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好喝吗？”因赛亲切的问着。
“好喝”左清酒点了点头。
小米细腻却不失质感，是好米。好粥！
“先坐吧，如果你觉得饿还可以吃点，不过我建议你留着点胃，张妈的全宴可是好吃到夸张哦！”因赛单手扶了扶眼镜，笑着帮左清酒把椅子拉开让他坐上去。
“左清酒！你不是要走吗！人跑哪里…”维迪奥都快走出房子了，一回头看左清酒竟然没有跟上来，可把维迪奥气的不行，立马怒气冲冲的跑了回来质问左清酒。
“嗯？什么味…”
维迪奥鼻子一皱，视线转向放在桌子上原先盛放着小米粥的空碗。
“眼镜怪你干了什么！！”维迪奥的眼神瞬间变的凶厉起来，他不用看都知道左清酒中招了！
“凶什么凶！臭金毛你闭嘴！”
看到维迪奥对因赛发火，左清酒莫名其妙的感到一阵无法阻止的怒意。
左清酒猛的拍了一下桌子！
他不知道为什么，现在非常想要把自己所有的情绪全部一股脑的爆发出来！
“我忍你很久了！史密斯维迪奥！把我拖下水也就算了！你还激怒我让我到你家被羞辱！你这样的人简直吧啦吧啦吧啦”
左清酒仿佛打开了话匣子，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一口气说了所有的不满后，左清酒又开始莫名悲痛起来。
“知道吗！我现在可是欠着五亿六千三百万欠款啊！！！五亿六千三百万！听过没？！谁能见到这个数目的钱啊！我哪怕打工干上十辈子百辈子都还不完啊！我那爹妈怎么能忍心坑我啊？！小时候说我是捡来的也就算了！现在竟然给我甩一堆债！去火星怎么了！追债的为什么不继续追啊！他们就在火星上啊！唯一的工作也没了！我还要去找工作！但我欠那么多钱谁敢录用我啊！”
左清酒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大吼着：
“我还遇到了你个衰货！维迪奥！我招你惹你了！三番五次跟我过不去！你也坑我？嗯？什么我是你的朋友？是个鬼啊！我跟你才认识不到三天啊！你个畜生就坑了我不下三次！”
左清酒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他的情绪完全无法控制！只想抒发自己内心的所有感受。
“我容易吗我？！”
左清酒吸了吸鼻涕，他的情绪似乎是得到了宣泄，开始正常起来。
因赛静静的站在吊灯无法照到的黑暗中。听到左清酒欠下五亿六千三百万的巨款后，嘴角的笑容在刹那间扩大撕裂到耳根！
而后瞬间又恢复如常。
“对…对不起！…”维迪奥抹了一把被左清酒喷的满是口水的脸，有些震撼的道了个歉。
他没有想过原来这个想要跳河的男人背后有那么多的坎坎坷坷！
怪不得想要跳河！
真惨！
“兄弟…你真苦…”维迪奥感叹着上前拍了拍左清酒的肩膀。
按着萨拉弗不让她乱动的亚大叔微不可查的无奈叹气。碍于规则，已经提醒过一次的他无法再去帮助那个普通人了。
名字很奇怪的的小男孩天道在远处的椅子上摇晃着，漠然的眼睛里充斥着戏谑与嘲讽。
“这么说，你欠了很多债啊…生活一定很不容易吧？”
因赛冒出头，有些担忧的说。
左清酒不好意思的抹了抹鼻子，“不好意思见笑了，不知怎么回事刚才情绪有些激动。生活是不容易，但没有事，人活着就有希望呀，不是吗。”
左清酒强颜欢笑。
因赛苦恼地摸了摸下巴。
“大黄，现在还是你负责房子的所有清洁和调理吗？”
因赛非常认真的问着维迪奥。
“是啊！咋滴了四眼仔？！想找事？啊！”
维迪奥一脸要跟人干架的样子，还不停往前顶，就差动手了。
因赛微笑着，像是心不在焉又或是随心之语般，说：“不如你…把你的工作分给他一部分。每个月大人给你发的工资已经有六百多万了吧？在外开销最多也不过用上三分之一，更别提年终奖的高额分红，反正你拿那些工资也不过是去赌蛮头杯，与其拿着那些工资去浪费，不如把工资分成两人的，让左清酒得到一份能解燃眉之急的工作不是刚刚好吗？”
当左清酒听到维迪奥一个月能拿到六百多万工资时，整个人瞬间就灰白化了。
这金毛干的是什么活这么挣钱！！
当维迪奥听到因赛说把自己的工作分给左清酒一部分时，先是惊喜，然后怀疑，最后震惊！
“是啊！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对因赛一向不友好的维迪奥头一次觉得因赛很聪明。但维迪奥还是不喜欢他。
在旁边默默听着的亚大叔不忍的转过了身，带着乱滚的萨拉弗消失了。
看了会戏的天道无趣的翻了翻白眼，像是在鄙视某人的智商，从椅子上跳下来后也消失了。
“左清酒！你跟我一起来这里干活吧！”
维迪奥欣喜的对左清酒说。
“是很诱人的工资…”
左清酒微微点头，他轻轻抬了抬头看了一眼天花板。上面除了浮雕外还有一片很大的彩绘。
其上活灵活现的画着一副旭日东升图。
“但是我拒绝。”左清酒笑了。
不管是干什么，跟维迪奥这种人一块工作？真当他左清酒疯了啊！
这货短短时间里就已经坑自己那么多次了！再跟他一块在同一个屋檐下干活岂不是会把自己坑死！
哪怕这份工作确实很诱人！非常诱人！特别诱人！……
左清酒开始思考自己刚才是不是脑子犯浑了说了拒绝。
“啊？”维迪奥蒙了。
左清酒犹豫了一下，男人做出的决定不能轻易更改，不然有失人格，于是他硬着头皮说：“谢谢你们的好意，但工作还是我自己去找比较妥当。”
“那个阿姨让她别做我的饭了，已经很晚了，我就先离开了。”
左清酒弯了弯腰，表示自己想要离开。
刚才他看了一眼手表，01:34。已经不早了。
“是吗，那…维迪奥你就送他出去吧。”
因赛很遗憾的点了点头。
“好吧…左清酒你真的不再考虑考虑吗？”
维迪奥还抱有期待。
“不了！”左清酒一看到维迪奥那傻样头皮就一阵发麻！他真的被维迪奥坑怕了！
“你记得跟在我后面，别跟丢了。”维迪奥叹了口气，有些遗憾的掖了掖衣领，带着左清酒准备离开。
“左兄弟！等下！”因赛望着转身离开的左清酒，喊了一声。
左清酒转身嗯了一声。
“这是我们公司的报名表，有需要的话你留一份吧！多一个选择多一条路嘛。”
因赛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份白纸向着左清酒递来。
“哦谢谢！”
左清酒下意识接过，对因赛点头致谢后转身离开。
因赛站在原地，注视着左清酒消失的背影，摸着胸口无比满足的长吁了一口气。
“你给了他什么。”
能与世界超一流女歌手比肩的至美嗓音轻轻响起。
因赛瞬间满头大汗。
“一份……契约……”
因赛僵硬地半跪下来，不敢注视面前之人。
“你应该知晓规则。”
那声音再度响起，其中没有怒意，毫无情绪。
“我……没有违反…契约是他自己主动接受的……”
因赛面对地板的脸上有着一丝侥幸。
那声音静默一瞬。
“这就是你的理由。”
因赛闻言，缓缓点了点头。
“惩罚，你的所有化身将不得出现在房子外，而你…”
因赛开始痛苦的颤抖起来，清晰可见的，大片大片的墨水从因赛脸上流下。
墨水仿佛带走了因赛浑身的肌肉纤维，他变得越来越瘦，最后简直就像是个皮包骨的棍子。
“不会再有下次。”那声音说。
“是”因赛感觉到身前那人的离开，嘶哑着嗓子用力应答。
哼哼哼…
虚弱到一头撞向地面的因赛佝偻着身体低声暗笑着。
左清酒，有趣的灵魂啊……
我期待你的选择！
我会在这个充斥着肮脏与绝望的地方...
等着你回来......
……
……
左清酒看着眼前的荒野，有些傻眼。
“刚才……我记得我们进去时不是这片地方吧？你家门都通哪的？”
左清酒记忆力一点都不差，当他从维迪奥家里出来时，眼前的环境跟先前的环境完全不一样，最重要的是，那块镶嵌着半截门的巨石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山洞。
“唉……好朋友，有缘再见…”
维迪奥失魂落魄的，也没回答左清酒的疑惑，像是丢失了大骨头郁郁寡欢的狗子一样重新走进山洞。
“喂你！”
左清酒见维迪奥走进去，刚想拉住他让他告诉自己这里是哪时直接一头撞在了岩石上。
“啊！”
左清酒捂着不断流血的鼻子，眼睛里充满了不可思议和震惊。
“消失了！？”
“山洞消失了！？”
“怎么可能！？”
左清酒用衣袖匆忙擦了擦鼻子，疯狂拍打着眼前的山岩。
“难道说……”
左清酒迅速从胸前口袋里掏出来那张折叠过的报名表。
“是真的…我没有在做梦…”
左清酒仰起头望向夜空。
皎洁的月光幽静而冰冷。
群星闪耀，梦幻、壮美。
“我是遇到外星人了！！”
……
……
盼盼商店的公共座椅旁，左清酒右手转着从商店老板那里借来的圆珠笔，凝视着手中的报名表。
每个人普通人的内心...都有着渴望巨大改变的梦。
像是在怀疑，又或是期待般，左清酒在报名表的姓名那一栏端端正正用楷书写下了左清酒三个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