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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打下鲁国十城(捉虫)

烟花是由□□演变而来的。

在折青上辈子的华夏历史中, □□先是出现在炼丹人的手里,是由炼丹的丹士用来炼丹的。

这时候的□□,主要是由硝石、硫磺和木炭做成, 能生出明火和些许威力, 不过华夏并没有想着直接将他们做成武器,而是开始制造烟火, 在宋朝的时候,还有用来给杂戏班子里的人吐火用。

不过在隋唐时期, 就开始发展□□作为武器的一面,在明代的时候, 达到巅峰,折青在查资料的时候,发现在明代已经有了多种形式的炮火。

虽然没有后世(包括清末)的大炮厉害, 但明制大炮已经形成了初代的大炮规模。折青给雪生的资料,就是明朝的大炮资料。

她倒是想让她直接创造出来后世优质的大炮,却发现如今还没有合适的材料和形成条件。

但即便这般, 暂时来说,大炮也能用了。

只不过研究大炮, 不仅仅是要研究□□, 还要研究射程,准确度, 以及各种钢管的测试——不敢轻易拿出来, 就怕一个原地爆炸, 将自己爆炸了。

所以, 可以说, 一切都还在初步制造阶段。

但是, 火炮难研究, 烟花却好研究,雪生很想在这个除夕,给她的皇太女殿下送上这漫天的烟火。

烟花易逝,但总有瞬间的灿烂能让人记住。

她突然想起,很久之前,她还是浣衣局小宫女时,去宫内送衣裳,途径小花园时被皇太女殿下叫住的瞬间。

那也是她最璀璨的一瞬。

她站起来,看着高楼上的皇太女殿下,双手合十,诚心诚意的祈祷:祝愿皇太女殿下,一切平安顺遂,心想事成。

她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研制出皇太女殿下想要的东西,为她踏平一切的阻碍。

若有神明,她雪生,愿请天地祖宗为证,此言,永不违背。

……

烟花散尽,京都却都是它的传说。

“那到底是什么哟——”,一个老妇人挑着一旦卖完的豆腐框正准备回家,遇见了同巷子里的阿婆,打了招呼,本是想立即回家的,但是情不自禁的却说起昨天晚上的烟火。

于是越说越兴奋,索性站在巷子口的墙角,说出自己打听来的消息,“听闻是天上的神仙老爷,也知道昨儿个是除夕,所以下了一场‘烟花雨’,给皇太女殿下祝贺呢。”

同巷的阿婆却反驳,道:“你今日去卖豆腐了,不知道茶馆先生今日的解释,说那不是神仙手段,是可以创造出来的,是雪生姑娘为了给皇太女殿下祝贺准备的贺礼。”

老妇人不同意,在她眼里,这个逻辑,是一样的嘛。

——定然是老天爷托梦给了雪生姑娘,所以雪生姑娘才造出来的嘛。

反正都是因为有老天爷在。

于是话不投机半句多,老妇人头一转,皮笑肉不笑的转头回家了。回家之后,首先是等孙子孙女下补习班,好给他们做点糍粑糕吃。

想起孙子孙女,她就一阵笑。前阵子,小学的先生说她家的两个孩子天赋都很好,是个学医的好苗子,于是想送他们去医学院学习。

哎哟——医学院,那可不是简单的小学可以比了。于是立马同意,将人送过去,又因为基础差,所以就送去上补习班了。

大过年的哟——今天可是大年初一,哎,孩子们也不容易。所以回来就做糍粑,两个孩子爱吃。

今天是过年,所以只上半天课,过了中午,就会回家。不过,都这时候了,怎么还不回来?

老妇人心里难免担忧,便想着出去找找,出门也不白出,她会做生意的很,想了想,将家里种的一点白菜包好,撒了一点水,然后放在框里,又挑出去,要是能卖掉,就又是进项。

这是她们的智慧。

不过,看看框里的白菜,老妇人不免又感谢了一翻老天爷和皇太女殿下——这白菜种子,还是皇太女殿下和沈离大人的农业部发下来的,只要少许的银子,就能拿走一包和一本白菜种植小册子。

老妇人本着皇太女殿下的东西都是好东西,什么都不会放过,凡是皇太女殿下要求的,她都会做。

毕竟,皇太女殿下在上面可是有人的!她上面有人,很多事情就好办许多,比如这白菜,许是其他国的人种就活不了,但是,他们禹国不一般,种了,就能活。

老妇人对皇太女殿下在天上还有个爹的事情,十分信服。她如今的口头禅就是,“哪有亲爹害闺女的?那都是宠着也来不及,所以,看在皇太女殿下的面子上,对禹国啊,好着呢。”

她最近还学了一个词,叫□□宅子和乌鸦……嗯,具体的记不明白了,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她挑着框,一边想一边嘴里也没停,卖白菜卖白菜的吆喝,还故意去了一家富裕的人家门口喊,果然,那管事的打开门,将白菜都买了下来。

老妇人乐滋滋的数铜板,问道:“买这么多白菜,是有什么喜事吗?”

她又想起来,今天早上,这家的买菜婆子还买了她许多豆腐,那管事的就道:“平日里,鸡鸭鱼肉吃的实在太多,过年了,我们家老夫人特意吩咐,不准吃肉,就要吃点素的,新鲜的。”

老妇人心里就有些不乐意,觉得这人简直是京都最近传出来的新词“凡尔赛”,着实太凡了。不过,等她抬头看了看这府邸的名字,又瞬间理解起来。

张府。

这家的张弛张大人,可是畜牧部的大人,天天研究鸡鸭鱼肉的,估摸着是天天吃肉的。

她老婆子还给张大人投过票呢。一个大铜板!

于是,装好了银钱进钱袋子,塞进衣服里藏好,这才继续去找孙子孙女。然后,在美食街巷子口找到了两个人。

“祝篱,祝山,你们怎么还不回家!”,老妇人气冲冲的过去,但显然孙子孙女并不畏惧她,还笑嘻嘻的道:“祖母,你昨日不是说想吃酱油炒饭吗?我们在这里给您买呢。”

老妇人的心就瞬间暖洋洋起来,又心疼银子,正要说不吃,就见卖炒饭的,竟然是两个跟孙子孙女一般大的孩子。

这么小,就要在过年这天出来摆摊,实在是可怜,她虽然泼辣,但是心地还是算好的,于是便没不要的话,还多点了几个菜。

其中一道菜,就是铁板豆腐。她是豆腐起家的嘛,自然是要点一道的。她想,待会这两个孩子做豆腐的时候,她也要指点一二,也好美味些,说不得两个孩子学会了,将来这里的客人也会多点。

至于她自己,她祝阿婆早就只卖豆腐,不做豆腐卖了。

哎,就当做是积德吧。

但接下来,她却发现自己真的太小瞧这两个孩子了,不,准确的是一男一女中的小男童。

只见他手起刀落,卡擦卡擦,切切切,那豆腐丝又平整又细,还没断!这一手刀工,绝对就不容小觑,她瞬间收起了轻视之心,问道:“小子,你这一手刀工,怎么练习的?”

丹青就呆萌的抬起脸,想了想,道:“就是,不断的练习吧?”

师父已经带他杀过好几个人了。

师父说,杀人的时候,手一定要稳,不然,以后要是失手了,死的就是自己了。

所以,他的手一直都是稳的,切人脑袋,切豆腐,都是一样的稳。

祝阿婆还以为他是专门练习切豆腐练习的,就道:“哎,想来你练习的很辛苦。”

丹青就摇头,“师傅说我天赋高,手很稳,我也是学的最快的。”

丹朱就在旁边夹起一块不用切的豆腐放上去煎,再将弟弟切好的豆腐丝点缀,最后放上从宫里顺出来的调料,一样放一点,道:“阿婆,做好了,一共十个铜板。”

祝阿婆就掏铜板,祝篱和祝山接过豆腐,跟丹青道了一句谢,蹦蹦跳跳的回去了。

丹朱和丹青也准备收摊,他们两个吃货,今年的新年愿望,就是希望来出摊一次,自己也卖卖东西。

倒是没卖出去多少,自己吃的却多,许是他们吃的太香了,吸引了两个孩子过来,也想着买。

丹朱一边收摊,一边道:“你说,咱们要不要写信给阿爹和阿娘,也让他们来京都啊?雪生先生说,可以给阿爹阿娘申请一个宅子。”

丹青点点头,“阿姐你写信吧。”

他回去还要跟着师父去练武呢。丹朱就摸摸他的头,小声的问:“阿青,你害怕不害怕?”

害怕什么?

丹青不明白,丹朱就直接问:“杀人——你真一点也不害怕?”

丹青点头。

“没什么怕的吧?杀什么,不都是杀么?阿姐,师父说了,杀的是坏人,不用担心遭报应。我将来是要做将军的,是为了保家卫国做准备,问心无愧。”

不过,对他而言,杀人跟杀猪,确实没什么区别。他还叹气道:“因为我不怕,所以师父还跟皇太女殿下说了,请皇太女殿下写了一本什么心理指导书给我,师父每日都跟我说呢。”

有点无奈,他只想多练习一会武功,而不是听善良和美丽。

丹朱也叹气,道:“那我们七天就传来摆一次摊吧?”

丹青这才高兴点,“嗯!”

他喜欢摆摊,也喜欢切菜,一点点切,一点点剁——比听师父在家里念经般上心理疏导课好多了。

而另外一边,祝篱远远的回望了一眼丹青,再转头跟祝阿婆道:“祖母,回去,我也用豆腐练习刀工吧。”

祝阿婆好险一口豆腐卡在喉咙里,好不容易咽下去,骂道:“老娘起早贪黑送你去读书,还花那么多银子给你上劳什子补习班,你却要切豆腐?”

祝篱摇头,“祖母,你看刚刚那个人的手,多稳,先生们说,我学外科,给人开膛破肚的时候,手也是要稳的。”

祝阿婆就真震惊住了,“什么!!!你学的是外科?你阿娘和阿爹不是说你学的是认药吗?”

祝篱这才发觉自己说漏嘴了,也出卖了阿爹阿娘,连忙牵着同样学外科的弟弟跑路,祝阿婆的嗓音便响彻云霄。

不行,她接受不了,开膛破肚,那是人做的吗?!反正,自家的孩子,她不允许!

——这便足以见证,于此时的京都,大家都希望别人能学开膛破肚的医术拯救自己,但是,自家人学,便不被认同。

……

禹国这个年,四处都是喜庆的。

去岁风调雨顺,无论是耕种的,养殖的,还是从商的,在各家厂里做事的,都攒下了银钱。

于是花起来也大方,街上人流很多,不过,铃州跟徐州,却因为邻近鲁国,多了一大批穿着破破烂烂衣裳的流民。

都是从鲁国过来的。

这一年,铃州和徐州特意没开边禁,来了就过,不过,也不给粮食,只给指一条路。

“还在修路呢。”,一个士兵道:“管饭,管一件厚衣裳。”

管饭饿不死,管衣裳冷不死,这就够了,就能活。

大冬日的,也一直在搅拌水泥,不断的砸石头,挖土,从不敢停下来,因为人越来越多了,他们就怕自己被丢出去。

有了他们,禹人就相当的舒适了。一个士兵道:“今年这个年,真是好。”

真的是好。朝廷给粮食,分发给修路的人,他们只要守着,不用自己劳苦。

所以说,如今禹国有了一句话,叫做“庆幸生在禹国,来生还要生在禹国。”

正说着,就听见同僚站在远地方喊了一句,“空子,快来,快来,又来了一批人。”

那空子就道:“怎么还有?这里的人已经够了。”

应该送给其他地方啊?

那同僚就走过去叹气,“你去看看就知道了。”

他一走,原本在修路的鲁人就紧张起来,有几个还哭起来,道:“天爷,好不容易有口吃的,如今又要没了吗?”

旁边的人便安慰,道:“倒是也不用如此绝望,我看他们这个模样,不像是要赶我们走的样子。而且,我们之前,不是在一个叫做合同的地方按了手印吗?那上面的禹字,我们虽然不认得,不过专门有人给我们念了,说是这一按,契约管三年,前面三个月,只管饭,第三个月到第一年,每个月都有一钱银子,第二年,会根据表现增加银钱。”

可当时只听说有饭吃就什么都不管的按了手印,哪里还想那么多。

就算是他们不守合约,也没什么。

他说这话的时候,身边一起搅拌泥浆,一直沉默没说话的年轻人突然道:“我认得那字,跟管事的说的话一样,这些日子,我也打听了,这种合约,在禹国是有效的,如果他们违反规定,不要我们了,还得赔银子给我们。”

最先说话的就道:“你看的懂禹字?”

年轻的就点头,“禹字好认,好学,我曾经在家里时,跟着一个禹国大夫去鲁国采药的大夫学过一段时间,所以认识。”

这就给了人无限的希望,毕竟那可是朝廷认下的东西,但是又觉得这种好事情,跟自己好像不沾边,何况他们还是鲁人,又不是禹人,就算是朝廷颁发下来的,可是,最后万一用一句:“只对禹人生效”呢?

如今啊,有的吃,就不错了,哪里还想着让人家给你赔银子?

他们在这边说话,另外一边,叫空子的士兵,也头疼的很。

“怎么都是老人和孩子?”,他疑惑的道:“真要放我这里?”

他同僚就道:“是啊,本来要去铃州的养殖场里的。不过,你也知道,如今天寒地冻,前面的铃山还崩了雪下来,挡住了前行的道路,他们老的老,少的少,还有人病着,想要送他们去养殖场,如今一时间也去不了了。”

他就商量,道:“这里好歹也有百来口人,将军就说,直接送你这里,先在这里等一晚上,明天,就送他们去前面的羊厂,就让他们开始给羊剃毛,做毛线,做些杂事。”

去年,铃州还养着一批种羊,说是它们的毛能软化,做成毛线,冬日里能保暖穿。这可是好东西,精贵着呢,就养在这里的不远处,他们这里的人,有时候也会去羊厂做事,赚点银子。

空子就叹息道:“也成吧,总有地方去做事情。”

也才一百多个人,算不得什么。

不过,这对于这一百老少来说,却是天大的恩德了。之前还以为要被抛弃了——他们也确实被抛弃了。

本是带着家里的人一起逃荒,谁知道路上遇见了雪崩,老人和孩子便被抛弃在原地,等他们被救出来,要送往养殖场的时候,还以为是死处逢生,结果却被告知,前路也被雪封了。

有几个人当场便有寻死的心,一个老汉瘦的身子皮包骨,当场跪下来,将怀里的孩子抱到士兵前面,哭着道:“我们这些不中用的死了没关系,可是孩子要活下去啊——我即刻便要去死了,想留着我的身子给孩子们吃,只又想没火,煮不熟我,求大人们行行好,给他们一个火——”

被他哀求的是一个人高马大的年轻汉子,也不过十几岁,刚刚出来当兵,禹国的士兵如今地位高,吃穿用度也好,哪里经得起这般求,便将自己的将军领来了。

将军便收下了这些人,说是愿意让他们在这里先去羊厂里做事。

空子就叹气,“这天杀的鲁国皇帝,他们的子民都这般了,怎么还忙着打仗呢。”

便将人领了回去,一路走一边道:“也别想吃的有多好,穿的有多好,稀粥加点肉沫子。”

那老汉一个劲的感激,“已经是大人们仁慈。”

于是,空子就带着他们从修路的地方路过,道:“这里是修路队,他们吃的就比你们好点。”

要力气活嘛。

此时,正是中午吃饭的时候,已经有人端着热腾腾的菜食过来了,一群修路的人排着队盛饭菜,空子想了想,道:“你们等等。”

那老汉紧张的抱着孙子,一群人都站在原地不敢说话,只眼睛盯着空子远去的背影。见他跟那个抱着许多饭食的人说了几句话,就招招手,让他们过去。

老汉大概知道是什么意思了,但是又觉得不可置信,等到空子说让他们一人先对付几口饭时,才回过神来,他的孙子已经流口水了,虚弱的道:“阿爷——吃——阿爷。”

老汉顿时哽咽的小声哭起来,将一口饭给孙子喂下去,用近乎虔诚的语气道:“有吃的了,有吃的了。”

一百个人,挤在一起,吃着一点点饭食,却像是吃山珍海味似的,他们身边修路的鲁人打听到他们的情况后,也有几个抹起了眼泪。

“鲁地生我,却要吃我。禹地与我无干,却养我。”

“我便做个叛国之人吧。”

他大哭出声,带起了一群人悲痛的低头流泪。

空子感叹道:“幸我生禹国。”

不过是一州之隔,却是如此天翻地别。

……

“你读书不读?”,铃州城里,一个满脸漆黑的男人拿着根木头棍子打儿子,“啊?老子问你话呢,你读书不读?”

他儿子手里拿着张饼子,一边跑一边摇头,“我就不读!读书还要束脩,但是我现在去盐池,就能赚到银子,我才不去读书呢,亏死了。”

他老子被气得要死,骂道:“蠢才,蠢才!你才十岁,去盐池采盐也不收你!等你长大了,不识字,没知识,就只配跟你老子一样,做一个苦工,只能做苦力活,你看看别人,就是那个管事,因为知道做那个什么绩效表格,你看看,如今呢?已经是两钱一月了。”

他越想越气,一边挥起棍子,又开始往儿子的身上砸过去。

他的邻居儿子早就被送去了小学里,听见隔壁又闹了起来,笑着搬了架□□过来,架在墙上,然后爬上墙头跟他道:“哎啊,你有这个觉悟,还逼着你儿子做什么,不如自己去夜校里面去读书。”

那汉子本在气冲冲的打,闻言却立马停了下来,道:“你说什么?”

邻居就道:“你不知道吗?如今都传开了,我们铃州城里,要开一家夜校,专门给我们这种白天要去做事,晚上有时间的人读书。”

教字,也教一些基础的知识。铃州是盐厂多,所以基础知识,教的就是关于盐的知识。

“到时候,我是要去的,你有这份上进心,自己去不也正好吗?”

那汉子就高兴极了,“行行行,到时候我们一起,你可要叫我啊。”

邻居点头,看笑话般的指了指男人的儿子,“那他呢?还去读书不读?”

汉子就呸了一句,“读什么读,既然他不愿意读书,那就不读了,大不了我和他娘再生一个,从小就培养,这个大的,呸!就直接废了。”

邻居哈哈大笑出声,对着目瞪口呆的吃饼小子道:“这回,不是你想不想读的事情了,而是你阿爹不愿意送你了。”

不过,给他们这些人,专门建一个夜大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全铃州。

“不仅仅是铃州,其他州也是,哎,皇太女殿下恩德,见我们这些人,也有想识字读书的,便专门派了一些先生过来,那些先生,本是教小学的。”

“真是皇天保佑,没想到有一天我这种粗人,也能读上书。”

“嗐,谁能想得到呢——你们还记得,以前铃州穷的时候,咱们连饭也吃不上呢。”

才短短两年,就已经能读书了。

同样的话,在徐州一个纺织厂里散步开来。

“如今,殿下又下了仁政,你们去吗?”,纺织厂里一个妇人道:“我们家的大儿和二女在小学里读书,需要一笔束脩,我家的公公,又常年吃着药,月月的药钱也不少,我是不去了,不过,我劝你们,还是要去。”

如今大家都开始识字了,你要是不认得字,难道是要做睁眼瞎吗?且纺织厂里的活,是需要眼睛的,等年岁大了,老了,看不见了怎么办?

等死吗?

不得趁着年轻的时候多存点银子啊?想要多的银子,就要升管事,想升管事,就要认字。

这人说着说着,就又叹息了一声,“我怎么就没赶上这种好时候。”

她觉得自己生早了。

然后问身边的人,“哎,李迎春,你想去吗?”

李迎春,就是之前唐阿爷的儿媳妇,跟丈夫析产分居之后,就毅然决然的来了徐州。在这里,她觉得自己有了第二个人生。

她用银子买下了一个小院子,还养了一只猫。白天,她来纺织厂里做事——做事也不是只打算一辈子做这个,而是想要学点本事,然后慢慢的往上面升。

她认得几个之前那种复杂的字,如今,简单的禹字,也认得全,下个月,就要升管事的了。

不过,她想去做成衣。

她现在的管事就要去成衣铺子了。

“路要一步步走,饭要一口口吃,我们纺织厂,也是一样。从种麻,收麻,养蚕,织布,我们都要了解。然后,制成的布匹,就要去做衣裳。这时候,又是刺绣,裁布,款式,色彩,等等。”

李迎春目前还只会织布,所以她要在纺织厂在干一年才能被调去成衣铺。

跟她一样想法的人有很多,所以,她一点儿也不敢轻松,自然要去夜大读书的。

毕竟,夜大里面,有专门的纺织厂知识。

她打听过了,有服装设计课,还有什么绘画课,就是画画的。

用的也不是毛笔画,而是一种叫做铅笔的东西。那铅笔是最近才送到徐州来的,听闻,是用什么石墨和黏土制成,很是好用,尤其在画画的时候好用。

她咬牙买过一根,画画的时候,果然比毛笔好用,也更容易修改。她想去学。

李迎春就回那婶子,“去的,我现在一个人,也没什么负担,能去就去。”

反正,谁现在劝她省钱,她都不愿意干。

只要是为了她自己好的,她就愿意。她也劝旁边的婶子,“您也去吧?何必要

这般亏待自己?”

为了这个,为了那个,最后,自己什么都不剩。

人有百思,人有百想,她是这般觉得,但是其他人却不一样,旁边的婶子却道:“你一个人,自然不一样,我还有一家子人呢。”

上有老,下有小,家里的男人因为在夏日在茶厂采茶,后面又去修路,一刻都没停,导致身上有了毛病,她也想去拿点药给男人。

但是到底心里低落了些,回到家里,就见她家儿子和闺女在写先生们布置的功课,这才笑了起来,她的闺女看母亲回来了,立马跑过来高兴的道:“阿娘,阿娘,我要去京都了,阿娘!”

突然的消息,倒是吓了她一跳,然后眉飞色舞,“你要去京都了?是选上了吗?”

她家闺女就点头,“我们上回学船,先生让我们自己画一艘自己设计的船,我就画了一艘,还给除了算式,证明可以载很多的货物,先生见了,说我天赋异禀,要送我去见皇太女殿下。”

今日先生本来还想送她回来的,但是突然来了急事,被人叫走,就没来了。

如此,全家还是高兴的不行。妇人就道:“我的乖乖,你竟然要去见皇太女殿下——阿水啊,你真是好样的。”

小姑娘姓苍,单名一个水字,是徐州极为简单和多的名字。但是没想到,在读书之前都没有什么特殊表现的姑娘,却在造船上面有天赋,一时间,全家,甚至是全族的人都来看她,恭贺她。

她小小年纪,很懂得心疼母亲,便道:“这是我的银钱,以后我去了京都,听闻银钱更多,阿娘,你拿着这些银子,去夜校读书吧。”

她娘就推辞,“不用,不用,你带去京都用——”

结果话还没说完,就听得外面一声大怒,她祖父在外面骂道:“女子三从四德,去外面做事已经不好,还想去读书——多大年纪了,还读书——”

结果话还没说完,就见苍水啪的一声将窗户打开,怒道:“那又怎么样!多大年纪要是办多大年纪的事情,阿爷,您都这把年纪了,怎么还不去死啊!”

苍老爷子便被气的要死,拿起棍子就要打,却见儿子一把抢住棍子,皱眉道:“阿爹,孩子还小。”

苍老爷子老了,被儿子握住棍子,抢又抢不动,只能恨恨的骂,但是骂也不顶用,他家儿子一直是个闷性子,只知道埋头做事,不如儿媳妇性子辣,只能一边骂一边回去躺着呢。

苍大郎就进屋,苍水跑过去献殷勤,“阿爹,你真厉害。”

苍大郎就摸摸女儿的脑袋,让她出去,“以后不要那样说你阿爷,要有孝心。”

苍水点头,不敢反驳,出去之后将门关上,然后耳朵凑过去听。

屋内,苍大郎闷闷的坐下来,看了看媳妇,又给她递了点银子过去,“咱们一起去读夜大。”

苍家婶子傻眼了,“你怎么——怎么来的银钱?”

苍大郎道:“本是没有的,但是我修路的时候,不是受了伤吗?这是今天管事的给我的,说是工伤银子。”

苍家婶子就接过去,问:“真要去啊?”

苍大郎点头,“都去。”

管事的说了,能来人间一趟,总要舍命做点什么,他们如今有机会,就敢豁出去性命干。

他要去,媳妇也要去。他碰了碰她的手,“你受苦了。”

苍家婶子便扭过头抹抹泪,将银钱收了起来。

是辛苦,不过,她也不算差,男人总是贴心的,比隔壁吃喝嫖赌,靠着媳妇在纺织厂里做事往家拿银子的又强多了。

苍水听闻了父母说话,总算安心的拍拍胸口,她就怕她离开家之后,阿娘因为舍不得银子,不去夜大读书。

不读书怎么能行呢?

先生说了,因为大家都觉得女子不用读书,她们才更应该读书。

而在此时,她的先生,在教室里见了一个跟她年纪相当,但是却命运完全不同的孩子。

“你是楚人?”,先生皱眉,“你……你为什么要装成禹人?”

那孩子大概七八岁的模样,闻言低头道:“楚国打仗了,没吃的,我家穷,父母就带着我往禹国来,去岁来的,不过我来了,父母却死在了路上,我……先生,我那时候一个人,有人来问我,他说的是禹话,我学话快,就也跟着他学的口音,他以为我是禹人老乡,听说我父母病死了,便将我带在了身边。”

“他人好,但是,他说他也穷,养不起我,我一路上没说话,他只以为我是丧母难受,就送我去了慈幼院,我在那里学了更多的话,后来慈幼局的孩子能读书,我就去了。”

然后考上了。再然后,他身上的楚人特征就被人发现了。

因为口音。他今天跟人打架,打急了眼,说了几句楚国当地的话,立刻被其他的先生发现了。

便被带了过来,他的班主任,也被叫了过来。

那先生就叹气。

事情的经过,他也知道,这孩子是为了保护慈幼局的其他孩子才起的争执,但是,最重要的时候,已经不是他是不是楚人,而是他刚刚依旧在说谎。

人的口音,是能直接辨认出一个人是哪里的。他之前因为口音得了便利,但是,如今,也暴露出一个问题。

楚国打仗,需要往外面逃的,不会是楚国的皇室。

楚国之人,皆风流,还很讲究。尤其以楚国皇室最甚。楚国皇室的人说话,不仅带着楚国话音,最后一个字的时候,总会往上面卷起一点,此为其一。

其二,他骂人的话,不像是没读书的人骂出来的。

虽然只有模糊的一句,但是却被路过的先生听见了。

这孩子却说自己是出身贫困之家,他在说慌。

他为什么要说谎,想起楚国如今的境况,还有之前楚国皇室的事情,先生的心里也很慌。

他叹气道:“楚国人在徐州的也多,不过目前,楚人入学,倒确实没有。”

男孩就悄悄的松了一口气,虽然心里不舍得离开学校,但是自己最大的秘密没被人发现,就算是万幸了。

他点头,“我会离开慈幼局和学校的。”

先生便迟疑的道:“不过你人小,离开之后,怕是无以为生,不如就跟在我身边,做个书童,每日帮我整理书籍,可好?”

男孩手紧了紧,仔仔细细的回想了下自己应该没有暴露,于是点头,“好。”

这个先生教了他两个月的书了,他知道这是个好人。

但是他不知道,这个好人,将他在这里的消息,八百里加急,送往了京都。

……

三月三,诸事皆宜!

折青觉得今天是个明媚的日子。原谅她现在只能用明媚两个字来形容,因为,当苍水脑袋上顶着金光闪闪【造船天才】四个字出现的时候,她激动的只能想到这两个字。

今天是徐州选出来的天赋高的孩子们进宫,然后会送他们去给各个天才大佬们带。

这从徐州开始就进行了,但是,她从没想过,徐州会直接给她送个天才来。

——实在是太棒了!

徐州那边靠海,折青一直打造船的主意,但是书也给出去了,知识点也抄过来了,但是,没几个人能研究的懂,她自己也不行。

于是就一直逼着大家研究,研究,但研究了一年,也没什么结果,好在她也不是很着急,但是,如今有了造船小天才,就不一样了。

她握着苍水的手道:“本殿见你骨骼惊奇,是个造船的好料子,以后,你就直接跟着商部的孙大人一起住吧?”

孙香几人今天奉命来挑人,也没想过挑个“骨骼惊奇”的回去,笑着道:“恭喜殿下,如今手里的能人是越来越多了。”

不过,她对殿下识骨的术法还是很不懂啊——这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呢?

费解!

不过,这并不影响她高兴。

有了船,就有海运啊!那都是银子!

孙香高兴的拉着有点懵的苍水去一边,“——来来来,我给你介绍介绍——”

她一定会好好的疼这个能赚银子的姑娘的!

……

三月,还有一件大事。

那便是楚国跟秦国的战争结束了。

楚国没赢,秦国也没赢,甚至可以说,是楚国赢了,秦国输了,因为楚国一鼓作气,拿回了之前割出去的十座城池。

秦国答应退兵出楚国境外,这一场战斗,可以称的上是以少胜多。

沈柳送来的书信里面说,楚国出现了一个小将军,叫公孙尧的,这次在战斗中十分出彩,用的计策也很绝,将秦国打了个措手不及。

然后,楚国还使出了同一招,背后偷地——那个楚国的谋士,叫楚云齐的,又是他,亲自去跟楚国接壤的燕国, 谈妥了条件,请他们大兵直接压境到秦国边境。

秦国这些年,一直在打压楚国,边境倒是有兵,但是这两个月,秦国在楚国的战场上,频频失利,秦皇便派遣了一部份士兵西行,准备到楚国支援,结果刚走一半路,就听闻燕国压境,连忙又回去。

计策不用多新,好用就行。

折青翻看着奏折,跟禹皇道:“可惜了,楚天齐没生在禹国,不能为我所用。”

禹皇笑道:“你看他效忠的楚皇赵田,也算是一代明君,自然也有忠心之人,我们禹国已经得天独地,够好了,不要贪心。”

折青又多了一个小天才,根本不贪心,她现在慢的很,于是一边拿起下面的奏折看,一边道:“……父皇,咱们恐怕要准备起来了。”

禹皇点头。

“表面上看,楚国跟秦国的战乱平息,但是暗地里,燕国也卷了进去,七国,已经有四国已经开始战乱了。”

折青点头,“可能……徐州要开战了。”

她这个感觉没错,三月三这天,徐州边境突然被鲁国的士兵攻击,这一波来的人不多,但也不少,大概三千人左右,应该是试探想抢粮食。

不过,当时沈柳正在巡查边境,正满脸不高兴的看着对面,想着让对面来个人挑衅也好啊,他也好找个借口打过去,结果,对面的人作死一般,连挑衅也没有,就开始直接打——

天爷!还有这等好事?

根据玉珠儿穿回来的信件说,当时,沈柳激动的手都抖了,脸色涨红,目光如炬,看着对面的人,就好像猫看见了老鼠,拍着马咻的一声就过去了,嘴里大呼:“鲁人来袭——鲁人来袭——”

那兴奋的语气,好像在说:“哈哈哈,有美人,有美人!”

嗯,反正那一战,他一个人,单枪匹马先冲在前面,听说后面杀的眼睛都红了,然后等援军到的时候,他已经带着边境两千云州铁骑,直接杀到对面去了。

“援军一万,对方两万,是鲁国三皇子的兵。”,折青看着折子笑道:“三皇子被鲁国太子的兵追到边境附近,应该是想占据住边境南北十余座城池的。”

她道:“不过,有兵却越过了界限。”

然后,就跟沈柳对上了。

两人直接打了半个月,沈柳已经很久没打仗了,简直打仗有瘾,一万人压着两万人打——也不算他单方面打,因为鲁国皇太子还在继续打三皇子呢。

皇三子再有骨气也受不了了,接受了谋士的建议,跟沈柳和谈,道:“你这么跟我打到现在,你们禹皇和你们尊崇的皇太女知道吗?你们是私自打的,你送信回去了吗?”

沈柳:“送了啊,不过我送信回去,也要送半个月吧,来回一个月呢。咱们还能继续打半个月——再者,我们皇太女可没说你们袭击鲁国,我们还不能保护自己的土地和百姓了。”

皇三子心里苦啊,他真没有想袭击禹国,他是有病吗?谁他娘的知道就有不怕死的,带着人打过去了。

没错,他这个军队,其实也不是一心向着他的,还有中间收拢过来的流民和其他的城中军队,人一多,就出了岔子。

他当时也没想清楚,见沈柳打着“你们竟然敢袭击禹国”的名号打过来,愤怒的觉得这禹国人怕是要偷桃子,还私心里想着万一能打赢,说不定还能抢点粮草和云州的战马兵器,于是也正面迎击。

结果前有狼,后有虎,两面夹击,将人给杀了个片甲不留,那鲁国皇太子也很绝,当时三皇子的兵溃不成军,便跟沈柳谈条件,想用一句感谢和粮草就将此事揭过去。

沈柳哪里肯啊!

他直接开出条件,“十座城池。”

鲁国皇太子都被气笑了。这尼玛简直就是强盗,他不答应!

不答应就打呗。沈柳这个人,打仗没什么章法,扛着大刀就往前冲,云州铁骑是出了名的作战常胜军,何况是鲁国皇太子这支已经疲惫不堪的队伍。

于是,禹国军队一路打,鲁国军队一路退,退到最后,结果无路可退了,因为他发现,他的一个痨病鬼弟弟,竟然说通了京都的禁军造反,已经将京都掌控住了。

鲁国皇太子:“……”

怎么总是这样?

他真是气死了!!!要不是禹国这支莫名其妙杀过来的军队,他早就宰了老三,坐稳皇位了。

此种情况下,他捏着鼻子,一边骂那一群胆敢趁着他不在篡位的死狗弟弟和大臣,一边跟沈柳和谈,“十座城池给你了。”

沈柳不干了。

“你都丧家犬了,当得家吗?不会你说的话不作数吧?”

皇太子看看手下的兵,感觉确实也算不得话,他本想着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结果他那畜生弟弟直接跟沈柳谈好了合作,让出了那十座城池。

于是,皇太子就成了夹心饼干,被歼灭了。

于是,等奏折送到禹国京都的时候,折青和大臣们还在朝堂上商讨对鲁问题和如何安葬为国而死的战士时,又一个折子直接送进了朝堂。

鲁国愿意让出以太阴山为界后的边境十三城。

朝堂大臣:“……”

折青脸色变了变:“……”

这个速度,嗯,很可以。

只有禹皇熟悉女儿,问:“他为什么非要这鲁国边境十城?”

可能在外人眼里,沈柳是在试探鲁国的底线,但是,禹皇知道,不是的。

折青就道:“因为,那里有矿。”

鲁国境内有太阴山,太阴山左边,南北方向,有十座城池,这十座城池并不富裕,不适合耕种——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的人逃荒到禹国,在鲁国群臣和皇室的眼里,其实割掉这十座城池,换来暂时的休养生息,是值得的。

不过,之前折青就跟沈柳说过,鲁国这十座城池有大用。

没错,这地方有煤矿。她早让黄有为去探查了。

本是慢慢拿下来的,谁知沈柳这也太猛了。

她想了想,请禹皇在沈柳申请驻扎边境十城的奏折上,写了一个准字。

然后,就坐在椅子上思考:如今的基建的劳动力基本没有了,她要从哪里,拉些人去挖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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