。
更何况这个还没选出天帝的天宫。
“和洛道玄约着见一面吧……不，先和秦公子见一面吧。”
他忽然想到了秦子陈的徒弟和追随者还在天宫呢，说不定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几日后，秦子陈如约而至，来到了天宫。
天门前，莫老亲自站出来迎接，现在天宫大大小小所有的事务都由他来主持打理，算是代理天帝，能够亲自站出来迎接，也是对秦子陈的重视。
“许久不见，秦公子风采依旧啊。”莫老看到秦子陈从资金飞楼之上下来，脸上的褶子全部随着笑容聚成了一团。
“莫老客气了。”
秦子陈脸上也挂着公式化的笑容走向莫老。
很快，莫老便带着秦子陈来到了一间议事厅，两个娇媚的侍女立刻为秦子陈倒上了美味的果酒。
“这是我们天宫特酿给的美酒，专门给我们天宫最为尊贵的客人。”
“那在下真的是受宠若惊。”
秦子陈拿起酒杯细细品味。
“唇齿留香，甜而不腻，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好酒。”
“哈哈哈，秦公子谬赞了，秦公子谬赞了哈哈哈。”莫老显得十分开心，眼神示意两个侍女为秦子陈再度倒酒。
秦子陈一边喝酒，一边和莫老聊着家常，两人始终不将话题引到正轨上。
聊了一小会儿之后，莫老便有些着急了。
终于，他主动开口：“不知道秦公子如何看待天道盟啊？”
“天道盟吗？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和洛道玄交情匪浅，就顺便帮帮他。”秦子陈笑眯眯地喝着酒。
莫老内心忍不住吐槽。
仅仅是因为和人关系好？
你骗鬼呢你。
“秦公子真是重情重义啊。”莫老表面上感慨万分，“可我们天宫的处境，最近却是艰难地很啊。”
开始卖惨了。
说什么没了天宫少了气运无数修行者遇到修行瓶颈。
说什么无数奇花异草枯萎了。
简直要把天宫说成一个即日就会崩毁的存在。
其中还隐隐约约提到了初柔等人接受天宫传承时或许也会出现一些问题。
对此，秦子陈并不在意，
真当初柔的护道人是吃素的？
真当自己留下的一些手段是摆设？
莫老看着秦子陈笑吟吟的表情，很快意识到了秦子陈这条路是走不通的。
正当他还想要说什么的时候，一根白色的光柱冲天而起。
秦子陈隐隐感到不妙，因为那根柱子的气息有些熟悉。
与此同时，铿锵有力的声音响起。
“吾，公门不让，今感天道无序，上界有乱，欲立“苍生盟”，护天道周全，守上界无忧。公门不让，愿天道鉴之。”
秦子陈：……
莫老：……
我说你好歹换套词。
走点心不行吗？
就你这样还想被天道意志认可？
“允。”
无情冷漠的声音响起，像是一个巴掌一样狠狠地打在了秦子陈和莫老的脸上。
两个人对视一眼，很快就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有一就有二。
公门不让的成功肯定会让其他势力纷纷效仿，不管是谁为了气运肯定会来掺和。
天道为什么会同意？
秦子陈也很快想通了。
反正气运就这么点，给天宫也好，给天道盟也好，给其他杂七杂八的势力或是个人都好。
对天道来说没什区别。
可是分散给许多人对天道意志有好处。
上界会开始争，会开始混乱，会开始死人。
强者一死，灵气消散于天地之间，获利的，便是天道意志。
而且上界一乱，估计也没有人会去闲着没事伐天了。
更为重要的是，那么整个上界的格局可能会发生重大的变化。
以前得到天道认可的势力只有一个，那就是天宫。
天帝，自然就由天宫选出。
可若是获得天道认可的势力多出来了，就以为有资格选出天帝的势力就多了。
那到底你们选出来的天帝是上界的统治者，还是我们选出来的天帝是上界的统治者？
实力。
天帝的实力和其背后势力的实力。
实力强的，才是真正的统治者。
以前的秦家等强大的势力是上界真正的统治者，却差了些名分。
那么现在，天道意志将这个名分交了出去。
无冕之王终究是无冕之王。
很多势力，都会参与其中的。
不愧是天道意志啊。
莫老笑了笑：“不如邀请洛公子等人来此一叙？”
“我联系他们。”
发生了这等大事，没有人敢怠慢，仅仅过了几分钟，洛道玄等人便全部出现在了这里。
他们表情严肃认真，显然也想明白了公门不让成立苍生盟背后的意义。
这是天道意志的阳谋。
只要你们来，我就给你们名分。
这原本天宫独享的气运，这统治者的名义，你们要，还是不要？
“我来时想过将通天祭坛封闭，可是想了想，这极有可能引起一众势力的不满。而且即便封闭了，或许他们也可以想出其他的途径祭天通告上界。”洛道玄刚坐下便开口。
“我的建议是直接开战。”江元典眼中闪过一丝杀意，“谁敢成立，便开战。”
“我觉得可以。”秦子陈赞成。
“牵扯太多，步子迈的太大了。”穆星宇理性分析，“就说公门不让，背后是魔宫，之前公门不忌被秦道兄杀得只剩下神魂，再杀一个公门不让，魔宫必然震怒。”
“把魔宫拉进来？”任独歌问道。
“不妥，再这样下去再把三清神族拉进来，再把一些杂七杂八的实力拉进来……总不能不好惹就全拉过来吧。”穆星宇反对。
“你们天宫，有什么想法吗？”穆星宇看向莫老。
莫老摇了摇头：“事发突然。也没什么想法。”
“如果我们现在还不采取措施，恐怕接下来其他势力也要开始效仿了。”洛道玄沉声道。
“不如让他们先自己跳出来，他们总会发生矛盾的。”秦子陈慢悠悠地说道。
“然后呢？”
“等到最开始的混乱结束，我们再看看留下了哪些比较强的势力，看情况决定结盟或对抗，事到如今想要将这些气运全部攥牢是不可能了。”
几人互相看了几眼，发现了对方眼中的赞同。
莫老听着他们的讨论，也不由得微微点头。
不是他赞同，而是他实在无能为力。
天道盟的这些少年天骄背后都有极其庞大的势力，他们可以坐在那静静地等待结果出来，因为没人敢以战争的方式去掠夺他们的气运。
而天宫的战斗力……
他此刻才发现，以前引以为豪的身份，到了现在，什么都不是，甚至只是香饽饽。
莫老张了张嘴，想要去与天道盟结盟。
他看得出来，过上几天后像天道盟这样的势力肯定越来越多，并且会产生冲突并逐渐演化为战争。
天宫也必然会卷入其中。
并且以天宫的实力，是肯定没法自保的。
与天道盟结盟，无疑是一种明智的选择。
可是要他开口结盟？
他做不到。
天宫是骄傲的，他也很骄傲。
这种骄傲是刻在骨子里的，已经有一个纪元了。
一直到五人聊完，他都没能开口。
“莫老，我们就先行告退了。”
“你们……唉……”
五人消失在天宫，而邱明则是走了进来。
“谈得如何？”
莫老将刚刚的情况讲给了邱明听。
“莫老没试着和他们提出结盟的要求吗？”
谁都看得出来天道盟是一条金大腿。
莫老摇了摇头：“我天宫……”
“莫老是不是又要说我天宫独一无二的尊贵身份？”邱明直接打断，“莫老，如果说天宫和其他势力以前还有一点微不足道的区别的话，那么现在天宫和其他的势力已经没有任何的区别了。”
“认清现实吧。”
“你怎可长他人士气？”莫老虽然知道邱明说的都是对的，内心却还是有些不舒服。
邱明诚挚地看向莫老：“寻来所有的天官讨论一下吧。”
莫老点了点头，终于没有反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