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会有这个?”
因为太过吃惊,导致乔蕚连害怕都忘记了,紧紧盯着宁州的脖子不放,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
宁州有些疑惑,顺着她的目光往下看去。小巧玲珑的叶片正安稳的贴在自己脖子上面,玉质的冰凉早已被自己的体温捂热。
“这是我和阿颜的定情信物。”
趁着这个机会,宁州抓紧时间宣誓主权。
夕颜只可能是他一个人的。
识相的,赶紧把她怀里的位置让出来。
乔蕚不懂宁州嘴里的潜台词,她还沉浸在震惊当中,喃喃自语:“夕颜...夕颜怎么会把这个给你?”
终于意识到有什么不对劲的宁州开口:“这个东西有什么特别吗?”
“当然特别了!”乔蕚立即说道:“这可是夕颜的本命花叶,从她诞世以来就有了,经历千年万载,只此一片。”
乔蕚不可置信得道:“她怎么会把它给你了!?”
叶片与夕颜血脉相连,若不是她主动赠与,凭宁州现在凡人的力量根本不可得得到。
乔蕚就是想到这一层才接受不了,夕颜到底要为了这个倒霉蛋做到什么程度!?
宁州怔住,低下头,大手覆上那片小小的叶子,叶片温热光滑,纹路清晰精致。
望着安静躺在自己手心的叶子,宁州不自觉的笑开了来,“阿颜...心里也是有我的吗...”
这么贵重的东西都赠与他,足以体现夕颜对他的感情。
一股暖意在他心中化开,顺着血液传入四肢百骸,宁州说不出的欣喜。
想见到夕颜的情绪越发强烈,想把她搂入怀中,与她生生世世都纠缠在一起。
“不可能!”
乔蕚直接打断宁州的幻想,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
“怎么不可能?”
宁州立即反驳,“她连这么宝贵的东西都给我了,难道还不能证明吗?”
刚刚得来的惊喜,宁州说什么也不愿意放开。
“夕颜有喜欢的人。”乔蕚道出真相,没给宁州留下一丝希望。
“是个大将军,既温柔又帅气。”乔蕚仰着脸,尽情夸赞着她的姐夫,没去管那越来越僵硬的身影。
“对夕颜特别好,他们早就定了终身。”
“这么多年,夕颜一直都忘不了他,根本不可能再装得下别人。”
*
青羽王的领地外,破碎的乱石交杂在地面,破天钟在这里留下了一个又一个巨大的深坑。
坑坑洼洼的地面上,零碎的火红羽毛沾染着鲜血,战场一片狼藉。
夕颜冷眼看着这一切,嗤笑道:“跑的倒挺快。”
打了好几个小时,她也打累了,夕颜伸展了一下胳膊,打着哈欠转身离开。
破天钟与降龙棍高悬,稳稳当当的跟在她身后。一路的小妖小怪见状皆惊不已,逃跑的逃跑,报信的报信,忙的不行。
“走了。”夕颜走近山谷,控制破天钟,将地上的阵法撤掉。
乔蕚一见夕颜就立即惊喜的跑了过来,挽住她的胳膊,“怎么样?”
夕颜任由她扯着自己,温声道:“那个胆小鬼跑了,短时间应该不敢再作妖,我们先休息几天,然后再去抄下一个的老巢。”
刚刚收拾完一个,实在是累的够呛,漂亮的小花需要缓一缓。
乔蕚闻言,立即用星星眼崇拜的看着她,“夕颜,你真棒!”
面对推崇和恭维,夕颜一向是照单全收,骄傲的仰起脸:“那是,我可是最美最厉害的夕颜花。”
宁州慢慢挪动步子,在离夕颜两米多的地方停住,暗哑着声音问道:“你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少年人的眼尾微微泛着红,清瘦的肩膀耷拉下来,像是霜打的茄子,整个人说不出的低沉。
“怎么了?”
夕颜疑惑道,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怎么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宁州动了动唇,扯出一抹笑,“没怎么,你没受伤吧?”
因为夕颜没有回答,所以他又问了一遍,直到确认夕颜真的没事之后才放心下来。
回去的路上宁州也识趣的离乔蕚远远地,一个人趴在师煊背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天知道师煊在得知还要送宁州回去这个消息时有多崩溃,它差点一口气没喘过来直接摔死。
战战兢兢的将人安全送到地方之后,师煊在一瞬间溜得飞快,并且留下一句。
“夕颜,这活我下次不接了!”
那声音特别大,宣告着主人坚定的决心。
出了一口气的夕颜心情大好,没去计较师煊的不分尊卑。
*
是夜,夕颜照例在阳台喝酒。
这几天天气很不好,晚上既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漆黑的夜空压抑的不行,空气中都带着燥气,像是要有大雨倾盆。
夕颜遥望着昏暗夜空,举杯和它共饮。
乔蕚上来瞧了一眼,立即就被满身酒气的夕颜劝退了。
她和夕颜截然相反,一点都不喜欢酒的气味。于是她早早便下去休息,没去管喝的烂醉的夕颜。
蓦地,一串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那人走的很慢,每一步都踩的结结实实,似是带了千斤重量。
宁州一点一点的露出头,那个女人和以前一样躺在贵妃榻上,脚边杂乱无章的摆放着酒瓶。
原来她每天喝的烂醉,都是因为别人...
“夕颜不可能喜欢你的,别妄想了。”
“你见过她坠入爱河的样子吗?你知道她为了那个人都做了什么吗?”
宁州的眸子越来越暗,真正击垮他的还是乔蕚最后的一句话。
“他们已经拜过天地,结发成为夫妻了。”
也许是因为不想夕颜和宁州有太多牵扯,一向软绵的乔蕚这次对他说出的话都特别重。
正所谓杀人诛心,她劝不过夕颜,能拦住宁州也是好的。
不求宁州离开夕颜,只希望他不要再和夕颜有过多的牵扯。
而且...她说的句句属实。
宁州一步一步,慢慢来到那人身后。夕颜半眯着眼睛,双颊上都带着嫣红。
“不用你抱,我自己可以回去。”
她说着,自己靠着椅子慢慢爬了起来,手中还拿着酒瓶,步子虚浮的往前迈。
“我知道你心里有别人。”
夕颜身形一顿,没有回头。
“可他都已经死了那么久,你也该放下开始新生活了。”宁州嘶哑着声音,发出卑微的祈求,“我会努力做好,一定会比他对你还要好。”
就算只有一段时间也可以,他想好好照顾她。
“你能不能...”
“你都说他已经死了。”夕颜打断了宁州的话,目视前方,刀子似的话语直直往宁州心窝里插。
“你怎么可能比的过一个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