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地，一场剧烈震动打断了李瑾瑜的思考，接着，便是人群吵闹的呐喊啸杀声。
“发生了什么？”李瑾瑜眉头紧皱，看向末重楼问道。
相较于李瑾瑜紧张的神态，末重楼却一脸轻松，勾起唇角：“你刚才不是说过嘛，不是我死，就是他们死。”
眼睛浮现狠厉，笑容加深：“他们现在找死来了。”
说罢，李瑾瑜看到湖面之上瞬间喷进一道大火，湖面迅速凹成圆弧状，形成一道柔性屏障，抵抗着源源不断的攻击。
“真扫兴，”末重楼随李瑾瑜的视线一起抬头看着两方交争之界，极度不满，揽过李瑾瑜靠在她的肩上，“我想和你多说一会话。”
李瑾瑜：“……”这么澹定她就放心了。
毕竟等一下末重楼是武力值输出者，她只是打个辅助而已。
“你要自己上去，还是要我和你一起上去。”李瑾瑜清楚现在末重楼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内力消耗过多分分钟会死，而且他本人还是个疯子，内力消耗到最后直接和他们同归于尽也不是不可能。
那样就白瞎了这么多血。
李瑾瑜还在心痛。
“我不会让你上去的，一想到有人会看见你，我就忍不住挖了他们的眼睛，太浪费时间了。”末重楼红色的童孔逐渐由一条竖线逐渐扩大，笑容也越来越浅。
似乎知道李瑾瑜在担心什么什么，末重楼又接着笑道：“放心，我还没有好好享用你，不会甘心死去的。”
享用……
末重楼化成妖形张开血盆大口的画面在脑海一闪而过，让李瑾瑜颤了颤。
这时，湖上的火力越来越强，水面凹陷程度越来越大，似要抵不住攻击。
晃了晃脑袋，让莫名其妙的想法散去。李瑾瑜刚要开口催他上去，就听到他靠在肩上的脑袋嫌弃地问：“你为什么要抱着我。”声音没有之前的娇媚勾人，多了几分清朗醇正。
然而为了和他保持距离，将手背在后面的李瑾瑜低头看了看目前的状况，事实是他扒着自己。
掠见他稍显清明的眼睛，媚态也不在，试探地问：“你是末重楼的人格？”
“嗯，我负责杀人，他负责吃人。”人格有板有眼回答道。
李瑾瑜得到肯定回复，迅速推开末重楼，脸上的表情比他还要嫌弃：“脑子恢复过来了就行。”
末重楼：“……”人格做事比妖格利索，什么都不说，直接按照李瑾瑜的指令飞往湖面。
主人不在，李瑾瑜才能认真观察末重楼真正意义上的老巢。
墙壁由壳类物品堆砌，而床桌椅架全由骨头而做，都泛着亮眼的光泽，许许多多的珍珠随意镶嵌，可见搭宫殿的人十分有心。
亦非常孤独。
李瑾瑜不知道为何自己会冒出这样的念头。
整个宫殿十分空旷，即使填了不少装饰品，一人站在其中，总有种无可奈何的空虚感。
李瑾瑜看着挂在中央巨大的巨大画像，画上的末重楼独自站立，嘴角含笑，丹凤眼却是正色模样。
应是自恋的妖格要求画像，而人格却又不满才作出这副不伦不类的样子。作画的人画功应十分了得，竟能同时将两个完全不同的性格描摹在同一张脸上。
李瑾瑜走近那副画像，仔细打量一番，忽地，瞥见卷轴之下还有横轴。
“嗯？”李瑾瑜掀开覆在之上的末重楼画像，沿着一袭白衣向上看去。
一个玉树临风的男子形象展于面前，李瑾瑜从未见过这个人。
在脑海里搜索了原书剧情，除了颜行知时常会穿白色衣衫以向外人表现温和无害的形象，并没有谁有特别指出穿着白衣。
这人和颜行知有什么关系？
这幅画为什么又要放在这里？
他和末重楼又是什么关系？
李瑾瑜头上冒出了许多小问号。
收拾好外面的末重楼回来就看到李瑾瑜对着自己画像沉思的模样。
“我好看吗？”
还没反应过来的李瑾瑜立刻感觉到一只手揽过自己的肩，身后人的下巴顶在自己头上。
妖格笑盈盈地和她一起欣赏这幅画像：“我师傅画的。”
“你的师傅，就是这画像之下的白衣男子？”李瑾瑜问。
“好聪明，”妖格故作惊讶地夸奖道，随即又勾起唇角，“我好看还是他好看。”
李瑾瑜：“……”这是你应该有的正常反应吗。
不过，见他并没有在意自己贸然动了画像，李瑾瑜便走过去，如刚才一般将末重楼的画像揭开：“你师傅，叫什么？”
男子嘴角含着一抹若有似无的浅笑，与妖格妩媚勾人却冰冷讽刺的笑不同，男子看上去十分平易近人。
妖格却是把她的手拉回去，将底下的画像掩上，让她抬下巴看着自己的画像：“我好看还是他好看。”
他的语气变得十分严肃，彷佛只要李瑾瑜没有说出唯一正确的答桉，便是不可挽救的惩罚。
但李瑾瑜熟练回答：“你好看。”
妖格这才满意，下巴磨蹭着李瑾瑜的头发：“我也不知道我师傅叫什么。”
“我在还没有熟练掌握人形与兽形交换的时候，被当时的魔教抓住，关在笼子里，以人为食。”
“每到一段时间他们就会剥了我的蛇皮拿到地下交易会上拍卖。师傅买到我的蛇皮后，跟踪魔道的人找到我，把我从笼子里放出来。”
“之后我就一直跟着师傅在这湖里生活，直到我把他杀了。”
回忆过去的妖格声音不在含笑，非常平澹，更像是在隐忍什么。
“为什么要将你师傅杀了？”李瑾瑜顺着问。
“因为他不许我杀人，在他手下，我每天只能吃腥得发臭的野兽生肉，难吃又不能增内力，还要每天给他写八百字的理由，引经据典论述为什么我要吃了这些难吃的野兽。”妖格咬牙切齿道。
引经据典……
这个词听起来怎么这么熟悉？
李瑾瑜想起来当初被作文支配的恐惧。
妖格继续念念叨叨：“终于有一天我化成兽形正在吞食一个魔教人，被他发现了，他想杀了我，我就只好杀了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