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新主任来了。是个老头子，唉，我们医院什么时候来个彭于晏那款的啊！”
走进医院，听到护士们的吐槽。
“听说是他自己主动请求调过来的，之前在隔壁医院是副院长呢！”护士吴丽凑在护士王娟耳边她们以为在说悄悄话，实质上那声音都赶得上菜市场的扩音器了。。
“副院长不当跑来当主任？这脑子不是被陨石砸了吧？”
“也不一定，咱这可是最好的精神病院呢！我们这的主任怕是比其他院的院长都香喲！”吴丽一脸子得意。
呵，这真是鼻子里插大葱，最好的精神病院，这是值得骄傲的事？无非是比其他医院多了几个精神病人而已。
推开门。
“这是小孟吧，早就听叶主任说起过你。”一个矮矮的，脸颊两侧凸起的，削瘦的男人戴着银丝眼镜，笑吟吟地拉住了孟浪的手。
“陈主任，呵，久仰大名今儿终于见到活人了。”孟浪感觉这人倒是很亲切，不过也许是只笑面虎呢。毕竟他的祖宗可是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叶老弟，唉，真是可惜了。竟然遇到那么可怕的事。”
“是啊，是啊。”
“小孟，以后还希望你多多关照我，我初来乍到的有什么不妥之处你可要及时提醒我。”看起来陈林说得很诚恳。
需要将苏小盛的事，和他说嘛？怕是直接当自己是疯子吧！
但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没办法了，硬着头皮上吧。
“陈主任。”
“小孟医生，坐，坐啊。有事指教嘛？”陈林笑容可掬。
“陈主任，你觉得…这世上有鬼嘛？”
“当然有。”陈林扶了扶眼镜框。
“陈主任，相信有鬼，那…事情就好办多了。”
"众生必死，死必归土，此之谓鬼。”陈林摇头晃脑起来。
“每个人心里都住着一只鬼，小孟啊，所以有些欲望我理解的。”陈林似乎暗有所指：“但是我们要努力的压制住，最后战胜心鬼。不是自己的东西绝对不能要，要了往往会遭来祸事！”
“小孟，你说是吧。”陈林脸上还是那副笑脸，但是眼睛直盯着孟浪发冷。
这人确实不如表面上看到的那般平易近人。
“陈主任应该是误会了，我说的鬼，是真真正正的鬼。就是那种穿着清朝公公袍，然后凸着眼睛，头发凌乱…”
“然后指甲很长，还涂着指甲油或红色，或者黑色，还没有脚，飘来荡去的。”陈林接着说到。
“额，陈主任，你见过苏公公了？”
“苏公公？什么？小孟医生，你是不是身体不太舒服，要不回去休息休息，不用考虑我的，我转转，熟悉熟悉环境。”
陈林有点失望，面前这个二货确定不需要进行下精神鉴定？资料会在他手里嘛？
“我真是用十吨纯净水都洗不干净了，陈主任你还是跟我去一个地方吧。”
孟浪拉着陈林往厕所跑，并通知了石长生。对了，石长生正戴着口罩，在医院冒充家属，观察走来走去的精神病人，为他冒充精神病人入院做准备。
收到孟浪的通知就往厕所去了。
“小孟，你干什么呀！”陈林有点生气。
“陈主任，你可能以为我疯了，事实是在几天前我也以为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但我就是真实的看到了他，不得不承认他的存在。”
“他是谁？你为什么拉我进厕所，我每天早上六点五十入厕，现在不需要！”
“他是你祖宗，不是，我是说他和你祖宗认识。唉，说不清了，总之一会儿进去后，你要冷静，一定要镇定。”
孟浪迟疑了一下，毅然而然推开厕所门。
空无一人，不对是空无一鬼。
怎么回事？一定是因为石长生没在身边的原因。
孟浪已经发现这点了，只有他和石长生的距离在直径十米以内，他可以看见鬼魂，靠得越近，看得越清晰。除此以外，则没有这项技能。石长生也一样，就像瞎眼王婆所说，他们是注定了的。
这上天也是捉弄人，两个大男人，命运捆绑在一起，这你说如果石长生是女的多好啊，那不就是皆大欢喜了嘛。
孟浪看到了苏小盛的公公服，接着他那梅超风派的长指甲，然后是青筋凸起的脖子，然后是黑色的嘴唇，苍白的脸，红着的眼睛。随着苏小盛的鬼模样越来越清楚，孟浪知道石长生离自己越来越近。
“来了。”石长生走进来看着孟浪。
“这……这什么意思啊，小孟。”陈林丈二和尚，摸不著头脑。这是玩组团上厕所？
而此时，苏小盛看见陈林，就扑了过来，从脚到头，从头到脚，嗅了嗅陈林。然后锁定了他，他张开了大嘴，伸长了手臂，就要往陈林脖子上掐过去。
“住手！”石长生呵斥到。苏小盛委屈的脑袋转了一百八十度，往后盯着石长生。
“好冷啊，怎么回事，这里…怎么…冷得…和…冰窖一样。”陈林双手紧抱，缩着脖子，冷得牙齿打架。想要出去，却脚被冻住似的，其实那是因为苏小盛正站在他双脚上，像一个冰雕。
“离开远点！”石长生对苏小盛说。
“我和他说吧。”
“陈主任，是这样的……”孟浪将陈林的祖宗进忠公公陷害苏小盛说起，又从自己如何认识苏小盛说起，全部说清楚了。
陈林，看着眼前的孟浪，心里有了判断：疯子。专业来说是：幻想症。
对于这类患者，首先要先顺着他的思路。
“哦，知道了。”陈林故作镇定。
“呵，陈主任理解就好，那要不就…就道个歉？咱也别跪下了行不，苏公公。”
“断不可能！”苏小盛怒吼一声，吐出一阵黑色浓烟。
冲过去就一顿猛掐陈林。陈林感觉到有人，不，有鬼魂在掐着他的脖子，但镜子里是自己的两只手交叉掐着自己的脖子，越来越用力，陈林的脸被憋成猪肝色，眼睛也翻白。
“我不会放过你！去死吧！进忠！”陈林耳边传来鬼的怒吼。
“差不多行了。他又不是害你的进忠公公。”孟浪去扯苏小盛的鬼手。
厕所里回荡着苏小盛尖锐的鬼笑声。
“够了！”石长生的手伸过去，苏小盛的鬼手立刻被灼烧，而吃痛的放开了。
陈林大口的呼吸着。
“鬼…鬼啊！”陈林两眼一翻白，撅了过去。
孟浪冲上去掐他的人中。
半晌，才醒来。
“真的…有鬼？”陈林抓住孟浪问到：“真的？有鬼？”
“陈主任，真的。”孟浪点了点头。
“我的祖宗是太监？还是坏太监？”
孟浪再次点了点头，“根据苏小盛的鬼言鬼语，以及电视剧如懿传里面，是这样的。”
“我的祖宗害死了他…所以他要找我报仇？”陈林想到这心中涌出无数MMP，早知道就不来这里了，这会儿要把命搭上了。
“我的祖宗哟，你做的孽干嘛要我来还哟！我可一辈子都是良好公民啊！从幼儿园就是班里获得小红花最多的哟，我可是好人呐…啊…呐。”陈林干脆坐地上哭天抢地起来，哭的鼻涕与眼泪齐飞，用手擦一把鼻涕后，又继续哭喊起来。这模样这声音，嗯，孟浪相信他是公公后代了。
“陈主任，陈主任…没那么严重。苏公公公公肚里能撑船，就是想要你道个歉。”孟浪看着瘫坐地上的陈林觉得这比当初的自己可怂多了。
苏小盛，此时蜷缩在墙角，幽怨的看着石长生。
“好了，公公你这掐也掐了，陈主任也真心的为他祖宗对你做的事道歉，大家就各退一步好了。进一步互相残杀，退一步海阔天空！”
“对，对。苏公公，我真心地代表我祖宗十八代向你道歉。”砰的一声，陈林往地上磕了个大响头，吓了孟浪和石长生一跳，这人也实诚磕得地板都裂了个缝。
“好多星星啊啊啊啊。”陈林再次晕死过去。
“这次怎么按人中都没用了。”
石长生表示认同。
“你该离去了。”石长生一改以前对苏小盛的同情态度。
“好，谢谢孟太医和石公子。刚才是小的冲动了，做了错事。幸得石公子挽救，不然又得添罪孽。”
“不客气，不过公公若是一定要谢我们，我们也不好拒绝的。嘿嘿嘿”孟浪右手食指和大拇指捏在一起做出数钞票的动作。苏小盛秒懂。
“小的听闻孟太医和石公子和鬼魂有劳务合同，小的也想谢谢两位。小的在生的时候曾经在某地藏过一枚玉戒指，还是宫里娘娘的赏赐。”
“哇，玉戒指。这个可以有。”
石长生瞪了瞪孟浪。
“我是说，公公太客气了，凭我们是过屎的交情，太客气了…”孟浪的嘴都要咧开到耳根子上了。
“这是应该的，两位完成了在下的心愿，就是小的的恩人。只是刚刚石兄弟的一刺激，小的脑袋有点晕乎乎的，竟记不起来了。可否容小的多想片刻。”
“没事，没事，公公想多久都没问题，只要是最后能想起来就行。”时间怎么会是问题呢，孟浪怎么会容许到嘴的鸭子飞了呢。
其实很奇怪这次石长生怎么不和苏小盛签订合同了。大概是他认为苏小盛，一吃屎的鬼，没有可榨的油水？真不是见识短了不是，像苏小盛这种，但凡有点玩意儿那就是古董啊古董。
什么是古董？就是值钱！越古越值钱！
“看来陈主任，需要赶紧送医院才行。石兄弟，救人要紧。哎哟，抬一抬啊，石兄弟。”
石长生一看，陈林脸色越来越惨白，一想孟浪说的话也有道理。
孟浪催促着石长生与他抬着陈林走出厕所。
“苏公公，你老，安静的，慢慢想，不着急哈。可一定要想得仔仔细细明明白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