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惇多看了桑露两眼，没想到她心理承受能力能有这么强：“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不愿意投胎的鬼，他们或多或少，都有些怨念。鬼差无瑕顾及到的，便落到了忘川主头上。”
“就相当于，我是一个活鬼差？”
楚惇点头：“可以这么说。”
“好吧。”桑露安慰自己，不管怎么说，也是一个官。
管活人和管半死不活的鬼，其实也差不多。
“每天晚上，除了直播，你还需要接待一些客人，它们可能想投胎，也可能有事情找你帮忙。你只要说服他们，将鬼灵给你就行了。”
见桑露表示没问题，楚惇又补充：“不过，你必须记住，在交易之前，你要告诉他们，你需要的，是它们的鬼灵。”
桑露隐隐约约觉得有些不对劲：“所以，鬼灵到底是什么？”
“就相当于人类的灵魂。一旦给了你，它们就会失去一切，无法投胎，永无宁日。”
楚惇轻飘飘的话像一阵重拳一样砸在桑露心上，她抬头，嘲讽道：“所以，它们凭什么在明知道后果的情况下，还跟我做交易？”
楚惇习惯了冷冰冰不按套路出牌的孟姐，猝不防被桑露一反问，还真有些恍忽。
“虽然很同情你，但这并不是我的工作，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好。”楚惇尽量摆出最温和的态度，“不过，一旦威胁到你的性命，我会出手帮助你的。”
桑露明白自己和楚惇学长只是普通的“同事关系”，知道他没义务帮她，便不再做声。
妥善处理好晚上需要的饮品材料，楚惇打开冰箱，取出食材开始准备晚餐。
桑露生无可恋地躺在沙发上，盯着南面的小木格发起了呆。
她给自己规划的未来是：成功毕业，考上研究生，成为医学界的一份子。
从而，获得爸爸妈妈的认可，刺激爸爸回来这个家。
显然，这一切都泡汤了。
不过，其实不管她怎么做，都没有意义。
碎裂的家庭，连小孩都要被迫察言观色，又谈何和好如初？
想着，桑露有些头晕，不禁随波逐流地闭上了眼睛。
桑露刚闭上眼，楚惇就察觉到了空气中的不对劲，他警惕地咽下口水，果然见到那个男人从门口走了进来。
他一身独特的职业装，柔顺漆黑的头发散发着无辜的气息，却让楚惇不寒而栗。
“彭——”
菜铲掉到了锅里。
楚惇还没反应过来，那男人就到了他面前。
楚惇想原地跪下，额头撞到了菜锅的手柄上，发出不礼貌的撞击声音。
那一刻，楚惇感觉有什么东西扼住了他的喉咙。
他这才明白，世世代代祖辈说的“不见到高位者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是什么意思。
楚惇没能跪下去，无形的空气拖住了他，让他似跪非跪，还不如眼睛一闭来得痛快。
“孟姐走了？”
“啊？”楚惇愣愣地点了点头，“嗯。对！”
男人揉了揉太阳穴，环顾四周，视线停留在沙发上。
楚惇呼吸一滞。
却见男人指了指桑露：“她就是新的忘川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