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这句话，音量并不大。
但是端着水过来的薛阳炎，却听的很是清楚。
手一抖，他手中的碗也跟着一抖，大半的水一下子就泼到了他的手上。
但是在这一刻，他的脸，比他的手更烫。
原地踟蹰了一下后，他还是端着碗重新退回了屋子里。
这个时候，他是真的没有脸过去了。
华教授的注意力都在福山山的身上，对于他的靠近和离开，一点感觉都没有。
“山山啊，你在那里或许不知道，因为你们那边的进展，我们外面现在的发展，也在跟着进步。”
“我们，一直在进步。而现在，进步的速度也越来越快。”
看着眼前激动的眼含泪光的华教授，福山山还是不能明白老人此时复杂的心情。但是她还是拍了拍华教授拉着她的手。
“教授，这不是因为我。是因为有你们。因为一直有你们这样的人存在，所以，才会一直在进步。”
一个人的力量，是渺小的。
只有很多人一起努力，才能推动国家的巨轮，不断地向前。
华教授看得出来，她不是在谦虚。她是从心底就这么认为。
自己一直以来的努力被认可，一直坚韧的老人在这一刻，终于忍不住，潸然泪下。
因为他们刚回来，家里还没有完全收拾好，福爹就干脆让华教授一家人晚上到自家来吃饭。
过年期间准备的食材本来就很丰盛，而且人多，吃着也热闹。
本来华老师还想推辞一下，但是华教授和福爹他们的关系亲密，福爹一提，华教授当场就答应了下来。
他这么干脆，当场就把福爹给气笑了。
“是不是我不问你，你就不来了？”
面对他气笑的脸，华教授倒显得很是光棍。
“怎么可能？你不提，我自己也要提的嘛。不过你既然先说了，那我当然也就不客气了。”
这一刻，一向沉稳从容的福爹都忍不住对他翻了个白眼。
不过说笑归说笑，晚饭的丰盛程度还是充分地表达了福爹他们对华教授他们的欢迎。
因为高兴，福大哥还特意找出了他之前提回来的酒向几位长辈献宝。
结果，福爹和华教授尝了一口之后就脸露嫌弃。一旁的老太太抿了一口后，那嫌弃，简直都快装不下了。
“这啥呀这！这么澹！这是水还是酒呢！还没咱自己酿的粮食酒有劲儿！有礼娘，这个你可以喝，你拿去喝吧。”
说完，她就将酒推给了福妈。福妈接过抿了一口，微微一笑。
“嗯，是挺澹的，适合咱们喝。婵娟，你也来喝一点。晚上还能睡的好点。”
本来还要推辞的福大嫂听到她这么说，也就端了一杯，喝了一小口。
唔，确实挺澹的。
原本抱着酒瓶还得意地等着大家称赞的福大哥此时差点哭晕在原地。
所以，当福源嚷着要给他也来一杯时，福大哥直接一个白眼翻过去。
“滚犊子！你才多大你就想喝酒！你大过年的找抽是吧！”
被他瞪着眼一吼，原本还嚷的欢的福源赶紧缩回了脖子。
哼！惹不起别人就迁怒他！
见他这样，福安安凑到福山山身边叽叽咕咕地捂着嘴笑。边笑边给福山山挟着菜。
那边福爹已经去拿出了他之前酿的酒出来和大家分享，桌子上很是欢声笑语很是热闹。所以大家也都没注意到，大胖猫从外面走了进来，跳到了福山山的怀里。
‘山山，我收到消息，秦山带着人过来了。估计是要接你走。’
拿着快子的手一顿，福山山抬头看了看正吃喝的开心的老太太，心下有些担心。
如果今天就走，老太太会不会很失望？
可是现在也不是说这事的时机，福山山只能低下头，继续吃着碗里的菜。
等到大家都吃的尽兴了以后，夜已经很深了。
将醉醺醺的华教授和微醺的华老师送回他们的房间里安置好后，又叮嘱了薛阳炎几句，福大哥和福大嫂回到福家小院。
一进屋子里，他们就看到福山山正抱着大胖猫坐在院子里。
脚步一顿，福大哥连忙走过去蹲下身与福山山平视。
“囡囡，你怎么在院子里呢？天这么冷，回屋睡觉了好不好？”
摇了摇头，福山山站在原地没有动。
就在福大哥和福大嫂疑惑中时，刚刚关上的院门被轻轻敲响。
这么晚了，谁会来敲院门？
福大哥皱起眉。脸上划过一丝凝重。他给福大嫂使了个眼色，压低声音。
“带囡囡回屋去。”
说着，他站起身，随手拿起一旁的铁锹，慢慢地走到门边。
“谁？”
外面的人并没有回答他的问话，还是不轻不重地敲着门。
就在福大哥越来越警惕时，被福大嫂抱着的福山山还是开口了。
“大哥，开门吧。”
听到她的话，福大哥疑惑地看了她一眼。不过在犹豫了一下以后，他还是拉开了门。
门外站着的人让他的手一紧，下意识地转头看向福山山。
迎着他的目光，福山山点了点头。
“他们是来接我的。”
当先站立的人正是秦山。
门外的光线暗澹，秦山的表情看的不真切。只能看到他弯起了嘴角。
“山山同志，我刚刚接到上面的通知，研发出了一点问题，需要您现在亲自过去看一看。”
听到他的话，就算有了心理准备，福大嫂抱着福山山的胳膊还是紧了一下。
“现在吗！可，可是今天才大年初一啊！就，就不能晚两天吗？”
她的问题秦山没有回答，福大哥也没有说话。
其实他们都知道，如果能够晚两天，秦山现在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了。
就在这种沉默中，微醺的福爹听到门口的动静不对，走了出来。
看到门外的秦山后，福爹的表情一顿，随后转身看向刚刚跟了出来的福妈。
“去给娘说一声。你帮娘收拾一下她和囡囡的东西。”
还在愣神的福妈眼眶一红，在不舍地看了福山山一眼后，她转身进屋去找老太太去了。
原本热闹欢快的气息因为秦山的到来，迅速褪去。秦山知道，所以他很是歉疚地低下了头。
“很抱歉。”
【作者题外话】：今天我尽量四更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